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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承強壓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仰頭看着胤礽,一派天真的模樣問道:“皇爺爺是說這個問題了,但是我還在考慮, 我怕去了皇爺爺那裏,見不到阿瑪和額娘,還有攬月了。”
他在康熙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就考慮了,他最擔心的是胤礽被廢,現在胤礽窺竊聖聽, 要是被康熙發現了, 真的被廢不遠了。按照他對胤礽的了解,胤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尤其是在胤禔被圈禁之後。
現在朝中索爾圖一家獨大, 恐怕這些事情就是他做的,他把消息傳給胤礽,恐怕就是不安好心。
這是故意告訴胤礽的吧,想讓康熙對胤礽有疑心,防備心。
那胤礽就有可能謀反。
弘承一下子被自己的推測給吓到了,索爾圖在逼着胤礽謀反。
他看着胤礽的眼眸微微一縮, 心髒不争氣的突突的跳個不停,索爾圖野心不小呢。
胤礽聽着弘承有些天真的話, 心中的疑慮一瞬間消散了不少,他擡手在臉上搓了一下,恢複了從前一般,親切的對着弘承問:“在乾清宮住下而已, 你擔心這麽多幹什麽?都是在皇宮裏,再說了,你皇爺爺又不是把你拘禁起來, 難道還不能回毓慶宮了不成?”
饒是胤礽一如既往的溫和,弘承也不敢放松,他不知道索額圖的謀劃胤礽是否知道,也不敢保證胤礽就沒有參與。
他只能若無其事的裝作一本正經的看着胤礽嘟囔着道:“可是禮儀師傅說的,只有皇帝才能在乾清宮住下,要不然的話于禮不符。”
胤礽見弘承較真的看着他,有些頭疼的扶額,問道:“你這話給你皇爺爺說了?”
弘承點頭有些底氣不足的道:“說了,皇爺爺一直笑我。”
胤礽看着這麽孩子氣的弘承,心底一瞬間的閃過一抹的愧疚,他對着他招了招手道:“來到阿瑪身邊來。”
就算是皇阿瑪有這個心思,他的弘承卻是不懂的,而索額圖的意思他懂,在太子的位置上做了那麽久,他怎麽可能就不知道呢?
面對着皇阿瑪的養育之恩,讓他打心裏抵觸索額圖的做法。
只是又擔憂皇阿瑪分他的權利,最近沒有胤褆,他的日子本來該是一帆風順的,可是老八他們去代表着明珠黨活躍了起來,皇阿瑪到底是想的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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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承打量了一下胤礽的臉色,确定他現在已經恢複之後,才一步步的磨蹭了過去,有些天真的仰頭道:“阿瑪,皇爺爺還說等元宵節的時候,要帶我去看燈會呢。”
胤礽現在是知道他的皇阿瑪為什麽笑了,這元宵節有燈會的事情是誰說的?他們大清自開國以來,就沒有進行過元宵燈會。
想到這裏,他微微的垂眸,看着弘承有些天真的小臉,忍住即将笑出口的聲音,攥緊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了一聲,問道:“元宵燈會,你聽誰說的?”
弘承這會兒再傻也是看出來了,弘晖對他講的那個所為的元宵燈會絕對是子虛烏有的,要不然就康熙與胤礽絕對不是這個反應,之前康熙笑,他還沒有會過意來。
現在就連太子,都有那繃不住的笑意,弘承就知道,他被弘晖騙了。想他一向聰慧過人,怎麽就對弘晖的話深信不疑呢?
都是電視劇害人匪淺啊!這讓他心心念念的盼了幾年的元宵燈會,可能就是弘晖為了騙他構造出來的。
想到這裏,弘承頓時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了,他耷拉着腦袋,悶悶不樂的開口道:“弘晖。”
胤礽再也繃不住了,他的胸口震動,發出一陣的爽朗笑聲來,看着弘承漸漸癟起的小嘴兒,趕緊的努力收住笑聲問道:“你皇爺爺答應你了?”
弘承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的點頭,就算康熙答應了他,也不可能有真的元宵節燈會的。
胤礽看着弘承的眸光頓時複雜起來,想當年他在書上看到元宵節燈會的時候,纏了皇阿瑪許久,都沒有帶着他出去的,長大了才知道,他們大清有宵禁,是不可能有元宵節燈會的。
這才讓他放棄了元宵燈會的想法。
這會兒皇阿瑪答應弘承元宵燈會,對他的寵愛就超過了他當年了。
明明弘承是他的兒子,他的心裏卻還是忍不住的泛酸。
康熙再次召見了一次珏瑤,把衆臣商議的結果通知給她。
康熙有自己的考量,現在要是一點都不給珏瑤他們糧食的話,對于珏瑤他有些交代不過去,最主要的還是擔心準格爾狗急跳牆,到時候聯合沙俄對大清發起進攻。
百姓剛剛安居樂業了幾年,這會兒再出現戰争,是他所不想的。
索性好多的大臣也是支持給糧食的,絕對不能多給。
等到最後志盧他們帶走的糧食足夠他們堅持過完年,要是省着點的話,還能過完元宵節。
康熙給出來的糧食超出了志盧和刁河的想象,這讓他們心中有些驚疑不定,要是他們一點不給的話,志盧和刁河還能認為清政府的國庫空虛,沒有餘糧,真的打起仗來,他們的勝算還大一點。
但是現在卻給了他們一個月的糧食,這讓志盧和刁河心裏沒有了底氣,清政府的餘糧如此的豐富,他們真的打起來恐怕沒有多少的勝算。
就是拖也能把他們給拖垮。
康熙這也算是陰差陽錯的讓志盧和刁河打消了對大清出兵的打算。
在驿站的這幾天裏,志盧和刁河天天出門溜達,一副纨绔子弟的樣子。
京城的人和事,都讓他們神往,最重要的是,在京城裏的人,都是出手闊綽,一個普通的吃食,都能吃出好幾種的花樣來。
各種玩的,遛鳥,鬥雞,鬥蛐蛐,這些東西都能招來大批的賭注,甚至帶來想想不到的利益。
刁河的腦子十分的靈光,他現在一時間還想不到什麽好的辦法,但是對京城如此的生活,卻是他十分的神往。
通過打仗他們是能得到足夠的利益,但是失敗的概率太大了。他們就算有沙俄的支持恐怕也不一定能夠取得勝利。
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能夠讓他們富強起來。
要是富強起來的話,就要找一個靠山,這個靠山肯定是大清無疑。
只有大清能夠真正的給他們庇護,前提是他們不再對着大清開戰。
等他們離開的時候,刁河也沒有想到什麽好的辦法來,只是腦子裏有了一個大概的雛形。
日子就過的更快了,康熙封筆之後沒幾天就是新年。
這已經是弘承在清朝的第八個年頭了。
今年的年節,弘承并不怎麽期盼,他盼望着康熙帶着他去元宵節呢。
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總算是等到了元宵節這天。
一大早起來,弘承穿戴好孟德準備好的衣服之後,就朝着乾清宮跑去。
至于攬月,十分不幸的,正月十五的前兩天得了風寒,整日裏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瓜爾佳氏擔心外面天氣寒冷,不允許她出門半步,眼睜睜的看着弘承如小鳥一般,愉快的飛出了毓慶宮。
攬月氣的,眼眸裏含着淚水,控訴的看着瓜爾佳氏。
瓜爾佳氏手上繡花的動作不停,裝作沒有看到。
現在攬月即将八歲了,再等四五年就要出嫁了,怎麽能夠一直這樣跟着弘承鬼混呢?怎麽也要學學繡花,琴棋書畫不說多麽的好,但是身為皇太子的嫡女,怎麽也不能一竅不通的。
瓜爾佳氏暗自在心中打算,就連攬月今後的課程都安排上了。
弘承來到了乾清宮的門口,撩起簾子走了進去。
看到康熙的穿着也與常人無異,唯一的一點就是手裏拿着一把折扇,只是這大冬天的你拿着一把扇子,真的好嗎?
康熙卻是十分的滿意,看着弘承有些撇嘴的樣子,拿起扇子的手朝着弘承的頭上就是一下,用手捋了一下胡子道:“你這是什麽樣子,身為堂堂阿哥,這等沒禮數樣子也能做嗎?”
說着在這偌大的穿衣鏡跟前轉了一圈,這就是一個平常的老爺子的模樣,并沒有什麽不妥才問道:“我這樣有哪裏不妥嗎?”
弘承揉了一下腦袋對着康熙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着痕跡的拍馬屁道:“皇爺爺,就你這一身的穿着和打扮,絕對不是普通人該有的氣度,還有就是這扇子,大冬天那個扇子真的好嗎?”
康熙看了一下手上的扇子,再想想外面的天氣,把扇子啪的一聲合上,扔給了一旁伺候的李德全,然後整理了一下領口問道:“這樣呢?”
他知道弘承連皇宮都沒有出去過,問了也是白問,但是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逗逗弘承。
弘承一下子看穿了康熙的心思,不着痕跡的打量着康熙,片刻之後學着康熙的動作,摸着下巴道:“其他也沒有了吧?你要不把胡子給刮了?太招牌了。”
康熙聽了,轉頭對着弘承一瞪眼!
嗔怪道:“刮胡子?虧你想的出來,被發現就被發現,朕到時候與民同樂就是,你乖乖的聽話,等晚上皇爺爺給你一個驚喜,不然的話,皇爺爺一生氣驚喜就飛了。”
弘承聽了眼睛一亮,眼巴巴的看着康熙問道:“皇爺爺什麽驚喜?”
他能想到的就是康熙陪着他放孔明燈,再有其他的他也想不起來。
康熙擡手拿起了李德全手裏的扇子,笑眯眯的搖着扇子神秘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說完,他拿着手裏的扇子敲打着手掌,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走去。
弘承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看着康熙的背影,心裏暖融融的,康熙對是真的很好,就臉瓜爾佳氏和胤礽,都沒有康熙對他好。
只是他一想到康熙的晚年,心中有有些鈍鈍的疼痛,他想要康熙過的更好一點,而不是最後了所有的兒子都是盯着他的那個皇位。
稍微一走神的功夫,康熙就撩起簾子走了出去。
一股子冷風吹來,讓弘承瞬間回神,邁着小短腿跑着追了上去:“等等我啊,皇爺爺。”
一出門,在乾清宮的院子裏,放着一頂灰色的普通的轎子,康熙已經在轎門口等着了,擡手對着弘承慎怪道:“想什麽呢?還不快點上來?”
李德全也一身便服的給康熙壓低了轎子,伺候他坐上了轎子。
弘承笑嘻嘻的跑了過去,坐在了康熙的身邊,對着康熙問道:“皇爺爺,咱們這就出宮去嗎?”
康熙對着他點了點頭道:“恩,帶你出宮玩去。”說到這裏,康熙對着他有囑咐道:“出去之後要叫爺爺,可不能叫皇爺爺。”
弘承對着康熙點頭:“是的,爺爺。”
弘承有些調皮的話,讓康熙發出一陣的笑聲。
他之前還擔心弘承什麽都不懂,在外面也叫皇爺爺呢,這會兒看到弘承這樣,可見也是知道的。
轎子很快被擡起,一晃一晃的往前走去。
走到宮門口不遠的一個街道裏停了下來。
隔着簾子,弘承都聞到了各種吃食的香味兒,還有接到上那熱鬧的吆喝聲。
李德全在外面撩起簾子,壓低了轎門。
康熙才走了下來,伸手牽起弘承的小手,讓他從轎子裏面走了出來。
李德全看着康熙的動作,眼眸微微閃爍,片刻之後歸于平靜。
在他的心裏,弘承的地位有高了不少。
走到巷子口的時候,弘承有着怔腫的看着街道上熱鬧的吆喝聲,還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穿着各式各樣,有貧窮的穿着粗麻布的棉衣,有富貴的穿金戴銀,這都足以說明了此時的清朝是多麽的繁榮。
他擡手有些崇拜的看着康熙,由衷的誇贊道:“爺爺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也是這繁榮昌盛的創造者。”
康熙已經許久沒有出來過了,這次看着這等繁榮的景象也是有些自豪,他從八歲登基,總算是不負祖宗的期望,把大清治理成現在這等模樣,等将來他死了,也算是對列祖列宗有了一個交代了。
這會兒被弘承被無端的拍了馬屁,讓他心情更加的好了,嘴角上揚着對着弘承囑咐道:“想要什麽就拿,有李德全款呢。”
李德全在一旁聽得忍不住對着弘承豎起大拇指,你聽聽,就他一個奴才拍馬屁的功夫和弘承阿哥都比不上的。
這會兒聽到康熙的話,笑眯眯的點頭對着弘承道:“是的,小爺,這東西都不值錢,你喜歡哪個,咱們買下就是。”
弘承沒有想到,這無意間的感嘆,卻讓康熙十分的開心,再看看一旁對他擠眉弄眼的李德全,可見是他說到點子上了。
想到這裏,弘承也是忍不住的開心,他拉起康熙的手,邁着小碎步往外走去。
一走進街道上,就被眼前的熱鬧,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包圍了,賣胭脂水粉的吆喝聲,還有包子混沌,湯圓的吆喝,都充盈在耳邊,這種震撼遠遠的要比在電視上看到的還要讓他感覺強烈。
那種我在歷史的潮水中漂流的頓悟。
一股子濃郁的雞湯味沖進了弘承的鼻子裏。
弘承順着味道走到了一家賣馄饨的攤位上,一口大鍋下面柴火呼呼的燃燒着,奶白色的湯底在大鍋裏咕嘟咕嘟翻滾着,小攤上是一對年紀不小的夫妻,老頭兒看着鍋底的火,老婆婆手腳麻利的包着馄饨,一顆顆圓滾滾的馄饨在老婆婆的手裏成型,鼓脹的肉餡,幾乎透過薄薄的馄饨皮。
老頭兒端起一碗煮好的馄饨從弘承的身邊走過,碗裏面奶白色的湯底裏,飄了一粒的蔥花,一顆顆的馄饨,讓弘承忍不住的直吸口水。
弘承拉着康熙的手,眼巴巴的看着老頭兒手裏的馄饨,可憐兮兮的道:“爺爺,咱們也去吃馄饨吧。”
康熙看着弘承的樣子,嘴角上揚的點了點頭。朝着馄饨攤位走來。
李德全聽了,心裏有些不贊成,這外面的東西在沒有經過驗毒的情況下,實在是不敢輕易的讓皇上入口,萬一被有心人利用的話,傷害到了皇上就不好了。
只是現在皇上沒有拒絕,他也不好說什麽。
弘承與康熙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弘承就高興的對着那賣馄饨的老頭喊道:“老板來兩碗馄饨。”
小老頭放下了手裏的馄饨,快速的走了過來招呼他們,拿起肩膀上的抹布擦了一下桌子,對着弘承道:“好嘞,這位老爺,和小爺先坐,馄饨馬上就好。”
說完朝着裏面包馄饨的老婆婆道:“老婆子,再包兩碗馄饨。”
老婆婆聽到之後,笑着對小老頭點頭。手法熟練的包馄饨,一顆顆的馄饨丢入鍋裏,起起伏伏的,讓弘承忍不住的咽口水。
老頭兒很快端着一碗馄饨放在了桌上。
弘承拿起勺子盛了一個,輕輕的咬了一口,真是唇齒留香。
然後再康熙的眼皮子底下,把吃過的那碗推到了康熙的面前,笑眯眯的對着康熙道:“爺爺,你先吃。”
康熙看着弘承的天真的樣子,心裏暖暖的。
弘承知道自己不放心,也知道李德全不放心,竟然在用自己的身子來試毒,就這一點也讓康熙心裏漲的滿滿的。
想到這裏,他眼眸微紅,接過來弘承手裏的勺子,舀了一顆馄饨,慢慢的放在了嘴裏,吃了一口,果然和宮裏的不一樣,禦膳房的都是要求符合他的口味,一顆馄饨都能做出花兒來。
而這個馄饨卻是十分的勁道,皮薄肉餡多,吃起來還帶着湯水,實在與他平時吃下的完全不一樣。
尤其是他的弘承親自給他試毒之後的馄饨,讓他吃起來格外的香甜。
賣馄饨的老頭兒端着第二晚上來的時候,看着康熙吃的很香,放下了手裏的碗,放在了弘承的跟前,忍不住有些羨慕道:“老爺真是又福氣啊,這兒子孝順呢。”
弘承到嘴上的馄饨差點噴了,兒子?!
他擡眼看了一眼康熙,繼續手裏的馄饨,康熙已經五十多歲了,因為保養得當,看着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說他是他兒子還真的就不是不可能的。
康熙瞪了一眼弘承,沒有說話。
李德全輕咳了一聲,趕緊的對着一旁的老頭兒解釋道:“老頭兒可別亂說,這是我老爺的孫子。”
老頭兒看着兩人的衣着不俗,心下有些坎坷。垂首看着地面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弘承見老頭兒的樣子,心中也是覺得可憐,笑眯眯的開口解圍道:“爺爺,這老伯誇你年輕你呢,你得賞才行。”
康熙轉頭看了一眼弘承,眼眸裏的笑容加深了許多,弘承天性善良,對一個小攤的老頭兒都不忍心責罰,那将來定然也是能夠善待所有人的。
想到這裏,康熙對着李德全擺了擺手,心情愉悅的說:“賞。”
李德全聽了心中佩服弘承,這就這麽的幾句話,讓說錯話的老頭兒得了賞不說,還哄的皇上這麽開心。
皇上開心他就開心,想到這裏,他嘴角上揚的從袖子裏拿出來了,一錠銀子,遞給了老頭兒。
老頭兒說什麽也不敢接,對着李德全連連揮手道:“這怎麽使得,這怎麽使得。”
本來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這馄饨的錢不要了就是,沒有想到這位小爺竟然如此的心善,不光替他解了圍不說,還幫他要了賞賜,而這位爺也是出手大方的主,竟然一出手就給了一錠銀子。
弘承喝完最後一口湯之後,有些意猶未盡的看着對着老頭兒說:“老伯,收下吧,就沖着你這馄饨的味道,這就是你應得的。”
他說完,就站起身來,走到了康熙的身邊。
康熙吃東西比較講究,細嚼慢咽的,弘承吃完了,他的還剩下一點。
等喝完最後一口湯,他從袖子裏掏出了帕子沾了一下嘴角,牽起弘承的手對着老頭兒笑了笑,就朝着別的地方走去。
李德全直接把銀子塞進老頭兒的手裏,跟了上去。
老頭兒捧着手裏的銀子,感動的淚流滿面,他和老伴兒賣十天的馄饨,也賣不來這麽多的銀子啊,這是出門遇到貴人了。
弘承一碗馄饨吃了個肚兒圓滾,牽着康熙的手,漫無目的的往前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揚着的笑容怎麽都落不下去。
康熙看着弘承的笑容,心情也是十分的好。
兩人走到了一個名字叫琦玉齋門口。
弘承突然想到攬月讓他給他從外面買些東西,尤其是宮裏沒有的,這外面的頭飾攬月可能還真的沒有一件呢,等回去的時候再帶上一碗馄饨,冰糖葫蘆,烤鴨,聽說原來的老北京還有驢打滾的,就是不知道在哪個地方有賣的。
想到這裏,他眼巴巴的看着李德全,小聲的問道:“李公公,你帶了多少銀子?”
康熙一看到弘承這樣,知道她是想給攬月帶東西,故意問道:“你想買什麽?”
弘承掰着手指頭算道:“給額娘買個簪子,給攬月捎一副頭面,還有老祖宗,給她帶一個抹額吧。”
康熙等了半天也沒見他說道自己,垂眸看着弘承問道:“沒了?”
李德全使勁的對着弘承使眼色,還有皇上呢。
弘承故意裝作沒有看到,對着康熙認真道:“沒了,男人都不給買,他們想要什麽都自己買的,就我一個人出不來。”
康熙聞言,揉了揉鼻子,弘承說的也有道理的,他想要出宮可是比弘承要容易的多。
三人撩起簾子,擡腳走了進去。
走進去之後,店小二看着兩人衣着華貴,來買東西的話,一定是給家中的婦人或者長輩,這樣的話都會舍得花錢的。
想到這裏,臉上帶着獻媚的笑容,對着康熙問道:“這位爺,您看什麽物件?小店這裏各種玉石的東西應有盡有,還有南陽來的珍珠,都是這兩天新到的物件。”
掌櫃的看着兩人,笑眯眯的從櫃子裏端出來了一個盤子,盤子上放着幾件玉石做的簪子,镯子,還有耳環。
弘承雖然不知道這質地如何,但是在宮中生活了将近八年,這該有的眼界還是有的,有些不滿意眼前的東西,對着掌櫃的問道:“還有好的嗎?”
掌櫃的沖着店小二使了一下眼色,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獻媚道:“有的,小公子,您稍等一下。”
說到這裏,從櫃子的深處拿出來了幾件壓箱底的東西,對着弘承道:“您看小爺,這是本店的鎮店之寶,從來沒有拿出來過,這次看您衣着不俗,氣質不凡,定然也是個不差錢的主兒,也就拿來給您瞧瞧。”
這掌櫃雖然有些勢利眼,但是好在也是說的實話,衣着不俗,氣質不凡,可不是嗎?當今聖上能差到哪裏去呢?
弘承趴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對粉紅色的镯子,一個祖母綠的簪子,還有一副紫色的耳環。
他看着這個,看看那個,感覺都挺喜歡,一時間有些糾結的仰首看着康熙問道:“爺爺,你說我選那個比較好呢?”
康熙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掃了一眼弘承,打量着周圍的陳設,莫名的覺得有些眼熟,聽到弘承的話,笑着道:“這得看你給誰買才可以的。”
弘承伸手拿起祖母綠的簪子,有些天真的問道:“爺爺,你看這個怎麽樣?我感覺挺适合老祖宗的?”
康熙掃了一眼,這個碧綠的簪子要是給皇額娘的話,确實可是的,這種綠也是少見,就是宮裏也沒有幾件,能出來一把簪子,可見也不錯了。
他對着弘承點點頭道:“這個給你老祖宗的話,應該剛剛好。”
弘承眼眸裏都是笑意,看着康熙道:“那這個就給老祖宗”
說着手上微微一麻,手上的簪子落在了地上,直接斷成了兩截。
弘承有些怔腫,蹲下把簪子撿了起來,這地上鋪着厚重的羊毛毯子,翡翠又是所有玉石中質地最為堅硬的玉石,這簪子怎麽看怎麽都不該斷的才是。
他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簪子的斷面,發現這簪子簡直是別有洞天,簪子的斷面上有明顯的一道裂痕,也就是說這簪子一開始就是斷了的,只不過用特殊的手段給粘合在了一起。
感情這掌櫃的是把他們當冤大頭了!
店小二見此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立馬變了一副嘴臉,指着弘承的鼻子道:“這位爺,東西弄壞了是要賠的,這簪子也不貴,想必爺還是能出的起的。”
弘承蹙眉看着一旁不說話的掌櫃問道:“你确定你們的這個簪子是好的嗎?!”
他眼眸盯着掌櫃,帶着一股子從未有的壓迫,他從來到這個世界上起,還沒有收到什麽委屈呢,這掌櫃的明顯的要訛人。
掌櫃不說話,笑眯眯的臉上,變得有些冰冷,對着弘承一聲冷笑道:“這位小爺,話不可亂說,這東西在托盤裏放着是好好的,被您摔在地上才斷成兩截的,這還能說與您沒關系嗎?要知道,咱們這家店可是九爺開的,京城裏那個不知道,九爺是當今聖上的第九子。”
弘承一聽,一下子氣笑了,轉頭嘟着嘴看着康熙,眼眸裏都是控訴,九叔的店訛人呢!
康熙看了看弘承手裏的半截簪子,對着一旁的李德全使了一下眼神。既然這是老九開的店,給點銀子也無所謂,反正都是自己家的。
李德全會意,也知道那祖母綠的簪子不便宜,直接從袖子裏掏出來一錠金子,放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看着李德全出手闊綽的樣子,眼眸裏閃爍着貪婪的光芒,他對着李德全道:“這位爺,這可是最上好的祖母綠,就是皇宮裏也沒有幾件的。”
康熙掃了一眼店小二,又看了看掌櫃,眼眸微沉,對着李德全點頭。
等回宮了,再和胤禟算總賬,經商就罷了,竟然還養着這樣仗勢欺人的奴才,訛人,訛到他的頭頭上來了。
李德全看着康熙沉下來的臉,手指有些顫抖從懷裏掏出了一錠金子放在了托盤裏,心中暗自叫道,這掌櫃不安好心,想要害九爺啊。
弘承也知道康熙的意思,這人現在能夠打着他九爺的名義訛人,可見這種事情,這掌櫃還真的沒少做的。
恐怕就是看着他們眼生,才想着訛上幾個錢來的,只是看他們出手闊綽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
弘承看着康熙緊緊的抿着的嘴角,眼眸裏的冷意都壓不住了。他擔心康熙秋後算賬,要知道胤褆被圈禁了,要是再因為這個胤禟再被關起來,到時候索額圖真的一家獨大。
到時候什麽光景還真的不好說呢。
想到這裏,他擡手把桌子上的托盤裏的東西一掃而下,不等掌櫃的說話,對着他冷聲道:“把你們當家的叫來,要不然今個兒還就沒完了!別以為小爺在京裏沒人!”
弘承說完,餘光偷偷的打量着康熙,因為他的蠻橫,反而讓康熙的臉色微微緩和許多。
他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這事情要是當着這個面和他九叔算才行,要不然等所有的事情都堆積在一起的話,這篇章就翻不過去了。
掌櫃的見弘承人小口氣不小,心中也是沒底,這人既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恐怕與上頭也是有些關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與九爺認識罷了。
想到這裏,他心中有些猶豫,這要真的是什麽達官貴人的話,都應該知道這是九爺的店,也不可能不給九爺這個面子,現在看着真的像是找茬的一樣。
正好八爺九爺十爺都在後院裏,把九爺叫來看看人也是好的,不認識的話非的從他們身上刮下來一層皮不可。
掌櫃拿定主意後,對着店小二使眼色,讓他去後面院子叫人。
胤禩,胤禟與胤锇三人正在屋子裏喝茶,因為今天晚上宮裏有元宵節,他們等會兒還要入宮,也就沒有回去,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商量一下這一段時間的戰績。
店小二深吸了一口氣,裝着膽子走到門口敲了敲門道:“九爺,外面有人摔壞了咱們的簪子,不承認,還說認識您。”
胤锇一聽,就站起身來,對着門外喊道:“是那個瞎了狗眼的,不知道這是九爺的店嗎?竟然這麽對着咱們攀親戚,這是他攀得起的嗎?”
說着,把門哐嘡一聲從裏面拉開,看着門口的店小二,往上一捋袖子,就要出去。
胤禟的消息還算靈通,一把抓住了胤锇的手道:“老十,稍安勿躁,你可知道是什麽樣的人?”
店小二回想了一下,對着胤禟道:“回九爺,這是兩個大人,帶着一個小孩,穿着都十分的貴氣,氣宇不凡。”
胤禟回想了一下,今天皇阿瑪出宮了,具體的帶着誰不知道,一個小孩應該不會是弘承那小子吧?
思來想去,胤禟都覺得有可能。
胤锇看出了胤禟的想法,對着胤禟笑道:“你想什麽呢?皇阿瑪出宮也不可能帶着弘承到這種賣女人的東西的店裏來的。”
一旁的胤禩比較謹慎對着胤禟道:“你先出去看看,要真的是,就讓人來通個話。”
胤禟聽了點了點頭,對着店小二道:“行了,爺知道了,你先回去穩住人,對人客氣點,別給爺得罪了。”
店小二聞言,想到掌櫃說的話,眼眸微閃對着胤禟道:“爺,這小孩可是把把咱們店裏的鎮店之寶,祖母綠的簪子給弄壞了,掌櫃讓人賠呢,只是那小孩說的要見九爺,大人沒有吭聲算是默許了,奴才只是擔心萬一和九爺認識,恐怕會多生事端。”
店小二很聰明的把自己從整個事件中摘了出去。
胤禟明白店小二的意思,點了點頭對着胤锇道:“你在這裏陪着八哥說說話,我去去就來。”
說完,撩起袍子就朝着外面走去。
一進門,胤禟就看到了弘承,在哪裏左顧右盼的往裏看呢,一旁的掌櫃眼睛盯着他,生怕一個看不住的跑進去了。
胤禟嘴角上揚的對着弘承打趣道:“吆,你阿瑪怎麽舍得你出來了?”
說着伸手抱住弘承,一把抱了起來,轉頭就看到了康熙黑沉的臉,吓得臉色都變了,他小心的放下了弘承,然後對着康熙躬身道:“阿瑪,您怎麽出來了?也不提前告訴兒子一聲,讓兒子準備一下。”
掌櫃的一聽直接有些吓傻了,九爺的阿瑪不用想啊,那是皇上,他竟然訛了當今聖上!想到這裏,掌櫃的,直接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弘承噔噔噔的跑到了康熙的跟前,對着康熙告黑狀道:“爺爺,你看九叔來了,你讓人打九叔的屁股。”
康熙沉默的看着胤禟,直到胤禟承受不住的跪在地上,被弘承的這麽一句話,屋裏的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
他沉默了半晌對着胤禟開口罵道:“你一個皇子,整天想着開店掙錢,什麽時候才能用到正經地方去?”
弘承見此,趕緊的插話道:“爺爺,你讓九叔掙的銀子放國庫裏,咱們的國庫就充盈了,就是可是為了皇爺爺呢,皇爺爺不能罵他的。”
他說完,對着胤禟擠眉弄眼。
康熙的氣性被弘承的樣子,給消弭了不少,伸手有些寵溺的點了點弘承的額頭道:“什麽事情你都忘好的地方想,怎麽不想想,萬一你九叔是為了你阿瑪呢?”
胤禟聞言,背上冷汗直流,他皇阿瑪都知道,他掙錢都是為了給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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