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1)
弘承聽到攬月的話, 瞬間回神,南巡啊。他怎麽就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呢?
弘承看到攬月那興高采烈的樣子,立馬繃住了笑容, 對着攬月微微點頭道:“恩,我知道了。”
攬月看着弘承的如此做派,秀氣的眉頭一下子蹙起,圍繞着弘承走了一圈對着弘承問道:“你不想去南巡嗎?你是不是生病了?怎麽連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了?”
攬月十分的奇怪,擡手去摸弘承的額頭, 發現額頭上并沒有任何的不妥, 才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弘承見攬月的樣子,心裏感動,也有些繃不住噗呲一聲笑了起來。
他擡手拿開了放在額頭上的小手, 笑着道:“好了好了,皇爺爺之前就和我說了,我知道的,額娘舍得讓你跟着去南巡?”
最近太子妃看攬月看的很緊,按說是不會讓她出去的。
攬月聽了一下子有些頹廢的坐在了椅子上,沖着弘承微微一哼, 嘴巴有些撅着有些不高興的道:“我求了皇爺爺好久,在阿瑪的勸說下, 皇爺爺才答應帶着我去南巡的。”
說到這裏攬月有些心虛的看着弘承撒嬌道:“不過額娘還不知道這件事情,要是知道的話,一定不讓我去的,好哥哥, 你得幫我去額娘那裏求情才行。”
弘承聞言,瞬間就知道了攬月為什麽來找他的原因了。
要知道清朝的女子出嫁的話,都比較早, 攬月現在已經七周歲,虛歲八歲了,要是正常的話,就是十二三的時候就開始說親了。
只是攬月是胤礽的嫡女,要是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不用去和親的。
更何況他也不想讓攬月和親,他就攬月這麽一個妹妹,放在身邊疼還來不及,送到那些部落裏去吃苦,弘承還是有些舍不得。
攬月不知道弘承想的什麽,等了片刻,也不見他開口,有些癟嘴抱着弘承的胳膊搖晃道:“哥哥,你幫幫攬月吧,攬月就這麽一次的機會,等以後出嫁了,你都見不到攬月了,也沒法和攬月出去玩了。”
說到這裏,攬月覺得委屈極了,豆大的淚珠順着臉頰,啪啪的往下掉落。
弘承被灼熱的淚珠砸在了手上,嘆息一聲,擡手給攬月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道:“行了,快別哭了,本來就醜,一哭更醜了,再說我又有沒有說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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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攬月這種小姑娘實在是沒有什麽抵抗力,尤其還是自己的妹妹,會演的很,平時也不見她叫哥哥,都是弘承弘承的叫着,一旦有事情想要求他的時候,那嘴巴和抹了蜜一樣的甜。
左一個哥哥,右一個哥哥。
攬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話,立馬變臉,看着弘承有些兇巴巴的道:“你說誰醜?你說誰醜?”
屋裏傳來了兩人的笑鬧聲。
跪在地上的舒路聽到攬月的話,瞬間來了精神。
康熙南巡,歷史上褒貶不一,只是能夠跟着弘承,見證這歷史的時刻,這讓她瞬間覺得,在弘承身邊伺候也不是那麽難的事情了。
岳興阿則是在想弘承的話。
一個主子需要的都是一個聽話的奴才,要是奴才不聽話,可以直接換掉。
但是作為奴才的他,卻是沒有任何的退路可言。
只有聽話才能跟在弘承阿哥的身邊,這樣才能有朝一 日為他的額娘報仇。
岳興阿理清了關系之後,與舒路争強好勝的心思就減輕了許多,舒路與他沒有任何根本上的利益沖突,都是弘承阿哥身邊伺候的人。
他之前做了那麽多,都為了讓阿哥能夠高看他,一眼,現在卻适得其反。
想到這裏,岳興阿轉頭對着一旁的舒路道:“對不起,我一開始沒有想這麽多,只是想着打敗你,讓阿哥能夠高看我一眼的,誰知道反而因為不聽話而連累了你。”
岳興阿的話讓舒路有些詫異,他沒有想到這麽毛躁的一個人,竟然能夠拉下臉面來給他道歉,想到這裏,舒路搖頭,對着岳興阿道:“我也有錯。”
我不該利用你,讓阿哥只為攆走我。
兩人的話,讓站在一旁的屈傑聽得清楚,太子爺擔心岳興阿不服管教,與舒路兩人動手,讓他時刻的盯着兩人的動靜。只是沒有想到太子爺真是神機妙算,這才過去沒多久,兩人真的動起手來了。
既然現在兩人都知錯了,那麽就不會再次動手,想到這裏,屈傑擡腳走進了屋裏。
看到攬月和弘承的笑鬧的樣子,眼眸中閃過一抹笑容,弘承阿哥也就和攬月格格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無所顧忌。
弘承看到屈傑的身影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看着屈傑。
屈傑對着他微微躬身,恭敬的道:“阿哥,門口的兩人已經知錯了。”
弘承了然的對着屈傑點頭道:“恩,我知道了,你先去給阿瑪複命吧,我要和攬月去找我額娘。”
攬月聞言,看着弘承的眼眸閃爍着亮光。
屈傑一早就聽說了攬月格格的事情,自然也是懂攬月格格此時的意思,好不容易讓皇上和太子爺吐口,同意她跟着去南巡玩上一圈,要是這個節骨眼上太子妃出來阻止的話,恐怕攬月格格還真的要鬧上一場不可。
不過太子妃最是聽弘承阿哥的講理,攬月格格此時帶着弘承阿哥過去求太子妃的話,這事情八成就妥當了。
想到這裏,他也就不再耽誤弘承阿哥和攬月格格的事情,對着弘承抱拳躬身,就退了出去。
弘承看着屈傑的背影陷入一抹沉思,片刻之後擡腳朝着外面走去。
舒路和岳興阿都還在跪在那裏,岳興阿有些眼巴巴的看着弘承。
弘承掃了一眼兩人,就直接越了過去。
孟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兩人,轉頭又看到弘承已經走遠的身影,趕緊的擡腳追了上去。
弘承帶着攬月走到了瓜爾佳氏的院子門口。
攬月站在院子裏開始有些躊躇不前,微微垂着腦袋看着地面,臉上有些坎坷不安的對着弘承道:“我害怕。”
她害怕她的額娘說什麽都不讓她去,更害怕的是她的額娘會因為她非要去而生氣。
弘承聞言,看着攬月膽怯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攬月總是這麽的善良,這也是他喜歡她的原因。
想到這裏,弘承擡手揉了一下攬月的柔順的頭發對着攬月安慰道:“別怕,有哥哥呢,這次一定會讓你跟着去,等回來可不能再惹額娘生氣,知道嗎?”
攬月乖巧的點頭,她知道弘承話裏的意思,回來之後要好好的學習太子妃給她安排的課程,絕對不能再松懈了。
弘承見攬月如此的乖巧,擡手又捏了一把攬月的臉蛋,在攬月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拉着攬月,撩起簾子走了進去。
弘承進屋之後,看到正在低頭做刺繡的瓜爾佳氏,快步的走了兩步,甜甜的叫道:“額娘,弘承給額娘請安。”
說着對着瓜爾佳氏微微躬身。
瓜爾佳氏冷着的臉有些繃不住,一下子抿嘴笑了起來。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對着弘承慎怪道:“起來吧,現在才想起來我來了。”
她一早就收到了消息,這會兒看到弘承就知道攬月的想法,轉眸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有些躲躲藏藏的攬月,氣就不打一處來。
因為她只有攬月這麽一個閨女,也就對她格外的寵愛,現如今已經寵的她有些無法無天了,琴棋書畫樣樣不精通也就算了,就連最基本的刺繡都沒有學會,整日裏舞刀弄棒的,讓人擔憂。
這萬一被皇上送去和親的話,這還不得天天把額驸給打壞?
就算是不去和親,這新科狀元都是一些文人,漢人。就攬月這等性子和婆婆也處不來啊,到時候婆媳矛盾,再讓人跑到宮裏來告狀,她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就攬月的身手,絕對不可能受到欺負,唯一讓她擔心的就是,萬一把這額驸給打壞了怎麽辦?
一想到攬月将來的問題,她就開始腦仁疼。
掃了一眼弘承身後的攬月,擡手揉了一下有些脹痛的鬓角。
從若知道瓜爾佳氏的老毛病了,趕緊的對着弘承使眼色,又端了一碗茶水讓瓜爾佳氏潤潤嗓子。
瓜爾佳氏接過茶水之後,抿了一口,就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弘承看着攬月的樣子,繃着臉對着攬月問道:“攬月你看看你,真是讓額娘操碎了心,你可知錯?”說着對攬月眨了眨眼睛。
攬月瞬間會意,刷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眼淚汪汪的看着瓜爾佳氏,有些凝噎道:“額娘,攬月知錯了。”
說到這裏,攬月臉上的淚珠啪啪的往下掉落。
她的這等模樣,一下子把弘承給驚到了。攬月這說哭就哭的本事是怎麽學會的?他也沒有說什麽重話啊?
瓜爾佳氏微微嘆息,眼眸帶着一絲的心疼對着攬月有些沒好氣道:“哭什麽?”
弘承知道瓜爾佳氏還在氣頭上,趕緊的走上前一步,對着從若道:“姑姑你先帶着妹妹去洗臉,這一哭都成小花貓了。”說着對從若使眼色。
從若知道他有話要和瓜爾佳氏說,也就站起身來,笑眯眯的走到了攬月的跟前,溫柔的把人扶起,牽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看着攬月有些抽噎的背影,弘承走到了瓜爾佳氏的身邊,給瓜爾佳氏輕輕的揉了揉額頭才開口勸說道:“額娘,攬月還小,現在您是不是對她太過嚴厲了呢?”
弘承心裏也知道瓜爾佳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攬月将來在婆家過的更好,只是攬月被放養了這麽多年,突然就必須要學這麽多的東西,恐怕這心裏上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瓜爾佳氏仰首看了一眼弘承,有些無奈道:“額娘都是為她好啊,額娘擔心皇上送攬月去和親,但是攬月被我們給寵壞了,就她這樣的脾氣要是被和親的話,只能讓你和太子爺更加的為難。”
說到這裏,她的眼眸有些泛紅道:“這萬一被皇上指婚給一個新科狀元,那就更加的麻煩,要知道新科狀元最近幾年都是漢人,漢人講究琴棋書畫,還有刺繡,到時候攬月什麽都不會,又怎麽能和婆婆處得來呢?”
弘承聽着瓜爾佳氏的擔憂,心中也是知道的,他看着瓜爾佳氏笑着開解道:“額娘就算不相信皇爺爺,也該相信阿瑪的,阿瑪那麽得疼愛攬月怎麽舍得讓攬月去和親呢。再說了,就算是嫁給漢人又怎麽了?到時候給攬月一座公主府不就可以了嗎?不和婆婆住在一起,這都不是什麽問題的。”
說着他手上的動作更加的輕柔了一些,讓瓜爾佳氏更加的舒服點。
瓜爾佳氏微微阖眼,看着不遠處的燭光,看着弘承微微的搖首道:“你不懂,當年你皇爺爺是那麽得疼愛珏瑤,不還是為了江山的穩固把珏瑤嫁給了葛爾丹?”
說到這裏瓜爾佳氏有些神情低迷道:“嫁給漢人,還能在我的身邊,攬月啊,我擔心的是她逃不掉的命運罷了。”
說到底瓜爾佳氏還是擔心攬月去和親罷了,這嫁給新科狀元的婆媳關系,完全都不是什麽事情。
弘承心裏明白瓜爾佳氏對攬月的用心良苦,開口安慰道:“額娘,別擔心,一切都有我呢,我會努力的讓攬月留下來陪着你。”
說到這裏,弘承又繼續道:“真是因為這樣,你讓攬月好好的玩一次吧,等将來嫁人了,就像您這樣,終日在自己的院子裏打發時間,連個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瓜爾佳氏聽了睜開眼眸,看着弘承認真的眼睛,知道他說的是對的,瞬間心中有些難受,是啊,女子嫁人之後,基本上都不怎麽出去了,恨不得一生都宅在後院裏,她的攬月将來也會這樣。
她轉頭看着弘承,努力的露出一抹笑容對着弘承微微颔首道:“那就讓她去吧,不過先讓她把我最近給她布置的那個帕子給我繡好,繡的好了,我就同意,否則的話,免談。”
弘承看着瓜爾佳氏固執的面容,就知道這事情是無法商量了,不過一個帕子而已,攬月還能秀不出來不成?
他想到這裏,對着瓜爾佳氏問道:“這樣會不會更舒服一點?”
瓜爾佳氏微微阖眼,對着弘承笑道:“嗯,這個力道剛剛好。”
弘承手上的力道愈發的輕柔,微微地看着瓜爾佳氏被歲月爬上了痕跡的臉龐,心底一陣的心酸。
瓜爾佳氏身為太子妃,掌管了鳳印,這兩年愈發的忙碌,就是如此還是不斷的抽出時間來,看管好攬月。
調教攬月,争取讓她有一個格格該有的模樣。
片刻之後,瓜爾佳氏對着弘承開口道:“你去看看攬月吧,讓從若進來伺候就行。”
弘承放下了手對着瓜爾佳氏微微躬身就退了出去。
他知道攬月已經學了許久的刺繡,這一個帕子還不是輕車熟路。
等他真正的看到了攬月的繡品之後,他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絕望。
攬月竟然能夠把鴛鴦繡成一個小點點,把竹子繡成一根草,而真正要繡草的時候,卻繡成了一堆開不出來是什麽的東西。
弘承看着這手上的東西,一陣扶額,攬月的手是怎麽做的?
攬月也感到一陣的絕望,就連額娘都統一她跟着南巡了,就這一個小小的帕子,就難住了她,讓她望而卻步。
她拿着帕子,眼淚一滴滴的落下,真的不是她不好好的繡帕子,是這個針和她做對,讓她沒有辦法繡出來一個像樣的東西來。
弘承腦子裏靈光一閃,讓他想起了後世的十字繡,就是再怎麽手殘的人,也能秀出一副十分複雜的繡品來,這讓弘承一下子來了靈感。
他擡手安慰了一下攬月,就找了一塊空白的布,在上面寫寫畫畫,很快就出現了一副最為普通的蘭草。
他伸手遞給了攬月,有些期盼的道:“你試試,一個符號用一種顏色來秀,先試試看能不能行。”
這副畫就是簡單的蘭草,上面弘承用阿拉伯數字來代替了顏色,只要攬月把繡線的顏色填充一下就好。
攬月看着手裏的帕子,手抖得厲害,她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之後。
有些認命的拿上了針,對着帕子紮了上去。
弘承看着攬月的動作,實在僵硬的厲害,沒紮兩下,就紮在自己的手上,一個血珠子就出現在了手上。
攬月拿着手放在嘴邊吹了一下,發了狠似的使勁刺了上去,針再次落在她的手上。
饒是如此,她都沒有放下手裏的帕子,一針針的往帕子上填充顏色,只是潔白的帕子上很快就變得血跡斑斑。
最後弘承自己看不下去了,從攬月手裏把那塊帕子奪了過來,扔在了地上,對着攬月安慰道:“算了,你一個格格,不會就不會把,我去找額娘說下吧。”
別回頭花沒有繡好不說,手指頭還給紮爛了,得不償失了。
說罷就收到了攬月感激的笑容。
弘承拉着攬月徑直地奔向了瓜爾佳氏的院子,把攬月手上的傷露出來,對着瓜爾佳氏勸說。
這才讓瓜爾佳氏不得不放棄了放攬月繡花的打算,這實在是有些難為她,尤其看着那腫脹的手指頭,自己也心疼的不得了。
弘承在瓜爾佳氏的院子裏用了膳,恍然間,他總感覺忘記了一些事情。
等他回到了院子裏,看着兩個跪的東倒西歪的人,一下子回神,轉頭看着孟德瞬間心虛,他本來是要吓唬吓唬他們讓他們知錯的,現如今竟然真的懲罰了起來,而且還是這麽久。
舒路和岳興阿帶着幽怨的眼神,讓弘承更加的心虛。
弘承背着手走了過去,輕咳了一聲,對着對着兩人道:“起來吧。”
舒路和岳興阿兩人相互攙扶,努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只是腿上沒有什麽力道,一下子就又趴在了地上。
弘承一腳踢在了孟德的屁股上,有些底氣不足的道:“還不去幫忙?”
說完他走了兩步來到了舒路的身邊,一手架着舒路的胳膊,把舒路給扶了起來。
孟德摸着鼻子走到了岳興阿的身邊,有像學樣的把岳興阿也給扶了起來。
弘承扶着他們兩個坐在了椅子上,才對着孟德吩咐道:“派人去請太醫。”
現在的天氣還是比較寒冷,他們兩個就這麽的跪了幾個時辰,萬一這腿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弘承說完蹲下身子,伸手去掀舒路的褲子,他像看看她的腿沒事吧。
只是沒有想到,舒路吓得一個躲閃,對着弘承有些尴尬的擺手道:“阿哥,我沒事的,沒事。”
在她的心裏,弘承是個男子,她雖然自己的靈魂也是個男子,但是現在的身子卻是女子。
這個時代對女子十分的苛刻,她不能冒任何的風險,讓自己一不小心成了一個妾。
這樣的話她寧願去死,去當尼姑。
也不想給人當一個三兒,哪怕這個三兒是合法的。
所以哪怕知道弘承是想看看她的腿上的傷,那她也不能冒這個風險。
舒路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想過要嫁人這個事情,她所在意的就是這一世把自己養大的阿瑪,還有那幾個疼她愛她的哥哥。
還有她舅舅那一家,絕對不能和他們招惹任何的禍端,就是她現在的宗旨。
弘承微微蹙眉,他只是想給舒路看下腿的,沒有想到舒路會反抗,逞着不能偏心的原則,走到岳興阿的面前。
岳興阿知道弘承是關心他們,只是現在他一個當奴才的,怎麽能讓主子為自己看傷呢?結果掙紮的比舒路更加的厲害。
弘承一時間有些臉黑,一言不發的走到椅子跟前坐了上去,讓人上了熱茶給他們兩個暖暖身子。
等太醫來了,兩人才撩起了褲子,讓太醫給他們看腿。
兩人膝蓋上一片青紫,帶着紅腫,讓弘承有些自責。
衛太醫給兩人檢查了一下腿上的傷,發現并無大礙,又開了兩幅藥遞給弘承囑咐道:“阿哥,先讓他們休息兩天,這兩幅藥一日三次,堅持服用一周,就沒有什麽大礙了。”
有了太醫的話,弘承提着的心這才放下來,對着一旁的孟德囑咐道:“先帶他們去休息,至于家裏,派人遞個話。”
這一次之後,兩人都老實了許多,再也沒有做出任何讓弘承不放心的事情。
岳興阿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舒路與弘承經過短暫的磨合,變得默契十足。
天氣越來越熱,南巡的日子越來越近,在岳興阿和舒路兩人腿上的傷恢複的差不多的時候,三月三也到了。
康熙讓弘承和攬月坐在了他的馬車上。弘承趴在了他的身邊,眼眸盯着窗戶外面瞧個新鮮,這也是他第一次跟着康熙南巡呢。
攬月則是興奮的像個小鳥,嘴角就沒有落下過。
攬月拉着康熙的手,高興的合不攏嘴,聲音帶着嬌俏道:“皇爺爺,這還是我第一次出來呢,沒有想到京城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說着她偷偷的掀開簾子,朝着窗外看去,地上跪着黑壓壓的一片人,兩旁的商鋪,亭臺樓閣各種各樣的酒樓,都因為康熙的出行而變得寂靜無聲。
衆人在康熙的車攆經過的時候,沖着康熙叩首,山呼萬歲。一路上聲勢浩大,直到出了京城,上了官道,這才慢慢的平息了下來。
康熙帶着他們坐上了龍船,浩浩蕩蕩的船隊一路南下。
直到到了洛陽行宮,弘承才得以休息。
康熙又自己的事情要忙,又因為他們要在洛陽行宮待上幾天,正好趕上了花神節,所以康熙早早的許諾兩人,讓他們第二天可以出去玩。
弘承來到了洛陽行宮的時候,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等到夜裏的時候,他猛然間從床上坐起身來,眼眸有些睜大。
他記得歷史上好像有那麽一次的南巡中是太子生病,而索額圖卻借着太子生病,留下照顧太子,沒有跟着康熙繼續南巡,在這中間發生了意見大事,索額圖勸說胤礽謀反。
也正是這一次,讓康熙對索額圖徹底的厭倦,回到京中,把索額圖就關入了宗人府,到死索額圖都沒能再出宗人府一步。
而這次太子跟着一起的南巡,朝中事務都是交給了胤禛,胤禩他們,最明顯的還有索額圖一起跟着。
這與歷史上發生了驚人的重合。
讓弘承的心裏有些隐約的不安,夜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的無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弘承頂着黑眼圈從屋裏走了出來,看到攬月的瞬間,發出一陣的笑聲,指着攬月道:“你的臉怎麽這樣了?”
攬月拿着手裏的熱雞蛋,正在滾動,掃了一眼弘承翻了一個白眼道:“你不是一樣的嗎?”
攬月以為弘承是和她一樣,因為今天可以出去玩耍,激動的昨天睡不着覺。
弘承看着攬月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黑眼圈是多麽的嚴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有氣無力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攬月問道:“那還出去嗎?”
攬月沖着弘承點頭,一下子來了精神道:“為什麽不出去?這麽好的事情,恐怕就這麽一次,讓悅和帶足了銀子,咱們出去狂一圈。”
弘承點了點頭知道攬月的意思,現在這樣的機會實在是難得,要是錯過了,誰也不知道下次是什麽時候了。
洛陽的牡丹天下聞明,這兩天好像還有什麽花仙子的選舉,實在是可以讓人大開眼界。
所為的花仙子,就是在城中花魁當中選舉一個最為美麗的女子,在這一年當中這個女子就是名副其實的花仙子,完全可以随自己的心意行事,等到下年的選舉為止。
洛陽因為牡丹而出名,花魁之首就是牡丹花。
弘承和攬月收拾妥當之後,就帶着人出門了。當然不可能只有他們幾個孩子,康熙派人暗中跟着,而胤礽又讓屈傑在明處跟着。以保萬全之策。
饒是如此,胤礽還是有些不放心,直接讓人在一座酒樓裏包了個靠窗的包間。
這個時候的酒樓頂層的包間是不好訂的,有的人都是提前了大半年就開始預訂,就為了能夠看到這花仙子的選舉,而胤礽不同啊,他是太子,孝敬他的人自然是不少的。
這樣一個包間他想要的話,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嗎?
弘承他們出來的早,酒樓裏還沒有多少的人,他們在酒樓裏用了早膳,就安心的等待着花仙子選舉開始。
漸漸的日上枝頭,路上的行人開始多了起來,酒樓裏也慢慢的人聲鼎沸。
随着一聲“來了。”的聲音響起,花車的游行漸漸出現在了視野之內。
弘承順着聲音往外看去,就看到一座由鮮花鋪滿的花車,上面載着一個容貌美豔的女子,而她的身後由鮮花鋪成的兩個字,牡丹。
他就知道,這就是去年的花魁之首,名副其實的花仙子。
而在牡丹的後面,緊接着的是芍藥,一次排開,後面浩浩蕩蕩的是其他幾個花車。
攬月有些激動的抓着弘承的手搖晃有些驚嘆道:“哥哥,哥哥,快看,這是上一屆的花仙子,哇,好漂亮啊。”
弘承的眼眸再次落在了牡丹的身上,這個女子帶着一股子冷淡的柔弱風情,臉上的妝容不是多麽的豔麗,卻是唐朝盛行的牡丹妝,要知道牡丹花在各朝各代都是花卉之王。
生下的十一個花魁也是各有千秋,容貌豔麗,有的比較清純,讓弘承看的眼花缭亂。
一旁的岳興阿用手肘拐了一下舒路,壓低了聲音,有些不屑一顧道:“這十二花魁也很漂亮,不過漂亮的女人都是蛇蠍美人,心腸歹毒。”
舒路聞言掃了一眼岳興阿,一時間不知道岳興阿是在誇這花仙子的容貌,還是在罵她們。
弘承在一旁聽得想笑,岳興阿這是給隆科多的小妾給弄怕了吧?要不然就看個花仙子選舉,都能往蛇蠍美人,心腸歹毒上面想呢?
攬月則是不高興的瞪了他們一眼,嬌喝道:“說什麽呢?怎麽美麗的女子就成了蛇蠍美人?”說着擡手把手上的果子朝着岳興阿扔去。
岳興阿一把接過了攬月扔的果子,笑着賠罪道:“奴才絕對沒有說格格的意思,格格的最為善良的。”
岳興阿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讓弘承笑了起來,他指着攬月道:“岳興阿再說你醜呢,只有醜人沒法誇獎,才能被說善良。”
岳興阿聞言趕緊的擺手解釋道:“沒有的,奴才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弘承阿哥竟然能夠扭曲他的意思,讓攬月格格對他誤會,看着攬月格格那想要殺人的眼神,他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了退。
攬月卻是有些不依,看着岳興阿的眼神,變得殺氣騰騰。
弘承笑呵呵的樂的看笑話,花仙子的選舉也就這樣,看個熱鬧就行。
畢竟等待是個漫長的時間,只能等結束了才能離開這酒樓,要不然這麽多人,不難保出什麽問題。
眼看着夕陽西下,花仙子的選舉,慢慢的落入帷幕。
弘承這才拉着有些意興闌珊的攬月從酒樓上下來,只是剛剛一處酒樓就遇到了一大股的人群朝着他們湧了過來。
他抓着攬月的手,被人狠狠的撞開來,轉眼的功夫,他就是去了攬月的蹤跡,而他身邊的幾人也瞬間被淹沒在了人群裏。
舒路剛剛一出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她的眼眸時刻的盯着攬月,生怕她有什麽危險,饒是如此,她還是被人沖散了。
要不是她反應快,恐怕就失去了攬月的蹤跡。
看着被人打昏的攬月,她悄然的在後面跟了上去,怎麽也不能把攬月跟丢。
孟德和屈傑在人群散開之後,快速的圍了過來。
弘承看着消失的攬月和舒路,心都提了起來。
他黑沉着的臉,壓抑着狂暴的怒氣對着屈傑道:“孟德回去禀告皇爺爺,讓他們派兵過來過來支援,絕對不能讓攬月出事情。”
屈傑聞言,微微蹙眉,開口阻止道:“阿哥,現在還不能大張旗鼓的尋找,會打草驚蛇,到時候攬月格格就危險了,先讓咱們的人都穿上便服,出去找,先找到攬月格格的位置再說。”
撕票的事情不是沒有人做過,只是攬月是皇家的格格。
弘承一時間有些心慌,擡手扶額,仔細的會想了一下人群離開的方向,對着屈傑道:“你去東面找一下,我和岳興阿去西面。”
屈傑反對道:“不行,現在格格下落不明,我不能再讓阿哥您出事。”
攬月格格現在下落不明,他絕對不能讓弘承阿哥再出事情,到時候他就是死,也無法和皇上和太子爺交代的。
弘承明白了屈傑的顧慮,點頭道:“走先去西面找一圈。”
弘承擡腳就朝着西面走去,走了片刻他突然駐足,看到地上扔着一根劍穗上的穗繩,這種東西十分的常見,但是這個顏色的穗繩就不常見了。
他記得舒路曾經說過,她的穗繩是獨一無二的,這種顏色一般人是染不出來的。叫什麽顏色來着?
弘承雖然一時間想不起是什麽顏色,但是他可以确定這就是舒路留下來的,他故意給他們留下的記號,想讓他們順着記號找他們去。
舒路跟着人來到了北城的一處院子,院子的周圍各種熙熙攘攘的笑罵聲,就讓舒路知道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
她小心的避開了院子裏的守衛,隔着窗戶看到,裏面除了攬月之外,還綁着另外的三個女子,這三個女子都是長相不俗,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屋裏只有一個是醒着的,其他的三個包括攬月都是昏迷的。
那個醒着的,不斷的落淚,眼眸一轉,就與舒路對上。
舒路悄悄的對着那個女孩子搖首,那個女孩子很快轉移視線,轉做沒有看到舒路。
弘承跟着穗繩來到了北城的一處全是妓院的街道。
穗繩在這裏失去了蹤跡。
弘承心裏有些難受的看着整個一條街的妓院,他對着岳興阿囑咐道:“你去找孟德,讓他帶着人直接包圍了這條街,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對劫持攬月。”
弘承第一次感覺到恐懼,攬月那麽才七歲,要是他找不到她,怎麽辦?他就該在謹慎一點,要是他再謹慎一點的話,攬月就不會丢,也不會讓人有機可乘,現在攬月不見了,他怎麽回去和太子妃交代?
很快岳興阿帶着兵來了,同時來的還有胤礽。
弘承垂首看着胤礽,有些沉默的開口道:“對不起阿瑪。”
胤礽已經從孟德嘴裏知道,他們兩個八成是一開始就被人盯上了,并不是真的為了貪玩,下去湊熱鬧,就是如此他也不能讓弘承難受。
擡手對着弘承的腦袋敲了一下當作懲罰道:“別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他的心裏對攬月也是擔心,也知道攬月落到這種地方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這種地方都是官商勾結的,要是真的查到官府的身上,恐怕攬月就會兇多吉少。
好在舒路跟着,只要舒路能夠回來報信,攬月也定會沒事的。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人們在這裏開始聚集,就是有着宵禁,那也是對着平明百姓,在洛陽這樣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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