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真甜

空氣凝住般,四面八方的聲音随之消失。

楚念不敢置信的睜大雙眼,心髒不受控制的突突直跳,看着對方微翹的紅唇靠她越來越近,只剩下半寸距離。

她猛地将她推開,背脊驚出汗漬,連着額角的血管都在膨脹跳動。

她被吓到了。

江靜娴揉了揉磕到的腦袋,感覺這女生膽子真大,竟然敢推她。

不過這惱羞的樣子,看在眼裏實在是過于單純可愛。

楚念耳尖燙的可以烤地瓜,吞咽一下,躊躇着開口:“江小姐,我還有工作,先去忙了。”

随後驚慌失措得夾着餐盤落荒而逃。

江靜娴望着她的背影,舔了舔唇瓣,揚起臉呼出口氣。

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無視。

剛才鬼迷心竅,被她莫名的吸引,連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她的唇,很軟,香甜,跟她接吻,滋味應該很不錯。

江靜娴翹着細長光潔的腿,手指抵着額角,彎了彎唇。

楚念走到儲藏室,心髒還沒有恢複平靜,她眨着睫毛,摸了摸唇,摒棄掉腦中的雜念。

剛才是怎麽了。

竟然被她深邃如海的眸子吸.住般,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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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那麽美麗的人,也是難得一見。

“楚念,6桌的客人一杯威士忌。”

楚念聞聲,應了聲:“知道了。”

深吸了口氣。

不能再想,她要工作才行。

楚念收拾好心情,取了一杯威士忌,送去6號桌。

6號桌是三個粗氣的男人,身上紋着青色蟠龍,爬滿整個手臂,整一個黑社會頭頭。

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一眼都渾身發毛。

楚念将酒放在桌上便想走。

其中一個男人擋住她的去路,笑得有點下流,“小姐,之前怎麽沒有見過你?”

她輕聲說:“我是剛來的新人。”

“怪不得呢,我說怎麽多出一個小美人了,來,陪哥哥們喝幾杯。”

楚念忙搖頭,态度依舊恭順,“客人,我們是不陪酒的。”

“我要你陪,你就得陪。”男人從包裏夾出幾張紅色鈔票甩在她面前,不容拒絕:“給我喝了它,這些都是你的。”

“對不起,恕我不奉陪。”她轉身想走。

那三個男人明顯被她無視的态度點燃了怒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匡當一聲摁在堅.硬的桌上,磕的她兩眼發黑。

其中一人捏住她的臉,毫不留情野蠻的灌了下去。

“嗚……”楚念驚恐的瞪大眼,掙紮着,然而雙手被人摁住,牙齒被冰冷的杯口撬開,火辣辣的酒陡然灌進她的喉嚨深處。

“給我喝,別他媽給臉不要臉啊。”

耳邊人聲鼎沸,大家的注意力全在臺上的歌手身上,無人察覺到這裏。

楚念被刺拉拉的酒嗆得眼淚都出來了,胸口脹痛,男人笑聲極為粗狂,一杯接着一杯的灌入她的口中。

來不及吞咽的液體順着她的唇角流下,淌進衣領裏,刺骨的寒。

“來這裏,連酒都不會喝,怎麽做小姐。”

正在幾人肆意嘲笑的時候,兩個黑衣男人将他們三下五除二直接摁在桌上,狠狠揍了一頓。

慘叫聲回蕩在陰暗的一角。

楚念一瞬間失去鉗制,頓時兩眼微醺,腿腳發軟。

酒精在她體內發酵蔓延,鑽進流淌的血液裏,一股腦的沖上腦門。

沒能站住腳,往後摔去。

倏然,一雙柔軟的手從後面攬住她的腰枝。

楚念一瞬的靠在某人的懷裏。

呼吸聲都變得急促起來。

那酒太烈,對于從未喝酒的人,顯然是毒藥。

江靜娴順勢抱住她,讓她依附着自己,湊到她耳邊,“你怎樣?”

楚念目光迷離,手指輕輕擡起,攀上她瓷白的頸,說:“我好難受……”

“我們走。”江靜娴将她一把抱起,小女生很輕,抱在懷裏沒有什麽份量,她朝那兩保镖命令:“把他們送警局。”

“是。”

司機正在酒吧外面等候,看見江靜娴抱着個人出來,趕緊下車給她開門。

她将楚念放平,護住她的腦袋,讓她舒服的躺在自己的腿上,面無表情對司機說:“去東林別墅。”

回到家。

江靜娴将她抱出來,經過大廳,許秘書匆忙走過去,看了眼她懷裏的人,很是驚訝。

“小姐,她怎麽了?”

“沒什麽事。今晚的事情,不要說出去。”江靜娴回頭吩咐一聲,将楚念往懷裏摟了摟,上了樓。

她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長籲一口氣。

“還真能睡。”

楚念閉着眼睛,感覺到有些冷,微微蜷着身子。

偌大的卧室,空氣清新,裝飾奢靡,燈光柔和的打在她身上,。

江靜娴坐在她身邊,拿過旁邊的枕頭讓她枕着。

瑩潤的指尖輕勾她的發絲,指腹摩挲着她微熱的臉頰,模棱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看她嬰兒般蜷縮的睡姿,柔白細膩的肌膚泛着瑩瑩的光澤。

心口微動。

楚念頭昏欲裂,感到臉上有什麽,緩緩睜開眼,迷迷糊糊低喃:“這是哪兒……”

江靜娴微微一笑:“一醉不醒,我也很好奇,為什麽帶你回來。”

“我想……回去。”說完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許秘書打開門看見床上躺着的女人,嘆了口氣,“她是醉了嗎。”

江靜娴淡淡的笑,從桌上倒了杯水,“醉得不清。”

許秘書驚的眨了眨眼,“你這麽快就把她帶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對她沒興趣呢。”

“興趣?她自己投懷送抱,我能拒絕麽。”江靜娴娥眉輕撩,坐回她身邊,撥開她臉上的發絲,端詳幾秒,“你說她很漂亮,我怎麽看不出來,頂多算溫柔。”

“小姐心裏都是林珂,哪還有別人入得了眼。”

“是麽。”她對她說:“你先去睡吧。”

許秘書點頭,看了眼楚念,滿是狐疑的離開了。

實在猜不透江靜娴的心思,即便是秘書,也隔着一層紗。

卧室裏靜了會兒。

江靜娴直起身扯了扯領口,心裏憋得慌,只能先把她放這兒,去跑個熱水澡。

很快她穿着及膝的睡衣從浴室走出來,頭發也吹得半幹,海藻般散開,靈動誘.人。

楚念抿了抿幹澀的唇,呼吸聲逐漸均勻。

江靜娴倒了杯水,将她撈起,貼近她的耳邊:“喝點水吧。”

楚念啓唇,貼近杯口,喝了幾口,許是太渴,很快就喝光了。

她把杯子擱在櫃上,讓她繼續睡着。

就這樣坐在床邊看她。

楚念眼睛微睜,有氣無力的問:“我在哪裏,為什麽不是醫院。”

江靜娴笑了一下,“是啊,怎麽不是醫院,那你猜猜你在哪裏。”

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你醉了,喝了很多酒。”

“好難受,胸口快要裂開了一樣。”

江靜娴摸了摸她的臉,目光逐漸柔軟,“睡一晚,就沒事了,你第一次喝酒麽?”

楚念呼出口氣,呢喃:“嗯……我很讨厭……喝酒的人,卻又……離不開這樣的…工作,所以會感到很傷心。”

她抿了抿唇,“傷心麽。那你為什麽不選擇跟我結婚,每天打工的錢能支付醫院昂貴的醫藥費麽,你還要上學,一個人是怎麽熬下來的。”

“每天都要重複經歷一件事,開始可能……會很辛苦,感到無比的疲憊跟絕望,習慣了就不會那麽難過。”

“你都是一個人這樣過來的麽。真是堅強呢。”

江靜娴吐出口氣,将唇貼在她柔軟的耳垂,說:“跟我結婚吧,嗯?我替你還清你的債,不必這麽辛苦。”

楚念依舊搖頭,“不……要。”

“為什麽不要?因為你不喜歡女人?”

“不是的,不是的。”她所堅持的只是不願依附別人生存,她想靠自己,僅此而已。

楚念閉上眼睛,但覺困意揮之不去。

江靜娴見她執意拒絕自己,眸子瞬間沉了下來,鬼使神差的捧住她的臉,俯身吻住她的唇。

柔軟的唇瓣厮磨間,甜的像夏天的蜜果。

引人沉淪。

眼淚自眼角滾落。

唇齒間是無聲的抽噎。

江靜娴沒有放過她,抓住她的手,摁在腦袋兩邊,忘乎所以的吻着她。

她真軟,散着香甜。

楚念哭的有些無助,想躲偏偏躲不開,“不……嗚嗚……”

“哭什麽,我親你親的不好嗎。你個小妖精,喝醉了媚成這樣,很危險呢。”

清晨的陽光灑在地板上,窗簾随風吹拂,蟬聲在枝頭鳴叫。

楚念揉着刺痛的腦袋,悠悠轉醒。

睜開眼那刻,腦中一片空白。

她坐起身,被子從她的胸口滑落,渾身一片涼意。

低頭看了眼,險些吓暈過去,她趕緊用被子裹住身子,顫抖的不成樣子。

濕漉漉的眼睛環視一眼。

大理石陽臺,銀色貂絨的沙發倚在一角,橢圓的晶體桌上擺放着綠色植物,深色地板一層不染。

好貴氣的地方。

這是哪裏?

她回想了下昨天發生的事情,只記得遇到三個男人,灌她酒水,然後什麽也不記得了。

這時候門突然開了。

江靜娴穿着白色的浴袍,用毛巾擦了擦頭發,“楚小姐,你醒了,睡得怎麽樣。”

楚念愣怔怔的看着她,心口一滞,眨了眨眼睛,“你,你怎麽在這裏?”

江靜娴有點苦惱的指了指額角,說:“楚小姐,你這反射弧有點長啊,真的不記得昨天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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