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拿人

‘拜見長公主殿下’的聲音此起彼伏,蕭錦顏目光淡淡地在那少尹身上掃過,走到司馬域跟前,蹲下身子,道,“本公主這人素來記仇,司馬大人今日膽敢冒犯本公主,該當何罪?”

司馬域吓得臉色慘白,連頭都不敢擡一下,他不曾知道長公主究竟是何模樣,卻早早就聽過她的大名,肆意張狂,為所欲為,仗着太後和太子的寵愛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裏,就算是先斬後奏陛下也最多責罵兩句,自己今日膽敢冒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公,公主明鑒,下,下官有眼無珠,未能識出公主尊榮,下,下官該死!”

蕭錦顏勾了勾唇角,“死倒是不至于,只需要幫本公主做一件事,本公主自可不計較今日之事,司馬大人以為如何?”

司馬域面上一喜,“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蕭錦顏收起令牌,站起身,拂了拂衣袖,“我方才說了,我今日敲響鳴冤鼓乃是為了狀告一人,趙家長房嫡子趙其銳,不知道司馬大人方才可否聽見?”

司馬域大喜的面色頓時大悲,有些欲哭無淚道,“公主殿下,您,您這不是為難下官嗎?陛下都已經親自下令釋放了趙大公子,如,如今又重新提起,只怕陛下就要不高興了。”

蕭錦顏意外地沒有任何不高興的情緒,反倒興致勃勃道,“誰說本公主今日是為了那件事情來的?本公主今日告他,乃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司馬域臉都快垮到脖子了,“不知公主所說為何事?”

蕭錦顏沒說話,而是轉頭看向正從大堂外跑進來的一名衙役,那衙役面色古怪,尤其是看見司馬域一衆人跪在蕭錦顏面前時,那臉色更加難以言說,他有些警惕地看了蕭錦顏一眼,小跑到司馬域跟前道,“大人,外面有個自稱是長公主的侍女的姑娘求見,而且,她,她還帶着一具屍體。”

司馬域臉色徹底白了,難不成,這一回趙家大公子是欺負了人家長公主的人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蕭錦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變幻多端的臉,雙手抱懷,“司馬大人,本公主的侍女送證人過來了,還不快請?”

司馬域一下子回過神來,連忙對那已經驚呆的衙役道,“還不快請進來!”

後者盯着蕭錦顏呆呆愣愣地點了下頭,腳下卻沒動靜,司馬域氣得一腳踹在他腿上,“還不快去!”衙役被踹得有些狼狽地跑出去,沒多時帶着花月和一群擡着屍體的壯漢進來,花月拿錢打發了那些壯漢,然後走上前站到蕭錦顏身後。

蕭錦顏道,“司馬大人可看清楚了?這是一具屍體,而這屍體有一個容貌絕佳的女兒,為了能夠将父親安葬,他的女兒不惜賣身為奴,但是被趙其銳看中,不顧人家反抗要将其帶回府,甚至将這屍體丢棄至亂葬崗,如此當街強搶民女侮辱亡故之人,身為應天府府尹的司馬大人,難道本公主狀告他還不夠理由嗎?”

司馬域臉色變成了茄子色,苦凄苦凄的,“可是公主,趙大公子有趙貴妃作保,臣,臣不敢……”

蕭錦顏冷了臉色,“怎麽?本公主親自出面狀告的案子司馬大人也敢不審理?”

司馬域暗暗叫苦,早就知道長公主性子強勢,此前太子因此事受了委屈,長公主一回來就發難找趙家的麻煩,可是為何次次都非得拿他來當夾心餅幹,讓他左右為難呢?

“司馬大人,趙其銳三番五次做出喪盡天良畜生不如的事情來,難道作為燕京父母官的你就這麽眼睜睜看着百姓受難?看着趙其銳為所欲為不成?”蕭錦顏話鋒淩厲,“若是司馬大人身為百姓父母官,卻做不到為民請命,那麽本公主認為,你這身公服只怕也是沒有繼續穿着的必要了!”

司馬域大驚,“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誤會了,下,下官自然不會無視百姓的苦楚,只是,只是趙家的事下官實在不好插手,您也知道趙家權勢滔天,下官一個小小府尹實在不夠格的!”

蕭錦顏眯了眸,“原來在司馬大人眼裏,趙家已經越過我蕭家,越過了皇權不成?還是說,本公主的身份不夠趙其銳尊貴,不夠趙貴妃尊貴?”

司馬域連忙擺手,舌頭都開始結巴了,“下,下官絕無此意,公主殿下乃是陛下長女,尊貴無匹,自然是趙家比不得的!”

“既然如此,那麽此案,司馬大人是審,還是不審?”

蕭錦顏聲音淡淡,卻帶着無端的壓迫感,即使隔着一層面紗都能讓人感覺到一股透骨而出的寒意。

司馬域知道,若是自己再推脫下去,就不是被趙家給搞死,而是被面前之人給殺死了!

“公主之命,下官遵命!”他終是妥協,眼下無論如何,這江山還是姓蕭,他只能寬慰自己,陛下再怎麽寵着趙貴妃也不可能不顧長公主的意願才是。

蕭錦顏滿意了,她道,“既然如此,就請司馬大人派人即刻去趙府拿人吧。”

司馬域面有悲苦地看向那名年輕少尹,道,“少離,你速帶人去捉拿趙其銳,不得有誤!”

陸少離抱拳應了聲是,然後便帶着一屋子的衙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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