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天助我也!
車開進學校,一路開到了宿舍樓下。
許田勸不住,駱紹鈞又熱心地幫他那東西,堂而皇之地走進了這個四人間的宿舍。
這一整棟樓都是大一新生的宿舍,小孩鬧騰,再加上現在是剛吃完飯的時間,到處都鬧哄哄的。
駱紹鈞一手拿着東西,另一只手還不放心地扶着許田,上樓梯的時候尤其小心。
許田這幾天在醫院被扶着走路習慣了,沒感覺有什麽不對。但落在後面的蔡斌眼裏就有些不對味了,他皺起眉,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許田怎麽就和學校的這個大神學長關系這麽好了?
許田身高175,偏瘦,靠在駱紹鈞身上簡直就像是一對甜蜜蜜的小情侶。
這個想法才剛冒出來就被他拍開了,都是男人,什麽小情侶。
他皺起眉走上前去,料想程光輝和翟恺應該在裏面,直接推開了門,一看到裏面的情形登時怪叫了一聲。
房間裏兩個人只穿着內褲,赤條條地站在,手裏拿着毛巾肥皂。
蔡斌覺得自己不能好了。
兩人也被蔡斌一嗓子吓了一跳,差點一跤摔在地上。“你鬼叫什麽呢!你們今天不是不回來嗎?”
許田和駱紹鈞也跟了上來看了看,見兩人都光着身體十分鎮定。“提前出院了,對了,你們要去洗澡嗎?”
翟恺點了點頭,繼續将毛巾往盆裏放,看到許田身邊的駱紹鈞愣了一下,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規規矩矩地站好。“駱學長。”
駱紹鈞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你們好。”
蔡斌這時候才爬起來,不滿地看了程光輝和翟恺一眼。“大白天的,你們光着身子玩裸奔呢?”
程光輝推了推眼鏡,淡定地說:“太熱了,澡堂又不遠,帶衣服挺費勁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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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斌當然也知道,學校男生宿舍的澡堂一層樓只有一個,剛開學的時候大家還不熟悉,去澡堂都穿得整整齊齊的裝樣子。後來混得熟了,懶得帶衣服,幹脆就只穿着內褲過去了。所以就算是在走廊上看到一個光膀子的人,他不是在裸奔,而是在去澡堂的路上。
蔡斌也這麽幹過,但剛才看到許田和駱紹鈞心裏剛冒出那種小思想,一時間沒想到那方面上。轉頭一看許田和駱紹鈞,人正直得跟在參加會議一樣,坦蕩得不行。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兩人會這麽坦蕩完全是不同的原因,許田是因為不懂,駱紹鈞則是真坦蕩。
這邊許田指了指自己的床鋪,發現自己的被子竟然沒疊,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駱紹鈞目光在整個宿舍裏轉了一圈,男生宿舍大多髒亂差,臭襪子臭鞋滿天飛,但許田的宿舍看上去還算幹淨,也許是因為剛開學沒多久的原因。等他的目光落到床鋪的小梯子上時,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一路上不怎麽愉快的心情又開始翹頭。
許田看着駱紹鈞的目光停在自己的床上,臉上一陣燥熱,一定是對方看到自己亂糟糟的被子和衣服了,連忙走了過去,扶着欄杆準備上去整理被子。
駱紹鈞連忙一把拉住他。“你困了?”
“不是,我想上去整理一下被子。”一邊說着,許田扶着欄杆還想爬上去。
A大的宿舍都是使用統一的床鋪,上床下桌,旁邊有一個豎着的小梯子。那梯子是筆直的,要是許田沒有開刀,拉着扶手很容易就上去了,但現在肚子上還挂着一個口子,連上樓梯都會疼,更別說這樣的梯子了。
駱紹鈞目光一閃,讓自己鎮定下來,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會把許田給吓跑了。
“我都忘記了學校的床是這樣的,你身上還有傷口呢,怎麽上去?”
許田這時才反應過來,扶着小梯子嘗試了一下,只是稍稍用力,刀口就傳來一陣撕裂的痛楚。
他緊皺着眉退下來,“那怎麽辦?難道我要在下面打地鋪?”
駱紹鈞怎麽可能讓他打地鋪,他跟着許田一起皺眉,思索了一番,煞有介事道:“醫生說你身上的刀口雖然不算深,但也不能馬虎,要是不小心,随時可能發炎化膿。現在雖然是九月,但睡地上容易着涼。”
許田想了又想,幾乎破罐破摔道:“那、那就出去住吧。”
駱紹鈞眼睛一亮,心道許田也不是這麽呆,還知道來他家裏住,還沒等他徹底高興起來,又聽到許田對蔡斌道:“學校附近便宜的旅館是多少錢?我先去住一段時間吧。”
駱紹鈞翹起的嘴角生生被這句話壓了回去,看到許田已經開始和其他幾個人讨論起該住哪家旅館比較好了,忍不住咳嗽一聲。
“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個公寓,十分鐘路程,雖然不算大,但住一個人綽綽有餘。”想了想,生怕許田不去,又補充道:“現在是閑置,你過去可以幫我看着,怎麽樣?”
比起去住那些不明不白的小旅館,當然是駱紹鈞的家裏更合适,更何況是閑置,距離學校也很近。
不過……
許田還有些猶豫。“可是你之前就幫過我這麽多,我還去你家住不太好吧。”
“你的意思是躺在地上睡感冒發燒,最後傷口發炎重新縫針比較好。”
駱紹鈞承認自己又用縫針來“說服”許田了,但不得不說效果顯著。
許田最後只好點了點頭。“那好吧,真是麻煩你了。”
駱紹鈞把放下的東西重新提起來,許田轉身拿了兩件衣服,準備去收拾床鋪,被駱紹鈞攔住了。
“這些東西那邊都有,走吧,待會兒天黑了。”
東西都被駱紹鈞拿走了,許田和蔡斌他們解釋了一遍,屁股還沒坐熱呢,又跟着駱紹鈞走了。
蔡斌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追出來沖許田喊:“我過幾天去找你玩啊。”
許田遠遠地回應了一聲,重新坐上了駱紹鈞停在樓下的車。
駱紹鈞心情愉快地把車開到好幾年沒有回來過的公寓樓下,停了車,帶着許田往上走。
公寓設了電梯,也不用擔心許田上下樓梯會拉到傷口。
駱紹鈞說的其實也不假,從畢業之後他就沒有回來過這裏了,現在住的地方距離公司更近一些,客廳和卧室裏的家具都套上了塑料膜,防止落灰。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當初走得匆忙,公寓裏甚至還有水電,駱紹鈞心情更加愉快,心想當初自己簡直就有先見之明。
把塑料膜都扯下來,許田坐在沙發上和駱紹鈞大眼瞪小眼,廚房裏正在燒水,是許田準備待會兒泡茶用的。
駱紹鈞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許田都一一點頭,停頓了半晌,才遲疑地開口:“駱學長,還有一件事。”
“什麽事,你說。”駱紹鈞心情愉快。
許田雙手放在膝蓋上搓了搓,小聲道:“這裏房租一個月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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