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我先幫你檢查檢查

蔡斌得意地看着手機上跳動的名字,才接通就說:“找我幹嘛?”

許田扭過頭去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在和誰聊天,沒得意幾分鐘就皺起眉來。“你什麽意思?那東西我早就扔了!沒了!”

說了一會兒,他啪一聲挂斷了電話,擰着眉想了想,轉過頭對許田道:“我有點事,要先回去了,你們……”他又看了看駱紹鈞,繼續道:“出完飯就快回去上課吧。”

說完,他拿着手機,臉色奇黑的離開了。

許田驚訝地看着他的背影,問駱學長。“他這是怎麽了?”

駱紹鈞搖了搖頭,看到許田放下了筷子。“吃好了?”

“嗯。”

駱紹鈞三兩下将剩下的飯都吃了,收拾好,帶着許田出了食堂。“時間還早,我們先去走走。”

許田點了點頭,這時候天氣冷,這時候路上很少看到人,兩人走了半個小時就各自回去了。

許田一進門就朝蔡斌床的方向看了一眼,卻發現他人還沒回來,問道:“蔡斌呢?”

程光輝把玩着手機道:“剛才回來了一趟,帶着他床上那只豬沖出去了。”

許田轉頭看了看,果然發現那只粉紅豬不見了。說起這只顏色奇怪的豬,還是上個學期快期末的時候蔡斌抱回來的。

因為樣式有些破舊,顏色也十分少女,蔡斌每次都會抱着問許田。

“這只豬真醜,誰會喜歡這種東西。”

許田說:“其實也挺好看的。”

蔡斌就會一臉嫌棄地把手裏的豬翻個身,和自己面對面,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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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好看了?真是醜死了。”

這種話隔三差五就會出現一次,但每次他每次抱怨完,都會把這只粉紅豬放在床上,甚至和他枕着一個枕頭,好好地照顧着。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不滿地上去揍一拳,等過了又把它放在床上,許田也摸不清蔡斌的态度。

蔡斌一直到了上課的時候才終于回來,悄悄地從後門走了進來,坐在了許田的身邊。

許田一扭頭看到他,發現他的眼圈紅紅的,心裏一跳,問道:“你怎麽了?”

蔡斌擡頭看了他一眼,讪讪地說道:“沒什麽。”

許田扭頭看了看程光輝和翟恺,兩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搖了搖頭。

一直到下課,蔡斌都是蔫蔫的沒說話。

第二天許田去公司的時候,看到蔡斌躺在床上,叫了他幾聲也沒有反應。平時要是告訴他自己要去弘一,他肯定會爬起來和許田說說話,這次卻有些反常。

許田又叫了幾聲,他才終于擡起頭來。

“哦,你去吧。”

許田一看他這樣子,頭發睡了一覺被滾得高高翹起,臉上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睛裏還有幾根血絲。

驚訝道:“你怎麽這樣了?昨晚上沒睡覺?”

蔡斌點了點頭,聲音都有些沙啞。“沒睡好,你去吧,我再睡一會兒。”

許田擔心地看着他,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等到了公司,許田還是有些不放心,但又不好打電話回去打擾蔡斌休息,一直到下午下班準備去吃飯的時候,他才公司樓下看到了高振教官。

剛看到的時候許田還沒有認出來,後來多看了幾眼,看的駱紹鈞都快要急眼了,他才“哦”了一聲,指了指對駱學長道:“那個是不是高振教官?”

許田回想以前看到高振教官的樣子,軍訓的時候他都穿着軍裝,後來退伍了就穿着一身休閑裝,頭上的帽子壓得低低的。這次卻見他換上了一聲熨燙平整的西裝,黑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顯得他更加挺拔,再加上他長年在部隊養成的習慣,和其他人站在一起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許田一看到高振就想起了蔡斌,就是從上次高振教官來找過他之後,蔡斌就有些不對勁了。之前還不嚴重,尤其是這次從外面回來之後,蔡斌的樣子就更加萎靡了。

或許蔡斌現在的樣子和高振教官有關。

許田想了想,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教官?”

高振指着地上的東西讓人搬上去,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什麽變化,但此時他卻有些心不在焉,堅毅的五官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轉過頭,看到許田的一瞬間就皺起了眉。“你好。”

許田看到他的樣子,又想到了蔡斌。“教官,你知道蔡斌這幾天怎麽了嗎?”

高振沒說話,許田繼續說:“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覺,我今天出門的時候他還醒着,看上去精神不好。”

高振的目光閃了閃,冷硬道:“他的事與我無關。”

許田抿了抿嘴,不知道該怎麽勸下去,只好扭頭去看身邊的駱紹鈞。

駱紹鈞安撫地對他笑了一下,問高振道:“你們這是在搬東西?我前兩天才聽說樓下的寫字樓租出去了,難道就是你?”

高振直接點了點頭,遞給駱紹鈞一張名片。“我和朋友合夥開的安保公司,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時找我。”

駱紹鈞看了看,點頭笑了起來,說道:“一定。”說完轉頭問許田道:“去吃飯?”

許田還想勸勸高振,想讓他去看看蔡斌究竟是怎麽了,可轉念一想,兩人的事自己還是不要插手的好,便點頭道:“好。”

等許田和駱紹鈞走了,高振才轉過頭,擰着眉一動不動。

搬東西的工人喊了他兩聲,他才終于回過神來,吩咐他們道:“先把東西都搬上去,上面有人會告訴你們該怎麽做的。”

說完,他扭頭就出去了。

高振十六歲入伍,算一算也當了十年的兵。那年家裏突然出了事,爸媽都沒了,家裏的錢給父母下葬之後已經空了,眼下還有一個小他四歲的妹妹。

高振從小就不愛學習,皮得很,可妹妹不一樣,她學習好,爸媽還在的時候就一直說要送她去國外念書,現在不能出國了,總不能連書都沒得念。

他永遠都記得那天晚上,高振半夜起床,聽到妹妹高娜躲在房間裏哭,高娜說今天去學校的時候,同學和老師問問她是不是要辍學。

高娜哭着說她還想念書,想要上大學。

十六歲的高振剛念高一,是市內一所三等中學。他咬咬牙摸着高娜的頭說:“你不會辍學。”

第二天,高振就主動取學校退學了,隔了兩天就去當了兵。一晃眼,十年過去了,高娜早就已經開始工作,幾次勸他退伍,可他早就和軍營有了感情,哪是說退就退的。

那天是他軍訓的最後一天,抽空給高娜打了個電話,高娜又提起這事兒,說讓他先退伍,找工作結婚,總不能一輩子待在軍營了。

高振想了想,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的就是蔡斌。

這是他第一次參加軍訓,本來按照他的軍階,是可以不用來的,可後來一想可以順路看看高娜,就答應了。

軍營裏的訓練和軍訓不一樣,高振當年入伍的時候,每天被上面的老兵壓着,正步要是稍微走不好,一腳就能踹得你爬不起來。

高振拿捏着分寸,就用皮帶抽,抽的第一個人就是蔡斌。那小子被抽第一下的時候被吓傻了,扭頭瞪着他,眼睛裏的小火焰突突的,卻又不敢說話。

當天晚上,高振回到寝室才知道,軍訓是不能抽的,頂多只能罵兩句。現在的孩子都人精,要是給上面打小報告,軍訓的教官還得受罰,訓練的力度要不輕不重。

高振當時皺着眉想了想,反正抽都抽了,還能怎麽着?大不了負重二十公裏!這有什麽的。

同行的兵告訴他,要是被打了小報告,懲罰不是負重,是寫報告,要情真意切,态度誠懇,少于一萬字那都不算。

高振眉頭更緊了,他不怕負重跑,就怕寫報告,一看見字就頭疼。

于是當天晚上,他問了蔡斌的寝室,買了點吃的去看了看。

當時寝室裏剛好沒人,蔡斌趴在床上哼哼唧唧。高振剛走過去,就聽蔡斌指使道:“哎喲,你可回來,藥膏買回來了嗎?”

高振翻了翻袋子,裏面只有幾袋吃的,哪有什麽藥,還沒等他說話,蔡斌又道:“我屁股好疼,那個教官也太狠了,屁股都青了。”

高振出手一向都拿捏着力道,一皮帶下去疼倒是疼,可按理說是不會青的,可是他完全沒想到現在的學生各個被捧在手上,細皮嫩肉的,抽在高振自己身上當然不疼不癢,可在蔡斌身上,就是幾條鮮明的痕跡。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那一萬字的檢查,扭頭朝外面走去。

“我去買。”

蔡斌聽出聲音有些不大對勁,可擡頭一看,人已經走了。

過了十分鐘,高振再回來,手裏拿着一盒藥膏。

蔡斌一看見他就倒吸了一口氣,吓得向牆裏縮了縮。“你……你要做什麽?”

高振亮了亮手裏的藥膏。“給你買的。”

蔡斌一看,皺着眉道:“裏面不會被下了毒吧?”

高振擰開蓋子給他看了看,裏面是封口的,走過來道:“我給你擦上。”

蔡斌連忙道:“不用,放哪兒就成。”

高振點了點頭,以為他不好意思,又指了指桌上的吃的。“那些是給你買的。”

于是轉身走了,身後傳來蔡斌“切”的一聲。

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麽結束了,沒想到第二天,蔡斌竟然自己找上門來,得意地笑着:“我都聽說了,你是不是怕我給你們領導打小報告?是不是怕受罰才故意來讨好我的?”

蔡斌看到他第一眼,就有些後悔了,早知道不來參加軍訓了。

蔡斌還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現在你有把柄抓在我手上了,以後你可都要聽我的。”

高振皺着眉,要是平時有人這麽和他說話,幾分鐘以後可能就躺地上爬不起來了。可眼前的蔡斌微微仰起頭驕傲的小模樣勾人得很,他硬是愣了愣,沒說話。

蔡斌眉飛色舞地看着他。“以後你要是敢用皮帶打我,我就告訴你們領導!”

高振當時的反應是抽出身上的皮帶就照着他屁股來了一下。

啪的一聲,這次他拿捏好了力道,聽着響,但不疼。

蔡斌當時就吓傻了。

小家夥嗖地跳了起來,捂着屁股。“我要去告訴你們領導!你完了!”

高振看着他有些不耐煩,這時候剛好是下課的時候,不遠處還站着幾個學生。

他沖上去一把抓住正準備去打小報告的蔡斌,将他拖回了自己的房間,鎖上門,盯着他。

蔡斌完全被吓傻了,連動都不敢動。

“你想幹嘛?我告訴你,現在可是在學校。”

高振皺着眉,上前一把将他從角落裏拖了出來。“你不是要去報告領導嗎?怎麽報告?脫了褲子給他看你的屁股?”

蔡斌頓時漲紅了臉,扭着身體掙紮。“你管我!”

他本來也就是吓唬吓唬高振,這種丢臉的事巴不得別人不知道呢,怎麽可能上趕着去和別人說,為了只是不想再被人打屁股了。

想他從小到大就被老媽打過屁股,而且自從他上了小學之後,連老媽都不打了,誰會想到好不容易到了大學,在他十八歲的時候,竟然又嘗了一次被人打屁股的滋味,而且還是當着衆多同學的面,想想當時操場上的人,那可是上百號人啊!

高振把他扔在沙發上,傾身死死地壓住他,獰笑了一下。

“是嗎?我先幫你檢查檢查,是不是真受傷了?”

說完就開始扒蔡斌的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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