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蹲在牆下等截胡 為端午節加更!

永安茶樓門前圍滿了人,到處都是官軍,随處是看熱鬧的百姓。

老百姓不知情,不曉得其中發生了什麽事,只覺得能出動這麽多的官軍,必定是永安茶樓裏的人幹了什麽壞事。

待沈木兮趕到時,永安茶樓裏的掌櫃、夥計并雜役,全部被官軍押住,站在門口的位置,能清晰的看到大堂裏跪着的所有人。

官軍似乎是在搜查什麽,不多時便見着有人與為首的交頭接耳一番,為首的官軍面色驟變,旋即一揮手,許是下令,将所有人都押上了車,看樣子是去府衙方向。

臨走前,官軍用封條徹底封了永安茶樓。

這前前後後,最多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

“這到底是怎麽了?”春秀趕緊去打聽,旁人不知道這永安茶樓有多重要,春秀卻是心知肚明,“老大哥,敢問一句,這永安茶樓犯什麽事兒了,怎麽連鍋端了?”

一旁那婦人湊過來,“你不知道啊?一大早的說是什麽通敵?”

“哎呦,你不知道就別亂說,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麽?”中年男人一臉嫌惡,回頭便沖春秀說,“不是什麽通敵,若是通敵哪能這麽大張旗鼓,肯定悄悄的就給辦了。我當時挨得近,聽見那頭頭說了一句,好像是跟什麽逆黨有關,也沒有什麽真憑實據,這不還在搜查嗎?”“逆黨?”春秀撓撓頭,逆黨是什麽東西?當下又問,“那這樣抓走了,會怎麽樣?”

那婦人又湊過來,“還能怎樣?嚴刑拷打,死不了就出來呗!”

“啊?”春秀扯了扯唇角,“萬一死在裏頭,豈不是冤得慌?”

“可不是嗎?那永安茶樓的掌櫃是個實誠人,平素為人也和氣,這街坊領居的都知道。”婦人搖搖頭,“誰知道禍從天降,攤上這麽個殺頭的大事?”

“你少說兩句吧,到時候倒黴的就是你!”中年男人搖着頭離開。

春秀趕緊回到沈木兮身邊,“沈大夫,問過了,說是跟什麽逆黨有關?對了,什麽是逆黨?”

阿落倒是知道一些,趕緊捂住了春秀的嘴,惶然環顧四周,“別說了!”

“兮兒,先回去再說!”陸歸舟當下陪着沈木兮轉回醫館。

大街上人多眼雜,有些事是絕對不能宣之于口的,否則禍從口出,可能會殃及性命。

醫館二樓。

沈木兮始終沒說話,關于逆黨的事情,她也沒往心裏去。旁人興許不了解,可她卻是再清楚不過,夏家因為忤逆等莫須有的罪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夏問卿即便恨朝廷,卻也不會去做謀逆之事。文人傲骨,那是夏家的傳承,就算是死,夏問卿也絕不敢忘。

此番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會牽連到永安茶樓?

這裏頭,很是蹊跷。

“你在想什麽?”陸歸舟問,輕輕的坐在她對面,面色格外擔慮。

阿落、春秀和沈郅三人則遠遠的坐在窗口位置,不敢上前打擾,更不敢插嘴。

“為什麽會查一個茶樓?”沈木兮不解。

陸歸舟懂她的意思,“你是說,有人刻意誣陷?”

一聲嘆,沈木兮顧自倒了杯水,若有所思的喝着,“事出必有因,有因必有果。”如今這東都,官府唯一要緊的應該就是關傲天的下落,而不是抓逆黨。

除非關傲天失蹤和逆黨有關,逆黨……逆!

眉睫駭然揚起,沈木兮猛地捏緊了手中杯盞,“難道是……”

“你想到了什麽?”陸歸舟忙問。

“如果能進永安茶樓看看,倒是極好的。”沈木兮顧自呢喃。

春秀忙道,“你進不去,那裏都被封了,就你這般細胳膊細腿的,爬牆也難啊!若是大半夜的扛着梯子在街上走,估計你也會被抓起來,當成什麽逆黨一流!”

阿落道,“永安茶樓我倒是去過,官軍封鎖了前院,可能也封鎖了後門,但是在後院那棵老槐樹旁邊的位置,是可以爬進去的,只要能爬上牆頭,下去就是假山,絕對不會有問題。”

“你怎麽知道?”春秀撓撓頭,“你很熟嗎?”

“不是很熟,但是之前……”阿落不知該如何解釋,面色微恙的偷瞄了沈木兮一眼。

“春秀,你別插話,讓阿落把話說完。”沈木兮及時為阿落解圍。

春秀點點頭,當即閉了嘴。

阿落繼續道,“那個位置得掐準一點,不是那麽好找,因為底下就是一方小荷塘,得踩着石塊下假山,不然容易摔荷塘裏去。”

“你能領路嗎?”沈木兮問。

阿落點頭,“可以!”

“但是娘!”沈郅舉手,“若是天黑了你還沒回王府,王爺估計得拆了醫館,你可要想清楚說辭!”

“好!”這的确是該想好的事兒。

陸歸舟張了張嘴,“我……”

“你在外頭接應我們便罷,我有阿落陪着,不會有事!”沈木兮知道陸歸舟想說什麽,但她沒給他機會。

陸歸舟素來都是順着她,她怎麽說,他便怎麽應,何況她現在也沒有直接拒絕。溫和一笑,陸歸舟颔首,“我會守住外頭,你們要小心。”

離王府內,黍離行色匆匆。

是夜,靜谧。

除了花街柳巷最是熱鬧,其他的街上便越趨于安靜。

夜裏喝了茶容易睡不着,是以客棧酒肆人滿為患,茶樓的生意便會淡了下來。何況東都城,又不是只有永安茶樓一間茶館,關了一個永安,還有其他的。

春秀力氣大,長得又高又壯,直接把阿落頂過了牆頭,“你找個位置站好,我這就把沈大夫給你遞上來!”

“欸!”阿落找好了位置坐在牆頭,待沈木兮被春秀舉上來,當即拽了沈木兮一把。

兩個姑娘家穩穩坐在牆頭,各自捂着砰砰亂跳的心口。從上往下看,着實有些害怕,牆頭那麽高,如果沒有春秀,還不真不知要怎麽才能上來。

“春秀,你趕緊帶着郅兒回離王府,夜裏莫要在街上亂走,最近不太平!”沈木兮坐在牆頭吩咐。

“放心!”春秀還能不知道沈木兮的心思,不讓她一起進去,無外乎是想留着她保護沈郅而已,“你兩自個小心,如果有事就大聲尖叫,陸公子和知書在外頭,好歹是兩男人,多少管點用處!”

知書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哎哎哎,我說春秀,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好歹是兩男的,怎麽,我平素不像是男人嗎?”

“去掉前面那個字!”春秀牽着沈郅離開。

“去掉?”知書掰着手指頭,忽然回過神來,“你說我不是個男的?!公子,她……”

陸歸舟嘆口氣,極其無奈的望着他直搖頭。

也不知道,牆裏頭是什麽光景?

阿落先下去,她讓沈木兮看清楚自己是如何踩着方位的,免得到時候不慎摔進荷塘裏去。沈木兮看的認真,只是黑乎乎的,眼見着阿落已經站在了假山外頭,心下有些着急,“阿落?”

“沈大夫,你慢點下來!”阿落在黑暗中低低的回答。

“好!”沈木兮喘口氣,翻身背對着外頭,沿着牆內的假山,慢慢的往下挪動。她記得阿落是怎麽下去的,瞧着也挺簡單的,可到了自個,不知是因為心慌,還是不熟悉環境的緣故,沒下幾步,她就卡在了半道上。只見她在假山壁上挂着,手中抓着青藤,腳下卻怎麽都找不到落腳點。

心下一緊,沈木兮低低的喊了聲,“阿落,幫我看看落腳點在哪?”

阿落沒有回應。

“阿落?阿落你還在嗎?”她又喊了兩聲。

四下安靜得出奇,什麽聲音的沒有,只剩下牆頭的風呼嘯着刮過老槐樹的樹梢,帶來詭異的嗖嗖聲。

“阿落?”沈木兮胡亂的用腳去探,方才明明看到阿落是這麽下去的,為什麽到了她就沒有落腳點了呢?真是奇了怪了,“阿落你出個聲,我、我下不去了!”

“下來!”

黑暗中忽然傳來薄雲岫的聲音,驚得沈木兮猛地僵直了身子,整個人都貼在了沁涼的岩壁上,死死攥緊了手中的青藤。

該死,是她産生幻覺了嗎?她好像聽到了薄雲岫的聲音?

“下來,聽到沒有?”

這一次,沈木兮很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覺,是真的!

一回頭,薄雲岫就在假山下的荷塘邊站着,胳膊微微探出,作勢要接住她。人從上往下看,不管距離高不高,總會覺得害怕,眼下沈木兮就是這種狀況。

即便距離地面沒多遠,但是她往下看,仍覺得心驚膽戰。

何況,她原就怕高。

“跳下來!”薄雲岫冷喝。

“我不要,你把阿落還給我!”她攀着青藤讨價還價,“阿落呢?”

阿落緩緩從黑暗中走出,黍離就在她身後站着,是以方才她沒辦法吭聲,“沈、沈大夫?”

“本王數三聲。”薄雲岫音色冷戾,在這寂靜的黑暗裏,讓人聞之心驚膽戰。

黍離的劍咣當出鞘,快速欺上了阿落的脖頸。

鋒芒畢露,殺氣淩冽。

“別!”沈木兮駭然,“跳就跳!”

她看過了,只要跳下去的時候別往石頭邊上靠,絕對摔不死,最多摔半死!但如果她不跳,憑着薄雲岫這狠辣的性子,阿落絕對性命難保。

眼一閉,手一放,一二三,跳就跳!

耳畔的風,呼哧過去。

說是跳,其實是撲。

畢竟後腦着地的話,摔死的可能性比較高,但如果……

唔??

眸,駭然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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