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彙合(捉蟲)

紅妝嫁衣, 按理說應該是很美的一幕景象,但搭配上此時場景就一點也不讓人覺得美麗,甚至感覺有點驚悚了。

不對, 是億點驚悚。

袁飛白僵硬的站在原地, 死死不肯挪動腳步,直播鏡頭前黑貓看到這一幕, 十分欣慰的說:“每當我的自信心要被白衣小哥給摧毀的時候, 這位黑衣小哥總能給我帶來安慰!”

因為徐歡穿的白衣,袁飛白穿的黑衣, 所以他用的是這樣的代稱。

【但是這個黑衣小哥一拳可以打三個你(滑稽)】

【想想那個可憐的女鬼假偶.jpg】

【新的受害者已經出現?】

【你們這些人,給主播留點面子啊!(大聲)】

那邊在袁飛白踏入第二個房間的時候,身後的初始房間門忽然猛地關上,發出了一聲巨大噪音。

袁飛白整個人差點沒被這一出給吓飛, 他被驚得跳起,差點沒絆倒。

【吸溜,剛黑衣小哥跳起來看到了他的腹肌,好帥】

【謝謝謝謝我好了】

【都讓讓,我把雞籠鴨籠提來了】

【長得帥還有腹肌,幸好他是基佬,不然我們廣大直男還有活路嗎?】

【↑醒醒吧, 就算他是基佬,女孩子也只喜歡長得帥的】

【太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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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一條條的網上排動, 袁飛白站穩身體, 稍微感覺有點丢人, 不過好在“沒人”看到剛才那一幕。

心裏默念徐緩的名字,袁飛白猶豫了一下,把對講機放到耳邊, 有些想跟徐緩通話。

“……算了。”袁飛白收回對講機,他剛才才跟徐緩對話過,現在時間五分鐘都還沒過,如果這樣貿然打過去,萬一讓徐緩發覺他很怕那怎麽行?

于是偶像包袱三百斤的白哥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咽了口口水,死死盯了一會那個坐在鏡子前一動不動的人偶,然後抱着視死如歸的表情走了過去。

人偶:當時我害怕極了.jpg

**

徐緩那頭,他已經探完了房間。

很顯然,這裏是一間嬰兒房,無論是一開始給了他對講機的嬰兒車,還有雖然昏暗但不難看出來的滿是粉色的布局,以及散落一地的玩偶,都在訴說着布置房間的人對孩子的滿滿關愛。

但是此時他見到的,是玩偶殘缺不全的肢體,嬰兒床上方懸挂的風鈴沾滿斑斑鏽跡,裏面的小被子被褐紅色染滿,一個閉着眼睛的嬰兒玩偶安詳的躺在裏面。

對于這個場景,徐緩打量了一會然後深深吐了口氣,道:“……太沒創意了。”

正在透過直播觀察徐緩反應的主播:…………

【hhhhh太不給面子了】

【吐槽犀利,這個小哥愛了】

【我想知道到底有什麽東西能夠吓到他】

【↑有的,剛天花板那個不就吓到了嗎?】

【嗚嗚嗚那個明明是吓到我們了啊才對!你看這小哥現在就跟沒事人一樣,我還有着心理陰影……懷疑今晚我要睡不着了_(:3J∠)_】

【+1,明明也是親眼看了呆貓布置機關的……】

【別的不說,天花板這裏也太驚悚了,正常人看到想不被吓到也太難了吧】

嬰兒房裏面的驚吓要素不算很多,除了忽然打開并且開始演奏變了調的音樂的八音盒,還有不時仰卧起坐的泰迪熊,以及時不時發出嘻嘻嘻小聲的嬰兒玩偶之外,一切都很平靜。

但相對第一個房間來說,謎題的難度大了不少,徐緩找了一圈才發現在嬰兒床上方的風鈴中原來刻着一個星象圖,而星象圖的星星彼此聯系起來,就是打開床頭櫃密碼鎖的提示。

就在徐緩專心解謎的時候,他忽然擡頭看了眼隐藏在那個巨大的靠在牆邊的泰迪熊一眼。

正在直播的黑貓愣了一下,剛才那一眼他幾乎以為是徐緩發現了自己正在被直播的事情。

他心裏有點惴惴不安,其實像這樣不經過對方同意在人不知情情況下直播是不太道德的事情,雖然很少會有看直播的人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黑貓當了主播這麽多年,對于這種事情早就輕車熟路,早年他也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不過他把握适度,事後又會給對方補償,所以不少人反而有種“我上電視了”的高興感。

當然,就算有不依不撓的人,他大可以搪塞說是直播事故,如果對方想“得理不饒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抗過黑貓粉絲們的口誅筆伐。

徐緩放下手中的謎題,走過去打量了一會泰迪熊,忽然低笑道:“這玩具熊這麽大,裏面該不會藏了個人吧?”

然後說着他就朝泰迪熊的肚子狠狠塞了一拳。

直播中的黑貓:???

觀看直播的觀衆們:???

确認拳頭接觸的只有棉花的觸感,徐緩摸了摸玩具熊的鼻子:“可憐的,對不起哦。”

【小哥哥原來是個腹黑嗎?上一秒還用那麽蘇的語氣說話,下一秒就動手了】

【這反差萌我可以】

【摸鼻子的動作好蘇啊啊啊!】

在觀衆化身尖叫雞的時候,徐緩已經把玩具熊給放倒了下來,不知他是不是刻意,還把熊的頭給轉向後面,擺出了一個“面壁思過”的姿勢。

【???主播你不要擋住屏幕】

【此時鏡頭前出現了一張帥臉】

【什麽都看不到了】

【這是,發現攝像頭了??】

徐緩自言自語,又像是刻意說給某人聽一般道:“嗯,雖然你這麽可愛,但被你盯着總感覺怪怪的,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啦。”

做完這一步,徐緩往後退了退。

其實一開始他還沒有察覺,但随着解謎的進行,就逐漸品出了不一般來。

其實這個鬼屋的各方面都做的很好,唯一露餡的地方就是——它門票實在太便宜了。

按照徐緩的經驗和網上搜索得來的資料,這樣廢了大功夫布置的場地和謎題,門票少說四五百。

他之前隐約有種自己被人盯着的感覺,剛才徐緩借口走近觀察泰迪熊,然後發現果然熊的眼睛裏有攝像頭。

難道他跟袁飛白是誤入了什麽整蠱節目?徐緩心道。

以徐緩的性格,并不會因為他發現的事情而鬧出很大動靜,在說他還挺享受這次的鬼屋之行的。

嗯,就是不知道袁飛白感覺如何。

想到袁飛白聽到他們要分開始難看的臉色,徐緩忍不住加快了解謎的速度——放着袁飛白一個人在那種環境裏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情來。

根據打開的床頭櫃抽屜裏的提示,徐緩試着把嬰兒床裏的嬰兒玩偶抱起來,似乎他這個舉動觸動了機關,嬰兒體內內置的錄音裝置開始播放起似泣似笑的聲音,放在這場景中頓時顯得分外詭異。

徐緩也不怵,把嬰兒玩偶橫抱在懷中,他試着搖晃了手臂兩下,并沒有反應。

難道是他抱孩子的姿勢不對?

徐緩回憶見過的那些母親哄孩子的動作,調整了一下玩偶在懷裏的姿勢,然後輕輕的搖晃身體。

幸好那個大大的泰迪熊已經被迫面壁思過了,不然此時看到這一幕彈幕裏一定滿屏幕都在刷“母性光輝”和“男媽媽”。

“咔噠”一聲輕響,嬰兒玩偶發出了笑聲,不過這次和之前不同,這笑聲聽起來明顯要開心正常了許多。

而那聲咔噠聲就是從嬰兒玩偶忽然張開的嘴巴裏傳來的。

放在玩偶嘴裏的,是一把小小的鑰匙。

徐緩把鑰匙拿出來,掂量了一下,這麽小的鑰匙顯然跟通往下一關的鑰匙鎖孔并不匹配,那麽就是用在別的地方了。

他目光一轉,單膝觸地壓低身體底盤,看向了嬰兒床的底部。

然後果不其然就和一具面部異常猙獰的鬼玩偶對上了眼。

徐緩心下意識跳快了幾分,雖然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但看到比較恐怖的東西還是會受到應有的沖擊。

伸手把鬼嬰玩偶掏出,徐緩打量了一下這個不讨喜的玩偶,慘白的面部、深深往下凹陷的眼窩,腮幫兩邊的血肉被刻意做成暴力去除的樣子,參差不齊的血肉缺口中刻意看到裸/露出來的牙齒,上面沾着褐紅色的染料。

徐緩想起了以前看到過的外國人和鬼娃娃結婚的新聞,他忍不住搖了搖頭,心說果然自己無法理解這種審美。

把鬼偶放進嬰兒床裏,跟另一個嬰兒玩偶并排放着,場面不知為何有點喜感,徐緩再度看向床底,這一回沒有了幹擾項,他清楚看到了裏面的一本日記本。

拿出來,粉紅色裝飾着絲帶顯得十分華麗,甚至嶄新的和這個房間的畫風格格不入的日記本側面果然拴着一個小小的銅鎖,徐緩扯了兩下,心道如果袁飛白的話……好像徒手開鎖也不是件難事?

徐緩嘴角不覺上揚,他用小小的鑰匙打開銅鎖,開始翻看日記本裏的內容。

日記本似乎就是這個故事裏的女主角的心路歷程。

徐緩回憶了一下,故事的背景是主角收到了一封由他的遠方親戚寄來的血書,但是這個親戚卻在幾個月前就去世了,主角甚至參加過對方的葬禮。

血書上告知主角一定要來一個地點,這地點自然就是徐緩腳下的“兇宅”,而且還是發生過兩任兇案,堪稱兇上加兇。

本來各種地方都散發着不詳意味的信件,正常人不是報警起碼也會燒掉,而主角為了服務劇情,一拍腦袋就要來親戚去世的兇宅調查,還作死的拉上了男朋友。

兇宅的第一任主人的故事,就是之前徐緩吐槽過疑似copy了國外某有名的無人生還的系列鬼片那個。

就在之前徐緩還心說遠方親戚的線索呢?現在這本日記本裏總算是有了。

原來這就是那位親戚的日記本,對方是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學生,為了貪便宜租了這間兇宅,日記前面寫了許多不相幹的東西,臂如追星或者和同學的矛盾,直到三分之一的地方,原本活潑的語氣忽然一轉,而後歡快的氣氛頓時直轉而下。

自那一天開始,日記裏的每一個字都透出着一股絕望。

徐緩小心的翻着書頁,快速檢索裏面的信息,并且謹防忽然冒出來一張吓人的鬼圖。

在翻過去一頁的時候,視野裏忽然出現了一塊鏡子,制作的人似乎是将日記本的後半部分給挖空,然後把鏡子給嵌在裏面。

猝不及防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徐緩挑了下眉,看來這個日記本裏面最重要的線索就是這個鏡子了。

就是鏡子上面被用深紅色油性筆寫滿了“去死”的文字,密密麻麻的排滿了整個鏡面,徐緩的面容倒映在其中顯得有點詭異。

用指甲試着扣了下鏡子上的字,确認應該是某種特殊顏料無法擦去,徐緩有些茫然,這個東西要怎麽用?

或許——他該去問問袁飛白?

按照這個鬼屋的機關設置的尿性,既然設計了兩人分隔的設定,那肯定會有合力才能解決的謎題。

“喂——大貓大貓?”

**

袁飛白按照自己掘地三尺翻出來的線索,強忍着驚恐把人偶給擺成正确的姿勢。

真的不是他膽小,換位思考一下,把你丢在這種環境裏,然後面前放着一個鬼氣森森的人偶,最關鍵這人偶不知道是怎麽做的,還做的賊tm逼真,人幹事嗎??!

人偶: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比面面前這個人更害怕。

當人偶新娘被擺成跪坐的姿勢,雙手交叉擺放在膝蓋上的時候,一聲“咔噠”機關轉動的聲音響起,袁飛白猛地起身,然後額頭跟新娘撞倒了一起。

“咔”一聲,人偶的頭本來因機關而轉動,被袁飛白這麽一撞直接掉了下去。

袁飛白:“卧槽!!!”

他下意識的接住人頭,因為人頭朝下所以上面的假發落在手心,在感受到發絲毛茸茸的觸感時袁飛白的心中冒出了許多粗鄙之語,然後他如同觸了電手一抖将頭給扔了出去。

頭:我做錯了什麽。

袁飛白被吓的夠嗆,當然其中還有一半是被惡心的,然而彈幕只會做無情的哈哈機器,一點也體會不到袁飛白蕭瑟的內心。

【蛤蛤蛤蛤蛤對不起我忍不住】

【我們是專業的,絕對不會笑,除非忍不住.jpg】

【頭頭太可憐了,等結束一定要給它加雞腿!】

【想不到黑衣小哥也不傻,所以說之前是恐懼影響了思考麽

【報告!白衣小哥那邊很久沒動靜了,疑似終于卡關了!】

【普天同慶!】

【白衣小哥那邊還是什麽都看不到畫面啊,直播事故到現在都沒解決,差評!】

這邊袁飛白在平複了一番心情後注意到嵌在人偶脖子裏的東西,拿出來一看似乎……是一張紙條?

上面寫着意義不明的幾組數字,袁飛白看的頭大。

就在這時對講機響起,徐緩帶着笑意的聲音傳來:“喂——大貓大貓,我是兔子。”

這個帶着點情侶間小情趣的稱呼來源于他們的論壇寵物,袁飛白是獅子,而徐緩是兔子,其實徐緩更想喊袁飛白大狗的,想想還是改口了。

【卧槽,你們情侶平時都這麽黏糊的嗎】

【別瞎說,本人異性戀,男朋友從來沒這麽喊過我】

【黑衣小哥接到聯絡的時候神情一下子就溫柔下來了,米唐女子舌甘】

【村網通,米唐女子舌甘是什麽?】

【上面的你把那兩個字兩個字拼起來讀讀看?】

聯通之後,徐緩按照袁飛白口述的數字,發現果然是關于鏡子的提示。

他試着按照數對的順序點了鏡子上的字,然後發現鏡子居然亮了起來??

徐緩一臉黑線,感情這鏡子其實是一塊屏幕……外面的包邊不是裝飾,原來是一中僞裝。

在那幾個字連起來之後,緊鎖的大門自動打開,同時袁飛白那邊的門也打開,原來這是一個雙向的機關。

在同袁飛白對視的那一刻,不知為何徐緩感覺分外漫長。

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來,徐緩走過去,然後就被袁飛白一個熊抱抱上了。

袁飛白把臉埋在徐緩的肩膀,撒嬌一樣蹭了蹭,抱怨道:“終于見面了,什麽垃圾鬼屋,下次再也不來了!”

【2333黑貓桑聽到了要哭了】

【太無情了hhh】

【大貓貓在看到兔兔後瞬間撲過去撒嬌了!我磕到了!!!】

【額,越來越看不懂你們在說什麽了……一大男人還撒嬌,娘們唧唧的】

【上面說娘的,黑衣小哥的羞羞鐵拳警告.jpg】

徐緩安撫的拍了拍袁飛白的背部,然後微微用力把人推開,看着袁飛白無聲控訴的目光,他不由移開視線——現在可不止他們兩個人“看”着呢。

到底是不習慣在其他人面前親密。

“好了,這應該是最後的房間了,前面兩個房間我們差不多花了一個多小時,按照正常時長這個房間應該不會花太久功夫。”徐緩轉移話題道。

袁飛白打量了一下房間,表情帶上了遲疑:“這場景布置的,怎麽那麽像……”

徐緩:……

是的,像要拜堂。

話音剛落,前方忽然有一道鮮紅的虛影出現,竟然是投影技術。

身着嫁衣的女子用空靈的聲音道:“唯有有情人方能離開此地。”

怎麽顯現自己是有情人?拜堂呗。

徐緩無語,此時袁飛白竟然一掃之前見到個鬼影都要大驚小怪半天的作風。

袁·突然興奮·飛白:“那我們趕緊拜堂吧!!”

說着他拿起了擺放在衣架上的喜服,然後定睛一看……等下裏面怎麽還有一套女式的??

幕後黑手黑貓主播:咳咳。

這兩套喜服本來就是打算給那對參加直播的情侶來一場中式拜堂的,誰知道變成了你們這對死基佬啊。

徐緩和袁飛白對視,場面陷入了尴尬。

……所以嫁衣誰來穿??

作者有話要說:嗯,到底誰來穿嫁衣,根據評論區的小天使留言來決定2333

我們采取少數服從多數制嘿嘿。

袁飛白&徐緩:你是魔鬼嗎???

感謝在2020-07-01 00:11:47~2020-07-01 23:52: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芋泥波波奶茶超愛 1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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