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套話

蔡宏文明顯愣了一下, 他聽到後的第一反應是下意識的把手機放下,然後看了眼通話人的姓名。

嗯……他沒看錯啊,給他打電話的确實是徐緩。

也不怪蔡宏文這麽迷惑, 實在是平日裏徐緩都給他一種溫溫和和的印象, 記憶裏別說徐緩跟人紅臉了,就連說話沖一點好像都沒有過。

不知為何, 在面對這樣的徐緩時, 哪怕沒有直面本人,光是聽着沉下來的語氣蔡宏文竟然感受到了一絲心虛。

感覺稍微有點丢人的蔡宏文咳了聲, 低聲對旁邊的任雪說了聲,然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開口道:“這、老白他還能因為什麽原因骨折啊,不就是車禍嘛。”

雖然平時一直吐槽袁飛白,不過蔡宏文還是有着自己跟袁飛白好到能共穿一條褲衩的交情的自覺的。

徐緩“呵呵”一聲, 瞬間看破了他的狡辯:“如果只是普通的車禍,你們至于這樣瞞着我?”

蔡宏文被他問的頓時語塞,心裏暗罵袁飛白多此一舉。

沒等他再想出來什麽理由,徐緩已經漫不經心的補充一句道:“所以你還是不肯說嗎?那看來我只能跟叔叔談一談‘那件事’了。”

蔡宏文打了個哆嗦,面對自己翻車的可能,他果斷把袁飛白給賣了:“別,我的祖宗, 我跟你說還不行嗎。”

徐緩頓了一下,道:“你現在在哪?”

蔡宏文正準備全盤托出, 被這麽一問嘴裏含着的半截話頓時卡主:“啊?我在醫院外面沒多遠呢, 剛陪任阿姨散步來着。”

徐緩切了下手機屏幕, 發現附近有一家叫做依米的咖啡廳,他也不廢話直接道:“你旁邊應該有家叫依米的咖啡廳,你在那裏等我一下, 電話說不方便,我們還是面對面吧。”

蔡宏文懵懵的答應了,挂斷電話後忽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可能是徐緩不放心,要面對面确定他沒有說謊或者隐瞞。

……白哥交的這個男朋友,好像不是很好對付的樣子。

蔡宏文感覺自己對徐緩以前的柔弱無助小白蓮的印象破碎了——什麽小白蓮,這切開明明是個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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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默默為袁飛白默哀了一秒,蔡宏文感覺自己差不多能預見自己發小被徐緩給吃得死死的未來了。

十分鐘後,蔡宏文在咖啡廳等到了徐緩。

徐緩拉開椅子坐到他對面,服務員微笑着過來詢問他想要點什麽飲料,徐緩手指點了點桌面,最後點了杯焦糖瑪奇朵。

在服務員離開後,徐緩看向蔡宏文:“現在你可以說了。”

蔡宏文有點不太适應自己處于別人控場中的狀态,或者說他還沒習慣這個控場的徐緩,用勺子搖了搖早已端上來的卡布奇諾,先是端起來抿了口,接着這杯飲料就被他皺着眉放了下去。

什麽玩意,又苦又甜又膩,他果然讨厭咖啡。

還不如喝肥宅快樂水。

蔡宏文“啧”了一聲,看到徐緩臉上隐隐顯出不耐煩的神色,于是趕忙進入正題:“嗯……你也知道的吧,老白他不是報名了那個滑板聯賽嗎。”

被提起這件事,徐緩心裏一痛,蔡宏文提醒了他不願意想起來的點——袁飛白傷了腿,自然不能去參加這次的滑板聯賽了。

雖然袁飛白并不缺這一次冠軍,但徐緩還是感受到了失落和惋惜。

緊接着,聯系蔡宏文的語氣,徐緩試探道:“所以袁飛白的車禍不是意外?”

蔡宏文撓撓腦袋:“應該不是意外吧,其實我們也不能确定,但實在是太湊巧了。”

說到這裏他想起來,道:“你也別怪他不告訴你,主要這件事也不能斷定是意外或者人為,他覺得還是不要讓你擔心的好。”

徐緩冷笑一聲:“因為不想讓我擔心所以就不告訴我?他有問過我我自己的意見嗎?什麽事都瞞着自己解決的話那我們還做什麽情侶?”

“額……”眼看自己成功用一句話激起了徐緩的火氣,蔡宏文背後冒汗連忙轉移話題——這再說下去要是把徐緩給氣得跟袁飛白分手,那他豈不成了千古罪人了……

“其實我們這裏有一個嫌疑很大的人選,這人叫戚天韻,是戚家的孩子,戚家,就搞電子的那個,你有印象嗎?”

徐緩迅速在腦內過了一遍,隐約有了個概念:“然後?”

蔡宏文感覺有點口渴,下意識端起咖啡杯喝了口,不出意料又露出嫌棄的吧表情:“他也是個滑板愛好者,不過年年老三,上一次他拿到季軍後就放話說要打斷老白的腿。”

既然這樣,那這人身上的嫌棄真是大的不行了。

蔡宏文終于下定決心,向服務員點了杯普通的氣泡水,然後被告知這裏只賣咖啡。

蔡宏文:……

徐緩無語的看着他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試圖把他神游的思緒拉回來:“那亞軍呢?為什麽直說要針對袁飛白?”

蔡宏文嗤笑一聲:“亞軍啊,他今年不能參加了,好像是在學校裏被舉報,貧困救濟金都快被取消了,現在正忙得焦頭爛額呢。”

說到這裏,他擺出了一個裝逼的姿勢和表情:“我覺得,這個亞軍被舉報說不定也是戚天韻那人幹的。”

說來說去,信息好像就這麽一點。

不過有了調查的方向,徐緩還是向蔡宏文道了謝,并主動把單給付了。

蔡宏文目送徐緩的背影,感慨:“媽的,老子有顏有錢,怎麽就碰不到這麽好的男朋友。”

說完這句他感覺哪裏不對,反應過來連呸幾聲:“不對,是女朋友!老子宇直!!”

至于袁飛白?呵,他早就看出他彎成回形針了。

告別了蔡宏文,徐緩先是給自己的叔父的助理發了個消息,詢問關于戚家的事情。

哪怕叔父在麟城可以說是一霸,但徐緩并不想以此作為自己随意為家裏添麻煩的理由。

助理并沒有過問徐緩忽然調查戚家的人的事情,在一個多小時後給他發來了一份資料。

徐緩打開資料看了會,眉頭越皺越緊——

資料上面的戚天韻,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二世祖,基本富二代身上可能會有的毛病他一樣不落全占了,堪稱五毒俱全。

倒是戚家的資料看起來簡單了不少,一個普通的乘着行業風向起來的小家族。

徐緩估摸着,如果确定是戚天韻這人幹的,恐怕袁飛白他爹稍微示意一下,戚家就會自動把戚天韻五花大綁送上來表示任他們處置了。

目光忽然一凝,徐緩注意到上面标注的一個地方——戚天韻最近交了個女朋友,名叫……蔣素素?

該不會這麽巧吧……?

徐緩神色莫名,再一番照片,還真就是他認識的那個蔣素素。

一時無言,這兩個人怎麽搞在一起了?不過想到之前蔣素素試圖碰瓷、跟他做表面情侶的舉動,以及短暫相處中所覺察到的對方的性格,徐緩也不覺得很意外了。

發覺自己找到了一個突破點,徐緩微微一笑,一直緊繃的臉色終于放緩了下來。

**

周末晚上的一間酒吧的包廂裏,時不時傳來一陣喧嘩聲。

蔣素素略顯拘謹的坐在沙發上,表現得仿佛誤入了狼窩的羊羔,實際心裏已經感到了無聊。

戚天韻一把摟住她的肩膀,手還不老實的在敏/感部位揉了揉,笑嘻嘻道:“素素,怎麽這副表情,來喝幾杯啊。”

他旁邊的人幫腔道:“對啊對啊,大家都是戚哥的朋友,別這麽放不開嘛!”

蔣素素怯生生的擡了下眼,小聲道:“我不能喝酒……來之前吃了頭孢。”

她表面柔弱,心裏實則在暗罵:喝個屁,灌醉了好上床是吧?

根據這些天他對戚天韻的了解,自己如果真喝醉了這家夥就算帶着那群狐朋狗友一起玩群P她都不會意外。

蔣素素本來不想來這個酒局,但徐緩那家夥不知怎麽搞到了她養魚的證據,還威脅自己跟戚天韻套話,蔣素素雖然看不起戚天韻,但也知道如果被這個二世祖得知自己将他當魚養,那她的下場絕對不會多美麗。

無奈之下蔣素素只好妥協,将錄音筆放在兜裏赴約。

臉上笑嘻嘻,心裏MMP,蔣素素暗暗發誓下場一定一次只釣一條魚,分手才找下一個飯票,一邊用可憐的眼神看着戚天韻。

怕對方不吃這套,她還湊過去蹭了蹭。

頭孢配酒,說走就走,聽到這裏頓時包廂裏勸酒的人失了興致,戚天韻原本有點惱火,在感受到手臂上的觸感後頓時心猿意馬起來,不快被抛到了腦後。

“既然你吃了藥那就不喝了吧,不過為了罰你那就給我們倒酒吧。”戚天韻随意道。

見他把自己當陪酒小妹一樣呼來喝去,蔣素素心裏惡感更深,不過戚天韻讓她這麽做還正好方便了她灌醉對方。

于是接下來在蔣素素的連連操作之下,戚天韻酒量本來就不深,現在倒的更快了。

包廂裏喝趴了一地,見戚天韻已經醉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了,蔣素素心裏一動,湊到戚天韻身旁道:“戚少,聽說你要參加那個什麽比賽?”

戚天韻感覺腦子裏迷迷糊糊的,他努力搖了搖,聽到蔣素素的問題,下意識回答道:“是滑板聯賽。”

“滑板聯賽?這麽厲害啊!”蔣素素棒讀道。

戚天韻似是想要勾起嘴角,但又想到了什麽,嘴角撇了下去:“好個屁,年年被那個姓袁的SB壓!”

說到這裏他火上心頭,一把抓起酒杯就是往地上一砸。

破碎的玻璃聲吓得蔣素素一抖,但想到徐緩的警告,她還是硬着頭皮強忍住了跑路的念頭。

砸完杯子,戚天韻的火氣似乎下去了一點,忽然想起了什麽,他微微一笑:“不過今年姓袁的和那個窮鬼都不會來幹擾我了,這一屆的冠軍絕對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工作上的事情差不多搞完了,渣作者在思考接下來要不要試試日更6000到完結……

嗯,這個事件解決就是正文完結了,因為感覺一只寫校園好像也沒啥意思了,之後大概會有一個比較長的番外?

順便為這幾天的斷更道歉(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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