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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秋并沒有耽誤沈彎太多的時間,她差不多坐了十來分鐘就走了,臨走的時候給沈彎留下一張請柬,“明天和阿直一起來玩玩吧。”
沈彎看了下請柬的內容,是溫泉山莊落成舉行的慶功宴。産業歸屬是徐文斌和藺家合資,林知秋送這份請柬,應該純粹是想她一起過去玩玩,和大家認識一下。
沈彎對林知秋的印象很好,再加上藺直剛送了她一些靈氣,她暫時可以不用為小命擔憂,“好。”
答應下來後,藺直大概是從小姨這裏得到的消息,第二天上午就讓人送了禮服過來。晚上兩人一同前往溫泉山莊。
溫泉山莊在市中心,位置就在西子湖邊的小吳山山裏。小吳山側卧西子湖畔,若站在斷橋上觀看,便能發現湖泊被分為兩景,左邊是現代化都市,右邊則是郁郁蔥蔥的山林。能在這麽一塊地方建酒店,這就不僅僅是錢的事了。
兩人到時,山莊裏面已經來了不少人,觥籌交錯之際,沈彎一眼見到了人群中有些不知所措的陳桉。
“沒想到你會邀請他來這裏。”沈彎大概能猜到一點藺直的用意。平凡人家的孩子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離珠光寶氣的世界原來只有一層紙的距離,不知他甘不甘心繼續當個平凡的人。
“這是最後一晚,”藺直神色冷淡道,“晚上我就會讓人送去他回去。我的母親一直都認為我們是肮髒的,我也想看看他們是不是也能夠真正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不為金錢所惑。”
就在他們倆說這話的時候,陳桉也發現了他們,忙興奮地朝着他們走來。
“大哥!”他那表情宛若找到了依靠,“你們怎麽現在才來,我等你們很久了。”
一來到這裏發現大家都不搭理他,他也只能是無聊的當邊緣人。
然而藺直還沒回他,旁邊就有人簇擁了過來,把他給不動聲色的擠到了一邊,朝着藺直寒暄道:“藺公子,久仰久仰!”
有了第一個,很快就有第二個、第三個。被擠到好幾步開外的陳桉有些尴尬,同時也很羨慕。他自己可是被人冷落過的,也知道那些人有多高傲。可他們現在卻争先恐後讨好似的向大哥敬酒搭話,這讓他又羨慕又失落。
正黯然退去一邊時,這時卻有人走到了他的身邊,微笑道:“你就是小桉吧。”
陳桉擡頭一看,發現面前不知何時站着一位舉止優雅得體的女人,他忙道:“您是……”
“我你應該不認識,但我的名字你說不定聽你媽說過。我叫林知秋。”林知秋一身黑色的禮服,帶着珍珠鑽石首飾,看上去貴氣大旗,溫婉柔美。
“啊……”陳桉其實對這個名字沒什麽印象,但是這名字和他媽媽的有些像,單單聽名字兩人似乎像是姐妹。
見他露出這種神色,林知秋頓時有些失望,“看來你媽并沒有提起過我,其實我是你的小姨,我和你媽是親姐妹。”
“不、不會吧……”陳桉頓時有些結巴了,面前這樣女人的身份看上去很不一般,原來他是有外家的?
“哈哈哈,”林知秋似乎是被他這模樣給逗笑了,掩嘴笑了起來,“有些事情你媽不願意說,那我也就不多嘴了。今晚上好好玩。”
她給陳桉留下一個懸疑後,便施施然走了,留下陳桉還在那想着什麽。
在與人寒暄中的藺直把剛才他們交談的那一看在眼裏,知道心情不太順暢的不止是自己,也就沒再過去。
事情做到了這步就行,其餘的全看那一家三口是個什麽反應了。
“據說最好的景色在後面山上,我們過去看看吧。”藺直知道沈彎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幹脆帶着她往人少的地方去。
結果沒走幾步,他們竟然遇上了天一子和青松觀主。
四人相互碰到,青松觀主道:“我們之前過來給他們看過風水,所以他們的邀請函也送了我們一份。”
沈彎聞言調侃道:“這一個月,觀主收入如何?”
青松觀主老臉一紅,矜持道:“還行。”
天一子斜睨了他一眼,豈止是還行,昨晚上這家夥還抱着他一百多萬的現金問他怎麽這麽賺。看他那樣,估計晚上做夢都在笑。
“這些錢我也沒打算全都帶回去,其中兩成我打算捐給一些慈善機構。”觀主道。
“為什麽要把這些錢送出去?好幾十萬呢,你舍得?”天一子刺他道。
“我們這一行,太輕易賺到的錢,如果不送些出去的話,容易折福。”青松觀主道,“你的那一份我到時也會幫你捐出去。”
“早知道就不帶你出來了,見面就分一半不說,還要搶我的錢去做好人。”天一子罵罵咧咧道,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問沈彎道:“你們那店裏的東西要多少錢,一百萬夠不夠?現在住在老頭子那裏天天要看他臉色,我要給他點房租堵住他的嘴。”
“夠了。錢我就不要了,觀主一并送去慈善機構吧。”沈彎道。
四人碰到聊了會,沈彎藺直二人繼續上山,天一子他們則打算回去。那些人說的都是生意場上的事,他們這些方外之人過來湊個熱鬧就行,沒必要一直待着不走。
那就在他們倆即将走到山莊大門時,突然就被人攔了下來,“掌教慢走!”
天一子一看那人,是這家山莊東家身邊的助手之一。
見助手額頭帶汗,天一子眼睛一眯,猜到應該是有事發生,“怎麽?”
“我們先生有事想請你們過去一趟。”助手抹了一下汗道,“還請現在就跟我過去吧。”
天一子和青松觀主相視一眼,點頭應了。
他們很快就被帶到了溫泉山莊的後面是私人庭院,這部分區域不對外開放,只用做主人自己休息或者宴請貴賓。
此時庭院人不多,但是門口有專門的人把守着,而裏面也沒什麽動靜。
青松觀主往裏面探了探,沒察覺到什麽,但是天一子卻往庭院的上空瞧了一眼,道:“先進去看看再說。”
進門後,他們走過中庭,來到後面的涼亭裏,就見涼亭中間站着幾個人,一個是這家山莊的董事長徐伯來,另外一個則是醫生模樣,還有兩個人壯漢則壓着中間坐在椅子上的人。
那椅子上的人四十來歲,有些胖,這會兒嘴巴上全是油脂,眼睛正惡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餐桌,表情猙獰。
“掌教來了,”徐伯來一見到天一子,立即讓了個位置給他,“剛才我們還在聊天,他好端端的就突然變成了這樣。随行的醫生檢查不出問題,想着你在這裏也就讓你來看看。”
其實從冷掉的菜肴中能夠看出來,這件事情發生後,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就找他們。應該是醫生也沒辦法,所以死馬當作活馬醫才把他們請了來。
而事實上也确實如此。前面宴會已經開始,徐伯來身為主人少不得要去前面招呼,結果就他正準備離開時,就聽身後傳來一聲悶響,再接着就見請來的貴客突然性情大變,竟然不顧形象的大吃大喝起來。徐伯來見他眼睛赤紅,當即讓醫生過來打了一支鎮定劑,然而似乎并沒什麽效果,貴客只一心埋頭悶吃,桌子上的東西吃完之後,他還要去吃地上的。徐伯來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情況,只好先讓人把他綁起來。貴客的狀态實在太過詭異,醫生又束手無策,而且現在人多眼雜也無法将客人送走,他只好讓天一子他們過來看看。
具體是什麽原由,天一子沒興趣知道,他現在更關心的是眼前這個人。他看不到這個人的魂魄,因為此時他體內被別的東西霸占着。
“他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天一子問道。
“差不多半小時之前。”旁邊的助手答道。
天一子手指一掐,問道:“可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這……”徐伯來又這麽知道,“只怕不太好問。”
能夠讓他私下宴請的人,身份地位自然不一般。他之所以這麽急切,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最好是趁着別人,嚼的時候就的時候,就把人恢複成原狀。
“掌教你看出了什麽?”徐伯來對鬼神還算敬畏,他早年是弄房地産的,也遇到過幾樁怪事,所以并不像那麽堅持無神論。眼下是神是鬼對他來說都沒關系,只要能擺平就行。
“如果沒看出什麽又怎麽生辰八字。”天一子仍舊是那副暴躁脾氣。
他這回答讓人側目,特別是旁邊的那位醫生。他剛剛折騰了那麽久都沒有讓人好轉,現在這個騙人的道士一過來就說發現了問題所在,這讓面子往哪擱?
“既然掌教知道,那就盡快把人恢複吧。”醫生語氣裏帶着一絲挑釁。
天一子也想啊,但是他做不了。上次他想把那個家夥從沈彎身體裏驅逐出來都不行,眼下這情況貿然出手,有很大的概率砸自己招牌。
雖然他對金錢是如糞土,但正元教的名聲他不能辱沒。
“只要徐老先生請一個人過來就行。”天一子臉不紅氣不喘地甩鍋道,他正好也想借機看看那位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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