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功臣療養院

“倒不是什麽吓人的地方，那裏是北河療養院。”老板一攤手：“裏的工作人員。”

“那我們找去北河療養院，不就得了？”邱春山道：“難道是療養院裏的某個老人？”

前世的話，活着還惦記他的，估計就是老人了吧？

想到這裏，全身又覺得難受了。

“北河療養院……還真進不去。”獨孤浩炎卻道：“那裏還有個名稱，叫功臣療養院，建在遠郊，青山綠水之間，風景獨好，還有專門的附屬醫院，在那裏基本上都是一些八九十歲的老人，功勳卓著，配備的警衛，都是部隊直屬，可以說，那裏的工作人員都得是三代之內不犯法的那種清白人家的孩子。”

這個北河療養院，在當地還不太出名，獨孤浩炎能知道，是因為他有幾個合作夥伴，就是京中人，其中有一個提到過一嘴，說那地方其實就是一個退休後的“海”，嗯，中南那個“海”。

那裏住着的人，都是對國家有重大貢獻、一輩子兢兢業業的老人們，所以在他們晚年的時候，就安排去那裏休養，有專業人員負責照顧，連做飯的保姆，都有營養師執照的那種。

地方遠，保衛工作好，平時的蔬菜水果供應那都是走的特供路線，純綠色無污染的那種。

而他們在那裏……并沒有任何關系，或者認識的人。

這要怎麽找過去？

何況他們的理由是如此的讓一般人無法相信。

前世今生什麽的……聽起來就那麽的不靠譜兒，可他們就是這麽的不靠譜來着。

“那怎麽辦？”道淼傻眼了，他帶人從東北追到了京中，結果因為這種原因，而停止追溯了？

“我想想辦法。”獨孤浩炎道：“今天先回去，或者再去找一些，他熟悉的味道，看看都有什麽東西吧。”

找到的越多，他就越好操作。

“行！”邱天旺道：“諸位放心，就當我請諸位來京中一游了，這小吃的錢，我還是開付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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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是笑哈哈，氣氛輕松了許多。

說是去吃小吃，這幫人連飯都不在家吃了，稍後他們又被老徐師傅帶去了一家專門做白水羊頭的清真館子裏，吃了一頓這個著名的小吃。

“我跟你們說啊，做這個白水羊頭，要将就地道的，那得一律是白毛的山羊頭，都必須是一歲半左右的蒙古産的、被閹割過的白山羊，挑選出來後，放入涼水中浸泡倆個小時，用板刷反複洗涮頭皮，刷得越白越好，但不能刷破頭皮，還要掰開羊嘴，來回刷舌根，用水将口、鼻、耳內的髒物沖出，再用淨水來回洗幾遍瀝幹。用刀從頭皮正中至鼻腔處劃一長口後，按老嫩程度逐個放入鍋中，倒入涼水，漫過羊頭十厘米，用旺火燒沸，煮一個多小時，到七成熟時取出，趁熱從頭皮正中劃口處将頭肉扒向兩邊，拆下顱骨，将羊眼用手捅出，并将顱骨劈開，取出羊腦，然後從頭上切下雙耳和天梯，并完整地拆下兩塊羊臉子和羊舌，再全部放入涼水中浸泡1小時，使肉質脆嫩，色白，好切。随後取大鹽放入砂鍋，靠在微火旁慢慢幹；花椒也如法泡制研成碎末後，加丁香粉、砂仁粉攪拌成的椒鹽，裝入特制的不跑味的牛角制的容器內，吃時現切現撒現吃，以防羊頭肉軟塌不筋道。”老徐師傅就像是一個京中百事通，什麽都能說上兩句，還會講古：“過去賣白水羊頭肉的很多，但最出名的是宣武區前門外廊房二條推車擺攤的馬玉昆，家傳六代啊，他制作的白水羊頭，清脆利口，講究夏天用冰鎮，冬天帶冰淩，越涼越好吃，羊頭肉分為羊臉子、羊眼睛、羊耳朵、羊舌、羊腦、天梯，哦，就是上颚軟骨那塊，六個部位，任客選要，随要随切，撒上的椒鹽也很考究。”

“這位先生說的不錯！”來給他們上茶的竟然是這個店裏老板的父親，老人家很是興致勃勃的道：“馬玉昆在解放後的社會主義改造中，改行當了名運輸工人了。”南來順”在菜市口開業時，當時任經理的陳連生到處尋覓，在市區領導的支持下，終于請回來重操舊業。馬玉昆因為白水羊頭做得出名，尊稱為”羊頭馬”。馬玉昆當年手推小車，去廊房二條，車一到人即滿，一是品嘗風味獨到的白水羊頭，二是看他手握大片刀片肉的絕技，肉片得極薄，片片透明，而且每片肉中均帶皮。”

“大爺您說的太對了！”老徐師傅道：“記得當年還有人給羊頭馬寫了一首詩，叫什麽來着？我這說到嘴邊就忘了。”

“對對對，當年那個《燕京小食品雜詠》中稱馬家六代的白水羊頭：”十月燕京冷朔風，羊頭上市味無窮。鹽花灑得如雪飛，薄薄切成與紙同。”詠詩道出了白水羊頭的口味及技藝，堪稱一絕。可惜的是，那馬玉昆未将技藝留傳後人就乘鶴西去了。現如今吶，就剩下點傳說了，老京中人知道的都不太多喽。”

“今天難得有幾位過來專門吃這白水羊頭，我讓人給你們加一點好料，從內蒙特意收過來的韭菜花醬，蘸着吃，味道那叫一個香！”老人家颠颠的去了後廚，就沒再出來，反倒是聽後出有個女人的聲音，不太開心的道：“爸，您別老往前頭去了，這麽大歲數了，來回走路不小心再碰到你，去後面曬曬太陽，或者去公園玩，我讓敦敦陪着您。”

“敦敦還得寫作業呢，我就是出去溜達一下腿，晚上跟着你們一起回家，我不要待在家裏，有保姆陪着也不要，我就在這裏看着你們幹活。”老頭兒還有點小孩子的心性。

“行，爸，你看這湯我熬的還行吧？一會兒喝一碗，多了可不行啊，大夫說了，您老這高血壓不能吃太多……。”這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說着就沒聲了，倒是服務員過來，給他們發碗筷。

獨孤翁老爺子問了一句：“那老先生呢？”

“去後院陪大孫子了，那是我們老板的父親。”服務員笑道：“有點小孩兒性格，老小孩兒，小小孩兒嘛。”

說着，還特意看了一眼獨孤翁老爺子。

搞得獨孤翁老爺子哭笑不得：“我也是老小孩兒。”

服務員抿嘴直樂，端上來白水羊頭的時候，第一個給的就是獨孤翁老爺子，特別照顧他。

還囑咐：“老人家吃一份就可以了，千萬別多吃。”

獨孤非炎大樂：“好，一定，我看着我爺爺！”

吃了一口，邱春山就道：“我吃過這個！”

“得，又找到一個。”道淼低頭吃：“一會兒去問一下老板。”

除了這個白水羊頭之外，邱春山還吃出了莜面搓魚子，鹹甜酥燒餅這兩樣口味特別的東西。

其他的雖然也吃到了，甚至老徐師傅帶他們吃遍了老京中十三小吃，也沒再碰到熟悉的味道。

不過，獨孤浩炎那邊的調查有了一些進展。

但凡是邱春山熟悉的口味，竟然都湊巧的，被北河療養院的同一個員工訂購過，或者親自來買過。

那個員工現在還在北河療養院，但是聯系上了，只是人家是在那麽重要的地方工作，保密性質非常嚴謹，根本不搭理你。

邱天旺還道：“可以給他一點錢，好處費，或者是咨詢費？”

結果他這邊剛提錢，那邊直接挂電話了！

“怎麽會這樣？我還沒報價呢！”邱天旺一臉的懵圈狀态。

“這你就不懂了。”獨孤翁老爺子笑了：“人家那種地方，最怕的就是被人打探消息，尤其是你還不說明是為了什麽，還要塞錢，估計他是把你當推銷保健品的了，我在戴河療養院也住過一段時間，那裏的人也謹慎的很，那些賣保健品的推銷員，真的是無孔不入，送個點餐的單子，裏頭還有夾着保健品宣傳頁呢，讓人煩得不行，估計他們那裏也一樣，但凡是有療養院的地方，就是那些小保健品的潛在大客戶，他們是想方設法的要進去，其實，保健品是好，但是沒他們說的那麽邪乎，而且總是要你買幾個療程幾個療程的上萬塊錢的東西，都沒用！那也不能當飯吃不是？”

所以很多那裏的工作人員，一聽說拉關系，塞點好處費的，就是來推銷的了。

不過，北河療養院，估計更嚴重，會以為是來刺探的！

反正，他們是沒辦好，還幫了倒忙。

“那要怎麽辦？”邱天旺是真的想出錢給兒子解決這個麻煩，但是貌似……沒找對地方。

“去蜀中吧，我們在這裏也沒什麽進展了。”獨孤浩炎道：“而且遇到了瓶頸，那地方我們硬闖的話，會被打成馬蜂窩。”

道淼想了想：“我去推演一下。”

其實，他在京中倒是有點關系，但是他覺得不能用，關鍵是他算了一卦，抽出來的簽子上寫着：雲鬘凝翠，鬒黛遙妝。

八個字，說的乃是蜀中峨眉。

他們要去蜀中，才能繼續追查下去。

“那就去蜀中。”獨孤浩炎道：“帶你們去看熊貓。”

“好呀！”道淼立刻就開心了：“還要吃竹筍，泡椒鳳爪。”

“還有那個，糍粑！”獨孤非炎道：“川菜，反正春山哥都要吃的嘛。”

邱春山一臉的拒絕表情：“我能讓他們不放辣椒嗎？”

“不能！”幾乎所有人都是異口同聲。

不放辣椒，那能是川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