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貶為通房

這些偏房們的賣身契在手,想怎麽處置那都看管黎的心情。

“你爹不是唐家人,我自然不會為難他。”管黎心裏暗笑,小厮們不過是吓唬兩句,蘇老爹為了活命有的沒的都吐了口。

蘇氏嘆了口氣,她微閉雙眼,眯了一會兒,突然又睜眼跟管黎道:“錯在我一人,別牽連我爹,要打要罰大娘請便。”

老太太數着佛珠,口裏不斷念佛,聽聞蘇錦的話一陣唏噓,對管黎說道:“雖說犯的錯不可饒恕,念在她是個孝順的份上,從輕發落罷。”

唐太太将所有的責任推到蘇氏身上,心中着實不忍,也向管黎求情道:“這次你也沒出什大事,看在老太太的面上饒了她這次罷了。”

管黎在心中冷笑,她但凡一點錯這家子揪住不放,一個成日阿谀奉承的蘇錦卻個個求情。

“姑娘怎麽看?”

唐嫣然本來是來看戲的,沒想到會被牽扯進來,她勉強一笑,無奈地道:“我是個晚輩,怎好參與這些事情?”

管黎不以為然,和顏悅的道:“不然,姑娘将來也是要嫁人的,倘或你遇着這樣的事情,該如何處置妾侍?”

“那怎麽能一樣,咱們家的姑娘豈能受半點委屈!”沒等唐嫣然回答,唐太太搶先一步反駁道。

唐嫣然垂下頭,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她這個娘,可不是那麽善茬兒,每句話都埋伏着陷阱等着人跳。

唐太太自知失言,但話已經說了豈有收回的道理,索性道:“總之人已經是咱們唐家的人,唐家向來只有買人沒有賣人的道理,人我不許你賣,要打要罰随便你。”

管黎撥弄着手裏的賣身契,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唐太太,“不是說小妾們歸正室管教麽?怎麽婆婆也管教起我們大爺屋裏小妾來。”

老太太橫了唐太太一眼,幽幽地道:“別說混話,咱們家可沒這種規矩。”

管黎将賣身契放在桌上,“既然太婆婆和婆婆與你求情,我若是賣了你豈不太不近人情了。”

“為避免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将蘇老爹趕出唐家,拘了頭面和衣服,不許丫鬟伺候。往後你不再是我們家四娘,若是将來立了功,又或者是爺們開恩,那我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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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管黎也沒打算賣到蘇錦,人是自己接進來的,再經過自己的手賣了,豈不是打自己的嘴巴?二來,蘇錦不過是替人受過,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賣了實在不妥。倒不是她好性兒,蘇氏在這件事兒上也沒出多大力氣,管黎只是恨她恩将仇報。

“還是大娘心腸最好,連這等事都容得下呢!”張氏拿腔拿調地來了這麽一句,然後看着躺在地上發抖的蘇錦,得意的笑了笑,又回頭看了一眼九兒。“你總說孤單,如今也有作伴的,以後再在我面前嘀咕,我可不依你的。”

蘇氏聽見說不賣她了才松了口氣,唐家現在正是艱難的時候,倘或真賣她定是賣到那等不幹淨的地方去。

管黎見上頭的沒說話,揮手命人給蘇錦松綁,聽見張氏這話,便說道:“正好,裏外都我一人忙活,家裏幾個通房沒人管教,蘇氏才做通房丫頭的更不懂規矩,人我就交給你了,若是再鬧出什麽岔子,我可是不依的。”

張氏氣的兩手死擰着手帕,悶哼一聲,不服管黎的話,但當着老太太的面兒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的反駁,小聲嘀咕了句:“姐姐恨不得把人壓制的死死的,幾時舍得放權了?”

唐太太巴不得有人與管黎分權,聽見張氏這話,悶哼一聲,斥道:“你大娘怎麽安排,你們怎麽做,哪來這麽多話!”

張氏被唐太太說了一通,心裏越發憋屈,只是不敢反口。若是以往,興趣她還樂意的很,當初為這蘇氏她被唐靖裕冷落了好一陣,只恨沒機會報仇。但如今不同,蘇錦氏與外人勾結,陷害正室,若是交到族裏,這可是吃裏扒外的大罪,将來蘇氏得了什麽不是全在她身上。

“剩下兩個交給三妹妹管教,我不在府裏全靠你二人約束她們。家中長輩年邁,理應在家好好頤養天年,不可再為瑣事煩惱,二位妹妹先我進門,歲數又比我年長些,想必是穩妥的。”

這番話說的張氏差點沒吐血了,她與先頭大娘歲數相當,都是三十的人。但她一想懂得保養,并不出老,看起來最多也就是二十六七的樣子,素日與人說也是二十五歲。生平最恨人說歲數的事兒,沒想到管黎竟然當衆道出。

玉兒沒有半點異議,沖着管黎俯了俯身,說了聲:“娘放心,我一定約束好妹妹們。”

管黎滿意的點點頭,玉兒一向是個老實的,因此派給她管教的也是兩個安分的丫鬟。張氏性子張狂,又事兒多,因此給了兩個刺兒頭。

老太太看着這一幹妻妾相互算計,各懷心思,個個眼神裏都藏着刀,心裏也是無奈。不過話說回來,妻妾本是天敵,只要不打起來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

蘇氏的事兒算是過去,管黎只讓人将她的頭面和好衣裳收回去,将她從前住的屋子鎖着。

第二件事便是将從唐書處拿回來的賬本交與長輩們瞧瞧,銀票早送到錢莊劃了賬,只有一些嫖賭賬。

老太太一看賬本臉色氣的發青,忍不住問道:“這等說,陶家給的三萬兩銀子就填補進去大半?”

管黎臉色不變,回道:“正是,剩下的抵了銀票,唐書老爺逼着要麽給銀子,要麽給酒樓,我也是實在沒有的法子。咱們這裏才受了水災,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我本來打算全部投在彩織上頭,誰知道來了這麽一出。”

老太太心裏的火氣騰騰的就往上竄,重重地拍桌,瞪大了眼睛問着管黎:“這等說,彩織那邊頂多能保個本兒?”

三萬兩銀子的定銀得多少匹布?唐家哪有那麽多本銀?

唐太太抓了賬本看了兩眼,不由得質問道:“媳婦,這賬本你可查驗過真假?三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你說給就給了?”

老太太越發氣盛,指着上頭的印,“你眼瞎了不曾?沒見這是公賬!有王衙役做的保,能有假?”

一提到銀子,老太太就肉痛,唐家一年也賺不來一萬兩銀子,這唐靖裕倒好,幾個月花費一萬多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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