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西北軍真是鎮國公府掌管的大軍,大軍的主帥正是墨逸辰的父親。
溫阮一頓,沒想到墨逸辰會問這個,“現在這個藥恐怕不行,裏面有些藥材很珍貴,不太好找,但我有另一個藥方子,制藥所用的藥材都比較常見,應該沒問題。”
“你是想要藥方嗎?我可以寫給你。”溫阮倒是沒想太多,如果能用到軍營裏,能救下更多的士兵也算是好事。
墨逸辰還沒說什麽,陳文宇有點坐不住了,“哎,我說溫家妹妹,你這也太大方了些吧,這藥方子又不是大白菜,豈能說給就給啊。”
夏祁朝醫藥世家的藥方子都是代代傳下來的,平時哪家不是捂得死死的,想要成品藥還能談,想要藥方子那可是門都沒有,這可都是造福後代的寶貝啊。
其實,溫阮提出要給他藥方子時,墨逸辰心裏也很意外,不過,一想到可能是因為她自小跟着鬼手神醫住在深山裏,心思單純,自然也不會懂這些。
而陳文宇是典型的守財奴,看到溫阮這麽敗家,所以才忍不住提醒一下。
“不就是一個簡單的藥方子嗎,沒這麽嚴重吧。”溫阮覺得陳文宇有些大驚小怪,就是一個消炎止血的藥方子而已。
就一個簡單的藥方子?聽聽,這財大氣粗的勁,得有多少藥方子才敢這麽說啊,陳文宇忍不住捂住胸口,他不會承認的,他羨慕了。
可是,就算有再多,也不是敗家的理由啊,哪有平白無故就給了的,盡管這個人是未婚夫婿也不行,怎麽說也要争取點好處才是。
陳文宇扭頭看向溫浩輝,這家夥不是愛做生意,視財如命嗎,怎麽也不見他攔一下啊。
“藥方子是我妹妹的,你看我幹什麽?”溫浩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他不知道陳文宇在想什麽,他雖然愛財,但也絕不會貪圖他妹妹的東西。
陳文宇不死心,又看向溫浩然和溫浩傑,很明顯兩人也皆是此意,陳文宇覺得自己簡直要氣死了,真是一家子的敗家玩意。
看到陳文宇的反應,溫阮不禁覺得有點好笑,這家夥守財奴無疑了,而且是連別人家的財都忍不住要幫着守的那種。
“這個不急,具體是由溫家給軍隊供藥,還是向朝廷獻出藥方,等回到京都,咱們再議。”
墨逸辰自然也不會讓溫家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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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逸辰看了溫浩傑一眼,他記得溫浩傑從小就有從軍的想法,但奈何溫寧侯府是太子的外家,做事一向謹慎,顧慮的也多,這才一直沒有給他在軍中給他謀得一官半職。
所以,就算溫阮最後真的要獻出藥方子,他大可從這方面入手給溫寧侯府争取應得的報酬。
溫阮自然沒有意見,看着也沒什麽事了,于是便招呼溫浩輝幫她一起處理野豆角。
“三哥,你幫我把這堆野豆角拿到河邊洗洗,一會我給你做好吃的。”
溫浩輝一聽有好吃,自然二話沒說什麽都聽妹妹的,捧着野豆角便朝着河邊走去。
而這邊,陳文宇一聽那堆不是草藥,竟然是野菜,頓時嚷嚷了起來,“我說逸辰,還有溫家妹妹,你們過分了啊,我這邊還中着毒呢,人命關天的,你們竟然有閑心摘什麽野豆角?”
“可是,我知道你死不了啊,你看,你現在不就活的好好的嘛。”溫阮仰着小腦袋眨了眨眼,神情甚是無辜,但說出的話卻能氣死人。
可是,陳文宇偏偏卻什麽也反駁不了,只能自己生悶氣,因為溫阮說的沒錯,他确實還活的好好的。
正巧這時,冷一走了過來,朝着溫阮行完禮後,說道:“小姐,您說晌午要做叫花雞,屬下們抓了些野雞,想來問問您,還做不做?”
“當然做了,走,先帶我過去看看。”溫阮跟着冷一離開,但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麽,于是回頭沖着墨逸辰說道:“辰哥哥,你放心,野豆角是你摘得,待會做完豆角焖面,我會記得給你送一份的呢。”
這次說完,溫阮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留在原地的陳文宇卻不停地朝着墨逸辰擠眉弄眼,“呦,陳哥哥?溫家妹妹這是在喊我嗎?”
聞言,墨逸辰頓了一下,扭頭睨了陳文宇一眼,眼神有點冷。
“知道了,喊你的,喊你的。”陳文宇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有點慫。
“不過,逸辰,之前是這丫頭生死未蔔,你不好往人家溫寧侯夫人心裏插刀,二嘛,你也像用這樁婚事擋一擋你在京都的桃花,所以才沒提退婚的事,可現在人家小丫頭安全回來了,你打算怎麽處理啊?”
墨逸辰盯着溫阮的方向看了看,沒說話。
“話說回來,也許不用你提退婚,人家溫寧侯府就先提了,看看溫家三兄弟防你的那個勁,擺明了不想承認這樁婚事啊,其實吧,我覺得小丫頭挺好的,就是你們倆吧……”陳文宇邊說邊有些可惜嘆了口氣,“不太合适。”
墨逸辰側過身看向陳文宇,眸子裏似有些不解,“哪裏不合适?”
陳文宇一怔,“你說呢,當然是年齡了啊,小丫頭多大,你多大?你們之間整整差了九歲,你等得起嗎?”
不怪陳文宇大驚小怪,主要是夏祁朝無論男女,年過十六即成年,家裏的長輩亦可為其張羅婚事,而十七八歲已是晚婚。
若是墨逸辰真要等到溫阮成年,那豈不是要到二十四歲才能成親?那時,他同齡人的孩子怕是都已讀私塾了吧。
墨逸辰眸光微動,看着溫阮的方向發愣,“有什麽等不起的。”
聞言,陳文宇蹭得站了起來,一臉震驚地指着墨逸辰,“墨逸辰,你不會吧,小丫頭才多大,你就對她起了非分之想,你就是個畜生!”
墨逸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別胡說八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只是還沒有成親的想法,有這樁婚事在前面擋着,會給他省去很多麻煩,遠的先不說,就京都的七公主要是知道他退親了,肯定會更加纏着他,甩都甩不掉。
墨逸辰自小便不喜歡女人纏着他,嫌煩,他這次向陛下請旨外出辦差,也是被七公主煩的不行,懶得再在京都府呆下去。
他覺得溫阮現在年紀還小,而且他好像也不讨厭與她親近,所以,可以把她當做妹妹看待,等過兩年,她年齡稍大一些,他再尋個法子解除婚約也不遲,總歸是不會損害她的閨譽,亦不會耽誤她就是了。
……
再說溫阮這邊,看到冷一他們抓到地野雞後,頗為滿意,于是,便帶着暗衛們一起做起了叫花雞。
說是一起做,其實,溫阮就是動動嘴,處理野雞、撒上佐料、裹上黃泥,然後埋進火堆裏,全被冷一等人攬過去了,看到他們做起事來的麻利勁,溫阮不得不感慨,暗衛什麽的,果然都是全能的存在啊。
很快,溫浩然也洗好了野豆角,溫阮便和幾個哥哥一起從馬車上拿來鐵鍋,架在火堆上,開始做起了豆角焖面。
溫阮把雞腹內一塊肥肉在熱鍋裏炒出油,剛剛在小河邊順手摘了幾根野蔥,切成段加入鍋內,炒出香味,再把豆角絲倒進鍋裏,翻炒到變色後,加入調味佐料,最後倒水進去,再把另一個鍋中半熟的面條放在最上面,蓋上鍋蓋,悶上半刻鐘即可。
溫家幾兄妹圍在鐵鍋旁有說有笑,氣氛相當融洽,很快鍋內的焖面便好了,掀開鍋蓋,空氣中頓時便彌漫着焖面的清香,溫阮拿出碗筷,先盛出來兩碗,順手便遞給了旁邊的溫浩傑。
“二哥,你把這些給辰哥哥他們送過去吧,豆角是他幫我摘的,說好了要給他一份的。”
溫浩傑卻有些不情願,“妹妹,你好像很喜歡世子,我剛剛聽你喊他辰哥哥了。”
憑什麽?妹妹當初喊他二哥時可是別扭了好久呢,憑什麽第一次見墨逸辰,就喊他辰哥哥啊。
聞言,溫浩然和溫浩輝也看了過來,溫阮一怔,喜歡嗎?
應該是喜歡的吧,畢竟,貪圖美貌也是喜歡的一種啊,沒辦法,就是這麽現實,畢竟長得好看的人就是有特殊待遇嘛。
“嗯,喜歡啊,難道我不能喊他辰哥哥嗎?”溫阮問道。
溫浩傑聞言一噎,當然不能了啊,可是他又不知如何同妹妹解釋,只能抓耳撓腮想說辭。
這時,溫浩然清了清嗓子,說道:“阮阮,這個稱呼确實不妥,他是鎮國公府世子,你要稱呼他一聲世子才妥當。”
溫阮“哦”了一聲,古代的稱呼這一塊她也不太了解,自然會選擇聽溫浩然的,于是便應了下來,溫家三兄弟這才滿意。
而溫浩傑這邊,則端着兩碗豆角焖面,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來到墨逸辰面前,把兩碗焖面都塞到了陳文宇手裏。
然後,溫浩傑站在墨逸辰面前,一副壯士斷腕的樣子,“墨逸辰,咱倆結拜為異性兄弟吧。”
墨逸辰擡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很嫌棄:“不要。”
溫浩傑一聽,頓時不樂意了:“你什麽意思,嫌棄我?”
墨逸辰沒搭理他,旁邊端着兩碗面的陳文宇實在忍不住了,“溫浩傑,不是我說你啊,一邊是粉粉糯糯的小未婚妻,一邊不忍直視的你,你就說逸辰該不該嫌棄吧。”
溫浩傑轉頭瞪向陳文宇,“你廢什麽話,吃你的面吧。”
陳文宇聳了聳肩,有點無辜,他也想吃面來着,可是溫浩傑這貨沒給他們拿筷子啊,難道要他用手抓?
“墨逸辰,你到底要不要結拜?”溫浩傑再次沒好氣地問道,真當他願意和他結拜啊,要不是為了妹妹,他死也不會想和墨逸辰結拜的。
溫浩傑想的簡單,覺得只要他和墨逸辰結拜為異性兄弟,那當年的那樁婚事自然就會作廢,而妹妹以後和墨逸辰也不會再有任何瓜葛了。
只是溫浩傑最後的話,卻被趕過來送筷子的溫阮聽了個正着,又看到墨逸辰一臉不太情願的表情,溫阮便誤以為自家二哥在硬逼着人家結拜呢,于是連忙上前解圍。
“二哥,你幹嘛呢,結拜這種事也要人家世子願意才行,強扭的瓜不甜啊,我看還是算吧。”溫阮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溫浩傑一直都不太待見墨逸辰來着,怎麽這會又非要找人家結拜了呀?
難道是古人腦回路清奇,看不慣你便讓你喊我大哥?
不管怎麽樣,反正溫阮一直都明白一個道理,上趕着的不是買賣,所以,這會她還是把自家二哥帶走比較好,于是,溫阮手中的筷子遞給墨逸辰後,便連忙拽着溫浩傑衣袖離開。
“走,二哥,你陪我去看看叫花雞好了沒,我給你說啊,這叫花雞可香了……”
聽着溫阮越來越遠的聲音,陳文宇覺得自己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這叫花雞貌似很不錯的樣子,要不厚着臉皮去蹭點?
只是,當陳文宇轉過頭,正巧看到墨逸辰一臉若有所思盯着手裏的筷子,不禁有些好奇,便問道:“逸辰,想什麽呢?我可很少見你這樣愣神啊。”
聞言,墨逸辰收回思緒,把手中的筷子遞給陳文宇一雙,然後從他手裏接過一碗面,說道:“沒什麽,吃面吧。”
其實,墨逸辰只是有些奇怪,明明先前溫阮還喊他辰哥哥,怎麽突然卻變成了世子?難道是他在無意間惹着小丫頭了?
墨逸辰實在不擅長揣摩女孩子的心思,便決定先把這事放置一邊,他想着,還是找個機會同溫阮當面問清楚吧,若實在不行,哄哄小姑娘也無妨。
而一貫不喜哄人,尤其是女人的墨世子,卻絲毫沒意識到,他竟然也在不知不覺間,也生出了想要哄哄小姑娘的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溫浩傑:怎麽着,做我結拜大哥,很嫌棄?
墨逸辰:不敢,想讓你做我二哥。
溫浩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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