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富岡義勇的面前擺着一個生日蛋糕, 為了慶祝他的十八歲生日,坂田銀時特意做的。
當然, 比起生日蛋糕, 富岡義勇更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心愛的蘿蔔鲑魚,坂田銀時的廚藝愈發好了。
考慮到沒有精巧的彩色小蠟燭,坂田銀時點燃一盞油燈,再推到他面前, “吹吧。”
富岡義勇把目光投向視線內多出的油燈,思考了一圈, 還是輕輕吹滅了燈火。
信樂和銀仙坐在兩人對面,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硬核慶祝生日的。
富岡義勇沒有坂田銀時對甜食的執着,但是蛋糕的味道确是不錯的,至少富岡義勇在吃鲑大根的途中願意分神去吃幾口。
明明是富岡義勇的生日,坂田銀時一個人幾乎解決了整個蛋糕。
信樂喝着小酒,本來他是想邀請富岡義勇一起喝的,可惜對方似乎并不喜歡。一個人喝酒沒有意思,信樂剛給坂田銀時倒了一杯, 壽星便不太樂意, 轉而給坂田銀時續了杯草莓牛奶。坂田銀時本人也比起酒, 更想吃甜食。
至于銀仙, 作為在場最後洗碗的工作人員, 信樂可不敢讓他碰酒。
坂田銀時感慨道“唔, 就差去泡場溫泉了。”
“之後再找時間一起去, 你們工作也辛苦的。”銀仙安慰了一句。
坂田銀時咋了咂嘴,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形象與那些跟着丈夫四處漂流的‘妻子’無異。哎,想想都是心酸淚,怎麽當初就賴上這個男人。
富岡義勇擡起頭,最近銀時好像總是對着他欲言又止。
銀仙默默地移開眼,見多了富岡義勇和坂田銀時之間無聲的矛盾,反正又吵不起來。
信樂喝醉了,打了個酒嗝,不假思索道“他在嫌棄你。”
富岡義勇怔然,顯然是不可置信的臉色,又透出絲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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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銀時沒聽到富岡義勇和信樂那的動靜,思考今晚怎麽把禮物送給富岡義勇,好歹是成年禮物,他還是稍微重視了一下。
富岡義勇走到走廊那,抱住膝蓋坐着,身子的半側拉長陰影,他被銀時讨厭了?
信樂在說完那句話後,就抱着酒壺睡着了,壓根沒把他剩下的半句話補充完。
坂田銀時找出件外套,扔給獨自在外發呆的富岡義勇,冬天的寒意還沒徹底過去,這家夥是想感冒嘛。
富岡義勇乖乖地套上外套,接着抱膝的姿勢沉浸在悲傷的世界裏。
坂田銀時撓了撓臉側,發覺到富岡義勇的不對勁,坐在他身邊道“勇啊,凡事咱們看開點,生活總有不如意的地方。”
萬能的安慰話,坂田銀時并不認為這話有什麽毛病。坂田銀時剛要拍下富岡義勇的背脊,便看到他紅着的眼眶。
等等,哭了?
察覺到事态嚴重,坂田銀時湊過臉,問道“誰欺負你了?”
被在意的人嫌棄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富岡義勇一直把坂田銀時當最信任的人。
坂田銀時慌慌張張地找出手帕,“你要哭嗎?哭在手帕就行,銀醬的胸口只對女孩子開放哦。”
富岡義勇非常堅強地忍住眼淚,今天他剛一腳踏進十八歲的年齡,便看到了成年人世界的殘酷。
拿富岡義勇沒有辦法,坂田銀時煩躁地揉着自己的卷毛,纖細少男的心太難懂了。
銀仙切了一盤瓜果,給在庭院說話的兩人送去。見富岡義勇和坂田銀時間的氣氛怪怪的,茫然道“你們在吵架嗎?”居然吵起來了,銀仙覺得很神奇。
“啊,完全沒有啊。”坂田銀時現在的心情和銀仙一樣,不知所以然。
銀仙貼上坂田銀時的耳朵,小聲道“你想想是不是你自己剛才無意識說了什麽?”
沒有誰比坂田銀時更了解自己的一張嘴,趕緊低下頭尋思。
銀仙拍拍坂田銀時的背,叮囑道“快點哄,哄完了早點上床睡覺。”
坂田銀時推了推富岡義勇的手臂,本不愛說話的富岡義勇越安靜了。
“好啦,好歹跟我生活這麽久了,你還不知道銀醬我是什麽人。”坂田銀時發誓,他對新八基和神樂都沒這麽好說話。
為了哄富岡義勇,坂田銀時可以說是付出了他的第一次。
富岡義勇有了反應,“銀時,你……讨厭我嗎?”難不成他真的是不讨喜的人,富岡義勇陷入懷疑。
坂田銀時明顯一愣,驚道“誰說的?”坂田銀時撩起袖子,就等着富岡義勇把人名報出來。
富岡義勇幽幽道“信樂說的。”
“哈?”聽到信樂的名字,坂田銀時着實詫異,“不知道那臭貍貓向你吐了多少黑水,嘛,我不會讨厭你的。”
話說到一半,坂田銀時勾起唇“而且我很喜歡這樣的義勇。”特別有欺負的成就感,大人的一面便是這麽險惡爛透了。
沒聽到坂田銀時潛臺詞的富岡義勇耳朵霎時全紅了,期期艾艾地說“唔,是我誤會了。”坂田銀時的這句話,可以說是富岡義勇最好的生日禮物。
時機正好,坂田銀時遞出一個禦守,“給,生日禮物。記得關鍵時刻用,無論對手有多強大,可以保你一命。”禦守是坂田銀時拜托了銀仙向他同事求來的,抛開人妻的設定,銀仙可是位神明,雖然不被出雲大社的祭典承認就是了。
這個小小的禦守變相插手了人類的生死,這本該是不允許出現在人類手上的,坂田銀時和銀仙是費了好一番力氣才得到。
富岡義勇盯了會兒禦守,他不相信小小的禦守有這般神奇的力量,只當是坂田銀時為了好聽才說的,但依舊沉默地系上脖子。
坂田銀時撐着雙手,道“現在開心了吧?”今天是富岡義勇的生日,坂田銀時沒想把對方惹得不高興。
富岡義勇點了下頭,繼成年人的殘酷後,他又看到了成年人的美好。
清晨,宿醉醒來的信樂扶着頭痛的腦袋,“我喝了多少?不行,好餓啊。”
信樂甫一扭過頭,就看見身後悄無聲息的富岡義勇,“差點吓到叔了,有什麽事嗎?”
“銀時他沒有嫌棄我,我沒有被讨厭。”富岡義勇沉聲道,表情格外的慎重。
信樂懵圈,這人找自己是為了反駁這句?信樂捧腹大笑,他敢保證坂田銀時那人絕對是會抱怨富岡義勇的人,但是——
“叔知道啊,那家夥很喜歡你。”不然坂田銀時也不會一直跟着富岡義勇。
嫌棄歸嫌棄,喜歡也是喜歡的,生活在一起不就是這種感覺嗎!
聽信了昨晚坂田銀時話的富岡義勇“我也知道。”
信樂迷惘地撓頭,他似乎懂這人的迷之自信從哪裏的了,坂田銀時要占大頭的錯。
信樂晃晃手,“叔要去洗臉吃飯,小孩子自己去玩。”無論富岡義勇多少歲,在信樂這裏都是小孩子。
富岡義勇沒有和信樂争執,他等信樂醒來,只是想說他剛才說完的話。
将近晌午,一覺睡到現在的坂田銀時才醒來。平時沒有任務的時候,他可以安心睡到自然醒,不用擔心會有人來鬧騰,更加沒有吵着要收房租的老太婆。
富岡義勇擦着桌子,今天銀仙想要大掃除。信樂在連續打碎了三個盤子後,連人帶酒地被銀仙扔出了院子。
“幹什麽呢?”坂田銀時頂着他睡亂的雜毛進來。
銀仙用撣子掃除角落的灰塵,瞧見坂田銀時懶散的模樣,教育道“今天你也要加入大掃除的行列。”
欠了銀仙一筆好大的人情,吃過早午飯,坂田銀時便穿上擋灰塵的防塵服,有條有理地打掃着衛生,想來是沒少做過類似的事情。
“我去修繕下屋頂。”
“螺絲好像松了,有工具箱嗎?”
接下來的幾小時內,銀仙和富岡義勇見識到坂田銀時的全能性。
坂田銀時做的是萬事屋的工作,大多數工作內容都有做過,不過區區一個簡單的大掃除,對于坂田銀時來說,小意思不過。
銀仙倒好點,畢竟有人妻屬性的加成。
富岡義勇卻看了眼自己的手,銀時的能幹突顯了他的一無是處。平時出任務,坂田銀時是花費心力最多的。
路過的坂田銀時嘴角抽搐,“喂,有空亂想,不如去把垃圾到了。”
富岡義勇驚訝地看向坂田銀時,坂田銀時像是知道了他的不解,指了指自己的臉,解釋道“臉上寫得清清楚楚。”
見多了富岡義勇變化微小的那張臉,坂田銀時漸漸學會從細微之處辨認富岡義勇的情緒,但大多數情況坂田銀時懶得去在意,因為富岡義勇基本上都是無意義的發呆。
“…………”
富岡義勇很确定,他的臉色沒什麽變化才對,坂田銀時是怎麽看穿的?
信樂大白天就喝起了酒,全身散發出酒臭,醉眼醺醺道“啊,銀仙呀,有給叔留下其他酒嗎?”
“連個小孩子都比不過,你還好意思喝酒。”銀仙腹诽道。
“銀仙,銀時可是和我做朋友的人。”信樂提醒了一句,他身上的陋習坂田銀時一個不缺,除了好色的癡迷程度輸給了自己。
銀仙皺起眉,懷疑道“不至于糟糕成你這樣吧。”坂田銀時酷愛吃甜食,邋遢懶散,廚藝卻不錯,怎麽也不該小小年紀達到信樂的一個程度。
信樂放下酒壺,變成小點的貍貓翻了個身,“愛信不信,叔要睡了。”
望着信樂的後腦,銀仙忍住扯起他耳朵的沖動,想問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銀仙起先是不願相信的,直到他看到某天坂田銀時和信樂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商量賭馬的賭率,這才清晰意識到信樂的意思,果真是一對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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