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只

王氏和高氏忙着相看人家,君晟也終于等到新房按照心意裝修完了,前前後後花出去一百六十多兩銀子,家具占了大頭快三十兩,然後是零零碎碎比如這個時代的鍋碗瓢盆之類家裏用的上的東西。

君晟沒記過帳,這個家裏除了滿院子五顏六色的波斯菊,窗戶上用的綠窗紗外,從裏到外都是本土制造了,你說窗紗漏風咋辦,君晟早就想過了,正房窗臺特別寬,窗戶是三層的,現在天暖和,帶毛氈的那層都在東廂庫房裏呢,油紙的那層白天用木條支起來,晚上放下來再用那根木條卡住就嚴絲合縫了,開合的角度是像汽車後備箱一樣從下往上揭的。

君晟當初蓋東廂就在門口蓋了一間門房,沒辦法,院子太大,就算他有空間這個大秘密,家裏也得弄個人,雇人不如買人,雖然買奴隸這事很挑戰他的三觀,可是對方如果沒有致命的把柄放在他的手上,他是絕對不會放心的。

主簿幫他買回了一家三口,君晟很是做了幾天心理建設,他安慰自己,就算買的時候他們是奴隸,自己又不會真的對他們喊打喊殺的,就當自己簽了對方一輩子的勞務合同好了,來着他家吃得好住的好,簡直就是來享福的,以前爺爺的管家不也少爺少爺的叫自己麽,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個終身制員工而已。

門房阿喜聽名字像個女人,其實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君晟頭一天叫了他幾次就哆嗦的受不了了,給他改了個名字叫陳喜,他覺得自己的姓給奴隸用怪怪的,好像往對方身上打烙印似的,索性給他用了熊孩子的姓,叫着反而親切。

陳喜的老婆名字也挺搞笑,剛來的時候叫紅女,君晟索性也給改了,現在叫陳紅,平時叫陳媽(這裏老媽子是仆人的一種),跟他們一起買來的兒子本來沒名字,身契上寫的都是喜子,意思的阿喜的兒子,君晟簡直無語了,直接改成了陳忠,配給了小田田當了書童,讓他使喚個才十歲的小孩子他可不忍心。

改三個人的名字花了三兩銀子,君晟一點都沒心疼,比起叫一次雷的哆嗦一次,他寧可花點錢少遭罪,可這在阿喜一家三口看來就是大恩大德了,從來沒聽說過哪家主人會給奴隸起個有人樣的名字的,更別說花錢去改。

當了三十多年奴隸的兩口子熱淚盈眶,伺候起少爺和表少爺更盡興了,連陪着表少爺讀書的兒子都三番五次的叮囑,一定要對少爺忠心。

君晟沒有顯擺炫耀的虛榮心,低調的請了趙光裏正陳家來院子裏擺了三大桌酒席,就算暖了竈了,留在陳家正屋的東西,除了書和筆墨紙硯是啥都沒動,搬過來扔庫房落灰還不如留給陳家用呢,再說陳壯那邊已經換了庚帖,過倆月就成親了,他這才用了個把月的家具跟新的一樣,沒必要再買了。

陳家沒想到君晟搬走還把陳田帶走了,本來想着讓陳田早晨去一趟學一個時辰就回家的,結果君晟跟陳老婆子撒嬌房子太大一個人住太空了,被老太太用正在納的鞋底子在胳膊上拍了好幾下:“嫌空你倒是娶個媳婦生他十個八個,你再蓋一排都不夠住!”嘴上這麽說着,到底心疼他,怕他孤單,讓他把陳田拎走了。

陳壯要結婚了,陳強就不能再跟他一屋了,他又不是客人,住到正房不合适,最後全家商量了一下,陳老大兩口子搬去了正房,大房那兩間屋正好兄弟倆一人一間,孩子還沒影子呢,先不用想,船到橋頭自然直,大房兄弟倆也挺滿足現狀的。

君晟搬家的時候說正房的東西留給大壯成親的時候用,陳木也沒偏心,倆炕櫃一人一個,兄弟倆原來用的臉盆架桌子板凳,跟君晟的混一起,一人一件新的一件舊的,等地上的家具和炕櫃搬走了,王氏掀開炕上的床單,才發現君晟這家夥居然在下面鋪了兩床厚棉被,跟陳木笑了一陣嬌氣包,也揭下來給兄弟倆一人一條分了,連床單都裁成了兩半,這公平勁兒也是沒誰了。

陳家這個內部規劃做完了,東西是誰的也都搬誰屋裏了,就各回各屋開始打掃了,剛才亂哄哄的不說弄多髒亂,也是揚起了不少灰的,陳家人都愛幹淨,手腳也勤快,陳強打了盆水就開始擦洗,屋裏都擦了一遍,稀罕那個新炕櫃的不得了,就打開櫃門打算把裏面也擦一擦。

結果一打開就傻眼了,裏面兩件新衣服,一件大紅的,一件水藍的,陳強就臉紅了,人家留給大哥的東西分了自己一半,還把人家成親的衣裳給弄來了,抱着兩件衣服沒好意去隔壁找大哥,跑正屋找娘去了。

陳壯這個時候還真沒在隔壁,他坐在正房爹娘屋裏,旁邊放着一大袋的糖,這糖也喜慶,全是紅色糖紙包着的,這一大袋少說能有二十斤,你說君晟哪來的這玩意兒,還能哪來的,空間裏的呗,為了挑紅色紙包的糖,君晟熬了倆晚上,連着好幾天都看到眼前紅色的糖在飛,他發誓下次再也不幹這蠢事了,做事沒有半途而廢習慣的君晟可被這突發奇想坑慘了。

倆兄弟在爹媽屋裏順利會師,互相瞅瞅都明白怎麽回事了,櫃子裏有東西呗,最後當娘的大手一揮,又對半分了,紅的給老大結婚用,藍的給老二,糖一人一半,弄走了倆兒子,陳木捂着胸口坐在炕上急喘氣,可別再來了,這分東西分的他都心慌了,給的也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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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家的心慌,老二家的高氏也心慌,她是氣的,老大家的要成親他給一大堆東西,她閨女要成親啥都不給還攔着,老三家雖然沒給啥,可都把田娃領走當表少爺去了,那小崽子吃香的喝辣的能不惦記自己爹媽,肯定以後也少不了許氏的,高氏這個氣呦,拳頭敲着胸口就感覺上不來氣了。

鐵蛋看到娘氣成這樣,也跟着來氣了,他最近的日子可不好過了,撈了荷花缸裏一片葉子都能挨頓打,這田娃跟着大表哥走了,不在家裏住了,是不是就能去打他了,想啥是啥的鐵蛋跳下炕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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