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虞歌不通情愛,不懂婉轉,換句話來講,就是腦子裏缺了根戀愛的神經。
查爾斯落尾于他耳畔的那一句話,無論喚作是誰,或多或少應當都會覺得有些臉紅心跳,羞澀難耐。
而虞歌卻很直接的擰起了眉梢,拿刀在查爾斯吃過的果肉上切了一小塊,磨磨蹭蹭的放進嘴中,接着又哇的一聲吐了出來,皺着臉說:“查爾斯,你是不是味覺有問題啊。”
真是酸死了。
查爾斯笑了,聲音沉沉的有些沙,他沒有回應虞歌的話,而是就着他的手,半個身子湊過去,低下頭,順着虞歌切過的地方将那顆酸果咬住。
夜漸漸深了,鳥叫帶起蟲鳴,晚風伴着甜香,月光被拉成流蘇,與風聲打着旋,悄悄的飛進了人們的耳蝸裏。
火堆裏邊又添了新柴,橘色的火苗輕晃,等郁長庚他們的肉塊烤熟時,查爾斯這邊的石板煎蛇肉也即将出鍋。
郁長庚沖他倆打了個招呼,接着用各種瓶罐當碗,均勻的給衆人分配食物。
亞歷山大原本在一旁吃着果子,後來實在忍不住,在馮長安的半推半拉之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湊了過去。
他自我安慰着,能打到這一條樹蚺,這肯定是查爾斯的功勞。
石板煎蛇段的香味濃郁,像是柔軟的彎鈎,緊緊咬着你的鼻尖不放,饞人極了。
虞歌別的不行,鼻子最靈,聞到了香氣後,也不在計較果子酸不酸,将甜的果子放進了包中,酸的還了回去,還順手給了雪絨鼠留幾顆。
虞歌拿毛巾擦了擦手,湊到查爾斯的身邊,手裏還捧着一個碗,眼睛直直盯着他面前的石板,頭也不擡的連着問了幾聲,語氣帶着一些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撒嬌,“好了嗎查爾斯?我好餓啊,好想吃肉哦!”
——啊!這個長得很醜的東西,烤熟後聞起來真的好香啊!
簡直饞死個人了!
“別急,馬上就好了。”
虞歌現在的樣子,和讨食吃時候的雪絨鼠極像,一樣的張着嘴,可愛極了。查爾斯突然慶幸自己有這門手藝,勾起唇,笑着将蛇段翻了個面,用刷染上一層醬,直至蛇身色澤鮮豔誘人,才用小鏟盛起一小塊移到虞歌面前,看着他道:“先嘗嘗味道如何,好不好吃?”
他的眸色很深但很亮,裏邊仿佛藏着星星,是虞歌喜歡的眼睛。
“啊——”
虞歌愣了秒,噘嘴朝上邊吐了兩口氣,随後美滋滋的張開牙齒去咬住蛇段,舌尖的味蕾靈敏,只是淺淺嘗了下味道,立即就開心到眼睛都眯了起來,像只藏食的倉鼠,含含糊糊的說,“好次吶!真好次!”
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
啊!
真好吃!
敲開心的!
就是嚼起來感覺有些硬,咬的牙疼。
蛇段只有那麽一小塊,剛嘗到味兒肉就沒了,虞歌扭頭,拉着查爾斯的袖子,眼巴巴的說,“我還要吃啊!”
“好了好了。”
查爾斯拿他沒法,挑着熟透的蛇段盛了一小碟,虞歌美滋滋的接了過來。
嗷——
森林狼面前的果子都吃完了,可是還覺得有些餓,叼着木盤子朝虞歌叫了聲。
“咯,去找他。”
虞歌嘴裏塞得滿滿的,揚起下巴朝查爾斯的方向指了指。
嗷——
森林狼吐了口氣,叼着盤子又跑到查爾斯的面前,只是不敢靠的太近,遠遠的叫了聲。
查爾斯将剩下的蛇段用碗裝好,放在了虞歌的旁邊,接着選了些肉質較厚的蛇段倒進了森林狼的碗裏。
虞歌從小是被伺候大的,可一想到查爾斯并不是自己的仆人,見他還在忙前忙後,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用碗盛起蛇段,擡頭朝查爾斯道,“你也來吃一點啊,不餓嗎?”
“這就來。”
查爾斯正等着他這句話。
“要不要吃些甜桃?”
李東的食量不大,吃了些大塊的蛇肉後就飽了,于是切了些水果走過來,眼神尊敬的朝查爾斯問道,“剛切的,挺新鮮的。”
他此時興奮極了,一整天了,終于能和自己的偶像搭上話了!
“我吃些蛇段就好了。”
查爾斯剛準備拒絕,見虞歌看了過來,點頭道,“那你就放在這吧,謝謝。”
蛇肉有些味重,配些水果正好解膩。
美食是拉進關系的最好方式,此話不假。
雖然分了兩堆火,可衆人都累了一天,即便是簡單的食物,在此時也是最好的美味。
吃完後喝了些水,留了堆火,他們便打算睡覺了。
蟲鳴鳥叫停,攝影師也關掉了機器。
此時的晚風輕輕,天空挂滿了繁星。
他們商量後決定輪流守夜,由虞歌和查爾斯守前半夜,衆人也許是太累,很快的就睡着了。
喂森林狼喝了些摻有魔力的水,随後虞歌捧着一顆蜜蘋,擡起腦袋,透過風拂葉片時捎起的縫隙朝天上看去,過了一會,咂了下嘴小聲道,“今夜的星星好亮,也好多啊。”
死亡之潮總是被一片濃霧所覆蓋,海底裏還好一點,天空總是灰蒙蒙的,極少能看到星星,連附近的陸地上,活物都很少能見到。
“你喜歡星星?”
查爾斯走過來,剛好聽到他在自言自語,湊過去問了聲,“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嗎?”
虞歌分一半蜜萍遞過去,問了聲,“可以嗎?”
查爾斯從他手中将蜜萍接過,咬了口,點頭道,“可以。”
“那好啊。”
虞歌将吃剩的果核扔掉,在樹幹上擦了擦手,擡頭問道,“要怎樣做?”
他的動作随意,指尖還殘留着一點點的汁水,查爾斯低頭從包中抽出一條毛巾,握住他的手腕,将手指髒掉的地方一點點擦拭幹淨,接着低下頭,湊到他的耳邊小聲道,“抱住我的腰。”
“好哦~”
雖然有些疑惑,但虞歌還是點點頭,伸出雙臂,緊緊的環上了對方的腰身。
查爾斯的身材極好,寬肩細腰,虞歌的腦袋尖剛好抵在對方的下巴上,靠的有些太近,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對方制熱的體溫,還能聽到劇烈起伏的心跳聲。
虞歌怕熱,剛準備往後退,就被查爾斯攬入了懷中,只聽對方說了聲抓緊,随後就感到自己的身體陡然騰空。
查爾斯一只手摟着虞歌,雙腳靈活的在樹軀上踩了幾下,手握樹枝在樹身上來回奔走,幾個縱躍的功夫便帶着他到達了樹冠頂。
找了根較粗的枝桠,查爾斯摟着虞歌背靠樹幹躺下。
樹頂的視野更開闊,查爾斯低下頭,靠近虞歌的耳邊問,“看得清嗎?”
“嗯!”
虞歌眼神亮晶晶的,轉過頭興奮的抓着查爾斯的衣服道,“看得清!天空超漂亮的,感覺星星好好看,查爾斯你覺得呢?”
“嗯,還行,不過在我看來。”
查爾斯故作沉思了一秒,回望他的臉,盯着虞歌的眼睛認真道,“滿天繁星都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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