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威脅
徐道人告訴楚楦,歷來這種命格的人,向來沒有好下場。不是早早夭折,就是長大後被厲鬼吸盡陽氣而死,能夠壽終正寝的人少之又少。
“如果是女孩倒還罷了,可以解救一二。”言下之意就是說,這種命格的男孩是救不了的。
“那怎麽辦,難道我只能等死?”楚楦煞白着臉,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嗎?自己還這麽年輕,還有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做。
前半生盡在讀書,如今踏入社會也才兩年而已,他不甘心:“徐道人,請你想想辦法,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樣才好了。”他急切地說:“上個月十五號他才出現的,算上昨天也才出現三次,這樣是不是還有得救?”
徐道人說:“厲鬼一旦找上了你,你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你能等到今天才遇到厲鬼,說明你本身是個行善積德,清心寡欲之人。”沉吟片刻,倒是想到了一個可能:“楚先生,能否跟我描述一下,你遇到的厲鬼是個什麽樣的厲鬼?”
說起他,楚楦滿眼的恐懼和羞恥,原本煞白的臉倒是泛起了一層紅暈。
徐道人看到了,在心裏嘆氣。這個命格就是這樣的,厲鬼不但吸取他們陽氣,還要榨幹他們的精血,直到死亡為止。
“第一次遇到的時候,我并不知道他是鬼。”楚楦猶豫了片刻,慢慢把細節描述出來:“我摔在地上,他從後面摁着我的背,摸了我。然後我求他把我放了,他就走了。第二次是第二天晚上在停車場,他在我打電話的時候突然出現,将我……拖到一個角落,對我……”
接下來的事情,難以啓齒到極點,楚楦支支吾吾,模模糊糊,才大概把事情說清楚。
“第三次就是昨天晚上。”楚楦露出驚恐的眼神,那也是最恐懼的一次,他仍記得那東西幾乎掰斷自己手腕的力道,還有他竟然直接用嘴就……
想起那滑膩冰冷的觸感,楚楦鞋子裏的腳趾頭又忍不住收緊,連說話都在發抖:“我問他究竟想要什麽,他在本子上寫着,他想要我。”
白發着臉,楚楦趕緊從口袋裏掏出那張從筆記本上面撕下來的紙張,交給徐道人看。
“你是說,他每次只對你索要了一回就走了?”徐道人拿着楚楦給自己的紙,看得入神,或者說疑惑不解。據他所知,厲鬼是沒有節制的,能要多少就要多少,絕對不會姑息人類的性命。
但是也有一個可能,這是一只很理智的厲鬼,他的目光比較長遠,不想一下子就把人弄死。
“不是,沒有走,我覺得他還在。”楚楦木然着臉,喃喃道:“除了白天以外,我總覺得他總在看着我,離我不遠。”
“除了十五號十六號兩天,其餘時間不出現?”
“不出現。”
“也沒有對你做其他事情?”
“沒有。”楚楦垂下眼睑,搖了搖頭。
徐道人知道他很不安,但無從安慰起:“三四十年前,我師傅倒是遇到過這樣一件事例,跟楚先生你相差無幾。當時我師傅盡力救他,雖然最後沒能成功,但是也留下了不少經驗。”他看着失望的楚楦:“楚先生,如果你敢試試的話,說不定能成。”
楚楦點頭說:“我敢,都這樣了,還有什麽不敢的。”
“嗯,據你所說,那厲鬼甚是清醒,或許還十分有主意,不是個好糊弄的對象。”徐道人扣着身邊的扶手,仔細思考琢磨:“按理說他今晚還會來,既然他一時半會不想要你的命,那你也無需害怕。你要做的是鎮定下來,跟他周旋,最好能問出生辰八字等資料,知道的越多越好,有了這些就好辦了。”
能成為厲鬼的,一般都是兇死,有可能屍骨還沒下葬,在野外或者某些隐蔽的地方不為人所知。到時候楚楦将他的屍骨奉回來,超度一番,做個法事……其實這些都無濟于事。
那厲鬼怎麽想怎麽做,才重要。
聽說還要繼續跟那東西周旋,楚楦頓時收緊了放在身側的手指,慢慢握成一個拳頭。
他不是害怕被鬼吓,更害怕的是那種羞恥的對待。
和一個鬼做那種事,想想就令人頭皮發麻,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明白那種滋味。
濕冷濕冷的口腔,粘膩柔滑的舌頭,冰涼細瘦的手指……
楚楦在徐道人面前生生打了個寒顫,面露難堪和恐懼的神色,那模樣太讓人同情。
“唉……”徐道人偷偷地嘆氣,他看楚楦好好地一名前途大好的青年,模樣性格和品行各方面都不錯,給人感覺真是個很純的年輕人,攤上這事也是夠倒黴。
離開徐氏紮紙鋪,楚楦渾渾噩噩地在外面街邊吃了個快餐,然後回了自己的公寓。
他看着時間一點點地流逝,馬上就要到傍晚,他的心情猶如被潮水淹沒的小魚蝦,在海浪中随波逐流。
也許下一刻就會被怕死在礁石上,成為海水中其他魚類的食物,或者推到高高的岸上,幹渴而死。
雖然徐道人對他說,那只厲鬼不是想要他的命。
但是最終也難逃一死,是這個意思。
夜幕降臨,月升日落。楚楦坐在客廳中一動不動,早在還沒有天黑之前,他就吃好了晚飯,洗好了澡。
這時候穿着長袖的輕薄睡衣,眼睛盯着對面無聊的電視節目,內心矛盾地糾結着,想讓他來,還是不想讓他來。
楚楦握着手心想,要是自己能決定就好了,何用在這裏糾結不已。
指針指向九點,家裏的窗簾随着一陣風的到來,緩緩飄蕩,引起了楚楦的注意。
他心髒漏跳了一拍,眼睛慢慢移向陽臺。
風吹過楚楦的耳畔,在脖子後面繞行一圈。
安靜坐在沙發上的楚楦,手掌擱着膝蓋,指尖微涼,顫動。
他低下頭,嘴唇張了張,随着背後的冰涼貼上來,眼睛狠狠地閉上:他又來了。
雙臂纏了上來,在楚楦腰間收攏,下巴好像搭在楚楦左邊的肩膀上,有點硌人。
就好像那只下巴只剩下骨頭,沒有一點的肉,那樣硌人。
楚楦害怕得不敢睜眼,被那東西抱着的腰在細細顫抖,表情感覺要哭了一樣:“我……我想進屋裏。”他對那東西說。
原本擱在楚楦腰間的手,就要去碰楚楦的睡褲。
楚楦等待了片刻,那雙手竟然真的放開了自己,于是趕緊腳步虛浮地站起來,走進房間。
腦海裏不停地回放着徐道人勸自己的話,竟是讓自己配合這只鬼,好套他的話。
那東西欺身上來,楚楦失态地倒在床上,還是有點抗拒閃躲的,想拉起被子把自己藏起來。
楚楦眼睜睜看着頭頂上的燈光被鬼弄黑,然後那東西正面向自己欺壓過來。
“額……”沁涼的觸感把楚楦包圍,楚楦撇開頭,露出修長的脖子,正方便那東西享用他的脖子。
那東西直奔主題得很,雙手将楚楦的褲子扯了,馬上握住安靜溫順的地方,冷得楚楦一抖一抖,花了好長時間才适應下來。
他感到自己的上衣前襟也被挑開了扣子,胸前偶爾會被那東西觸碰兩下。
楚楦陷入水火之中,一邊覺得冷一邊覺得火熱,寒意和汗意一同襲來,造成了一種奇異的體驗,快讓人瘋了的體驗。
“……”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閉上嘴的,那些羞恥的聲音狠狠壓抑在喉嚨深處,不為外人所知。
最激動的時候,情不自禁伸手去碰身上的軀體,楚楦摸到一把幹瘦的骨頭,裹着衣服的骨頭。他飚出了眼淚,和下面的濁液一起迸發出來。
然後就崩潰地哭了,捂着眼睛哭得瑟瑟發抖。
被吓到了。
一邊哭一邊拉起被子把自己蓋起來,楚楦花了很長的時間去冷靜。這期間一直感覺得到,那東西還沒走,他正在房間的某個角落裏看着自己。
楚楦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擡起手指着桌面上的筆記本和圓珠筆:“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出生年月日,給我寫下來。”
那只筆不動,楚楦的火氣馬上上來:“泥人都有三分土性,你這樣對我,把我逼急了我讓你什麽都撈不到!”
一直被欺負得夠嗆的,還被吓得又哭又叫,每次楚楦冷靜下來就覺得很丢臉。
“你寫不寫?不寫我現在就從六樓跳下去!”楚楦作勢要起來,一股冷風迅速掠過來,把他摁回床上去。
“滾!”楚楦七手八腳地亂蹬一通,紅紅的眼睛兇得不得了。
惱羞成怒了他是。
那東西穩穩地按住楚楦,不費吹灰之力,楚楦就說:“那我咬舌自盡!”
冰涼的手指迅速掐住楚楦的下颚,讓楚楦不能咬舌自盡。
“唔唔唔,唔!”楚楦含含糊糊地喊道:“明天自盡!”
晚上你能控制我,有種你白天也出現啊!
掐住楚楦的手指有一瞬間愣怔,就被楚楦掙紮開了,高聲決定:“你寫不寫,不寫我明天早上一早就去死。”
說罷盯着那只圓珠筆,過了沒兩分鐘就立起來。
上面龍飛鳳舞的幾行字,讓楚楦再度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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