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初六那天秦可卿帶着孩子來了榮王府,期間米興又掙紮着寫了一封信托人帶回來,信中說他如今已經不再昏迷,每日好轉了很多。林瑜在初五那天就回到了榮王府,還把他姐姐也帶來了。
“我表兄可煩人了,他一大早去我姐姐的房裏面,外祖母知道了還說這是感情好,要親香。弟子不知道親香是什麽意思,但是弟子很生氣,就把姐姐帶來了。大師父,你願意讓姐姐住在咱們家吧。”
林瑜抱着司徒越的腿,眨巴着大眼睛,把司徒越萌的那句“不願意”給摁回肚子裏了。
“那就住一段吧,你問過你姐姐了嗎?要是她願意和你表兄親香呢,你這麽做她該不高興了吧。”
“才不是呢,弟子看的出來,我姐姐是不願意的。沒法子,她和表兄住在碧紗櫥裏,行動坐卧都有人看着,我好歹在咱們府裏還有個大院子,一院子的宮女姐姐照顧,閑了還能和侍衛哥哥一起玩,姐姐每天只能陪着表兄玩,反正我是不願意讓姐姐回去的。”
隔了兩天承岳來司徒越這兒,看到林氏姐弟兩個一起來請安,手牽着手,林瑜特別的乖巧,林黛玉說話也軟軟慢慢的,頓生好感,待姐弟兩個走了,十分感性的說“咱們當年是不是也是這樣?寄人籬下,相依為命。”
司徒越真的想說少年你想多了,當年就是背着你上街乞讨,敢調戲他們的一個也沒落着好,何況那些當年罵過諷刺過惡心過他們的人。想到這兒,司徒越心理就有一種想要發-洩-暴-力的沖動,只是忍習慣了,她也就一會平靜了下來。
可惜這兒沒有心理醫生,司徒越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心理活動有點問題,然而無從排解。
轉眼過了十六,期間方雲想要請司徒越去觀燈,讓司徒越拒了,方雲就送了一盞荷花燈過來。天氣慢慢的開始回溫,直隸地界的春耕已經開始,司徒越親自出了一趟京城。代替皇帝去主持春耕,皇帝看燈的時候染了風寒,如今在靜養。
司徒越上輩子是耕過田地的,知道深耕細耙的道理,她脫了靴襪,扶壓着鐵犁,用鞭子抽打耕牛,在地上開出一隴隴的泥土,又快又好,身後裝樣子的官員和他比起來失色了太多,晚上回到驿站,腳上和手上一溜的水泡,程掬用馬尾給她把水泡刺穿,又疼又累的司徒越簡直想立即回到城裏。連她自己都覺得她這輩子沒幹過這麽重的活。
等到她六天之後回到京城,發現皇帝的風寒不僅沒好,反而加重了,他進宮去見皇帝的時候,發現他一直在說胡話,嘴裏不聽的喊着先皇後的名字,過了一會又拉着司徒越喊“杲兒,我的兒,你這是來接父皇了。”吓得滿宮的後妃皇子們跪倒了一片大氣不敢出。
司徒杲,是先太子。司徒越,承岳和秦可卿的父親。
只有六王爬過去,“父皇,大哥已經葬了,這是君明是司徒越,您看花眼了。”
皇帝又說“是君明啊,朕給你賜婚了呢,你嫁給你表哥子固吧,好孩子,你嫁了吧,比孤魂野鬼的好。”
這下子,滿宮的人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就有三王大膽,“父皇,子固是誰?”
皇帝沒有回答,六王和三王在腳踏邊跪着吵了起來。
Advertisement
“父皇本就不清醒,君明是個男孩,咱家的長孫,大哥的長子,如何嫁出去,三哥這會不念着叔侄感情只顧起哄,等父皇醒過來神,看三哥怎麽解釋。”
“父皇金口玉言,他說把大侄兒嫁出去,咱們也不好違逆。......”
司徒越沒聽他們胡扯,對着昏睡的皇帝施了禮走出了寝宮,短短的幾天,宮內人心惶惶,大批的将士還在北方,糧草還要源源不斷的送去,水路已經暢通,桃花汛快要到來,在這個關口皇帝又病了可是整個帝國還要運轉。
司徒越一肚子心事,下了臺階看到一群宮人簇擁着一個宮妃走過來,看着那宮妃挺着肚子艱難的上臺階,後面的人誠惶誠恐的扶着,心想這大概就是郁貴人。
郁貴人也看到了她,縮站在一邊低頭斂眉的等着他過去,臺階寬三丈,司徒越從另一邊走下去,兩方人馬沒有交流,等郁貴人上了臺階,司徒越回頭看了一眼,聽說以前郁貴人非常的張揚,敢跟皇後和甄妃叫板,深秋了還敢穿着夏裝玩水,眼睛一轉就是一個主意,如今看她化着淡妝,規規矩矩的就像是一個從不出格的深宮嫔妃一樣。
她化的妝真的好熟悉,那眉毛,那眼影和那眼線,司徒越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不是為了看郁貴人,是為了看一個這裏的人從未見過的繁華時代。
皇帝的病一下子拖了一個月,禦醫幾次暗示皇帝可能會大行。融融春日,可京城卻生出一片的冰寒來,各個王府晚上燈火通明,侍衛說話的時候壓低聲音,仿佛每一句都是關于見不得人的事兒一樣。
司徒越按部就班的去戶部當差,去宮中請安。暗地裏把勢力整合起來,造了無數個假身份,有承岳的,有秦可卿的,預備着一旦事敗有逃命的地方。
她還知道皇宮中的密道,在每一次進宮的路上不斷修改宮變時候的各種應對方案,她還在宮中當過差,知道在侍衛們換班的時候怎麽樣能以最小的代價拿下最大的利益。重點是拿下之後的維持,司徒越在腦海裏已經想了無數次的辦法把反對者釣出來,還想着借用一下曹操的“斬旗下官員”這一典故。
她每次出門穿着軟甲,做好了一去不回頭的決心,心中那股子暴虐越來越大,理智也越來越薄弱。
秦二傳來的消息,八王府有大批官員出入,三王府有禁軍将領來訪。六王整日在宮中侍藥,皇帝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
到了三月初,皇帝在一次醒來後要拿大印下旨,可大印還沒拿來,他再一次昏睡了過去。
誰都知道皇帝拿大印的目的,到了立儲的時候了。
到底下一任皇帝是嫡子六王還是長子三王還是長孫榮王還是最得人心的八王,千萬雙眼睛盯着司徒越,司徒越每天都去戶部,如今,黃河一帶爆發了瘟疫,文書傳進朝廷,司徒越調糧食調郎中調藥材,北方一戰而平,不日就要班師回朝,各級将士的賞賜也要準備好,一攤子的事兒,讓她一下子進入了不得閑的時候。
當夜,司徒越在戶部大堂熬夜點燈的看文書,皇宮方向來了一僧一道。他們在宮門外談論着長生之道,聲音之大讓在寝宮昏睡的皇帝聽到了,奇怪的是,守皇城的侍衛們個個不僅沒有聽到還無視了這一僧一道。
皇帝從龍床上坐了起來,聽見談論的聲音在喊他,讓皇帝快快的出來,機緣難得,一起去修那無上大道。
皇帝從寝宮中走出來出來,只見皇城上面盤旋着一條金黃色帶着紅光的五爪金龍,那金龍上下盤旋,看到皇帝出來嘶吼了起來,皇帝耳聽那談論大道的聲音越來越遠,顧不得一切急切的往外走去,金龍巨大的頭顱擋住了去路,皇帝繞開金龍,大步大步的向外跑了出去。
遠在戶部的司徒越只覺得眼皮子就是粘的,困得睜不開眼,放下筆,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皇帝跑了出去,之間宮門口有一僧一道,那一僧一道上前夾住皇帝,皇帝開口“兩位大師,可是朕的機緣到了。”
只聽那和尚說“正是,陛下,貧僧和這位道友正要送您去呢。”
場景變換,三人在一條漆黑的小道上走着,兩邊開滿了紅花,詭異的是紅花沒有一片葉子。
“咱們要去哪位仙家的洞府?”
“陛下,如今我們走的就是人間說的黃泉路,您看,那花就是彼岸花,亦叫曼珠沙華,花不見葉葉不見花,如此一千年......”
“放肆,朕是求仙問道的,才不走這幽冥路。”
那和尚接了話“陛下,當年三皇五帝和天道立下誓約,人界共主不入神道不步仙途,您如今陽壽已盡,該入輪回了。”
“胡說,幽冥界該是黑白無常來接引生魂,你二人可是?”
“您只要入了幽冥界,就不在是生魂了,到了那時候,哪怕是枉死也回不去了,您擡頭看看。”道士說完,和和尚相視一笑,皇帝再擡頭,到了一座宮殿門口,上書“閻羅殿”其後影影綽綽的似乎還有幾座宮殿。
“陛下,請吧,秦廣王坐殿,一生功過自有評說。”道士說完,把皇帝推得踉跄了一下,皇帝看着一僧一道不進去,自己抵死也不進去,和尚和道士言語幾多相逼,卻再沒近前一步。
“陛下就耗着吧,等您的兒孫發現了你的屍身,只要放入了棺中,您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皇帝大怒,就要說話,聽見一陣馬蹄聲,和一僧一道對峙的皇帝忽然看到司徒越跨馬佩劍而來,立即喊道“君明,快來,祖父在這兒。”
一僧一道大驚,“這殺才如何在這裏”道士舉起手中拂塵就要施法。
司徒越抽出寶劍,夾了一下馬腹,那馬兒飛奔疾馳,司徒越彎下腰,舉劍就砍,道士被寶劍一劍劃開了半張臉,那和尚拉起道士一下子遁走了。
司徒越勒馬回轉,早不見了那和尚道士,下馬問皇帝“祖父怎在這兒?”
皇帝吓的不輕,背後就是閻羅殿,催着司徒越“好孩子,快走快走。”自己哆哆嗦嗦的就要上馬,幾次也沒蹬上馬镫,司徒越在他身後扶他上馬,牽着缰繩就要走,皇帝拉着她的手,“好孩子,快上來,和祖父共乘一騎,咱們趕快家去。”
司徒越聽話的上了馬,皇帝奪了缰繩,駕馬狂奔,奔着奔着,前面就是斷崖,司徒越叫着祖父快勒馬,皇帝也想勒住,但是馬不停蹄,沖着斷崖而去,一步縱身一躍,皇帝一下子坐了起來。
大殿裏寂靜無聲,六王和三王在地上打地鋪睡的正香,幾個太監倚着柱子眯着眼似乎睡着了。皇帝攤開手掌,手裏有幾根馬的鬃毛,正是剛剛危急之時他無意識的抓下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頂鍋蓋求收藏,求營養液,求地雷,求評論
感謝babycipher扔了1個地雷
愛你們(*  ̄3)(ε ̄ *)
同類推薦

古龍世界裏的吃瓜劍客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那些主角不需要幫助。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除了一些意難平,剩下的就是經歷一些名場面,吃瓜看戲吐吐槽。
當然還有……
名劍,美酒,絕世佳人!

消防英雄
第三屆中國網絡文學大會,年度十大影響力IP作品!
本書影視版權、動畫版權已出售。
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