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修羅初現
帝京早已經入冬了,一刮起風來冷氣逼人,吹得人臉都生疼。正則宮殿門外兩個小太監凍得縮着手,而屋裏的地暖燒得正旺,絲毫感受不到寒冷。
此時暖閣的暖炕上有兩人對坐着下棋,其中一人最多不過十八歲的樣子,內裏身着圓領無紋青服,是仍在守孝期間,即将登基的新帝,永寧國第四代皇帝——周維桢。
“你們退下去吧。”周維桢盯着棋盤,貌似心無旁骛的揮了揮手。
躬身立于一旁的貼身太監關德芳心領神會的招呼着屋裏其他人退出屋子,随手關上暖閣的門。
沒了外人,無需再裝模作樣,周維桢煩躁地劃亂棋局,皺眉對陪弈的少年道:“禮部尚書文旭炎反對朕登基,拒絕主持朕的登基大典。這個老頑固還給你我列了這麽多條罪行,阿靖,你說我該怎麽辦?”
被喚作“阿靖”的少年,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歲年紀,身着鴉青色淨面緞襖,腰間系着一根黑色祥雲紋錦帶,眉宇間,有着與年齡不相符合的冷清和鋒利。
他是周維桢太子時期的伴讀,新任羽林軍總統領林靖。
林靖是已故輔國大将軍林茂行的獨生子,從小與周維桢一起長大,兩人感情非常深厚。
一個月前,先帝病危,寵妃匡音華聯合自己的哥哥趁先帝神志不清的時候,僞造诏書,廢掉了太子周維桢,改立自己的兒子周維哲為太子,同時,預謀在老皇帝駕崩的時候,除掉周維桢和他的黨羽。
誰知周維桢搶先發難,命林靖率領五百死士逼宮,送生命垂危的先帝早登極樂,栽贓周維哲勾結匡氏一族僞造诏書,弑君篡位。
林靖當即接管羽林軍,控制了皇城,聯合太子黨羽一起擁立周維桢登上九五之尊。
匡音華已被斬殺于先帝寝宮,她的哥哥不久就被腰斬并當街示衆,周維哲也被投入死牢。其黨羽卻在做垂死掙紮,煽動一些自诩忠義的大臣,對周維桢發起聲讨檄文。禮部尚書文旭炎首當其沖。
“臣以為,很多臣子都會把主持陛下登基大典看做求之不得的榮幸。”林靖淡淡的說道,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棋子。
周維桢壓低聲音,欠身問道:“阿靖的意思是找人取而代之嗎?朕也想過,可是,朕立足未穩,随便罷免大臣總得師出有名吧?”
“文尚書的檄文說皇上的罪行寫在紙上,十天大火都燒不完,那就幹脆讓大火先把文府燒成灰燼!”林靖毫無表情的聲音響起。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周維桢嘆息道:“唉,正所謂自作自受。阿靖,朕現在唯一能推心置腹的人就是你了,你替我處理吧。”
昔日熱鬧的灑金巷今天一個人也沒有,巷子深處,禮部尚書的文府被羽林軍整個包圍起來,大大小小門前都有士兵把守,文府裏怕是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了。
文旭炎攜一衆家人在廳裏候着,兩個士兵把他按倒在地,跪在林靖面前。
林靖面無表情,漠然望着廳堂上“松鶴延年”的字畫,冷言譏諷道:“文大人,皇上口谕,既然文尚書标榜自己是為江山社稷和百姓福祉請命,朕繼位之後定當不辭勞苦,擔當起永寧國富裕安康之重任,以了卻愛卿所願。文大人就好好安息吧!
言畢,轉身離去,走出大門方留下一句:“送文大人上路。”
立即有人上來鎖上了房門,屋裏和宅子四周早淋上火油,士兵們紛紛把手中的火把丢進院牆裏。
瞬時間,文府燃起了熊熊大火。滾滾熱浪撲面而來,臘月寒冬裏,也烤的人臉皮發燙。還不時響起木頭燃燒時的“噼啪”聲,大火順着風勢越少越旺,火光沖天而上,仿佛把天都照亮了。
火堆裏哭喊聲、哀嚎聲、呼救聲不絕入耳,慘烈至極。整條巷子的人都緊閉家門,連偷看都不敢。
火燒了好久,林靖身旁那個年齡、身量都略小一些的少年,他的貼身侍從滿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看向他的主子,“大人,這火還繼續燒嗎?”,林靖面無表情地盯着大火,眼睛眨也不眨,堅決地說:“燒!怎麽不燒,皇上說要把文府燒成灰燼,那我們當然要燒得一根木頭都不留。”好像面前燒的不是活人,而就是一堆木頭。
滿月心裏暗自嘟囔:“皇上讓您把文家燒成灰燼,可沒說是把人活活燒死啊……”卻也不敢真的說出來。
濃煙中,一個小女孩從床底鑽出來,向四處摸索着,想找地方出去。誰知手剛伸出去,觸到燒得滾燙的牆壁,被燙的立刻彈回來,煙熏的刺激、肉體的疼痛、心底的恐懼,讓她一瞬間掉下眼淚來,慌亂中張嘴叫了一聲自己的乳母的名字,嗆得直咳嗽。
這時,頭頂一根橫梁燒斷了,掉下來砸在小女孩的頭頂,嬌弱的孩子頓時被砸暈在地上。
突然,一個黑影撞破窗戶跳進來,很快就發現了倒在地上的孩子,将她抱起來又無聲無息的跳出窗去。
大火又持續燒了一個時辰,林靖突然不知想到了什麽,“嗤”的冷笑了一聲:“文旭炎一定想不到,他的名字竟映照了一家人死前最後的歸宿,”接着又冷淡地說:“這種徒勞的事,做了有什麽意思,還讓一家人白白陪他送死。”
“大人,天快亮了,該回去向皇上複命了。”滿月提醒着,林靖點點頭,示意他們去清點現場。
一刻鐘後,手下來報,文府上上下下主仆一共八十一口人的屍體全都被燒成焦炭,一個人也沒少。林靖叮囑滿月留下安排仵作協助核對各人身份年齡等,自己一個人回到皇宮複命。
此夜過後,關于文府失火之事傳出很多個版本,知情者敢怒不敢言,而民間私下裏對這個冷酷殘忍的少年有了“修羅王”的稱呼。
因為沒有正式登基,周維桢暫時只在正則宮召見部分官員議政。他十分傷感地對大臣們說:“禮部尚書文旭炎家昨夜意外失火,因昨夜風大,火勢實在太盛,林大人聞訊趕去,雖然撲滅了大火,但為時已晚,文尚書一家全部罹難,無人逃離火海。朕尚未登基就失去一良臣,實在是痛心疾首。”說着,竟然流下兩滴清淚。
在場諸人無一不知昨夜發生的事情真相,皇上這一招分明是殺雞儆猴,此刻正等着自己表明态度呢。
惶恐中,衆人不約而同地跪下磕頭,大呼自己對皇上赤膽忠心,并懇請皇上不要太過傷心,保重龍體。周維桢居高臨下看着他們,所有人都低着頭,沒人看見他嘴角露出一絲笑。
第二天起,就不斷有大臣上書,有道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勸請周維桢以社稷為重,盡快登基。
三天後,新的禮部尚書盛浩然奏請周維桢即位。由于仍在先帝的喪期內,登基大典上設音樂而不作,群臣行三跪九叩禮,高呼萬歲,周維桢頒即位诏宣告即位,改年號“明昌”。諸功臣加官進爵,又下大赦诏,所禁囚徒,罪無輕重,一切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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