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期末考試

這個學期幾乎算得上是川崎司的學生生涯有史以來過得最快的一個學期，他幾乎都沒察覺到時間的流動，一個學期就這樣過去了。

但奇怪的是，雖然時間過得很快，但是川崎司卻意外地感到很是充實，在這間暗殺教室裏，僅僅一個學期，他就學習到了以前的任何學校都不能給予的龐大知識。

在E班，就連川崎司最為避之不及的理科似乎都變得不是那麽令人讨厭起來。

在考試之前，黃老師曾許諾過E班如果有同學能獲得單科的榜首，作為獎勵，榜首将擁有除去他一條觸手的權利。

川崎司看着自己95的國語和98的英語卷子，莫名感到有些小小的遺憾，如果他考試的時候能夠再仔細一點，說不定也能拿到榜首的位置，雖然至今為止他還是對暗殺黃老師這件事沒有多大的興趣，但只要是個學生，對于成績的看重程度就一定少不到哪裏去。

川崎司不擅長理科，社會和數學馬馬虎虎，但是英語和國語，他并不比那些所謂的E班的精英還有隔壁的紅毛學神差。

說起業，從試卷發下來之後他好像就不見人影了，原本應該坐着一個人的座位空空如也，川崎司在卷子發下來之後光顧着看試卷上的分數去了，根本就沒注意到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說起來，雖然業可以說是全科精通，但是他最得意的科目果然還是數學吧，之前班級的小測驗也是，他的數學幾乎每次都是滿分。

不過這一次的第一名貌似被E班的淺野學秀拿去了，難不成業是感到不甘心所以跑外面吹風去了？

川崎司望着右手邊空蕩蕩的座位，百思不得其解。

“吶，川崎同學，你知道業同學去哪裏了嗎？”

就在川崎司看着業的座位發呆出神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川崎司的雙頰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自動泛起兩坨迷之紅暈。

“诶，這個，那個，我，我也不知道……”

川崎司手忙腳亂地将原本攤開放在課桌上的某張試卷揉吧揉吧一把塞進校服褲子的口袋裏，避開藍發少年朝他投過來的視線，支支吾吾地應聲道。

“國語95，英語98，诶，川崎同學的成績很優秀啊。”

原本注意力并沒有放在時間上的潮田渚，被川崎司的這番動作給弄得視線轉向了桌子上的那幾張試卷，在看到國語和英語試卷上的分數時，禁不住發出一聲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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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那個，其實，沒什麽……因為，我比較喜歡英語和國……額，那個，謝謝……”

被潮田渚的這句帶有誇獎意味的贊嘆弄得更加面紅耳赤的川崎司話都說不清楚了，手足無措地低着頭，說話的聲音也越變越小。

“唔啊，這閃瞎狗眼的分數，看不出來川崎你這小子成績還那麽好。”

不知何時也來到最後一排的前原瞄了一眼川崎司桌子上的試卷，立馬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刺到了一樣捂住雙眼。

“因為我對英語和國語比較感興趣。”

聽到前原的聲音，川崎司才擡起頭，恢複成平時的狀态，但是當餘光瞄到依舊站在一邊的潮田渚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剛剛聽你們好像在說業的事情，說起來，他人去哪裏了？”

前原指着業的座位，偏過頭看向川崎司和潮田渚。

兩人搖頭。

“剛剛黃老師在發試卷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了業的數學試卷，你們猜他考了多少分。”

前原一臉神秘地看着兩人，川崎司和潮田渚兩人被他的這句話吸引，不由自主地将視線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想要知道他看到的分數到底是多少。

“85。”

前原左手比了個八，右手比了個五。

此話一出，原本聚精會神地頂着前原的川崎司還有潮田渚都不由得怔愣了片刻。

八十五分幾乎算得上是一個優異的成績了，尤其是在這次難度偏高的數學這一門，能取得八十以上的成績都是很了不起的了。

然而這只是針對一般的學生而言，對于業那種沒得到一百分都不正常的學神級學生而言，八十五分不亞于沒及格，更別說是在他最得意的數學上得到這樣的分數了。

“那個，我出去一下。”

川崎司丢下這句話之後，就朝着教室外跑去。

“他是要去上廁所麽，跑得那麽快，有那麽急麽？”

前原看着川崎司一轉眼就不見的人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

潮田渚看着空蕩蕩的教室門口，沒有說話。

川崎司猜的沒錯，業果然在E班教室後面的那個小山坡上，這裏幾乎都快成為了他的私人領域，每次只要一逃課他就喜歡往這裏跑。

不過這一次這個小山坡上除了業，還有一只披着章魚皮囊的人民教師。

川崎司剛想喊他的名字，就被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的烏間老師給阻止了。

“這種時候還是讓那只章魚和他好好談談吧。”

烏間老師一如既往的一臉凝重，讓川崎司産生一種業不是考試考砸了，而是懷孕流産了的錯覺。

不知道黃老師和業到底都說了些什麽，總之業回來的時候臉上也是帶着一臉沉重，原本總是高高擡起一副狂妄模樣的腦袋此刻低垂下來，這讓川崎司之前産生的那個錯覺有着更為加深的趨勢。

“業，你流……不是，你生病了，臉那麽紅。”

直到紅發少年走到身邊的時候，川崎司這才注意到紅發少年的臉此時變得和他頭發的顏色一樣，除了生病發燒，川崎司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麽理由能讓這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中二少年臉變紅。

紅發少年偏過頭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往前走。

“我聽說你數學考了85。”

川崎司站在原地，對着前面用背影答複他的紅發少年說道。

對方聽到這句話後，果然停住了腳步。

“那些東西這麽簡單，完全就不需要複習的吧。”

川崎司掐着嗓子，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聽起來狂妄自大一點，結果他根本不适合這種性格，學出來的這句話反而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甚是滑稽。

“你跑出來就是專門為了來嘲笑我的嗎。”

業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不過他依舊背對着川崎司，而且由于兩人之間的距離隔得有些遠，川崎司也聽不出來他說話的語氣到底是喜是怒。

“聽到你考了85分的時候我還挺高興的，不，應該說是大快人心吧”

川崎司擡手摸了摸鼻子，眼睛瞟向教室旁邊的某棵歪脖子樹，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

“誰讓你平時總是揪着我的理科不及格這個梗不放，總應該讓我嘲諷你幾句吧，不然也太不公平了。”

“……”

業又沉默了。

“而且以後你也沒機會可以嘲笑我的理科不及格了。”

川崎司三兩步走到業身邊，從校服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被揉得皺巴巴的基本上都看不出原本模樣的紙團，慢慢吞吞地打開，用紅色水筆批改的63分在只有白色和黑色的試卷上顯得格外的醒目。

“謝謝你，業，雖然我一點都不願意說出這三個字，但是我的理科能夠及格，你在當中起到了很大一部分的作用。”

業瞄了一眼川崎司攤給他看的理科試卷，依舊沒說話。

“你是天才，業，雖然你中二，嚣張，任性，傲慢，而且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看低別人的樣子，性格惡劣得不得了，但是你依舊是天才，你總是可以輕輕松松就取得別人即便是花了很大的努力都得不到的成績，雖然我不信教，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上帝在造你的時候，用到的材料絕對不是工廠流水線批量生産的大衆材料。”

“再上等的材料不經過加工打磨也就是一塊鈍石，現在的你只是形狀比一般的石頭要好看一點，你如果一直都抱着這種無所謂的态度散漫下去，等到旁邊的鈍石都磨成了璞玉，全班就只剩下你一個人還是一塊樸實無光的鈍石，到時候，再好看你也就是一塊石頭。”

“所以，為了不浪費上帝他老人家的苦心，你也适當去打磨打磨怎麽樣，淺野學秀算什麽，他不就比你好看點，性格好點，受別人歡迎點，三觀正常點，不那麽中二點嘛，你那個除了學習有點用意外就裝了一堆壞點子的大腦絕對比他要靈光，據說他是椚丘中學部的頂峰，那不正好，幹掉這個頂峰，你就是珠穆朗瑪峰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一次性說了那麽多話還不帶大喘氣，說完之後川崎司感覺自己的舌頭都快抽筋了，而且口幹舌燥，急需找一瓶水來補充能量。

他已經把想要說的全都說完了，至于對方到底會是什麽樣的反應，他就不能預測了。

“噗。”

啊咧？是不是他話說的太多大腦供氧不足導致聽力出現幻覺了，他怎麽聽到一聲類似于笑聲的聲音，這應該不會是笑聲吧，說不定是屁聲。

“噗。”

又來了，難不成他還放了個連環屁。

“噗哈哈哈。”

好吧，不會有那麽魔性的屁聲，川崎司可以确定對面的紅毛他就是在笑，而且笑得還挺開心，原本沉得跟一塊黑鍋底一樣的臉突然像是用洗鍋絲從裏到外刷了一遍，不僅變得锃光瓦亮，而且還給人一種重生的錯覺。

“剛到及格線的家夥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優越感，一次理科及格就能夠讓你變身為哲學家了嗎，那要是到了這個分數，你豈不是直接達到了耶和華的程度。”

業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試卷，看也沒看就直接塞進川崎司手裏，随後繼續朝着教室走去。

川崎司小心翼翼地攤開手中的試卷，醒目的紅色的“96”讓他一時間有些呼吸困難。

這閃瞎狗眼的分數！

川崎司仔細折好手上幾乎沒有錯誤的試卷，剛想跑過去還給走在前面的紅發少年，卻沒想到對方主動停了下來。

業站在原地，轉過身看着身後的川崎司，之前那張布滿陰霾的臉龐此時像是雨過天晴般恢複了正常，嘴角勾起一抹極其淺淡的弧度。

“謝謝你，司。”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家司寶寶其實很适合當哲學家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