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非得允許, 不可呼喚她的名

又是正負能量交纏又是萬千生靈執念的，這要不是四魂之玉碎片就有鬼了！

喬溫之前是沒往那方面想, 現在想想他打破次元壁的第一天就在天上看見了犬夜叉（他當時還拍照發微博了呢→_→）, 說這世界沒有四魂之玉誰信啊？

只不過四魂之玉碎片不是應該出現在戰國時代的麽？怎麽還跑現代為禍衆生來了？

而且雖然喬溫當時沒去懷疑，但現在想想，小鈴口中的那位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似乎是很沉穩謹慎的性子，那這樣的一個小妖怪，又到底是為什麽、在哪裏、怎麽樣得到了四魂之玉的碎片，還因此身染穢氣的？

深思下去全是謎團，喬溫索性也不想了——管他怎麽回事, 反正現在這些四魂之玉碎片裏的能量，都成了他家庫洛牌的補藥了, 就是犬夜叉找上門來讓他歸還, 他也拿不出碎片還他→_→

所以，就算後知後覺發現這是四魂之玉碎片又能怎麽樣呢？

都已經這樣了……

——喬溫徹底放棄了治療。

這天晚上喬溫的夢境一直熱鬧非常，直到全部庫洛牌都在那兩個“試衣間”裏待過一輪，那古怪儀器分離出的兩種能量總算肉眼可見被消耗了大半。

至于剩下的那一小半, 庫洛牌們表示暫時無法再進行吸收，喬溫又不能讓創之牌創造出的儀器一直存在在夢境裏, 所以最後還是巴衛出手, 借了喬溫兩個禦影曾經用來存放神力的罐子，分別将兩種能量導入其中後，交由夢之牌保管——

因為據巴衛說, 現實世界中如此純粹的能量，已經不多見了。

“如果放任這東西現世，不只是妖魔鬼怪，就連某些老家夥，說不定都要來觊觎一下。”

巴衛這麽說。

喬溫知道他口中所謂的“某些老家夥”指的大概是某些神明，所以他不得不重視起來——喬溫還沒自負到認為憑自己的力量能對抗神明的程度。

而夢境世界則是夢之牌的主場，在這裏，鮮少有比她更強大的存在。

所以，将這兩份能量交給夢之牌保管，是時下喬溫所能想到的，最穩妥的保存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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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巴衛也贊同他的想法。

解決了心頭一大患，喬溫心情不錯，讓夢之牌送走了巴衛，又将吸收過一波能量後，明顯有些興奮且困頓的自家庫洛牌全部恢複成卡牌的形态将他們趕去休息，面對重新變得安靜的夢境，喬溫在準備離開夢境重回睡神懷抱的前一刻停下腳步，看向一直默默陪伴在他身邊的夢之牌：

“夢，我有件事想問你。”

夢之牌側頭看他，沒回話。

喬溫知道這是默許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于是也沒猶豫，直接問：“之前在草摩小姐那次事件中感覺還不太明顯，今天卻稍微有點……你是不是很在意小鈴他們一族的事？”

“…………”夢之牌抿着嘴唇，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頭。

喬溫心中嘆了聲“果然如此”。

“那……我能問問原因嗎？”他斟酌着又問。

夢之牌又沉默了一會兒，不過喬溫能感覺出來，她的沉默不是因為遲疑，而是在默默組織語句，似乎是想更準确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也不催促，就靜靜等夢之牌組織語言。

過了好一會兒，夢之牌才開口：

“她們身上……有我很熟悉的力量。”

有夢之牌很熟悉的力量？

難不成是庫洛……

喬溫心中那個名字還沒想全，就聽夢之牌又道：“是夢境主宰者的力量。”

……哈？

夢境主宰者？

那又是誰？

喬溫卡殼了。

他本來以為這裏要出現某個大魔法師的名字，都做好心理準備了，結果夢之牌說出的卻是個他完全沒印象的名字？

這就很尴尬了。

喬溫啊哈哈地笑了兩聲以緩解自己的尴尬——雖然他知道夢之牌不會在意就是了，但他自己覺得很羞恥啊！

所以說這都什麽奇奇怪怪的世界觀設定啦！夢境主宰者又是誰啊！

喬溫內心默默掀桌。

夢之牌見他沒有出聲，想了想，主動解釋了一句：“夢境主宰者是所有夢境世界的主人，是一切的起源，是萬物之母……”

——給我等一下！

喬溫瞪大眼睛：“等等等等等等！怎麽就一切起源、萬物之母了？說好的只是夢境世界的主人呢？！”

夢之牌偏頭看他一眼，似乎很困惑的樣子：“可是……她就是被這樣傳誦的啊……？”

喬溫看着她難得有點呆萌的模樣，一邊覺得我家小姐姐牌真可愛，一邊又不能把剛剛從夢之牌那裏得知的信息量過大的消息驅逐出腦海。

emmmmmmm

怎麽說呢。

你們夢境世界這麽迷的麽？還私底下悄悄流傳這種傳說……哦不，傳誦。

你們平常到底都在幹嘛啊……

就很好奇。

夢之牌不知道他在默默吐槽什麽，只是很嚴肅地告誡他說：

“非得允許，不可呼喚她的名，非得回應，不可借用她之力——既然你已經對夢境世界有所了解和接觸，就一定要遵守這個規則。”

喬溫見她态度嚴肅到近乎嚴厲，也收起嬉笑的心情，鄭重點頭：“我知道了，你放心。”

夢之牌得到他的承諾，安心了，于是就準備送他回到深眠狀态。

喬溫忙攔住她：“最後一個問題——”

夢之牌像家長在看賴着玩游戲不肯去睡覺的小孩，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喬溫冷汗涔涔，但還是頂着她不贊同的目光執着追問：

“你對小鈴和她的同伴另眼相看，是因為他們身上帶着那位夢境主宰者的力量氣息？”

夢之牌點頭，“自然。”

否則還能因為什麽？

喬溫：…………

虧我還以為你是自己一個人寂寞又或者是對小女孩多有憐惜！

把我的美好幻想還回來啊！

他咽下這口吐槽，最後問：“你覺得她們身上帶有那位的氣息，是因為她們一族受到了那位的庇佑？”

夢之牌搖頭，“不，不會。”

她說得斬釘截鐵，喬溫于是又好奇了：“你怎麽這麽肯定？”

夢之牌淡淡道：“那位大人不會庇佑如此弱小又不懂變通，數百年來只偏安一隅，不知上進的種族。”

呃……

別說得這麽嚴苛嘛。

如果按巴衛之前給他補課時講過的“歷史”，五百年前恰好正是神秘力量開始消退的時代。

像小鈴她們一族那樣弱小的族群，若不避居深山，很可能就被路過的巫女神官什麽的順手除掉了，哪還能平平安安生存到現代？

只不過夢之牌的評價雖有些嚴厲，卻也不無道理——

很多時候，在妖怪的世界裏，弱即是原罪。

不求進取就是放棄變強，這樣的一族，的确沒有讓夢之牌形容中那樣的強大存在另眼相待、贈以憐愛的理由。

畢竟是否憐憫弱者，取決于強者自己的選擇，“我弱我有理”那一套在非人的世界可行不通。

喬溫嘆了口氣。

“所以你之前允許小鈴常來找你，不只是因為你有點喜歡她，也是因為想從她身上打探出她們一族為何能帶有那位存在的力量氣息？”

他問。

夢之牌點了點頭。

見喬溫神色間有些微的苦惱，她雖然不是很理解，但還是關心道：“你不開心？”

喬溫怔了怔，突然笑了。

“我沒有不開心。”

他說。

“是我想差了。我不該以自己的标準去衡量你們，你能允許小鈴進入我的夢裏，本身已經說明你對她是有一定程度好感的，你答應她常來找你，也不只是因為想要‘利用’她。”

“我總希望你們能更像人類一點，但卻忘了，你們本來也不是人類，又怎麽能用人類的思維強求你們？”

“夢，不要在意我的話，按你自己的想法，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喬溫笑着，第一次伸手，輕輕摸了摸夢之牌的腦袋：

“雖然這麽說有點過于自大，但作為你們的‘創造者’，我相信你們。”

相信無論是屬于小櫻的你們，還是屬于他喬溫的你們，都是他記憶中庫洛牌們該有的樣子——被創造出來、擁有強大力量不是為了為禍人間，而是為了去守護重要的存在。

喬溫笑眯眯對夢之牌揮了揮手，離開了自己的夢境。

而夢境之中，夢之牌怔怔摸着剛剛被喬溫輕輕觸碰過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

……

在經歷過一場前所未有的夢境冒險之後，喬溫安安靜靜等了兩天，沒等來應諾會在痊愈後拜托小鈴帶領來拜訪他夢境的小薰，也沒等來氣勢洶洶沖進神社索要四魂之玉碎片的犬夜叉。

而是等來了又一位委托人——

一位……神明。

“拜托啦巴衛！就再幫我這一次！”

穿着深色運動外套、戴着白色圍巾的青年雙手撐地，十分懇切地對巴衛土下座，完全沒有半點身為神明的威嚴。

喬溫看着這無法描述的一幕，默默退後幾步，将自己藏進巴衛身後半合拉門的陰影裏。

扭頭，看着同樣藏在這裏的兩個鬼火童子，喬溫眨眨眼睛，與兩個小家夥迅速交換了一個“同志啊！”的眼神。

“那位大人又來啦……”鬼切小聲跟虎徹咬耳朵。

“是啊是啊，”虎徹也小聲回他，“都這麽久沒出現了，還以為他已經建好神社，不用再來找巴衛殿下打秋風了。”

……等等。

喬溫心裏緩緩打出一個？

他剛剛是不是聽見了什麽了不得的詞？

打秋風……？

默默将視線重新轉回運動外套青年身上，喬溫扶額，不自覺陷入沉思——

說起來他自己都還剛剛才夠養家糊口，如果這位是為打秋風而來，他拿什麽去幫助對方？

這，真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