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鎮裏的捕快

臨走前，左沐對村民道，“各位叔叔嬸嬸，哥哥姐姐，俺左沐沒別的請求，就請各位都幫襯點兒，俺和小美頭一次開腳店，又在咱村口，就指望大家幫忙了。”

“成，咱們都一個村的，客套啥。”劉狗剩大表姐仗義道。

村民們也不免議論紛紛，但都覺得左沐和唐雲美這腳店開的真不錯，那玉米糊糊也真好吃……

這腳店算開起來了，在村裏也人盡皆知，唐雲美的玉米糊糊更是聞名整個村子。村裏人家稍微寬裕點兒的，也都會帶着一家老小去唐雲美的腳店嘗個鮮。

這不，這天劉狗剩也來了，還帶着媳婦孩子一起。

這會兒，左沐正好從官道上帶來一位客人。

此人一身捕快打扮，腰間佩戴一把大刀，走起路來威風十足。

唐雲美見狀，心生歡喜，終于在開腳店的第五天迎來了一位官爺爺。

她用衣袖擦抹一下桌凳，熱絡地招呼這位捕快。

捕快大踏步走來，坐在板凳上，把大刀往木桌子上一拍，氣勢十足道，“來碗熱水，讓你們店家過來，俺問兩句話。”

這人來者不善似的。

坐在對面的劉狗剩和唐翠花都瞧出來了。

這村裏人對官家多少有點兒害怕，老百姓怕當官的很正常，尤其還是個厲害的。

劉狗剩擔心唐雲美吃虧，就對唐雲美招手，“小美，小美，過來。”

唐雲美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劉狗剩搖頭。

這會兒，唐翠花膽怯地對劉狗剩小聲道，“咱兩孩子還在這呢，千萬別惹惱官爺爺。”說着指指坐在身邊的倆兒子。

唐雲美對捕快熱情道，“俺就是店家。”

“你？”捕快上下大量唐雲美，一臉嫌棄道，“你個小屁孩兒，怎麽可能。”

左沐對捕快禮數周到，又替唐雲美辯解。

“她叫唐雲美，是俺們村裏聞名的小廚娘，別看她小，手藝是一絕，不信你嘗嘗。”

“還真是她呀。”捕快又打量一眼唐雲美，突然樂了。

樂個啥？

唐雲美、左沐、劉狗剩、唐翠花都愣了。

只見捕快站起身，對唐雲美拱手抱拳，“俺家媳婦誇的就是你呀，說你手藝好，又幫了她大忙，還幫她調好了身子，俺這是來答謝你們的。”

“呦。”唐雲美想到什麽似的，笑了笑，與左沐交換了個眼色。

不用猜了，這位捕快準是張捕快，那位張嬸子的相公。

張捕快嘿嘿一笑，“剛才俺多有冒犯呀，沒想到幫俺媳婦的是個小丫頭，俺媳婦也沒說清楚。”

“哪裏哪裏，應該的。”唐雲美客氣地笑道。

劉狗剩見此情形，長出口氣，對身邊的唐翠花道，“都是自己人。”

唐翠花卻嘀咕開了，“這唐雲美長得那醜，咋還能認識當官的，你說那小丫頭是不是真像傳說的那樣，會點兒啥妖法。”

“咋說話呢，沒事兒別瞎嘀咕。”

劉狗剩可不喜歡聽別人說唐雲美的壞話，更何況還是自家媳婦。

這會兒，唐雲美和左沐已經招待好張捕快，并和張捕快坐在一張桌上聊開了。

張捕快不是本地人，是外城過來的，一起過來的還有李捕頭。

張捕快打開了話匣子，“一說俺們那個李捕頭，俺就得多說兩句，那年紀輕輕的就當捕頭了。開始時俺可不服氣了，後來才知道人家有本事，破了好幾樁人命案子。他聽說這裏最近鬧丢孩子，就申請過來調查，把俺們幾個親信都帶過來了。”

“年紀輕輕是多大？”唐雲美好奇地問。

“哎呦，也就他這個年歲。”張捕快指向左沐。

“俺二十。”左沐道。

“對對對，也就二十，要麽就是二十出頭。”張捕快一副嫉妒的樣子，“俺是跟着他調過來的，來了小一年，俺媳婦偏偏這會兒又有了，真讓俺擔心，那天剛好去鄰村瞧大夫，尋思調養好身子正好碰上了你們。”

“聽說偷孩子賊鬧一年啦。”唐雲美對張捕快道。

“何止一年呀，得有兩、三年了，據說，開始是在大北村鬧，再後來是大涼村鬧，去年鬧進了鎮裏，官府才覺得嚴重，不敢再耽擱，就把俺們從外省調來了。”

“最近俺們村也在鬧，俺聽娘說過，晚上出門都得加小心。”唐雲美道。

“那可真是。”張捕快撇撇嘴。

“你們這還沒有眉目？”左沐問。

“不好查，有點兒線索，但盤根錯節太多，現下抓人也就抓幾個小喽啰，捕頭大人要放長線釣大魚，把幕後主謀抓住，那可就要牽扯到上面的人喽。”

唐雲美和左沐認真聽。

張捕快嘆口氣，“這活不好幹，俺天天提心吊膽，俺媳婦跟俺也提心吊膽，這不有了身孕嘛，身子也跟着不好了。”

“那不成，你不能讓你媳婦擔心。”唐雲美勸道，“她這七、八個月正是要緊的關頭。”

嗯？

照理說，唐雲美這小年紀不該懂這些的。

唐雲美見到張捕快和左沐表情錯愕，她連忙低頭拍拍自己的嘴，暗道：咋啥都說呢，不符合身份的臺詞也說。

氣氛有點兒尴尬。

她連忙換上一張笑臉，擡起頭，扯慌道，“俺聽娘說的。”

“噢。”張捕快點點頭。

左沐好奇地問張捕頭：“那你們往上抓人，知道要抓誰不？”

“不能說，呵呵。”張捕快捂住嘴，“俺已經說的夠多了，不能再說了，你們小老百姓聽見就當沒聽見吧，知道不？”

“嗯嗯。”唐雲美和左沐點頭。

這會兒，唐雲美才發現張捕快很眼熟。

她突然記起了，就在她和爹娘進鎮拜菩薩那天，她在廟裏見到過一隊捕快，張捕快就在其中。

她還記得，為首的那個捕快特別的帥氣，看上去正如張捕快所說和左沐差不多年歲。

那個人的帥氣和左沐相比，比左沐少了份英氣，但卻多一份貴氣。

也難怪，左沐是山裏漢，在村裏住兩年之久，再貴氣的人也住得土氣了。

想到這裏，她眸子微轉，看向左沐富于棱角深邃的側顏。

張捕快嘿嘿一笑，指指左沐和唐雲美，“你們倆是兄妹，還是小兩口？”

唐雲美羞澀地低下頭。

左沐坦然道，“俺和小美訂了親，但還沒成親，俺等小美兩年。”

“呦，小夥子，行呀！”張捕快拍拍左沐的肩膀，“不怕夜長夢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