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夏晚不信,看到這些之後,她開始懷疑,開始思考,如果他真的絕情絕心,何必要在意是什麽人在打她的主意,何必要在意她的安危?

擔心她令他形象受損?放眼瞧瞧哪個人物沒點緋聞,他們這點又算什麽!

“信不信是你的事!”靳一城不願再多言,轉身要離開。

夏晚倔勁有些上來,一把就抓緊他手臂,“你不說清楚,不能走!四年前的事靳爺爺都跟我說了,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靳一城反手就扼住她手腕,捏緊她肩膀狠狠将她按在相思樹上,“看樣子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你再學不聰明,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夏晚吃痛一時說不出話來。

“自己好自為之!”靳一城丢下這句話,徑直上車,車一瞬就消失在夜色裏。

夏晚捂着左肩,疼痛的感覺還在,他從來不是情緒化的人,這麽大反應,一定有事!羊毛薄毯落在地上,她覺得冷,默默轉身回房,思緒萬千,心如鉛重。

一連幾天,靳一城都沒有再回來別墅。夏晚聽他的話,不露面也不接任何人的電話,偶爾上網果然那些風言風語都消除得差不多,照片早已清除幹淨,再過些日子,大家覺得無趣就會忘了。

這半山別墅果然是一處好地方,清靜淡泊,絲毫不用擔心會有人來打擾,俨然一處‘藏于繁華的桃花源’,只是,她住了這些天發現所有用具都是雙人款,又那麽巧很多小東西都是她的喜好,她每發現一點,心就亂一點,她真的很想問問他,這處他稱為‘家’的地方是為誰準備的!

拿出手機開機,這麽些天,打個電話回家應該是可以了吧。雖然靳一城說他會派人去照顧妥當,夏晚不親自問問終究是不放心的。

哪知剛一開機就接到許少傑的電話,許少傑找不到她,這些天不吃不睡就抱着手機隔幾分鐘就撥一次,隔幾分就撥一次,終于是等到她開機。

“喂。”

“小晚,你在哪裏,你好不好?”許少傑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說急一點就咳嗽。

“許少傑,你……你怎麽了?”

“我沒事。”聽得出電話那頭許少傑是強撐着在跟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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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少傑你是不是生病了,你在哪裏,身邊有人嗎?”

“我在夏媽媽住的醫院,你的手機打不通我第一時間就去你家,才知道夏媽媽住院了。”

夏晚心揪緊,“我媽媽還好嗎,嚴不嚴重?”

“別擔心,夏媽媽很好,只是為了保險起見醫生才建議夏媽媽多留院觀察幾天。你的事,我已經跟他們解釋清楚,他們現在就是擔心你,不知道你在哪裏!”

“我在……一個朋友這裏,我很好,讓爸爸媽媽不要擔心我。”

許少傑一瞬沉默下來。

夏晚半天沒聽到聲音以為斷線,“你還在嗎?”

那邊還是沉默。

“許少傑?”她又喊了他一聲。

“靳一城……真的比我有安全感嗎?”許少傑的聲音沉悶無奈。

“你們倆,本就沒有可比性,他變不成你,你也變不成他。”

許少傑又沉默片刻,“我想見你。”

夏晚說不出拒絕的話,“好,你就留在醫院,我馬上過來。”

“等你。”

挂了電話,夏晚猶豫着要不要跟靳一城打個電話說一聲,撥過去,只響了一聲就挂斷。她想着事情已經平息下來應該是不要緊的,換了身衣服就出門。

這地兒她不熟,沿着馬路走了好半天才碰到出租車,剛坐上去,靳一城的車遠遠停下,原來夏晚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所以就沒接她電話,這會兒倒是碰上,只是想攔她是來不及了,只得開車跟着。

出租車徑直往長江大橋去,卻在橋邊停了下來,司機告知夏晚車號限行他今兒過不了建議她坐觀光游艇過江還快些。夏晚也未多想他既然不能過江為什麽不在她一上車的時候就告知?

觀光游艇倒是快,而且不用擔心堵車的問題,就是……夏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點疑神疑鬼了,總覺得背後有人在盯着她,那感覺非常不好。

她起身去船艙門口,只等船一靠岸停穩就趕緊下去。眼看着碼頭越來越近,其他乘客也都站了起來一下全湧到艙門口,船剛靠岸,人群開始擠動。突然有人拍了夏晚的肩膀,她一回頭,陌生男人笑着對她開口,“你怎麽擠到這兒來了,你暈船可不能亂走。”說着就把她拉離人群。大家都趕着下船誰會注意他們,夏晚害怕想擺脫男人的手,男人越抓越緊,她剛要叫,男人已經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手帕捂在她口鼻上,“是不是又想吐了,忍一忍,我帶你去洗手間!”

夏晚感覺吸入了一些刺鼻氣體,眼睛開始發花,心裏害怕得厲害,想喊,嘴被捂着發不出聲音,眼看着船上的乘客都已經陸續下完卻沒有人注意到她。

男人在她耳邊低語,“老實點我們不會傷害你,否則……”他否則還沒說出來,夏晚感覺捂住她嘴的手一松,緊接着聽到一聲痛哼,男人已經放開她。

她身體失重,跌入一個熟悉的懷抱,熟悉的氣息像一張網牢牢将她網住,害怕的心突然就安定下來,擡頭,“靳一城!”

靳一城抱緊她,“你怎麽樣?”

夏晚腦子開始迷糊起來,還是撐着搖頭示意她沒事。

游艇突然啓動調頭,靳一城才明白,半山別墅的出租車和這游艇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專門等着夏晚入套,什麽人竟然連他在半山的別墅都查到!

眼看着游艇就要加速,靳一城想都沒想,抱緊夏晚跳入江中。

夏晚閉着眼睛,迷迷糊糊感覺四面八方都是水往她口鼻湧,好難受,不能呼吸,徹底暈過去。

“晚晚。”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好像有人在喊她,這個場景,這個感覺很熟悉。

夏晚掙紮了好一陣終于睜開眼睛,熟悉的天花板,她什麽時候回到別墅了!

“醒了。”靳一城低沉的聲音帶了一絲沙啞,落在耳裏竟覺說不出的好聽。

“那晚在萬達威斯汀酒店救我的人是你!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夏晚盯着他的眼睛脫口而出。

靳一城轉開目光,避開她去倒了碗溫水又不知往裏加了什麽,指節分明的手指,精致的銀匙輕輕攪動,舀了一匙送到她嘴邊。

“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先喝點水。”

沉默就是默認。

“我睡了……一天,一夜?”夏晚有些不敢相信,想起失去意識之前發生的事還心人餘悸。

她努力的想要撐起身子,無奈全身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靳一城不攔她,也不幫她,看她一個人無力折騰。

“醫生來看過,你高燒已退,身上也沒有受傷,吃點東西體力就會恢複,張嘴!”

夏晚現在全身無力,只能乖乖聽話,張嘴,不知他在水裏加了什麽,淡淡的清甜。

銀匙碰着碗碟的聲音,細微的吞咽聲,歸于沉默的兩人,保持着陌生的距離卻做着情人間最溫馨的事。

“叩叩”兩聲敲門,靳一城放下碗,年青小護士端着粥進來。

“靳先生,您吩咐做的粥端來了。”

“喂她吃完。”他說了句就出去打電話。

小護士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清冷,笑眯眯過去床邊,毫不掩飾眼底滿得快要溢出的羨慕,“夏小姐,您真幸福!”

夏晚喝了點水感覺恢複了些體力,試着坐起身子,小護士趕緊扶她坐好。邊吹粥邊打開話匣,“靳先生不眠不休照顧您一天一夜,自己還發着燒都沒放在心上。”

“我們,是怎麽回來的?”夏晚漸漸平靜下來問她。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接到靳先生的電話就來了。”

其實多虧李靖及時趕到,夏晚吸入乙醚落水是非常危險的,靳一城不停的給她做人工呼吸,李靖從沒見過那麽失控的靳一城。

夏晚不着痕跡打量了小護士一下,“你,和靳一城很熟?”印象中靳一城是非常不喜歡陌生人靠近的,何況是進入他的私人空間。

小護士笑着答道:“我之前是靳先生母親的私人護理,談不上熟但經常會碰到。”

夏晚往門外看了眼,靳一城還在打電話。

“粥可以了。”小護士要喂她。

“我自己可以。”夏晚接過,卻沒有吃,一下一下攪着,“他母親……是什麽樣的人?”

“雍容華貴!”小護士只用了四個字來形容,“不過,靳媽媽身體不是很好,不喜歡說話,有時候她一個人一坐就是一天,一句話也不說。”

“那你知道他母親有什麽很嚴重的舊疾嗎?”夏晚下意識壓低聲音。

小護士搖頭,“應該沒有。”

夏晚心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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