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個黑黑

唐淵聽到他小聲的嘆了口氣,忍不住問道:“還有反轉?”

祁遠點了下頭,撇嘴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跟他媽說的,反正他媽媽知道了我們倆的事情後,就每天跑到我們學校來鬧,說是我勾引他們家兒子,帶壞他,把他變成了喜歡男人的變态……總之什麽難聽說什麽,我家裏對于我性向的事情也還在氣頭上,問我到底怎麽回事,想怎樣,我能想怎樣?本來這事完全不用這麽大張旗鼓,現在反而弄得人盡皆知。我消沉了一陣子,考試也沒考好,後來找到我媽,跟她說我要轉學,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唐淵下意識收緊手臂,想要說點什麽安慰他,可是想了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祁遠已經又開始說下去:“我媽當時雖然沒完全想通,但是覺得能讓我離那人遠一點也好,就給我辦了手續,在辦手續那段日子裏,我也不再去學校了,自己在家悶着學習,倒是意外的效果不錯,到了新學校,因為我的成績還行,很快就和新集體融合在了一起,并且交到了新朋友,我也沒那麽消沉了,漸漸忘掉了之前的不痛快,一切都仿佛回歸到了正軌上,然而才過了半個學期,有一天晚上放學,我竟然又在學校門口看到了那個渣男。”

唐淵誠摯評價:“還真是陰魂不散。”

祁遠一想到當時好不容易恢複到平靜的生活中了,突然之間又看到了他的臉,那種感覺,實在酸爽。

他哭笑不得道:“我還真沒想到他能執着的追到我的新學校,據聽說他是一個學校一個學校找的,我當時聽到這個消息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卧槽這個城市我待不下去了!全城的學校都尼瑪知道了一個叫祁遠的帥哥喜歡男人!”

唐淵:“……”聽前半部分還挺同情他的,最後一句……

祁遠道:“而且最可怕的是,那貨一見到我就他媽直接給我跪下了,說他為了找我已經快要跑斷了腿,連學業都棄之不顧,他媽天天罵他,老師也各種給他做思想工作,連我之前學校的主任都不跟他對着幹了,他不求別的只求我能原諒他,跟他和好……所以這事,怪我咯?”

他無語的翻個白眼道:“本來我在那個新學校還挺低調的,被他整了這麽一出後頓時就變學校紅人了,各種腐女尾随跟蹤我,還有藍孩子跑來告白的,簡直心累,那之後沒過一個禮拜,我就又轉學了。”

唐淵聽到這突然道:“現在我終于明白,你為什麽面對那些黑你的人都那麽無所謂了,原來相比你從前遇到的事,那些根本什麽都不算。”

祁遠聳聳肩:“确實。我從新學校退學之後,想想覺得不能在那個城市待下去了,不然到哪最後還是會被那家夥找到并糾纏,再被他纏下去我可真的要崩潰了,于是我就跑到了一個離家稍微有點距離的城市,這才平靜順利的活到了現在,不過我也聽還有聯系的同學說,那貨知道我走了以後性情大變,曾經還想要來找我來的,不過他媽不允許,他也沒錢做路費,最後就作罷了。”

他長舒口氣,感嘆道:“幸虧啊!幸虧他媽不允許不給他錢,不然我就得躲到火星去了。”

唐淵見他曾經經歷過這麽多糟心的事情,現在卻依舊這麽陽光,不由得對他多了一絲贊賞。

他忽然逗他道:“萬一現在你前男友有錢了,跑遍世界來找你怎麽辦?”

祁遠頓時感到一陣惡寒,這一點他還真的沒想過,不過若真的會有那麽一天……

他暗笑一下,道:“那我就只好找個野男人幫我擋一擋了。”

唐淵眼神一暗,用力将他抱緊,冷着臉道:“睡覺。”

祁遠保持着被他抱在懷裏的姿勢,稍微反應了一會兒才琢磨過味兒來。

等等!自己什麽時候跑到他被窩裏的?!而且還鑽到了他的懷裏!為什麽他一點都不記得了!

他歪着腦袋看向身旁的人,見他已經閉上雙眼仿佛睡着了,于是撅起嘴巴抛給他一個隔空親親,接着又向他懷裏拱了拱,好讓自己和他貼合的更為緊密。

反正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個店了,下次再能和他這麽抱在一起睡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這回先睡了再說!

祁遠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但他知道自己睡得并不踏實,每過一段時間都要醒一次,起來看看唐淵的情況。

到半夜三點來鐘的時候,唐淵的情況果然糟糕了起來。

祁遠見他雙眼緊閉着,臉上身上都是汗,額頭熱的燙手,眉頭也緊鎖着,看上去十分痛苦,不禁有些着急。

掀開被子下地,他連鞋子都來不及穿,直接跑到廚房,把提前冷凍好的冰袋拿出來,用毛巾裹好再敷到他的額頭上。

接着又把他睡前吃過的藥拿出來,倒了水想要叫他起來吃,卻無論如何叫不醒他。

情急之下,他只好把藥片弄碎,融在水裏,再喝進口中,嘴對嘴的喂他。

喂完藥,祁遠坐在他身旁,表情凝重的看着他,覺得要是這樣都不能讓他退燒,他就要準備把他扛醫院去急診了。

索性唐淵的情況比他想的要好很多,吃了藥敷上冰袋後,他的表情不再那麽痛苦,摸上去溫度也降下去些了,祁遠這才松了口氣。

不過雖然溫度下降了,難保一會兒不會再升起來,祁遠咬着唇思慮許久,突然想到自己小時候發燒嚴重時,他爸爸總會用白酒給他擦身體,利用酒精來降溫。

祁遠本身是不太喜歡喝酒的,家裏自然不會存酒,不過他在去唐淵家做飯的時候,倒是發現他有個櫃子裏藏了幾瓶酒,雖然都是他沒見過的,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那麽許多了。

他從唐淵身上拿走鑰匙,最後又摸了摸他的溫度,然後迅速從他家裏拿了白酒回來。

為了進一步确定這種辦法的可行性,他還特意上網搜了一下,在确認無誤後,這才打開瓶蓋,倒出一小碗來,接着把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光。

原本親手去脫唐淵的衣服,祁遠應該很享受很興奮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卻什麽也顧不得,連唐淵那一身緊致出色的身材都沒心思欣賞。

他按照網上教的方法,用白酒擦拭他的背,腋下和大腿內側,都擦好後趕忙用被子把他裹緊,等着一會兒再給他擦一次。

忙完這些之後,祁遠搬了把凳子坐在床邊,支着腦袋出神的看他,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祈禱着:一定要管用啊!快點好起來啊!

唐淵被強烈的灼感燒了多半宿,到了天亮,終于漸漸恢複了過來。

睜開眼睛,他先是感覺到自己腿上一沉,擡頭去看才發現祁遠竟然趴在自己腿上睡着了。

頭上的冰袋因為的他的動作而滑落一旁,此刻已經完全融化成了水袋。

床邊的床頭櫃上散落着幾枚藥片和已經空了的水杯,在水杯旁邊,還放着一個空碗以及……

唐淵皺了皺眉,那不是別人送給他的進口白酒嗎?!雖然因為酒性烈他沒碰過,但他本來是計劃等下次回家時候帶去給他爺爺嘗嘗的。

哭笑不得的坐起來,唐淵身上的薄被慢慢滑落,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而且……好像還有點酒味?

用力吸吸鼻子,唐淵确認身上的确有酒味,再聯合櫃子上已經開封的白酒,他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麽。

再将視線移到祁遠身上,他的心中不覺多了一絲暖意,眼底也似乎多了一些柔情。

“阿嚏!”祁遠被早起的涼意凍醒,揉揉鼻子打了個噴嚏。

昨晚他坐在床邊守着唐淵,竟然不知不覺睡着了。

……等等,唐淵!

一想到他,祁遠立馬驚坐起來,他扭過臉去向床上的人看去,卻剛好看到他光着上半身坐在床上看着自己。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還燒不燒?難受嗎?”祁遠一邊關心詢問,一邊湊過去想要摸摸他的溫度。

唐淵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慢慢向他靠近,最後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他的額頭,問他:“你覺得還熱嗎?”

祁遠愣了愣,機械的搖搖頭,繼而又點點頭。

他熱不熱自己不知道,反正自己是有點熱了。

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不受控制的躍動起來,祁遠一下子彈開,僵硬的轉身道:“我再去給你倒杯水,你把藥吃了。”

唐淵看着慌忙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他正望着祁遠離去的方向出神,突然聽到手機的震動聲響。

本以為又是策劃打開找祁遠的,可待他把手機拿出來才發現響的竟然是自己的手機。

看着屏幕上跳動的來顯名字,唐淵一下子收起笑臉,眉峰不覺緊鎖。

“怎麽?”接起電話,他眼睛盯着祁遠離開的方向,刻意壓低聲音。

電話那邊的人明顯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心翼翼,氣沖沖的責問道:“昨晚那些帖子是你幹的吧?”

唐淵坦誠應道:“是我。”

雖然就算他不承認譚臨也知道除了他不會再有其他人,但是聽見他這麽平靜的承認下來,他還是覺得十分氣憤:“為什麽?!”

唐淵道:“沒為什麽。”

“沒為什麽?!”譚臨提高音量,簡直快要被氣死了,“當初我們說好要你在那家夥的音上做手腳,你為什麽沒做?你知不知道我們昨天差點就把關于他音有問題的牆頭帖發上去了,幸好我弟事先聽了一遍确認了一下,要不然我們就丢人丢大發了!”

唐淵張了張嘴,正要回應,忽然瞅見祁遠端着水杯回來了,邊走邊道:“水有點燙,你晾晾在喝,我去把昨晚的粥給你熱熱,吃完藥吃飯。”

唐淵點頭應道:“嗯。”

電話那邊的譚臨本就在氣頭上,突然聽到電話裏傳來了祁遠的聲音,頓時就炸了:“我操!你他媽不會真的跟他搞到一塊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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