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天下第一美人

清晨的陽光穿過窗棱格子,完整的打在地面,空氣中細小的微塵在金光下緩緩流動。房間外傳來青衣壓低的聲音,“你們動作麻利點,過會時辰公子該醒了。還有,聲音輕點,若是吵醒了公子拿你們是問。”

鄭珰趴在床上,露在被子外的胳膊動了動,睜開了眼睛。帶着剛醒時的茫然,鄭珰坐直身體,綢緞做的被面光滑貼身,順着鄭珰赤裸的肌膚滑到腰間。露出鄭珰滿是紅痕的脖子、胸膛。

系統伸出爪子捂住眼,中間留了縫的那種,【宿主快把衣服穿上,青衣要進來了。】

衣服疊放整齊的擺在床頭,鄭珰拿過來披上,突然問,“小a,我和墨浔做的時候你能看見嗎?”

系統:【……】它該告訴宿主它從頭到尾、從上上個世界到這個世界都一場不漏的看完了嗎?宿主會不會想殺它滅口?

從系統的沉默中鄭珰大概也知道答案了,其實他問這個問題純屬好奇,畢竟在他的世界觀裏,有關羞恥這方面的東西真是少的可憐。“我就是覺得,被你聽和被鄭裕聽感覺有點不一樣。”

系統有點驚恐,有什麽不一樣的?鄭裕是人難道它就不是人嗎?好吧,它好像的确不是人。不過,【宿主昨晚知道鄭裕在門外?】而不是忘了?

鄭珰:“為什麽不知道?你不是也看着墨浔把他拎出去的嗎。”

系統:【……是的。】它只知道它對宿主的崇拜又多了一點,真是幾千年沒見過宿主這般如此豪爽不做作的人了。

這時門被青衣動作輕柔的推開,他看見坐在床邊整理衣服的鄭珰,笑着道,“公子醒了?”他關好門走到鄭珰面前,“讓我來吧。”說着就自然的伸手替鄭珰系衣襟的帶子,系着系着,鄭珰就發現青衣的臉上爬上兩朵紅雲,連耳根子都跟着紅了。

鄭珰:???這是怎麽了?

好不容易青衣磕磕絆絆替他整理好了服飾,鄭珰擡腳走到門口,卻看見門口兩個下人搬了一桶水似乎在擦洗着什麽。鄭珰往桶裏看去,不知是否是桶太深的原因,鄭珰覺得桶裏的水有些紅。

經系統解釋鄭珰才知道,昨晚鄭裕因強行沖破兩個穴道以至于受了內傷,後來又因為他和墨浔(床上)的事受了刺激,因此吐了血。墨浔怕他起來看見同他生氣,一大早就吩咐了青衣趕緊将門口打理幹淨毀屍滅跡。

鄭珰在心裏搖頭感嘆,鄭裕的承受力真是太弱了,如果可以,應該跟上個世界的人好好學學。

墨浔似乎是進宮去了,鄭珰猜測應當是去與墨政商量如何查相府一事。任務完成,他在本世界的滞留時間只有三天,想到不久之後便要與墨浔分離,鄭珰心裏升起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這股情緒來的突然,亦來的猛烈。讓他胸口發悶,像是堵了一塊巨石,而鼻子也酸澀的厲害。他不知道這股情緒是什麽,但意識卻叫嚣着要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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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膳,鄭珰出了王府大門,再次進入了上次那家書肆。在青衣青桐兩人看不見的地方,他從袖袋裏拿出一張紙條,盯着紙條背面看了片刻,然後面無表情的将之夾進書頁裏。

便是知道想要什麽又如何?他從始至終都無比清醒的記得,他前進的道路沒有讓他停留的駐地。而前方,他看不見終點,後退一步卻是深淵。

他行走在洛胤最繁華的大街,人聲喧鬧人山人海,只是沒有一個人,在他可以觸碰到的世界。包括他。

“鄭兄,”與鄭珰擦肩而過的林随風叫住了他,“不知鄭兄是否有空和林某聊聊?”

鄭珰提起心神,眼前這個人笑的溫文爾雅,頗有一股君子之風,他語氣淡淡的,“有何不可?”伸出右手,“請。”

皇宮,禦書房。

難得墨浔下朝後主動留下來,墨政有幾分意外,茶水倒進茶杯發出汨汨聲響,墨政打發倒完茶的劉公公退下,然後道,“說吧,這次又是為何事找朕幫忙。”上次玉林宴居然敢把事情推到他頭上,五弟這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墨浔一撩衣擺,走到墨政對面坐下,“太傅一事。”墨政眼裏閃過一道銳利的光,看着他沒有說話,于是墨浔便繼續道,“臣弟得到消息,太傅一事與左相脫不了幹系,因此想請皇兄出手。”

“五弟,你要知道,朕即便身為天子也不是能夠随便抓人的,況且那個人還是當朝左相。你不拿出證據來,朕很難下旨。而且這個消息是從哪來的,可靠嗎?”

畢竟左相平時就樂善好施,從不與人為惡,太傅生前與他是摯交好友,當初太傅入獄時,也是左相積極上書要求徹查。

若不是墨浔是他的親弟弟,他了解墨浔的脾性,幾乎要以為提出左相這個人是在挑撥離間混淆視聽。按表面上的關系來看,左相實在不像是會做出這件事情的人。

沒有猶豫的,墨浔直接拒絕道,“是誰說的請恕臣弟暫時保密,不過臣弟可以确定的是,這個消息來源絕對真實可靠。皇兄也不必下旨,只需今晚宣左相進宮,給臣弟留出探查相府的時間便可。”

“好。”墨政點頭,這個要求并不過分,“當初太傅的事是被人暗中參奏的,父皇逝世,唯一有可能知曉此事的人便只有貼身伺候父皇的李公公。”

“李公公已經到京城了?”

“就在這兩天。”

墨浔勾了勾嘴角,很快真相大白,到時候塵兒便會同意與他成親。

先帝死後,李公公自請為先帝守陵,陵園陰冷,又加之李公公年事已高,一番長途跋涉下來,不到一半路程李公公就病倒了。因為要為李公公看病,此行花去不少時間,後來顧慮到李公公的身體速度又慢上不少。這幾個原因綜合下來,以至于不過十天半個月的路程,他們卻走了一個多月都還沒到。

這件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兩人神色間都放松不少,墨政抿了口茶打趣道,“你準備什麽時候向母後坦白你好男色的事情?朕這裏可幫你瞞不了多久,母後昨晚便已經問了朕不下十遍了,就連皇後都好奇的追着朕問個不停。”

“快了快了,”一想起塵兒墨浔臉上便止不住的染上笑意,劍眉挑起神采飛揚,耀眼的不可方物。“此事結束,還要請皇兄為臣弟指婚。”

“你啊你,連成個親都不肯消停。”他甚至能想象到這事一出,恐怕整個洛胤都炸了的場面。

……

終于将心心念念的寶貝吃到嘴裏,墨浔今天一整天都心情甚好,就連方才皇帝說皇後又邀他留下用膳,墨浔雖急着想見塵兒,卻也應了。反正如今塵兒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不急。

回到王府墨浔第一件事便是去南苑,哪怕什麽事都沒有,他也想時時刻刻待在塵兒身邊。南苑裏,屬于鄭珰的房間房門緊閉,青衣青桐兩人守在門外。塵兒莫不是在午睡?墨浔挑起一邊唇角,笑的略帶深意。

邁着長腿,放輕腳步走到門前,墨浔正要推門,沒想到青衣居然攔住了他。“王爺。”因之前鄭裕的事情,墨浔囑咐青衣注意觀察鄭珰的一舉一動,一旦有什麽異常便向他彙報,因此青衣才有這麽一攔。

青衣恭敬的行了一禮,在墨浔探尋的目光下猶豫着道,“公子,公子今天,似乎心情有幾分低落。”何止是低落,幾乎都快将不高興幾個字寫到臉上了。昨晚發生了什麽青衣看公子今天身上的痕跡,他大概也能猜到,然而就是猜到了他才不敢開口。

公子如今這個反應,不就是擺明了不待見王爺嗎……希望王爺不要遷怒他才好。

低落?墨浔的笑意僵在嘴角。

“墨浔。”

鄭珰在他沒有問出更多細節前将門拉開,他一身白衣似雪,眼角眉梢都帶着早春三月裏的涼意。微微擡起目光,他黑眸安靜的看着墨浔,伸出手,“進來。”

青衣惶恐的退到一邊,低着頭不敢說話,他以為公子在午睡……青衣內心忐忑,可鄭珰根本就沒有分給他絲毫關注。

他只是靜靜的看着墨浔,看着墨浔毫不猶豫的伸手,鄭珰茫然的心一下安定下來,眼裏像是重新找到目标般亮了起來,璨如星辰。既然注定了糾纏,那麽無論你是誰,都逃不掉。

門再度被合上。

鄭珰拉着墨浔往裏間走,“昨晚忘了說,相府的侍衛長武功高強,如果你與他正面對上估計會打草驚蛇。到時你弄出點動靜引他出來,就說兒時救過他一命的人想讓他幫忙,他應該不會拒絕。”

心不在焉的墨浔随意應着,不時偷觑他的臉色,“塵兒心情不好?”

鄭珰驀地停住腳步。

緩緩轉身看着墨浔,“你想要我嗎?”他的眼神清冷中帶着挑逗,一只手動作緩慢的伸向的腰帶,一只手鑽進他的領口,墨浔驚的沒有說話。

他仰起頭吻了吻這個男人堅毅的下巴,蹭着他的唇輕聲道,“我想要你。”

鄭珰衣衫半解,上半身的衣服已經滑落到腰間,他跨坐在墨浔緊繃的小腹上,一頭如墨的青絲因他低頭的動作掃在墨浔赤衤果的皮膚。冰涼細膩。

他臉上帶着笑,唇角微彎,墨浔此時居然感到緊張。這是除開南風閣墨浔第一次看見他笑,笑的他心裏發軟。

鄭珰歪着頭看他,眼裏有幾分調皮,戳了戳墨浔緊實的胸肌,“我以後不騙你了。”

墨浔喉嚨幹澀的咽了咽口水,嗓音沙啞的反問,“什麽?”

鄭珰笑而不答,伏下身,目标直指之前戳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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