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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潇都不用去看,就知道顧輕洲的臉色應該不好看。但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在所有人代表贊美意義的掌聲中,他只能把不爽的情緒壓在眼底,面上第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坦然接受大家的贊美。

秦寒潇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跟其他人一起鼓着掌。在鼓掌的間隙,她聽到江敬恒有些奇怪地問道:“不對啊,我怎麽記得輕洲說他要捐的不是這個?”

“這不是他捐的,”秦寒潇一臉風輕雲淡地說道,“是我。”

江敬恒驚愕地看着秦寒潇:“你捐的?可是剛才主持人不是念的輕洲的名字嗎?怎麽成了你捐的了?”

秦寒潇言簡意赅地解釋道:“我用他的名字捐的。”

她今天來的時候帶了兩樣東西,其中一樣就是現在正在拍賣的這套珍珠首飾。她讓喬悅去交給工作人員登記的時候特意叮囑她,這一件要寫顧輕洲的名字。喬悅雖然很不解,甚至還有些驚恐,但還是按照秦寒潇說那樣辦了。

江敬恒對秦寒潇的這一舉動感到不太能理解,正想再問問,手機震動起來。他打開一看,發現顧輕洲給他發了消息:拍下來。

江敬恒:大哥你沒搞錯吧???

顧輕洲:拍

江敬恒:行

無奈地鎖了手機,江敬恒舉起手裏的牌,參與到了本場的競拍之中。

蒼露是真的挺喜歡這套珍珠首飾的,已經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也要拍下來,幾輪競價之後,就只剩下她和江敬恒了。只是跟她一比,江敬恒宛若一個無情的舉牌機器,不管她出價多少,江敬恒都只管舉牌加價,搞得她一時間不知道江敬恒到底是在跟自己杠上了,還是跟顧輕洲杠上了。

最後她權衡了一下,還是放棄了這套珍珠首飾。好看的珠寶多得是,沒必要耗在這一套上。

小槌落下,主持人宣布江敬恒拍得了這套珍珠首飾。他抑揚頓挫地說道:“感謝江敬恒先生對慈善事業的支持,也再次感謝顧輕洲先生的捐贈!”

秦寒潇低頭抿了一口香槟,側目看到江敬恒一臉皮笑肉不笑地跟着鼓掌,視線又往另一邊斜過去,瞥見顧輕洲姿态優雅地整理着自己的袖口。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秦寒潇知道,顧輕洲現在正憋着一股子氣,而這股子氣,是她給他醞釀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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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爽的。

拍賣還在持續進行中,而且江敬恒剛才拍下了顧輕洲的捐贈品,讓現場的氣氛熱烈了不少。秦寒潇四下看了看,趁着沒人注意,起身去了洗手間。

在洗手池前,秦寒潇對着鏡子補了補裝,然後将手伸到感應水龍頭底下慢慢地洗了洗手。洗幹淨之後,她抽出一張擦手紙正準備擦幹手,卻看到鏡子裏多出一個人影。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男人一把拉了過去。

居高臨下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秦寒潇,顧輕洲咬牙問道:“把我送你的東西拿出來捐,嗯?”

面對顧輕洲的質問,秦寒潇絲毫沒有慌亂。她鎮定自若地回答道:“不喜歡就捐了,怎麽了?”

顧輕洲氣結:“不喜歡你當初為什麽要收?”

秦寒潇仰頭正視着他:“是你叫清清硬塞給我的,不是我要收的。如果是你自己送給我,我是絕對不可能收的。你心裏應該也清楚,所以才叫清清給我,不是嗎?”

顧輕洲無言以對。他确實清楚,他知道自己每次送東西給她都讓宋清禾出面委實有些卑鄙,但是她對待自己的時候就像建起了銅牆鐵壁,一絲可以趁虛而入的空隙都不給他。

但她不會拒絕宋清禾,所以他才會讓宋清禾去送。

兩個人互相對峙着,誰也不肯先低頭。最後還是秦寒潇開了口:“顧輕洲,你弄疼我了。”

她沒有要求他放過自己的意思,只是很平淡地陳述着,卻也足夠讓顧輕洲慌忙地松開手,語氣也軟了下來:“很疼嗎?對不起,是我沒注意。上次給你的藥膏用完了嗎?用完我再給你——”

“不用了,”秦寒潇推開站在自己面前高大英挺的男人,走到洗手池前又洗了一遍手,“你沒必要讓江敬恒拍下來,我的本意就是不想再留着跟你有關的東西。”

她洗完手擡起頭來,跟鏡子裏的顧輕洲對視着。她看到顧輕洲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後只是抿了抿唇,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

一顆提着的心瞬間回歸原位,秦寒潇刻意忽略掉了胸腔裏湧上來的那股意味不明的失落感。她對着鏡子整理着自己的頭發,想等會兒再回去,卻聽到裏面的隔間傳來了“咔噠”的開門聲,緊接着,一雙高跟鞋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踏出了很有節奏的聲音。

“總算被我逮着了了,”蒼露走到秦寒潇身旁,兩個人互相看着鏡子裏的對方,“你跟顧輕洲真的有一腿。”

“過去的事了,”秦寒潇不以為意地說道,“現在沒有。”

蒼露挑起一邊的眉毛:“哦,是嗎?我不信,”她饒有興致地看着秦寒潇,“我覺得顧輕洲的态度挺明确的,他對你餘情未了啊?”她在裏面聽到了他們兩個的對話,沒想到竟然真的跟她腦補的情節對上了。

秦寒潇笑了笑:“算是吧。”

蒼露扁扁嘴:“什麽算是啊,我問你多少次了你都不肯告訴我,要不是這次被我當場抓包,你是不是還不打算告訴我?”

秦寒潇斜睨着她:“你這叫當場抓包嗎?你這是偷聽別人的對話,從道德層面上來講是要被譴責的。”

“那我不管,我憑自己本事吃到的瓜,”蒼露湊到秦寒潇身邊,很姐倆好地撞了撞她的胳膊,“你給我講講呗?我在娛樂圈混了幾年了,好多瓜我都吃清楚了來龍去脈,就你倆的我吃不到,問誰誰都不清楚。”

秦寒潇無奈:“你想知道什麽?”

蒼露一聽就知道秦寒潇這是願意告訴她了,便好奇地問道:“你們倆怎麽認識的?我看過你們兩個的資料,就沒發現你倆有什麽交叉點。”

秦寒潇稍加思索,回答道:“我和他是高中時候認識的,我們在同一所學校念書。”

“真的假的?不會吧?”蒼露明顯不信,“顧輕洲說過他是在一所私立的貴族學校念的高中,他家那麽有錢,念這種學校不奇怪,可你不是從小家境貧寒嗎?”

秦寒潇點頭:“對,是這樣,所以我念那所學校,是有人贊助的。”她轉頭看着蒼露,“有錢人會做慈善,你懂吧?”

蒼露恍然大悟:“懂了!就像我們現在這樣。說起來我媽也會資助幾個家境貧困的小孩念書,一直到大學。”她又好奇地問道,“那你們兩個為什麽分手了?”

秦寒潇揉了揉額角:“你不是都說了,他家很有錢,而我出身貧寒麽?那還能為什麽分手呢?”

蒼露瞬間就理解了:“啊,原來不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愛情故事啊,”她嘆了口氣,“真叫人唏噓。不過我剛才聽顧輕洲跟你說話那個卑微的态度,還以為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呢。”

她還真從來沒聽過顧輕洲用剛才那種語氣跟誰說過話,不過搞清楚了秦寒潇和顧輕洲的關系之後,她也終于明白為什麽自己坐到顧輕洲身邊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起身了。

避嫌避到這份兒上,顧輕洲要是能把秦寒潇追回去,那以後妥妥的就是妻管嚴啊!

見秦寒潇要出去了,蒼露急忙伸手拉住了她:“等等等等,我沒問完呢!那顧輕洲和江敬恒關系不好,是不是因為你跟江敬恒傳過緋聞,所以顧輕洲看他不爽啊?”

秦寒潇一言難盡地看着蒼露:“你這個腦回路,只做演員不做編劇可惜了。”

蒼露嘿嘿笑着,然而秦寒潇下一句話就讓她笑不出來了:“你想多了,他和顧輕洲的關系,就跟咱倆一樣。”

“……不會吧?”蒼露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他們倆也是裝的關系不好?我還以為咱們兩個就夠戲精了!”

秦寒潇捏了捏蒼露的臉:“瓜吃夠了?該我問你了,”她一臉認真地問蒼露,“你在娛樂圈吃了這麽多年的瓜,肯定知道不少人,我問你,你知道一個叫葉隐芝的女人嗎?”

“葉隐芝?”蒼露飛快地動着自己的腦瓜子,試圖從記憶的抽屜裏找出這個人,“好像聽過這個名字……她是不是很早以前的演員了啊?得跟我媽差不多大了。”

“對!”秦寒潇抓住了蒼露的胳膊,一向平靜的眼眸中帶上了幾分迫不及待的激動,隐隐地閃着光芒,“你知道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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