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018

秦寒潇在洗手間呆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她卸了妝洗了臉, 又換了身居家穿的衣服,出來的時候發現,顧輕洲還在她的卧室裏。她不由得皺起了眉:“你怎麽還在這裏?”

話語間趕客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

原本坐在床上的顧輕洲站了起來:“已經很晚了。”

“就是很晚了, 所以我才問你怎麽還沒走。”鐘表上時針的指針已經過了十一點, 再過不了半個小時,就是新的一天了。

顧輕洲又說道:“外面在下雪, 天氣不好。”

秦寒潇雙手抱臂:“S市的雪還沒有大到可以封路,讓你回不了家吧?”

顧輕洲異常執着地給自己找着借口:“你看我襯衣都被你弄的髒成這樣了,你都不對我負責嗎?”

秦寒潇冷笑了一聲:“你就是想留下呗?可以, 收留你住一晚的房間我還是有的。”說完之後,她就擡腳往外走, 一邊走一邊用手梳理着自己的一頭長發,動作麻利地用發圈紮了個丸子頭, 露出修長幹淨的脖頸。

誘惑的讓人想咬一口。

顧輕洲緊随在秦寒潇身後:“你去哪兒?”

“餓了,去弄點吃的。”感覺到顧輕洲就跟在自己身後,秦寒潇停下腳步轉頭看他,“你要一直這樣跟着我嗎?”

顧輕洲點頭:“嗯。”

“想蹭口吃的就直說。”秦寒潇睨了他一眼,轉身繼續往樓下走。

想吃你也可以直說嗎?顧輕洲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 卻也只敢在心裏想想。他一點都不懷疑,他要是現在說了,秦寒潇會直接打電話報警, 讓警察以耍流氓或者性·騷擾的罪名把自己帶走。

***

雖然不常在家自己做飯, 但秦寒潇還是會儲備一些保質期比較久的食物。她翻了翻櫥櫃, 找出了幾個番茄罐頭。又翻了翻冰箱的冷凍層,找到了一些冷凍牛肉。想到剛才在櫥櫃裏還看到了一包意大利面,她決定做個番茄牛肉意大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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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什麽?”顧輕洲一邊問一邊解開了襯衣的袖扣,将袖子挽了上去。他雖然不會做飯, 但是他會給秦寒潇打下手。

秦寒潇也沒跟他客氣,把冷凍牛肉遞給他:“拿去解凍。”

“好。”

顧輕洲用微波爐給牛肉解了凍,弄好之後主動問她:“切片切塊還是剁成肉沫?”

“切條吧。”

“哦。”

作為一個養尊處優的豪門少爺,顧輕洲從小到大沒做過這種事。第一次參與到做飯的環節中,還是大學的時候跟秦寒潇同居之後的事情了。他不會做,秦寒潇說讓他等着吃就行。本來在家裏他覺得等飯吃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秦寒潇是他女朋友,等女朋友給自己做飯吃他幹不出來,就主動幫忙打下手,結果搞得一團糟。

秦寒潇沒有嫌棄他,也沒有趕他出去。她說:“生活環境不同,你不會這種事情是很正常的,不過你願意幫我,我就很開心。”她耐着性子教他,結果那頓飯做了快兩個小時才做出來。

再之後,顧輕洲就會很熟練地給秦寒潇打下手了,切菜剝蒜,甚至她一伸手,他就知道該遞什麽。他還躍躍欲試地學做飯,但是在他連續三次把鍋炒的糊到洗不出來之後,秦寒潇就不許他碰鍋了。

後來他們分手了,顧輕洲也不是沒有進過廚房。英國的食物難吃到他想罵人,偶爾有空他就會買些食材回來,仔細地料理好,但是沒有人做給他吃。後來回國了,他就沒再這麽做過。

有些事情以前做的多了,就算很長時間不做,身體也還是有記憶。就像顧輕洲,一邊想着事情一邊切牛肉,注意力都沒放在刀上,也沒切到手。他把切好的牛肉裝進盤裏,眼角餘光瞥見秦寒潇關了正在煮意面的火,就順手拿了個大一點的湯碗遞了過去。

秦寒潇在接過碗的時候,這個熟練的遞和接的動作,以及隐藏在其中的默契度讓她産生了一種他們從來沒有分手的錯覺,好像他們還是大學同居時那樣。但她又很清楚,他們兩個早就已經不是那樣了。

将煮好的意面撈出來,秦寒潇又遞給了顧輕洲:“拿去過涼水。”

“我知道。”顧輕洲接過來,把牛肉遞過去,“給。”遞完之後,他順便舉起手,打開了秦寒潇頭頂的吸油煙機。

很快,廚房裏爆出了“嗞啦”的一聲,還有就算開着吸油煙機也不可避免會聞到的嗆鼻的油煙味。但這股味道,卻讓顧輕洲在這個下着雪的冬夜裏,心裏生出了一股異樣的溫暖。

兩份番茄牛肉意面很快出鍋裝盤。秦寒潇吃的不多,她那盤的分量明顯比顧輕洲的要少很多。她抿了抿唇,語氣有些無奈:“湊合吃吧。”

她也沒想到,時隔多年再跟顧輕洲一起吃飯,有的就只是一份簡陋到看起來像是偷工減料過的意大利面,也不知道他吃不吃得慣。

但是顧輕洲看起來并不介意,還很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一雙黑眸亮晶晶地看着自己的樣子讓秦寒潇的心裏也升出了一股許久不曾出現過的柔軟。

她拿了餐具,跟顧輕洲兩個人在餐桌前面對面地坐着。

顧輕洲本來不是特別餓,但是擺在他面前的意大利面不論從色澤還是味道都勾起了他的食欲。他拿起叉子剛準備要吃,就聽到秦寒潇開口說了一句:“等等!”

顧輕洲茫然地擡起頭來,就看到秦寒潇皺着眉,表情有些嚴肅。他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你來我這裏,那清清呢?”秦寒潇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直到剛才才想起來,顧輕洲在她家門口等她,那宋清禾去哪兒了?

顧輕洲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她回家了啊,我讓葉銘送她回去了。”

秦寒潇眉頭皺的更緊了:“你當哥哥的把她帶出來,然後讓葉銘送她回家?你就不怕她出什麽事嗎?”

顧輕洲滿臉無奈:“葉銘又不是什麽信不過的人,再說了清禾她一個成年人——”話沒說話,顧輕洲就發現,秦寒潇看自己的眼神越發不滿。他立刻舉手投降,“我的錯,我知道錯了,我這就打電話問問她。”

宋清禾是個夜貓子,顧輕洲知道她現在肯定沒睡,當着秦寒潇的面就摸出手機給她打了個電話。在等接聽的時候,顧輕洲不滿地抱怨着:“我就沒見過哪個男的談戀愛的時候天天淨跟自己妹妹吃醋的!”

秦寒潇冷笑:“我們兩個現在沒在戀愛,你搞清楚一點。”

“那我也吃醋。”顧輕洲氣不過,但這個時候電話接通了,還沒聽到宋清禾的聲音,就只聽到了一陣陣“咔哧咔哧”的聲音。顧輕洲臉上露出了幾分嫌棄,“你是不是又大半夜偷吃零食?”

宋清禾理直氣壯:“我餓了嘛!”

“到家了?”被秦寒潇凝視着,顧輕洲趕緊收了自己說教的心思,問出了這通電話的重點。

“我都到家快一個小時了你才問我?我是你充話費送的妹妹嗎?”宋清禾氣鼓鼓的,“你人呢?怎麽還沒回來?哥,”宋清禾義正言辭,“就算潇潇姐不讓你進門,咱家門還是會給你敞開的。”

“你怎麽對我這麽沒信心?”顧輕洲冷哼了一聲,“我在你潇潇姐家。”

“真的嗎?”宋清禾語氣裏充滿了懷疑,“我不信,那你讓潇潇姐接電話!”

顧輕洲把手機遞給了秦寒潇,但是她看都沒看一眼,就低頭吃面了。顧輕洲又往前遞了遞:“清禾說讓你接電話。”

秦寒潇第舊沒理他。

宋清禾快笑死了:“哥,你強行給自己挽救尊嚴的樣子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顧輕洲無語凝噎,這時,秦寒潇擡起頭來,對着手機說了一句:“清清,晚上不要吃太多零食,早點睡覺。”

“哇潇潇姐!”宋清禾驚喜地叫道,“我哥真的在你那裏啊!我還以為他是為了讓自己不丢面子所以騙我呢!”

顧輕洲嗤了一聲:“我騙你這個幹嘛?”

“好的好的,那你今晚不要回來了,”宋清禾嘿嘿笑着,“哥哥加油!需要我幫你做什麽嗎?”

顧輕洲無語:“你能幫我什麽,就知道瞎起哄。挂了。”說完之後,他剛準備挂電話,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又趕忙說道,“等等,明天早上叫司機來幫我送套衣服過來,我把地址發給你。”

“好滴,我知道了——”宋清禾歡歡喜喜地應下來,“那潇潇姐晚安!”

秦寒潇笑了起來:“嗯,晚安。”

顧輕洲沒說完的“少吃零食”被手機裏的忙音給截斷了。他神色複雜地說道:“我覺得我這個哥哥當的一點威嚴都沒有。”

這個世界上除了他,還有誰會覺得自己像是女朋友和妹妹之間的第三者嗎?

秦寒潇欲言又止。她本來還想告訴顧輕洲,他妹妹去喜歡他的“死對頭”了,但是想了想,她又覺得,好像沒有說的必要,等顧輕洲自己發現應該會有更有意思。

說起來,蒼露知道她和顧輕洲之間的關系時一臉震驚的表情她已經看到了,知道顧輕洲和江敬恒是裝不合的反應她也看到了,她現在有點想看看顧輕洲知道自己和蒼露關系不錯之後會是什麽樣的反應,也想看看宋清禾知道她哥哥和她偶像關系好到可以互相罵狗之後又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一群戲精互相演,娛樂圈真不愧是個圈。

顧輕洲吃了幾口面,一擡頭就看到秦寒潇抿着唇在笑。沒有了之前跟他針鋒相對的淩厲和拒他于千裏之外的排斥,在餐廳柔和的燈光之下,素面朝天、帶着幾分煙火氣的她看起來比平時豔光四射的樣子還要動人。

他淪陷其中,真的難以逃離。

***

兩個人相安無事地一起吃完了宵夜,這是顧輕洲在今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當然,秦寒潇也一樣沒想過就是了。

秦寒潇那盤分量少,再加上她早就養成的吃飯速度很快的習慣,所以她吃完的時候,顧輕洲的盤子裏還剩一半的食物。她也沒催,起身去倒了兩杯水,然後回去坐下,低着頭刷起了手機。

雖然還沒決定好過年要不要回家,但秦寒潇還是要看看今年要買什麽送給自己的父親。

此時此刻對于顧輕洲來說,是屬于他和秦寒潇之間難得的平和寧靜的時光。他一邊慢慢地吃着面,一邊時不時地擡頭看她。她一只手撐着側臉,另一只手拿着手機,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滑動着。偶爾她會變換一下姿勢,間或地在屏幕上打幾個字。

她眉頭微皺,看起來像是在煩惱着什麽一樣。最後她舒了口氣,鎖了手機擡起頭來,猝不及防地就跟顧輕洲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嗎?”顧輕洲關切地問道,“我幫你解決。”

“沒什麽,”秦寒潇伸手揉了揉眼睛,“跟一個朋友聊了會兒天。”

“哪個朋友?”顧輕洲頓時警覺起來,“我認識嗎?是不是江敬恒?他今天晚上跟你說什麽了你那麽開心?”

目不轉睛地看着顧輕洲露出一臉吃味的表情,秦寒潇玩味地勾了勾嘴角:“請問顧輕洲先生,你是站在什麽立場上質問我的呢?”

顧輕洲神色坦蕩語氣正經:“作為秦寒潇小姐的追求者。”

秦寒潇定定地看着他,結果他認真的樣子反而讓她呼吸一滞。她微微別開臉:“不是他。也沒說什麽,只是他給我看了微信上給你的備注。”

顧輕洲是知道江敬恒給自己存了什麽備注的,但是他沒想到,秦寒潇竟然這麽容易就被逗笑了。他問她:“你想不想知道我給江敬恒存了什麽備注?”

“嗯——”秦寒潇猜測了一下,“江狗?”

“……你是不是偷看了?”顧輕洲面無表情地問道,問完之後,他就看到秦寒潇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

逗她開心是這麽簡單的一件事嗎?早知道他就早點拿江敬恒獻祭了。心裏這麽想着,但顧輕洲的注意力卻放在秦寒潇的臉上,無法挪開視線。從他認識她的時候開始,她大多數時間都是繃着一張臉,很少有笑的很開懷的時候。但是她一笑起來,表情就很生動。

她的生動,是他的心動。

笑完了之後,秦寒潇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很久沒有過的放松。或者說,很久沒在顧輕洲面前有過的輕松。談戀愛的時候她信任他、愛着他,在他身邊就會不自覺地放松下來。後來分手了 ,再見面的時候,她對着顧輕洲豎起了渾身的刺,每一次見面都像是打了一場仗,就算她知道結果是兩敗俱傷,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要針對他。

顧輕洲說的沒錯,她是有不滿和怨恨,但是她的不滿和怨恨似乎随着她咬他那一口消失了大半。

承認自己還愛着他并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她也很清楚自己之前是靠着什麽支撐下來的。難的是,她還沒有調整好心态,也沒有足夠的勇氣跟顧輕洲重新在一起。

曾經橫在他們面前的是現實問題,甚至于這個問題都沒有解決掉,他們可能還要再面對輿論的問題。

在娛樂圈裏,感情會變得更加身不由己。

秦寒潇起身将餐具收拾着放進了洗碗機裏,又轉過身去對顧輕洲說道:“時間不早了,我給你找間客房,你早點睡吧。”

顧輕洲敏銳地察覺到,秦寒潇的情緒在一瞬間變得有些低落。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秦寒潇反問道,“我讓你早點睡覺。”

已經過十二點了。

顧輕洲沒動,目光執着地看着她,語氣十分肯定:“你心情不好。”

“算不上心情不好,”秦寒潇按了按額角,“想了些事情而已。”

“跟我有關系嗎?”

“沒有。”她頓了頓,對上顧輕洲不相信的眼神,有些無奈地強調了一遍,“真的。”她将手搭在顧輕洲的胳膊上,“走吧。”

這個短暫的肢體上的接觸讓顧輕洲打消了刨根問到底的念頭。他忍不住在心裏嘲笑自己,秦寒潇不過是今晚對自己态度不似以前那樣排斥,就讓他得意忘形到以為可以幹涉她的事情,也忘了她要是不想說,他硬問也是問不出來的。

将顧輕洲送到客房,秦寒潇對他說:“客房都有浴室,”想了想,她歪着頭補充了一句,“大概。”

顧輕洲挑眉:“你自己的房子,你都不知道客房有沒有浴室嗎?”

秦寒潇一臉無辜:“我回來住的時間很少。早點休息吧,晚安。”

顧輕洲下颌繃緊,盯着秦寒潇看了一會兒之後才點頭:“嗯,晚安。”

在顧輕洲關上門之後,秦寒潇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快步回房間進了衣帽間。

而顧輕洲在跟秦寒潇道了“晚安”之後并沒有急着去洗澡,而是坐在床上,在“當個禽獸”和“禽獸不如”之間做選擇題。還沒考慮好,手機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電話是葉銘打來的。

“喂,”顧輕洲接起電話,捏着眉心漫不經心地問道,“什麽事?”

葉銘小心翼翼又試探着問道:“我說,外面下雪呢。”

“我知道,”葉銘顧左右而言他的态度就讓顧輕洲很煩躁,“說重點。”

葉銘便開門見山地說道:“要是秦寒潇不讓你進門,你也別在她家門口等着昂,怪冷的,明天秦寒潇出門一看,嚯,誰在她家門口堆了個雪人。”

顧輕洲冷笑:“S市的雪下不到那麽大,我也沒在她家門口等着。”

葉銘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死心眼的人——”

“我是,”顧輕洲毫不猶豫,“她要是今晚沒放我進來,我真的會在外面等她一晚上。”

葉銘恨鐵不成鋼:“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固執呢?整天說人家秦寒潇倔,我看你也沒好到哪兒去!”說教完了之後,葉銘才反應過來顧輕洲的話是什麽意思,“卧槽,卧槽卧槽,秦影後放你進去了???”

“嗯,”顧輕洲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我現在在糾結,要不要做次禽獸。”

說完之後,顧輕洲隐約聽到了電話那頭好像有拍大腿的聲音,聽得出來葉銘很激動,不過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卻很冷靜:“我覺得你做不出來。上次那麽好的機會不也被你放過了嗎?卧槽我發現了,你他媽根本不會對秦寒潇用強的!”

顧輕洲不置可否。他當然可以對秦寒潇用強的,但是他不會那麽做的。他不想再做出會傷害她的事情,更不想強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那現在就只剩下一條路可以走了,”葉銘壓低了聲音,“用美色來誘惑她,你行的。”

顧輕洲覺得這可以算得上葉銘給他出過的最沒用的主意了。他嗤笑了一聲:“她沒看膩了我都該謝天謝地了,你覺得我誘惑得到她?能行的話我早成功了。”

葉銘痛心疾首:“那你這不是完了嗎?”

“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吧,”顧輕洲單手解開了襯衣的扣子,“先挂了,明天早上來接我。”

“好嘞!”葉銘答應的很爽快,“要帶辛緯嗎?”

顧輕洲動作一頓,想了想之後回答道:“帶着吧。”

“知道了,那你早點休息。”

“嗯。”

挂了電話,顧輕洲脫了襯衣準備去洗澡。還沒進浴室,就聽到了敲門聲。他急忙過去開了門,就看到秦寒潇手裏拿着一套衣服站在門外。

其實秦寒潇來敲門的時候心裏有點沒譜,她不知道顧輕洲是不是已經去洗澡了,只是試着來敲敲門。沒想到一敲門就開了,顧輕洲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他赤·裸着上半身,露出結實緊繃的肌肉,寬肩窄腰的體型和腰側的鯊魚線讓他的身體看上去格外迷人。

秦寒潇懷疑顧輕洲想勾引自己,他的身體就是她所掌握的證據。

娛樂圈從來不缺長得好身材也好的帥哥,但是看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秦寒潇覺得超越顧輕洲的。上大學的時候兩個人出去約會,都會在路上碰到攝影師問他能不能請他當街拍模特,而且頻率還很高。

甚至于,她當初對顧輕洲第一眼的心動,就是因為他那張俊朗帥氣的臉。

分開這些年,再見面的時候,他褪去了青年時期的青澀感,五官線條更加分明,眼中鋒芒更盛,就連身體也比以前結實挺闊,整個人帶上了一股成熟男人才有的令人沉醉的味道。

秦寒潇的視線不着痕跡地在顧輕洲身上掃過,然後将手裏的衣服遞給了他:“突然想起來我這裏還有套男士的運動裝,你湊合一下當睡衣穿吧。”

顧輕洲本來還在琢磨着是不是真的可以靠出·賣·色·相來誘惑秦寒潇,聽到她這麽說,這個念頭直接從他的腦海中消散,臉色也沉了下來:“你不是不經常回來住麽?怎麽家裏會有男人的衣服?”

秦寒潇有些好笑:“顧輕洲,你應該沒忘記我們已經分手了吧?我一個成年的單身女人,家裏為什麽不能有男人的衣服?”

顧輕洲的臉色更難看了,也沒從秦寒潇手裏接過那套衣服:“你知道的,我從來不穿別人的衣服。”

“老實說,其實我沒必要記住前任的習慣,”秦寒潇的話讓顧輕洲心一涼,但接着她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我确實記得。這衣服是之前我去給一個運動品牌做推廣的時候人家送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怎麽搞的給我多拿了一套男士的,給你。”她往顧輕洲懷裏一塞,語氣裏帶着幾分嫌棄,“分開六年別的長進沒有,你吃醋的功力倒是比以前強多了。”

顧輕洲一臉不想面對的嘴硬反駁:“我覺得沒有。”

秦寒潇篤定:“我覺得有。”

“沒有,我以前就愛吃醋,”顧輕洲比她還篤定,“就是那個時候除了清禾沒有別的吃醋對象。”

戀愛的時候顧輕洲是讓人放心的十佳男友,秦寒潇也是一樣。她從來不跟學校裏的男生有學習、團隊合作以及校園活動以外的接觸,因為沒公開說過自己有男朋友所以有男生會向她示好,但每次都被她堅決地拒絕,所以顧輕洲基本不會因為別的男生而吃醋。

但是宋清禾特別喜歡黏着秦寒潇,秦寒潇對她又十分寵愛,有的時候還因為宋清禾而冷落他,搞得他當哥哥的吃妹妹的醋,時常懷疑自己是多餘的那個。

秦寒潇的語氣更嫌棄了:“吃自己妹妹的醋還要一遍遍地強調,沒出息。我回去睡了,晚安。”說完之後,她就毫不猶豫地轉身回了自己房間,“嘭”地一下關上了門。

顧輕洲站在房間門口,看看手裏的衣服,又低頭看看自己怎麽也算得上可以迷倒萬千少女的身材,對自己的魅力産生了懷疑。

她怎麽就一點都不心動呢!

***

喬悅覺得自己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或者現在還沒醒,處于渾渾噩噩的夢境裏。

不然怎麽都解釋不過去,為什麽她會在秦寒潇家裏看到顧輕洲!雖然她已經隐隐約約猜到,或者說秦寒潇已經側面告訴了她,她和顧輕洲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看到顧輕洲就這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秦寒潇的別墅裏,喬悅還是驚呆了。

“顧顧顧——”喬悅卡殼了。

“咕咕什麽咕咕?”秦寒潇皺眉,“你是鴿子嗎?”

“我不是!”喬悅想也不想地說道,她提着食盒沖到秦寒潇面前一臉驚恐地問道,“寒潇姐,為什麽顧輕洲會在你家裏!”

她是奉周鈞的指令來給秦寒潇送早飯的,誰知道來了卻看到了顧輕洲和秦寒潇兩個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而且從兩個人居家的裝扮和閑适的表情來看,顧輕洲明顯是昨晚在這過夜了啊!

秦寒潇瞥了一眼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顧輕洲,漫不經心地向喬悅說道:“一個成年的單身女人家裏可以出現任何東西,包括名為前男友的物種。”

一句話已經坐實了她和顧輕洲的關系。

喬悅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啊這——”她忍不住偷偷拿眼去瞟顧輕洲,卻發現剛才還坐在沙發上的顧影帝已經走過來了。他徑直在餐桌前坐下,用一種理所當然的眼神看着喬悅。

喬悅有些心慌,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秦寒潇斜睨着顧輕洲:“想讓人伺候叫你自己的助理來,別想讓我的助理給你服務。”

喬悅恍然大悟,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膽子,腦子一抽就問了顧輕洲一句:“你需要助理喂你吃嗎?”

顧輕洲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凝重,欲言又止地看看喬悅,又看向秦寒潇:“你的助理看起來不太聰明。”

“悅悅你不用理他,”秦寒潇打開食盒從裏面拿出了早餐,“他一個富家少爺被人伺候慣了,雖然不用人喂,但得有人給他端到面前。”

喬悅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割了,現在也只剩下“哦哦”地回應了。

顧輕洲無奈,把秦寒潇擺在桌子上的分餐的小食盒一一打開。秦寒潇昨晚随口說了句好久沒吃粵菜,周鈞就讓喬悅今天早上給她送粵式早茶來了。

看到秦寒潇也坐下了準備吃早飯,喬悅又戰戰兢兢地問道:“那個,寒潇姐,你需要我幫你買、買點什麽嗎?”她一邊比劃着一邊很艱難地試圖解釋,“就是那種,突發情況之後的,緊急應對的那種——”

“避孕藥 ?不用,”秦寒潇很冷靜,說起話來也沒有喬悅這種小女生那麽避諱,“你把顧影帝當成什麽人了?人家可是正人君子。”

喬悅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聽着她們倆的對話,顧輕洲握着筷子,總覺得滿桌的粵式茶點突然就不香了。

顧輕洲和秦寒潇兩個人安靜地吃着早飯,喬悅就縮在客廳的沙發上盡量減少存在感。她偷偷摸摸地往餐廳的方向瞟,然後在工作的小群裏發消息。

喬悅:完了,我好像撞到不該撞見的人了!

叢旭:誰?

喬悅:寒潇姐的前男友!

周鈞:你見到顧輕洲了?

叢旭:誰???

喬悅:就,顧輕洲啊!我的天哪他在寒潇姐家!

叢旭:震撼我媽……

周鈞:我還以為潇潇昨晚就把他趕回去了呢,原來放他進去了

喬悅:周哥你知道???

周鈞:淡定,潇潇能讓你看到就說明她放心你知道,他們倆複合了吧?

叢旭:我去,真是不到年底不知道今年最震撼的消息會是什麽

喬悅:沒,寒潇姐說顧輕洲是名為前男友的物種

周鈞:草,這個女人嘴巴真是一如既往的毒

周鈞:淡定點,我跟小叢一會兒就過去了

叢旭:……去面對疾風嗎?

周鈞:也不至于

喬悅在群裏發消息,催促周鈞他們快點來之後,就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努力消化這個大八卦。

就算之前再怎麽猜測,聽到秦寒潇親口承認的時候,這個消息帶來的震撼還是遠遠超乎喬悅的想象。

難怪她說顧輕洲長得好帥的時候,秦寒潇會不以為意地說了句“也就那樣吧”。人家已經泡過了啊!

話說這兩位既然已經分手了,在公開的場合還表現的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為什麽現在還能坐在同一張餐桌上愉快地吃早餐呢?

想到這裏,喬悅又往餐廳瞥了一眼,結果正好看到顧輕洲盛了碗魚片粥遞給了秦寒潇。

……什麽被人伺候慣了的富家少爺,顧影帝伺候秦寒潇不是也輕車熟路的樣子嗎?這哪裏像是對待前任,這根本就是把單身狗騙進來殺!

餐廳裏,察覺到喬悅時不時地要往這邊看看,顧輕洲忍不住皺眉,有些擔憂地問道:“你這個助理能不能行啊?”

“沒事,孩子就是沒見過世面,”秦寒潇不以為意地說道,“大概還沒消化這個事實吧。”想了想,她又說道,“她叫喬悅。”

“我知道,”顧輕洲漫不經心,“不過不重要,對我來說她只是你的助理。”

秦寒潇低頭喝粥,眼角的餘光可以瞥見顧輕洲骨節分明的手,以及袖口處的一截手腕。

“你家司機什麽時候來接你?”

“清禾說在路上了。司機不來接我,葉銘來。”

“哦。”

***

自從給秦寒潇當了助理,喬悅時常會覺得時間不夠用,因為秦寒潇很忙,所以連帶着她和叢旭兩個助理也很忙。

但是現在,秦寒潇難得有了閑暇時間,甚至可以悠閑地吃個早飯,她卻在這裏感受什麽叫度日如年。

就在她簡直要崩潰地沖出去吶喊的時候,門鈴響了。她想也不想地沖過去開了門,看到站在門外的兩男一女陷入了沉思。

宋清禾眨巴着眼睛看着喬悅:“你是潇潇姐的助理對吧?我記得你!讓我進去!”宋清禾從旁邊的縫隙擠了進去,“潇潇姐!哥——”

葉銘聳着肩解釋了一下:“進去那個是顧輕洲的妹妹,我是顧輕洲的經紀人,”然後他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夥子,“這是顧輕洲的助理,辛緯。”

喬悅機械地點頭:“你們好。”然後又機械地讓到一邊,“請進。”等葉銘和辛緯進去之後,她趕緊拿出手機在群裏發了條消息。

喬悅:你們快來啊!!!顧輕洲的親友組團來找寒潇姐讓她負責了!!!

***

聽到宋清禾的聲音,秦寒潇急忙站了起來,就看到小姑娘朝她跑了過來。她伸手接住了宋清禾,在她臉上摸了摸:“外面這麽冷,你怎麽來了?”

正好葉銘也進來了,面對顧輕洲不滿的眼神,葉銘舉起雙手以示無辜:“不是我帶她來的,我也是正好在門口碰到她了。”

宋清禾晃了晃手裏拎着的紙袋:“哥,我來給你送衣服呀!”

顧輕洲沉着臉:“我讓你安排司機來給我送,你跑過來幹什麽?”

宋清禾撇撇嘴:“我怕你搞不定潇潇姐,所以過來給你助攻啊,你怎麽一點都不領情的?”

顧輕洲:“……”他不要面子的嗎?

辛緯一臉震驚:“卧槽,我是不是遇上醜聞現場了?老板你——”

“唉,好亂。”秦寒潇扶額,正想問問宋清禾吃早飯了沒,就又聽到了門鈴聲,不用想都知道周鈞該來了,要是她沒猜錯,他還會帶着叢旭。

更亂了。

第·作者有話要說·章:  将将~

晚上六點還有一章不見不散的準時更新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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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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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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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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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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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