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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大的晚宴上推杯交盞, 跟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互相攀談,對于經常出入名利場的明星來說,不過是輕車熟路的事情。
晚宴上認識的人多, 不認識的人更多。在短暫地應付了一下社交之後, 秦寒潇看到有個助理模樣的人走向了自己,語氣十分客氣地對她說道:“秦小姐, 我是顧夫人的助理,顧夫人想邀您一敘,現在正在樓上的房間等您。”
大概是預料到了她會應邀, 所以來人轉述的措辭也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秦寒潇點了點頭,将手中細長的酒杯放到路過的侍應生端着的盤子上, 跟在來人身後不緊不慢地上了樓。
跟樓下晚宴的現場的喧嚣形成鮮明的對比,樓上的環境十分安靜, 秦寒潇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都沒有發生聲響。
在一扇房門前停下腳步,将秦寒潇引上來的人敲了敲門,裏面并沒有傳出回應,但對方還是開了門,并且對着裏面的人說道:“顧夫人, 秦小姐到了。”那人對秦寒潇做了個“請”的手勢,并且對她說了句,“秦小姐, 請進。”然後在秦寒潇進去之後便退了出去, 并且關上了門。
秦寒潇一進去就看到了在顧母, 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一整套茶具,隐約可以看到袅袅的白色熱氣。走進之後,秦寒潇聞到了一股清新的茶香味,顧母正動作優雅地泡着茶, 看起來很有閑情雅致。
她專心于手上的動作,卻也沒忘了招呼秦寒潇,語氣輕柔地說道:“坐吧。”
秦寒潇應聲坐下,很有耐心地等着顧母完成泡茶的最後一道工序,然後在她擡頭看向自己的時候開口出聲,語氣不急不緩,聽上去也十分平靜:“好久不見,”稱呼在嘴邊打了個轉,她還是沒用今天白天見面時用的那個,而是改成了,“伯母。”
顧母笑了起來,語氣親切平和:“白天不是見過嗎?”她倒了杯茶放到了秦寒潇面前,“今天之前的話,确實是好久不見了。”
秦寒潇道了聲謝,但茶水還滾燙着,所以她并沒喝。她目不轉睛地注視着顧母,用略帶幾分好奇的語氣問道:“您怎麽會在這裏?”
“輕洲的爸爸來歐洲的公司視察,我跟着一起來,臨時受到邀請來的,”顧母觀察着秦寒潇的表情,頓了片刻之後又跟她說,“輕洲沒來,清清也沒來。”
沒揣摩出顧母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秦寒潇就只是問了句“是嗎”,就沒再說什麽了。
秦寒潇的反應很平淡,不過顧母也不以為意,只是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姑娘。上一次她們兩個這樣面對面地談話還是六年前了,那個時候坐在她面前的秦寒潇還帶着幾分青澀,跟她談話時也明顯能感覺到她的拘謹和緊張。
盡管能從電視和網絡上看到秦寒潇的消息,顧母也算見證了她的成長,但都不如這樣跟她面對面更直觀地感覺到她的變化。
相比較起六年前那個姑娘,現在坐在她面前的秦寒潇褪去了身上的稚嫩感,越發立體精致的五官很容易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淩厲氣場。她變得從容不迫,學會了情緒不形于色,整個人穩重了很多。
出落的真好啊。顧母不禁有些欣慰,看着秦寒潇的眼神裏也多了幾分歡喜。她默默地想,這樣優秀漂亮的女孩子跟她兒子站在一起一定很般配。可偏偏她那個不争氣的兒子,到現在都沒把秦寒潇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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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顧母心裏遺憾,但面上不顯,只是開口問道:“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會找你了,是嗎?”
秦寒潇笑了笑:“您不是也聽到了我說今晚會來嗎?”
果然是說給她聽的。顧母點了點頭,并沒有否認秦寒潇的說法:“是這樣沒錯。寒潇,我想我們兩個沒必要說些彎彎繞繞的東西,我開門見山地說吧,我知道輕洲正在追回你,他想跟你複合。”
“是的,”秦寒潇承認得很幹脆,“但是我沒有同意,我一直都是拒絕的态度。”
對于這一點,顧母也是知情的,站在她的立場上,也不能問秦寒潇“為什麽”。她想了想,道:“我知道這話由我來說或許不合适,但輕洲對你的感情,自始至終都沒變過。”
在顧母說這話的時候,秦寒潇品了一口已經有些冷卻的茶水。鼻息間萦繞着清新的茶香,但舌尖卻品到了茶水輕微的苦澀。她放下茶杯,一雙杏眸波瀾不驚地看向顧母:“我知道。”
秦寒潇的回應有些不痛不癢,顧母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們兩個已經分開六年了,想法肯定會比以前成熟,我們做父母的也不想再幹涉你們。”
抿了抿唇,秦寒潇放在腿上的左手又不自覺地開始輕撫着右手的手背。因為有桌面擋着,所以她也不用擔心顧母會發現她的小動作。她抿着唇笑了笑,語氣認真地說道:“我就是因為想法比以前成熟了,所以才沒有答應他。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鄭重地當面感謝過您。”她目光真誠地看着顧母,“真的非常感謝您。”
“你不該謝我。”顧母喝了口茶,心裏有些無奈。只是有些話不該她說,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不知不覺間,秦寒潇茶杯裏的茶水就只剩下了一個淺淺的底。她輕聲問道:“伯母,您還有什麽別的事情要跟我說嗎?”
顧母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了。其實我找你來也沒有什麽事,就是很久沒見到你,想跟你聊聊。”
這倒讓秦寒潇意外了,她還以為等待自己的是鴻門宴,結果事實卻并非如此。她站起身來,語氣從容地開口道:“那既然您找我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
秦寒潇正準備走,就被顧母叫住了:“寒潇,”她也站了起來,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她走到秦寒潇面前,打量了她一番之後,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我的電話號碼沒有換,如果你還留着,以後有什麽問題可以随時找我。”
問題?她會有什麽問題?
顧母的話讓秦寒潇不明所以,甚至今天她們兩個之間整場對話都讓她有些雲裏霧裏。不過她還是保持着禮貌的态度,點頭答應下來:“嗯,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伯母再見。”
在走出房間的時候,秦寒潇能感覺到顧母的視線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直到她走出去關上門,那種被盯着的感覺才消失不見。
說不上來今晚的談話給自己一種什麽樣的感覺,秦寒潇輕輕地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多想,然後回到了晚會中。
***
晚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周鈞今晚沒陪秦寒潇一起出席,但他讓喬悅跟着一起來了。
一接到人,周鈞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他媽媽找你了嗎?”
秦寒潇點頭:“嗯。”
從她臉上平靜的表情中看不出什麽端倪,周鈞遲疑着問道:“你們兩個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秦寒潇漫不經心地答道。
周鈞急了:“沒說什麽她找你幹嘛啊?”
因為談話內容确實不多,所以說了什麽秦寒潇還記得很清楚。她不知道第多少遍重新品味顧母的話之後,語氣略帶迷惑地說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顧伯母是想說服我跟顧輕洲複合。”
……那應該不是錯覺。周鈞想了想,覺得自己對這個回答真是一點兒都不意外。
秦寒潇并不是很确定,但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周鈞摸着下巴:“我覺得應該不是錯覺。”
秦寒潇反問道:“為什麽?”
“你想啊,”周鈞有理有據地分析道,“再怎麽說,顧輕洲是他爸媽的兒子,這麽多年了他心裏就你一個,非你不可的決心也夠堅定了。為了他的終身幸福考慮,他媽媽也不能再棒打鴛鴦了,還得幫着他不是?”
秦寒潇低着頭:“也許吧。”
“你們當初分開是出于現實原因,他羽翼未豐,你一無所有,”見秦寒潇投過眼刀來,周鈞伸手擋了一下,“別這麽看我,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秦寒潇沒有否認,畢竟這是事實。
見她默認了自己的說法,周鈞摸了摸鼻子繼續說道:“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啊,現在你們兩個要在一起,還有誰會反對嗎?”
肯定還是有的。秦寒潇在心裏默默地說道。
喬悅舉起了手:“我第一個支持!”
叢旭開着車不好舉手,但他也立即跟着表态:“那我第二個!”
“看吧,”周鈞一攤手,“你這就有兩個支持者了,”說完之後他也舉起了手,“再加我一個,三個了。”
秦寒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們三個真是,淨會逗我開心。”
喬悅轉回頭來,眼巴巴地看着秦寒潇:“寒潇姐,你心情變好啦?”雖然今晚秦寒潇看上去跟往常無異,但喬悅總覺得她的心情應該不會很好。
秦寒潇微微一笑:“我本來也沒有心情不好,不過還是謝謝你關心我。”等喬悅嘿嘿一笑轉回去之後,她又跟周鈞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顧伯母今天還跟我說,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想了很久,都沒想通是什麽意思。”
周鈞聳了聳肩:“這你都想不明白,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對了,你跟顧夫人見面的事,要告訴顧輕洲嗎?我确定過了,他确實還在國內,應該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不用,”秦寒潇輕描淡寫地說道,“沒必要讓他知道。”
“行吧,”周鈞往後一倚,心想幸好他沒做多餘的事情,但他又忍不住要問,“你們倆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符複合?”
秦寒潇感到十分費解:“撮合我們兩個複合對你有什麽好處嗎?你有錢拿?”
“你別說,還真有。”
“……靠出賣我賺的錢,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喬悅很适時地插嘴:“寒潇姐,你自己都說周哥沒有良心這種東西了。”
秦寒潇稍加思索,随即煞有介事地點頭:“确實。”
“……秦寒潇!”
秦寒潇十分熟練地無視了周鈞的怒火,轉頭看向了窗外。夜晚的天空已經掃去了白天的的陰沉,夜幕之中繁星璀璨。
看着遙遠的宇宙中閃耀的星星,秦寒潇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要是能跟顧輕洲一起看就好了。
第·作者有話要說·章: 我覺得線索給到現在你們應該能猜出是怎麽回事了?(撓頭
小顧:老婆你是不是想跟我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理然後再商量一下婚禮在哪兒辦以後生幾個娃?
潇潇:……我沒想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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