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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寒潇跟在顧輕洲身後走出旅館的時候, 發現門口停了一輛計程車。秦寒潇本來沒多想,但是顧輕洲卻牽着她的手徑直上了計程車的後座,還給她系好了安全帶。
顧輕洲也沒報地址, 但秦寒潇已經反應過來:“這車是你叫的?”
“嗯。”顧輕洲點頭, “昨晚你睡着之後,我就預定了一輛。”他挑了挑眉, 笑的一臉神氣,“跟你出去約會,當然要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秦寒潇聽了之後本來想誇他兩句, 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誇了之後他肯定要飄, 就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轉而問道:“你還沒說要帶我去哪兒呢。”
她第一次來瑞士, 人生地不熟,對顧輕洲要帶自己去哪兒也是一頭霧水。要不是知道顧輕洲的人品絕對信得過,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跟他去的。
面對秦寒潇的詢問,顧輕洲只是神秘兮兮地對她說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不肯回答,秦寒潇就沒有再繼續追問, 就等着他把自己帶到目的地了。她的手被顧輕洲握在手心,力度不算重,但也讓她無法輕易地掙脫出來。她盯着兩個人緊握的手看了一會兒, 然後将臉轉向了車窗外。
計程車沿着一條蜿蜒的道路前進, 兩邊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看了沒一會兒, 秦寒潇就感覺到有只手突然出現遮住了她的眼睛。顧輕洲輕輕地将她的臉掰回來,語氣有些無奈:“別盯着看太久,對眼睛不好。”
秦寒潇眨了下眼睛,長而密的睫毛輕掃了一下顧輕洲的手心, 讓他感覺到了細微的癢感。
“還沒到嗎?”
“快了。”
顧輕洲這倒沒有糊弄她,計程車一共開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下車之後,看着遠處的雪山,還有連接山頂的纜車,以及雪場上的人,秦寒潇奇怪地問道:“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她看出來這裏是滑雪場了,但顧輕洲帶她來滑雪場做什麽?她又不會滑雪。
顧輕洲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帶你來滑雪場,當然是要滑雪啊。”說着,他就牽着秦寒潇的手往入口處走。
秦寒潇沒有反抗,任由顧輕洲拉着自己,但她還是告訴他:“我不會滑雪,你帶我來我也只能看你滑。”
“沒關系,”顧輕洲不以為意,“我帶你來就會負責教你,你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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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洲都這麽說了,秦寒潇也就沒再追問。她跟着顧輕洲,看着他輕車熟路地帶着自己去租滑雪用具,又帶着她去換好,心裏不禁懷疑,他是不是以前來過。
這個疑問在顧輕洲幫她戴護目鏡的時候得到了證實。
“你以前來過這裏嗎?”秦寒潇狐疑地問道,“我怎麽感覺你好像對這裏還挺熟悉的?”不過仔細想想,他一個有錢人家的少爺,會來這種地方玩好像也不足為奇。
“從英國到瑞士也就兩三個小時,放假的時候來過。”顧輕洲回答道。
“跟同學一起?”
“自己。”
“自己?”秦寒潇不禁驚訝地看着他,“你自己來這種地方滑雪有什麽意思啊?為什麽不找人跟你一起來?”
顧輕洲面色深沉地回答道:“因為不想跟除了你以外的人來這種地方。”見秦寒潇臉上浮現出疑惑的神色,顧輕洲問她,“你還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你為什麽叫這個名字嗎?”
“記得,”秦寒潇點頭,“因為我出生那天很冷,南方很罕見地下了一場大雪。”
顧輕洲笑了起來:“所以我想你的時候,就會來這種有很大的雪的地方。想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怎麽可能跟別人一起來?”他雙手捧着秦寒潇的臉,“每次我來的時候都會在心裏想,以後一定要帶你來一次。”
秦寒潇不禁開始懷疑:“這次的拍攝地點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顧輕洲嗤笑了一聲,語氣有些無奈:“你未免把我想的也太神通了。再說了,讓你在這麽冷的天氣拍廣告,我也幹不出來啊,只是湊巧而已。”
秦寒潇點頭:“倒也是。”正說着,一片不知道從哪兒飄過來的雪花落在了她的睫毛上。她眨了下眼睛,正要伸手去弄掉,就被顧輕洲用手指輕輕地撥了下睫毛。不适感瞬間消失,她擡起頭來看他。
在他說完那番話之後,她的心裏一下子湧出了很多很多情緒,将她整個人都填滿了。但是這很多很多情緒混合在一起,又讓她摸不到頭緒,不知道到底是什麽。
他說他總是會想她,想她的時候會來跟她的名字有關的地方,還說想要帶她一起來。他說的情真意切,但秦寒潇還是沒辦法忘記,當初是他選擇了放棄,選擇了離開。
這是她心裏過不去的一道坎,顧輕洲明明比誰都知道,她媽媽當年抛下她離開的時候,在她心裏留下了什麽樣的傷痕,卻第舊做出了同樣的決定。
混亂的情緒仿佛理出了一個出口,秦寒潇在一瞬間覺得有些委屈,心髒也開始微微泛着疼。但她現在不是六年前的她,只能用無盡的沉默來宣洩自己的情緒。她更不是二十多年前的她,站在家門口哭到脫力。她學會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學會了在這種應該開心的時候不去提這些事情,而是問他:“可以開始了嗎?我真的什麽都不會,就算你教我,我應該也學的很慢。”
因為一直注視着秦寒潇的雙眼,所以顧輕洲沒有忽略掉她眼神變化的瞬間。他大概能猜到她心裏在想什麽,心裏的內疚感也在不斷地升騰擴大。但她沒有提,他也就很配合地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他伸手給她把護目鏡戴好,然後告訴她:“沒事,我是個很有耐心的教練。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傷的。”
“嗯。”秦寒潇點了點頭,放心地将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裏。
顧輕洲雖然不是專業的運動員,也不是專業的教練,但是技術還不錯,教秦寒潇這種初學的菜鳥也是綽綽有餘。
還沒開始學的時候,秦寒潇心裏有些沒譜,在她看來,這種運動運動都很難學,她覺得自己學起來應該也很困難。但是沒想到真的開始學之後,她竟然意外的上手很快,被顧輕洲帶着練了一會兒,已經能自己獨立着滑一段了。
就是她的動作還不是很熟練,拐彎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協調,結果一個沒站穩,身體就開始往旁邊倒。
好在顧輕洲一直緊盯着她,一看到情況不對立馬就去要去拉她,但已經有些來不及了。不過他反應很快,搶先一步抱住了她,用自己的身體墊在了她下面,沒讓她摔在雪地上。
“啊,”秦寒潇不由得驚呼了一聲,“你沒事吧?”她伸手撐在一旁的雪地上,盡量不讓自己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顧輕洲一眼就看穿了她這個舉動的目的,忍不住笑起來:“你又不重。好了,先起來吧,是我動作慢了,不然也不能摔這一下。”見秦寒潇沒動,他不禁有些奇怪,“怎麽了?”因為戴着護目鏡,所以秦寒潇看不到他的眼珠轉了轉,只能聽到他用戲谑的語氣問道,“怎麽,不舍得從我身上下來?”
“不是,”秦寒潇咬了咬嘴唇,看起來有些難以啓齒,“我……起不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協調腳上的滑雪板才能起來,就只能用手撐着懸在他的上方。
但是這個姿勢……實在是太羞恥了。秦寒潇都不敢往旁邊看,這個時候要是有人從他們旁邊經過,大概會想這對男女怎麽這麽大膽,青天白日的就在公共場合做這種事。
還是女生把男生給撲倒了。
秦寒潇想讓顧輕洲想辦法把他們倆都弄起來,但是這個混蛋躺在地上不為所動,甚至還将胳膊橫放在自己臉上,直接笑出了聲,她的手掌都能感覺到他胸腔傳來的震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寒潇,你怎麽這麽可愛?”
秦寒潇黑着臉:“你看我現在像是可愛的樣子嗎?你笑吧,再笑一會兒把雪山笑崩了,咱倆都埋在這兒,就不用擔心會被人看笑話了。”
秦寒潇是在說氣話,但顧輕洲卻做出了一副認真思考的表情,然後煞有介事地點頭:“那我們兩個就算殉情了,也挺浪漫的。就是回頭遺體被挖出來,以我們倆的知名度,肯定要上頭版頭條,到時候大家都知道其實咱倆有一腿了。”
“你——”秦寒潇氣結,伸手就在顧輕洲胸口拍了一下。只是他穿着厚實的滑雪服,這一下拍的他也是不疼不癢。他伸手摸摸秦寒潇的腦袋,語氣溫柔地說道,“放心吧,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說完之後,他就将手搭在了秦寒潇的腰上。
“喂,你——”秦寒潇本來還以為他沒躺夠,還要摟着她,誰知道下一秒,她的身體就被他箍緊,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兩個人位置調度,顧輕洲摟着她的腰翻了個身。
這次換成了她躺在地上,但是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她還什麽都沒反應過來。她不由得張了張嘴:“顧——”
沒有完整地叫出他的名字,唇就被他吻了一下。秦寒潇驀地睜大了眼睛,卻又看到他勾着唇角沖她壞笑,然後動作麻利地從雪地裏爬起來,又伸手将她拉了起來。
他所有的動作都是一氣呵成,就好像提前演練過無數次了一樣。
總覺得自己又被他捉弄了,秦寒潇忍不住氣惱:“顧輕洲!”
“噓——”顧輕洲伸出食指抵在唇上,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你再喊,一會兒真的雪崩了。”
……哪有那麽容易就雪崩?
秦寒潇抿了抿唇沒再說話,顧輕洲見狀,便牽起了她的手:“走吧。”
“去哪兒?”
聽出了她的疑惑,顧輕洲轉頭沖她一笑:“帶你上山去看雪。”
第·作者有話要說·章: 發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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