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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吃完飯, 打車去機場的時候,周鈞正對着葉銘罵罵咧咧。
“你老板真是長本事了!前腳剛騙着我家潇潇跟他複合,後腳就當着我的面跟她打啵, 現在好了, 人都給他直接拐跑了!”
“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把旅館給退了,要不是行李沒帶走, 我還以為他倆私奔去了呢!”
“幾點了?這都幾點了?電話不接消息不回!我家潇潇多乖一個姑娘,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聽到這裏的時候,一直在被周鈞的炮火轟炸的葉銘終于忍不住打岔了:“不是, 大哥,前面那些也就算了, 就是這最後一句,你到底給秦影後加了厚的濾鏡才能說得出口啊?”
秦寒潇多乖一個姑娘?這話估計秦寒潇自己聽了都能笑出聲。
本來在一旁一邊吃巧克力一 邊聽周鈞罵人的喬悅也點頭說道:“就是啊, 周哥,寒潇姐以前也老挂你電話呢。”
周鈞指着喬悅和叢旭氣勢洶洶地問道:“你們倆到底跟誰一夥的?一個兩個的胳膊肘怎麽老往外拐呢?”
正盡職盡責地查詢落地時國內天氣的叢旭一臉無辜茫然:“我幹什麽了為什麽要帶我?”
秦寒潇有些無奈,而顧輕洲在聽到這裏的時候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被秦寒潇不滿地瞪了一眼,他又趕緊收聲,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之後, 語氣正兒八經地對秦寒潇說道:“我覺得私奔這個主意不錯,下次可以試試。”
秦寒潇冷着臉:“你清醒一點,快三十歲的人了不要做這種丢人的事情, 做也不要拉上我跟你一起做。”
聞言, 顧輕洲嘆了口氣, 看起來似乎十分遺憾:“那我這輩子可能都沒有機會體驗私奔時什麽樣的感覺了,畢竟我可不想跟除了你以外的人私奔。”
秦寒潇抿了抿唇,不知道是說給顧輕洲聽,還是在自言自語:“如果是六年前的話, 不管你要帶我去哪裏,我都會跟你去的。”她轉頭對着顧輕洲笑了笑,“可能人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會比較有勇氣。”
顧輕洲張了張嘴:“寒……”
“走吧。”
顧輕洲伸手要去拉秦寒潇,但是沒拉住,只來得及抓了一下她的指尖。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發慌,顧輕洲趕緊跟上去又抓了一次,這次他抓住了秦寒潇的手,并且緊緊地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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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潇被他這個動作搞得有些不明所以,轉過頭去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顧輕洲緊繃着下颌,一雙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我只是想牽你的手。”他分開她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指插在她的指縫間,跟她十指相扣,然後往前跨了一步,輕輕地将她擁入懷中,“寒潇。”叫了一聲之後,他仿佛覺得不滿足一樣,又叫了一遍,“寒潇。”
而秦寒潇也終于明白,顧輕洲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舉動。她低了低頭,語氣有些內疚,也有些無奈:“抱歉,我……”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思維有些不受控制了。
她曾經跟周鈞說過的那句話,真的不是說說而已——顧輕洲快要讓她失控了。
“不用道歉,該道歉的人也不是你,”顧輕洲輕聲細語地哄着她,“不是你的錯。”他拍了拍秦寒潇瘦削的脊背,情緒裏混合了幾分心疼,“我不是說說了嗎,我一直在等你跟我秋後算賬,但現在我們誰也別去想這些事,等回國再說,我有的是時間等你跟我慢慢算。”
喬悅最先看到了秦寒潇和顧輕洲,不過沒等她提醒,其他三個人也看到了,只是誰也沒有出聲,不想打擾他們。
畢竟,他們明明是一對戀人,卻礙于公衆人物的身份,只有在異國他鄉,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擁抱彼此。
好在他們的擁抱維系的時間并不長,看到他們兩個分開并且走過來,喬悅才開口:“寒潇姐,顧總。”她手上還拿着兩個人的身份證和登機牌,“這是你們的身份證和登機牌,已經幫你們辦好值機了。”
秦寒潇先伸出手,顧輕洲見狀,便準備等她拿了自己的證件和登機牌之後再拿自己的,不想她卻把兩個人的都拿了過去。她先看了一眼他的身份證,然後才看了他的登機牌。兩張登機牌放在一起,上面的座位號卻隔了半架飛機那麽遠。
顧輕洲湊過去,沒皮沒臉地問道:“換了新的身份證,是不是比之前那張上面的照片帥多了?”
喬悅很識趣地溜回去跟周鈞他們彙合,一來不打擾他們兩個,二來她中午吃的挺飽的,還不想用狗糧當下午茶。
顧輕洲本來就是想随口逗逗她,沒想到秦寒潇聽了之後,竟然真的又去看了他的身份證照,然後點了點頭,對他的話表示了贊同:“是比之前那張帥多了。”說完之後,她用拇指在身份證的名字上撫摸了一下。
顧輕洲。
分手之後,她曾經真的以為他們以後都不會有交集了。他回去做他的富家少爺,按部就班地走着家裏長輩給他布置好的人生,出國深造,回來繼承家業,然後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至于她……她還真沒想過自己以後會怎麽樣,她進娛樂圈無非也只是想找她媽媽,對名利反倒沒那麽熱衷,等到哪天她徹底放棄了,大概就會退出娛樂圈。退出之後再幹什麽,她暫時還沒考慮過。
但她沒有想到,顧輕洲竟然進了娛樂圈,還找到她,跟她說想要複合。她當時只覺得荒謬,但顧輕洲的态度明确地擺出來,他是認真的。她啼笑皆非,當然也沒有當真。她覺得顧輕洲是在胡鬧,就像遲來的叛逆期一樣。分手的時候他說沒能力反抗父母,可他留學回來翅膀也沒有多硬,還不是早晚被父母逮回去老老實實繼承家業。
結果他在娛樂圈一待就是三年,家裏好像還挺支持。
這三年,他們同在一個圈子,即便是圈裏人都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莫名的僵硬,但顧輕洲這個名字還是以很高的頻率經常性地被人在她面前提起。
沒有人知道,每次她聽到這個名字,都不由得心尖一顫。
沒有人知道,對她來說,顧輕洲這個名字就像融進了她的骨血,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忘掉。
“顧輕洲。”
“嗯?”
顧輕洲本來還想抱怨,明明在纜車上的時候都已經只叫他的名字了,怎麽現在又連名帶姓地叫他。但是他很快又察覺到,秦寒潇應該不是在叫他。她的語速不像是平時叫他那個樣子,反倒是像在照着他身份證上的名字念,所以聽起來有些慢,而且還一字一頓。他彎起唇角:“聽着像老師在點名,我是不是應該喊聲‘到’?”
秦寒潇擡眸看他,語氣裏帶着幾分納悶:“你怎麽買的經濟艙?我還以為衣食住行處處挑剔的顧少爺起碼也要私家飛機回去。”
顧輕洲滿臉無奈:“別把我說的那麽纨绔。私家飛機也不是不行,但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又怕你不願意靠着我,才買的經濟艙,離你遠點。”
“十幾個小時呢,坐經濟艙太憋屈了,”秦寒潇語氣淡淡的,“辦個升艙吧,然後跟悅悅換個位置。”
顧輕洲挑眉:“你确定?”如果他沒猜錯,喬悅的座位應該是在她的座位旁邊,讓他跟喬悅換座位,那不就意味着,他們兩個會坐在一起了嗎?“你不怕被別人看到嗎?”
秦寒潇低垂着眼睫輕聲答道:“怕,但我想跟你坐在一起。”
“好。”顧輕洲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我現在就讓葉銘去辦。”他去找葉銘交代了這件事,然後返回來拉着秦寒潇的手對她說道,“我們一起回去。”他用拇指的指腹輕輕地摩挲着秦寒潇的手背,弄得她有些發癢。
“你知道嗎,”秦寒潇突然出聲,顧輕洲便微微睜大眼睛,雖然沒有應聲,但是卻用眼神告訴他自己在聽,秦寒潇便繼續說道,“因為經常聽到別人在我面前提到你的名字,所以我養成了一個習慣,一個一開始我自己都沒發現,直到現在都沒改掉,聽到你的名字還是會無意識地做出來的習慣。”
“什麽習慣?”顧輕洲不禁有些好奇。他覺得他觀察秦寒潇已經夠仔細了,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漏掉的細節。
秦寒潇低頭看着自己的手:“你以前每次惹我生氣的時候,總會捏我的手掌,還記得嗎?”
“我現在也會,”說着,顧輕洲就伸手捏了捏秦寒潇右手的手掌,“慈善夜那天晚上,記得嗎?我在你家門口等你,結果又惹你生氣。你還跟以前一樣嗎?我這樣做你就不生氣了。”他到現在都不确定這個方法還管不管用,慈善夜那天晚上雖然他這麽做了,但秦寒潇的态度卻讓他不确定這個方法是否有用。
“就因為你的這個習慣,所以每次別人提到你,我都會不由自主地去摸自己的手背。”秦寒潇抿了抿唇,“是不是聽起來很奇怪?”
“不會。”顧輕洲說着,又捏了捏秦寒潇的手掌,然後牽唇邊吻了一下她的手指。
原來他還給她留下了這樣的怪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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