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你的愛還在不在

桃花走兩步就回頭看一眼，沒想到小元竟然跟着她來到了練武場，“你跟着我來做什麽？”

沒有直接回答桃花的問題，小元反而是走到柳樹前細心打量上面的傷痕，似乎是一進門就已經注意到了。

桃花因她的舉動而一頭霧水，“你在看什麽？”

小元指着柳樹上的那道傷痕，問道：“這可是護法弄的？”

桃花心裏一驚，莫不成……這柳樹對她而言有什麽特別的意義，想以此作為借口，再一次刺殺她嗎？！

思考片刻，桃花找了一個很适合的人選來替她背這個鍋，“這個，是師姐弄的。”

小元：“……”

桃花眨眨美目，故意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良久，小元終于忍不住移開視線，冷聲道：“護法，請開始練武吧。”

桃花不好意思的輕咳兩聲，然後走到練武場中央，抽/出長劍，集中精力專心練武。

小元就站在不遠處的屋檐下直直看着桃花練武的身影。

在毒辣的陽光下揮舞着長劍，不一會兒，桃花就滿頭大汗，忍不住坐下來休息了。

“喝口涼水吧。”

一只裝着涼水的竹筒出現在桃花眼前，她順着看視線上移，小元還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桃花接過竹筒，心裏有些猶豫，也不知道這裏面有沒有下毒……

小元仿佛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冷聲道：“怕我下毒就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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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

她往裏面看了一眼，只見水質清澈見底，看起來無異，心裏一陣天人交戰，最終還是仰頭灌下。

桃花用衣袖擦去嘴邊的水漬，一口悶了大杯涼水，真是身心舒暢。

小元見狀，冷哼一聲，帶着絲鄙夷道：“護法不是害怕奴婢下毒嗎？”

桃花也故意學着她的樣子冷哼一聲，得意道：“這裏離煉丹房這麽近，要是我中毒了，師姐也會馬上趕過來就我的。”

小元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訝異于桃花竟然認識去煉丹房的路。要知道，煉丹房可是教中的機密重地，可不是随随便便什麽人都能進去的。

小元沒有再向桃花搭腔，休息一會兒之後，桃花也開始繼續練武了。

就這樣練了一會兒，站在屋檐底下遮陰的小元忽然出聲，“重心再低一些，劍再往上一些，速度再快一些，氣勢上來，要狠。”

桃花一怔，才反應過來小元是在指導自己提出意見。略略思考，她還是按照了她說的話去做，果不其然動作立刻流暢多了。可，她上次明明是想殺掉她，如今為何又指導她練武呢？難道說這才是管芙紗把她調來自己身邊的真正目的嗎？

“集中精力，不要想其他事情。”小元察覺出桃花似乎分了神，便出聲提醒。

桃花聽罷，立刻就收斂心神，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專心在練武上。

在練武場上不斷地反複練着飛龍劍法初始的那幾式，直至天邊漸黑，桃花才收劍回鞘，收拾東西準備回去桃園。

兩人剛離開練武場，就遇上了阿恬。

桃花心裏一喜，頓時雙眼發亮，熱情地向阿恬打招呼，“阿恬，你怎麽來了？是師姐讓我過去芙蓉苑和她一起吃晚飯嗎？”

“奴婢參見護法。”阿恬臉上笑着，卻隐隐帶着一絲不忍，“的确是右護法吩咐奴婢前來，不過……右護法是讓奴婢前來通知小元立刻過去見她。”

桃花的表情一下垮了下來。從昨晚開始，管芙紗依舊整整一天沒來找過她了，難道說……她真的因為表白一事而生氣了嗎？

小元的表情也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恢複到平時冷冷淡淡的那副表情，“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說罷，她提氣一躍就跳上了屋檐，不一會兒功夫就消失在桃花的視線裏。

看着小元離開的背影，桃花心裏除了羨慕還是羨慕。如果她的輕功練到這般程度，那就可以在教裏來去自如，還能偷偷去芙蓉苑裏遛個彎兒了。

思及此，桃花不禁暗嘆一口氣。

阿恬同樣在心裏暗嘆一聲，其實她也不忍心看着右護法承受這相思之苦，可她只是個小小的奴婢，護法決定的事情她根本就無力改變。阿恬搖搖頭，不再想這些，露出笑容對桃花道：“護法，奴婢帶你回桃園吧。”

“嗯。”桃花回答得有些無精打采。

把桃花送回桃園之後，阿恬便準備回去芙蓉苑，沒想到卻冤家路窄遇上了一個她最不想遇上的人。幾乎是下意識的，阿恬立刻轉過身背對着嫣紅，準備偷偷開溜。

她才剛踏出一步，就聽見嫣紅在她身後懶懶問道：“阿恬怎麽見了我就跑，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阿恬身子一僵，被迫停下腳步，挂上與平時無異的笑容，轉身向嫣紅問好，“奴婢參見堂主。”

“嗯~”嫣紅笑得開心，還愉悅地拉長了尾音。

“那奴婢先行告退了。”阿恬正想離開，卻被嫣紅伸手一把摟住了纖腰，用力一拉，整個人緊貼到她的胸前。

“堂主……”阿恬心中是滿滿的無力挫敗感，為什麽這個女人總是喜歡刁難她呢？

嫣紅用食指輕輕劃過阿恬的臉蛋，嫣然一笑，“阿恬怎麽老是見了我就跑，難道不想和我談談心嗎？”

“談談心”這三個字嫣紅故意加重了讀音，阿恬聽得臉上一紅，立刻想起了那夜在刑堂裏發生的事情，還有隔天出現在脖子上的那些紅斑。

“阿恬，你臉紅的樣子真是可愛。”嫣紅有些癡迷的看着阿恬，食指從臉蛋緩緩劃下，來到雪白的頸項，繼續而下……

“不要！”阿恬把臉別開，立刻在嫣紅的懷裏掙紮起來。

“啧啧。”嫣紅的食指停下了動作，痞笑着在她耳邊低喃道：“阿恬可是想起那個親密無間的夜晚了？”

阿恬悶哼一聲，用盡全力想要從嫣紅的懷裏掙紮出來。嫣紅起初由着她掙紮，忽然之間卻松開了手，阿恬毫無防備，結果整個人摔跌在地上，發出一聲痛呼。

“真是可憐哪……”嫣紅蹲下身，把阿恬淩亂的發絲順到耳後，“你看，要是乖乖在我懷裏待着就不會摔倒了。”

阿恬咬咬牙，不理會嫣紅，撐扶着地面緩緩站起來，“如果堂主沒有別的事情吩咐，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當然有了，沒有事情吩咐你，我傻站在這裏等你出來幹嘛？”嫣紅雙手環胸，眨眨美目道。

“那不知堂主有何吩咐呢？”阿恬努力忍下心中的怒火，沒辦法，誰讓她是個奴婢呢！

“我問你，護法為什麽忽然把小元從刑堂裏放出來，而且還把小元調到崔桃花身邊伺候，然後又把小竹調走？”嫣紅臉上雖然還是挂着吊兒郎當的笑容，問題卻十分尖銳。

阿恬心裏也是驚訝，她本以為嫣紅只是單純的又想調/戲她，沒想到居然會問這些問題……

阿恬垂下眼簾，恭敬的回答，“奴婢不清楚，奴婢只是聽從護法的命令行事而已。”

“哦？”嫣紅發出一聲不信的疑問，逼近阿恬，“那除了這些之外，你家護法還下了什麽命令？”

“目前護法只下了這些命令，其他的奴婢一概不知。”阿恬依舊沒迎上嫣紅的視線。

“一概不知？好！”嫣紅聽罷忽然哈哈大笑，然後表情一變，捉住阿恬的手臂把她推到牆邊。

涼亭旁的大樹完美地遮蓋了兩人的身影，難以被人發現，嫣紅的臉色隐隐帶着怒意，厲聲質問，“我問你，你就這麽喜歡管芙紗嗎？喜歡到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喜歡到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喜歡到當一只永遠都不會背叛她的忠誠的狗！”

阿恬的臉色“刷”地變白，原來嫣紅早就已經知道她喜歡護法了，那她之前對她所做的一切難道就是故意要讓她在護法面前難堪嗎？！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就像什麽都沒穿一樣紅果果地被人看了個透，還傻乎乎的以為自己身上其實穿着衣服……

阿恬又氣又惱，她緊咬着嘴唇，直至冒出一絲腥甜的血絲，用痛意來讓自己保持冷靜。她是個奴婢，她不可以生氣，不可以對堂主出言不遜，否則就正中她下懷了！阿恬深呼吸口氣，故意壓低聲音，不讓嫣紅聽出自己此刻的情緒，“即便是堂主，直呼護法的名字還是太無禮了。”

“你！”嫣紅幾乎要被她氣得吐血了，她怒極反笑，“好！好……既然你這麽管芙紗，那我就成全你的心願，讓你和她在一起！”

說罷，她直勾勾看着阿恬，像是要把她看透一樣，忽然後退幾步，拂袖離去。

那眼神裏，似乎帶了絲失落，帶了絲心痛，帶了絲迷戀不舍……那個眼神包含着太過複雜的情緒，不知為何，竟然反倒顯得有些凄涼。

阿恬因那個眼神而怔住了，因為那個眼神她實在熟悉得很，每次管芙紗對着桃花表露出愛意時，那眼神不正正就是躲在一角裏默默看着的她所流露出來的眼神嗎！

可惜，待阿恬反應過來時，嫣紅已經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