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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便是梁溪瞌睡蟲上身的時候,幸好他收到了Monica的短信,說她有空,今天會在學校門口等他放學,請他吃飯。
梁溪一個下午莫名小激動,以至十分鐘之前他幹了一件可以震驚全班的事情。
說起來梁溪課間去辦公室搬作業本,走在走廊,忽然被一大群女生截住,站在排頭的便是班花林可,只見林可被一群女生簇擁着,低着頭,扭扭捏捏塞給梁溪一張紙,然後,一群女生吵吵鬧鬧推推搡搡一窩蜂跑走了,梁溪懵了一會兒,才打開紙。
那紙上的話,說實話,梁溪沒看懂。應該是詩?還是哪首歌歌詞?反正是古文……的感覺,只見那紙上寫着:
“明月可鑒,情深亦壽。”
梁溪一路擺弄着那張紙,用他糟糕透頂的語感以及薄弱的古文基礎理解這句話。
正好看見打球回來的死黨唐唐,一把拉住唐唐,“兄弟,問你個事,這什麽意思?”
唐唐接過紙,先是一懵,然後開始裝起逼來,“我說啊梁溪,你真傻啊?”一邊說一邊推着梁溪走到位子上,“來來來,我給你分析一下。”
“明月可鑒吶,就是說月亮啊,它很亮很亮,應該說今天天氣好。”唐唐講得跟真的似的,語氣讓人輕易信服。
“那為什麽不寫太陽呢?”梁溪問。
“你懂什麽?這叫情調,情調懂嘛?花前月下聽說過吧,瞧瞧,多浪漫,曬太陽總沒有賞月亮浪漫吧?”
“哦,這樣啊。”梁溪真的信了,“那情深亦壽呢?”
“你看啊,情深就是感情深,壽就是長壽咯,亦不就是也的意思嘛。”
“哦對對,亦是也的意思,這個我記得。”梁溪嚴肅地點了點頭,向唐唐投去佩服的目光。
唐唐繼續裝逼:“吶,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今天天氣真好啊,我們倆的感情很深啊你也會長壽的。”
“哇,唐唐你真厲害。”梁溪直點頭,然後發本子去了,順手就給那張祝他長壽的紙條給扔到垃圾桶了,“我又不過生日,唉,肯定是把我生日記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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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梁溪在語文方面智商直降為0,通常,梁溪語文倒一,倒二的就會是唐唐,幸好梁溪理科的成績與文科成績成反比,而唐唐很神奇地九門功課一起差,唯一能提及的就是體育,長得瘦佻陽光,和梁溪從初中一直到高中都同校,到了高中,還是同班。
在一旁暗中觀察的林可看到梁溪将自己的……扔到了垃圾桶!!!林可頓時滿腔委屈,鼻子一酸,埋頭就哭,凄凄切切,梨花帶雨。
梁溪發到林可的作業本時,發現她哭了,拍了拍她:“诶?林可你怎麽了?”
林可不理會,梁溪卻一拍腦袋忽生一計,向唐唐急急招手,他知道唐唐對林可有意思,這時候讓唐唐安慰林可豈不是促進他倆關系的良好時機?
梁溪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
此刻,梁溪渾然不知那“明月可鑒,情深亦壽。”的真正含義,內心依舊為晚上見到Monica激動。而唐唐蹲在林可旁邊“林可人,林可人”讨好地叫着。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唐唐和林可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潤嗓音驚住了,一個轉頭,一個擡頭,看見了手上拿着語文試卷的李文洲。
“林可你看看你一個女生的語文成績,拉低了我們班平均分多少分?”李文洲皺着眉頭,把試卷拍在桌上。
林可乖乖止住了淚,無奈地吐了吐舌頭。
“還有你,唐唐兄弟,祝賀你這次考試比上次高了那麽點,但你考得還沒有林可好。”李文洲說完又壓低了聲音,“你這樣好意思對人家……嗯?”
唐唐滿不在意地推開他,嘀咕一句:“神經病。”
梁溪坐在位置上跟看戲似的饒有興味地看着他們,他招了招手,李文洲擡頭瞄了一眼,半分鐘後,晃晃悠悠邊發試卷邊走到梁溪面前。
“行了行了,李大青天,對我朋友就別說什麽了。”梁溪笑着說。
“行行行,我還沒說你吶,又是倒一,你很棒哦!?”李文洲默默翻了個白眼。
“诶诶诶?你上次化學月考多少分?及格了沒啊?”梁溪笑着反問,一點不留情地打擊李文洲的痛處。
李文洲一臉嫌棄地看着梁溪,“我走了 走了。”
“诶別走啊,快讓我看看我是不是又是倒數第一?”梁溪順勢拉李文洲一把,李文洲便腳底不穩重重地側坐在梁溪的大腿上,繼而重心不穩勾住梁溪的脖子,姿勢極其暧昧。
兩個人不知是出于好奇心還是關系很親密亦或是班風過于開放,竟大眼對小眼保持着這個姿勢,直到看膩了對方的臉,才互相推開了,裝作沒事人一樣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說起李文洲和梁溪這對時不時打诨說笑的基友,兩個人簡直是兩個極端,不僅是學習成績,連性格都是,一個嚴肅認真,俨然一位值得學習的榜樣,一個放蕩不羁,孤傲至極。老師也是經常讓他們兩個在學習上互補,甚至以後的糾纏不清,當然,這是後話。
放學鈴一響',梁溪看物理老師還要拖五分鐘的課,雙手已經克裏克咯伸到桌肚裏收拾東西了,急得抓心撓肝要去和Monica見面。
“梁溪你幹什麽?”物理老師雖說是個上了五十的老頭,可一米八的大個子再加上一對橫在大臉上的劍眉,讓他看起來依舊很有威嚴,私下大家都“物理老頭物理老頭”地稱呼。
“沒……沒啊?”梁溪自覺地站了起來。
物理老頭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不再理會他,繼續上課,下了課,唐唐挎着書包說:“好自為之,我先走了……”說完,又重重拍了拍梁溪的肩,梁溪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家夥肯定陪林可去了,重色輕友的家夥。
待教室的人幾乎散盡,梁溪才發覺物理老師在講臺前訓斥李文洲。“請問你這學期都學了什麽?”
李文洲倒是老實,吭哧吭哧把每課标題複述了一遍。
物理老頭哭笑不得,餘光看到了還站在原地的梁溪,于是招呼梁溪過去。
“你……你替我把李文洲同學的這張卷子給他講解第三遍,不然兩個人不許回去。”交代完重擔,物理老頭氣呼呼地抱着教科書走了。
物理老頭走了後,就剩梁溪和李文洲了,教室極其安靜,梁溪感覺很尴尬,說:“你是不是理科都不好?”
李文洲默然,繼而咧嘴笑:“是啊,咋了?”
“你笑個屁啊?”梁溪想到和Monica的“約會”,不禁心疼不已。“李文洲我告訴你,我可是冒着犧牲一生幸福的危險給你講這個狗屎卷子,你再不會對得起我嗎?”
李文洲拉着梁溪坐下,催他快講,梁溪想了想,跟李文洲商量:“你讓我先回去,我有急事,明晚給你講,行不行?”
“不行。”李文洲淡淡地答。“明天老師問我,我不會,怎麽辦?”
Monica早就在校門口等梁溪放學了,她特地畫了淡些的妝,将一頭卷發束縛在腦後,紮了一個極其居家的馬尾。
她收到了梁溪的短信,說要晚幾分鐘。
Monica見梁溪久久不出來,耐不住性子,到門衛室,喊了一聲保安,露出看似人畜無害的純潔的笑容,又俯着身子跟保安扯了會老空,接着笑眯眯地遞了一根煙,然後Monica就被放進學校了。
Monica兜了幾個圈子,找到教室後,看見教室裏的兩個人,她敲了敲窗戶,梁溪一看是Monica,激動地忽地猛站起來,坐在一旁的李文洲被梁溪沒來由的反應吓得不輕,梁溪趕忙把她請進教室,讓她坐下。
“這女的誰啊?”李文洲抱臂,不屑似的問。
梁溪笑着牽着Monica的手,說:“她是我情人,怎麽了?”Monica直發笑。
“你就吹你的牛?你還沒我帥。”李文洲吐槽一句,轉過身去,繼續解題。梁溪也坐回李文洲身邊,和他講題,Monica就在一旁玩手機。梁溪覺得這氣氛甚是不堪,就想着快點講完。
等到李文洲好不容易搞定了那張物理試卷,已經六點半了,Monica和梁溪并肩走,讨論一會要去哪吃飯,李文洲收拾好書包默默跟在兩個人後面。
Monica心細,注意到身後的李文洲,問他:“我們吃飯,你也一起來?”
梁溪也學Monica客氣地說:“對啊,你來嘛。”
李文洲站住腳,不懷好意地說了一句:“好啊。”
梁溪一陣尴尬,他只是客氣一下啊,這家夥情商那麽低?虧他在班裏那麽嚴苛而人際關系還不錯,難道賄賂了……梁溪一通亂想。Monica倒是不在意,多一個人反而熱鬧一些。
然而,事實上,并非如此……
三個人圍着一張飯桌,一人一碗米線,Monica一根一根地吃着,雖說這是江南王記小吃的招牌,但她對這碗米線的味道已經絕望了,梁溪則一口未吃,邊一筷子一筷子夾斷米線邊想着怎樣和Monica搭話,李文洲撐頭斜眼觀察Monica和梁溪,看到梁溪找不到話題臉漲通紅,他無恥地在心裏面樂得要死。
梁溪正在胡思亂想中,在心裏咒罵了李文洲n次,李文洲在場,他無法施展他一流的泡妞技術啊,愁啊。
氣氛依舊尴尬,這個時候,梁溪收到了一條消息,是李文洲發來的,梁溪嘀咕:“離那麽近發個鬼。”
只見李文洲發到:“你女朋友好像對這米線不太感興趣。”
“哦。”梁溪簡短地應付。
“那個……Monica,要不要我幫你點些別的,酥餅?馄饨?”梁溪說。
“不用了,我飽了。”Monica搖手。
于是氣氛再度陷入僵硬。Monica看了看時間,她花了半個小時消滅了這碗米線,再看看旁邊兩個人,一個嘴角露出玩味的笑,一個目露兇光。
梁溪發消息給李文洲:“我曾經搶了你女朋友還是燒你家房子了?”
“嗯?沒有啊。”李文洲覺得莫名其妙。
“那你為什麽這樣壞我好事,還一副頗有成就感的德性。”梁溪瞪着李文洲。
“哦,我來破壞你們的氣氛了?那真不好意思。”李文洲忽然遭人嫌棄心涼了一下下。
Monica被這兩個人的表情弄得一臉茫然,百無聊賴地點起一根煙抽。
“給我一根。”女人抽煙的媚惑感勾起梁溪的煙瘾,他伸手要煙。
“班主任說不能抽煙。”李文洲插嘴。
“……”Monica沒給梁溪煙,挎包站了起來,“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去應該還有作業吧?”
“我送你吧?”梁溪忙說。
“不用了,我坐taxi。”Monica笑說。
待Monica走出餐館,李文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媽的,笑死我了,你有車嘛?送人家?臺詞背多了?”
梁溪一臉絕望,佯裝要掐死李文洲的樣子。
“行了行了行了,算我欠你的,我幫你把她追到手可好?”李文洲護着脖子邊咳邊笑。
“鬼信你一個守規矩的好學生會追女生?”梁溪嗤笑,“哦不,是個女人。”
“吶吶吶,我長得比你帥多了,經驗還是有點的,不然沒天理了。”李文洲對待梁溪這種人也是不要臉了。
梁溪對這一個明擺着的事實不予辯論,好吧,論長相,李文洲可能更受女生歡迎,他承認,李文洲是典型的帥哥,橫看豎看都很大的雙眼皮啊,高鼻子,總是微揚的嘴角,還有178的身高【成長中】,總之就是五官英俊啊,人品正啊。
梁溪晚上回家收拾完作業,躺到床上,拿着小鏡子端詳自己的容貌,不斷地安慰自己,“诶呀,我還是很好看啊,喲喲喲,我還有酒窩,他就沒有,嗯……眼睛稍微小了點,笑起來比那家夥的陰笑好看多了,我是不是胖了點?還是……”仿佛中了毒似的,梁溪照了半個小時的鏡子。
但一想到Monica尴尬的神情,梁溪就滿肚子的氣:“算了算了,女人不多的是?”埋怨完,悶頭就睡。
莫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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