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冷宮

他摸了摸懷裏的那小藥包怔住了。

“安童,安童……”

“啊?太子,你在叫我嗎?”

“這裏就只要我們兩人,我不是跟你說話難道是跟空氣說話嗎?你今晚怎麽老是這樣神不守舍?”

“沒事,我只是有點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

“現在回去休息只會讓你更累,跟我去一起去泡澡吧,正好可以消除疲勞。”

太子硬拉着安童來到東宮那新起的浴池裏。

水池中的水蒸氣正袅袅上升,下人也一早被太子遣退了。

他很快就脫掉了身上的衣服,“噗通”一聲就跳進了池子裏。

看到安童還不下來,太子有些煩了。

“大家都是男人,你為什麽像個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難道你覺得我不配和你同在一個池子裏洗浴嗎?”

安童聽出太子的語氣的确有些不悅,他也只好趕緊脫光了衣服一同鑽進水裏。

兩人各自洗了一刻鐘後,安童赫然看見太子左胸下竟然有塊像蝴蝶一樣的胎記。

他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那塊胎記靜靜地出了神。

太子看着他那出神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沒見過男人的胸口上能長得出這麽娘們的胎記吧?”

安童:“是後天長出來的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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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後說自我出娘胎後它就一直長在這裏了。”

安童聽到這裏,忽然想起趙靖剛剛跟他講過的故事。

“太子,如果真相會讓一個人永遠陷入痛苦中,你覺得這樣的真相還值得去追尋嗎?”

太子不說話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過了半響才說:“也許我這麽說你會覺得我是懦夫,但我就是這樣的人,真相對于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我只想保住我的榮華富貴。”

安童笑了,笑得好大聲笑得好痛快,就連太子也沒見過他這麽開懷大笑過,可是根本就沒人知道此刻他的心裏是多麽地絕望。

“怎麽?你覺得我這種懦夫很可笑嗎?”

“不是,我是覺得我們很難得這樣坦誠相見啊!”

太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們都這樣□□裸的光着身子,很難不坦誠相見了。”

安童收起了有些扭曲笑容,說:“其實你身上這個紋身一點都不娘,而且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

“是我弟弟。”

“哦?怎麽沒聽說過你提起他?”

“他很小的時候就被人送走了,我對他早已沒有多少印象。”

“你沒想過要去找他嗎?”

“不了,可能人家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我現在過去只會打擾了他那原本平靜的生活。”

“也對,就算他現在過得不如你,那也是他自己的生活,我們誰也不能沒資格去指點別人的人生。”

太子剛把話說完,就看見安童從池子裏爬了出來。

“你怎麽不陪我多泡一會?”

“還泡?你沒看見嗎?我身上的皮都差點泡得像死人一樣白了。”

說完,他就走出了池子。

長春宮裏的尤嬷嬷剛伺候完龐皇後,不用當值的她正想要回內務府的敬事房去。

在一處偏僻的小徑裏,她感到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跟着她,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驚膽跳地回頭張望了一下。

“是……是誰?”

沒人回應,尤嬷嬷轉過身子加快了往內務府的步伐。

才沒走幾步就忽然就被一個瘦長的黑夜吓得叫出了聲。

尤嬷嬷借着手裏的小燈籠這才認出了來人。

“太子?是你嗎?”

安童:“尤嬷嬷正是我,我也實在不想這樣驚吓到你,只是有件事事關重大,我想帶你去一個偏僻的地方談談。”

“好好好,老奴這就跟太子前去。”

看着眼前這個從小就喝着自己的奶長大的孩子,尤嬷嬷是絕對不會相信他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兩人來到一間早已被廢棄的冷宮裏。

“呼”的一聲,尤嬷嬷手裏的燈籠不知什麽時候被風吹熄了。

一想到不知曾有多少女人就是在這陰風陣陣的冷宮裏悲慘的死去,尤嬷嬷的心裏不禁暗暗發悚。

“太子,你怎麽會到這麽陰森森的地方來?真是怪吓人的。”

“沒事的尤嬷嬷,人只要有正氣就什麽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子的。”

“話雖這麽說,但這種地方還是少來的好,太子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再談事情吧?”

“不用這麽麻煩了,我就問幾個問題,問完咱們離開。”

尤嬷嬷知道“太子”的脾氣,他決定了的事是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所以她只能選擇聽從他的意思。

“有什麽事太子盡管問就好,老奴一定知無不言。”

“很好,那你可要聽清楚了再回答。第一個問題那趙靖的生母惠妃究竟是意外死亡還是被你們所害?”

“哐啷”一聲,尤嬷嬷手裏的燈籠掉落在地說。

月色太深,安童看不出此刻尤嬷嬷的臉上是什麽表情,但他知道這個老女人現在一定很害怕,因為他看見她正在渾身發抖。

“太子……你為什麽會忽然問起這個?”

“別問那麽多為什麽,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那……那當然是意外死的,不然……要是我們存心要害她們母子,皇後又怎麽會好心收養靖王還視他為己出呢!”

安童站到尤嬷嬷的背後,雙手按在她的肩上,此舉直接吓得她打了一個激靈。

“從小到大,就尤嬷嬷你最疼我了,你是絕對不會騙我的是吧?”

“那……那是當然,老奴……老奴怎敢騙太子呢?殿……殿下,請問你問完了嗎?老奴在這裏心裏實在憋得慌,咱們快走吧!”

“尤嬷嬷,不急啊,聽我把話說完了再回答我。”

尤嬷嬷扭過頭去看了安童一眼,驚恐地點了點頭。

“既然那惠妃是死于意外,那為什麽趙靖跟我說他去處理他母親遺骸時卻發現她全身的骨頭都是黑的呢?”

尤嬷嬷一聽這話,雙腿一軟立刻癱坐在地上。

她翻過身去用詫異的眼光看着安童。

“你不是太子,你究竟是誰?”

安童蹲了下來,笑着說:“尤嬷嬷你說什麽呢?你可看清楚些,我不是太子那我是誰?”

“太子你就放過我吧,老奴我不管你是誰了,誰還會記得二十幾年前的事呢?誰現在我只想立刻這裏。”

說完,尤嬷嬷掙紮着想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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