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大街上的短暫交手

“賽爾少爺還有疑問嗎？如果沒有, 咱們就開始今天的行程安排吧, 吃完早餐後, 請賽爾少爺同我一起到鎮上看看，現在的巴德利鎮和以前很不一樣。希望賽爾少爺看到後能在賽爾城幫忙多說說巴德利鎮的好處，也許神父們聽到後，會願意回到巴德利鎮。”

艾麗卡出于禮貌, 一直注視着沃德，于是她将沃德所有心理進程都看了個遍，不得不說，賽爾小少爺真不是個合格的貴族, 至少在厚臉皮這方面，他做的遠遠不夠。

“好！多謝男爵大人熱情招待！”沃德咬牙切齒的說着話, 他指尖微動，一點點火光在他手心出現, 然後又消失了。

因為艾麗卡看向他的手，說：“賽爾少爺，我是帝國的貴族, 所有人都知道, 你在我這裏。”

就算是一個中級魔法師，伯爵的兒子，也不敢對帝國的貴族動手，除非他想要抛棄自己的身份，從此成為一個逃犯。

“明智的選擇，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賽爾少爺心情不好，我準備了很多巴德利鎮的蔬菜，希望能平息賽爾少爺的怒火。”

多吃青菜能敗火，這是老師告訴她的，弗琳也說過，如果體內有邪火導致身體不舒服，多吃蔬菜就能恢複健康。

艾麗卡覺得自己真是個萬分體貼的好男爵。

沃德雖然不知道蔬菜和怒火有什麽關系，但他也不打算和艾麗卡多說，說再多，他也說不過。

于是他扔下艾米麗，自己離開了，至于被留下的艾米麗會遇到什麽，那和他有什麽關系？

本以為能利用艾米麗給艾麗卡帶去麻煩，誰知道偷雞不成蝕把米，艾米麗跟他說的那些所謂的秘密，根本就是不痛不癢，一個能用得上的都沒有！

沃德開始懷疑起了他父親，事實證明，這些個在地上爬行的蝼蟻，根本就沒有用！

“真是遺憾，你的打算落空了，看來賽爾少爺的脾氣不好，很喜歡遷怒。”

艾米麗跪在地上不敢說話，這些年來她在白薔薇劇院的成功，無數人的追捧讓她失去了未成名前的謹慎卑微，她忘了，貴族與平民在帝國中，是有多麽的不平等。

她只看到扒上貴族後的好處，卻沒有看到得罪貴族後的凄慘下場。

“瑟琳娜，好好問問她，她的那些情報，究竟是從哪兒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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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人！大人！求您饒了我！我什麽都告訴您！求求您饒我一命，放過我！男爵大人！”

被仆人架着離開時，艾米麗凄慘的叫着，瑟琳娜連忙拿抹布堵上艾米麗的嘴，這才救了自己的耳朵。

“她這是做什麽，我也沒說要殺了她啊。”艾麗卡一臉無辜的看着瑟琳娜，艾米麗是希爾威鎮的人，而且她極有可能和光明神殿裏的某個牧師往來密切，艾麗卡肯定不會私下處理艾米麗，她會将艾米麗送給帕爾默，讓光明神殿來處置。

光明神殿對于叛教徒，以及竊取情報的平民，有詳細的處罰規定，艾米麗就算是要死，也不會死在艾麗卡手裏。她求艾麗卡有什麽用呢？

“可能是被吓壞了，艾麗卡，你真的要帶着沃德·賽爾去大巫學院？”瑟琳娜覺得不太好，“他可是魔法師公會的人啊。”

“沒事，他不太聰明，正适合做敲門磚。老師說過，巫神教不可能一輩子都不見天日，遲早會有這一天的。”

與其等到以後被動公布，還不如主動出擊。

等沃德賽爾吃完飯，艾麗卡已經備好馬車。

門口停着兩輛馬車，一輛屬于巴德利家族，看着比較簡樸，也比較小，車身上只是鑲嵌金邊，沒有太多其他裝飾。後一輛屬于賽爾家族，光那三匹腳踏火焰的魔馬，就比巴德利家族的一匹馬看上去威風很多。更不要說巨大的車身，以及上頭的寶石金銀裝飾了。

沃德看到兩輛馬車的鮮明對比，心情好了很多。

但他的好心情，只維持了一小會兒，當他發現周圍人聲鼎沸，自己已經進入巴德利鎮後，他實在沒法維持高興的表情。

“這麽多人……”沃德透過車窗，能清晰的看到外面，透明的玻璃不會阻擋人的視線，當然，沃德在車窗上做了一點兒小小的改變，外頭的平民是看不見他的。

所以他們不知道，在他們羨慕的議論貴族乘坐的馬車時，馬車裏的貴族臉色有多麽難看。

“這裏真的是巴德利鎮嗎？”一路上保持鎮定的賽爾管家在此刻沒法維持冷靜，他曾經來過巴德利鎮，那時的巴德利鎮有多落後，有多破舊肮髒，他記得清清楚楚。

眼前的巴德利鎮，和他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寬敞的街道，整潔幹淨的行人，還有路兩邊熱鬧的商店，高高的街燈，這一切都和賽爾城無比相似，又很不同。

即使是賽爾城，街角的路口也會有污漬，十個行人裏會有一個衣衫褴褛，枯瘦如柴，街道上會有貴族的車輛，不時濺起污水點點。

這些在巴德利鎮都沒有。

“巴德利鎮沒有貴族，也沒有光明神殿和魔法師，只有普通人和傭兵。”沃德心情極度複雜，難道沒有他們，人族會變得更好嗎？

不！開什麽玩笑！沒有他們保護人族，人族早就被森林裏那群低賤的獸人殺沒了，還有天使族，那些長着翅膀的鳥人，對人族也一直是虎視眈眈！

沃德正想着，餘光突然看到了一個人，不，應該說是一個獸！

一個上身是人，下邊是長長的蛇尾巴的獸人！她擺動着身軀，游走在路上，周遭的行人卻像是沒看到一樣，正常的行走交談！

難道她運用了魔法？讓那些普通人看不到她的蛇尾巴嗎！

“你看到那個人了嗎？”

管家順着沃德的話看過去，長長的蛇尾巴吓得他呼吸一滞，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天啊！是蛇！是獸人！”

獸人族和人族的戰争從來沒有停息過，如果是在特殊的場合看到獸人，管家不會感到害怕，比如在貴族的地下室，拍賣會與奴隸販賣處看到獸人，管家可能還會淡定的詢問主人，要不要買個獸人玩樂。

但這是在街上！而且那還是一條蛇！是公認攻擊力極強的獸人，即便是未成年，無法化為人形的獸族蛇，也能輕而易舉的将一個低級傭兵卷成一攤爛肉！

沃德想了想，叫停馬車，從馬車上走了下去，當他站定時，那個蛇尾巴少女停了下來，正和一個男人交談着，不知道在說什麽。

行駛在路上，突然聽到後頭馬車傳來驚叫的艾麗卡，無語的和瑟琳娜對視一眼，不知道那位賽爾小少爺又在折騰什麽事。

“大人放心，咱們的時間很充沛。”

“下去看看吧，賽爾家族與獸族對抗百年，他這個反應，應該是碰到獸人了。”

艾麗卡下車後，順着沃德的目光看過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人群中的阿比蓋爾，那長長的蛇尾巴，實在是讓人忽略不得。

此刻的獸族蛇阿比蓋爾正在抱着自己的尾巴尖吹氣，在她的尾巴尖上，有一個不太明顯的鞋印。

周圍的人淡定的繞過她，繼續走路，像是沒看到可怕的獸人一樣。

一開始阿比蓋爾變成半人半蛇的模樣，人們還會感覺到害怕，她那時還能享受便利，比如不用排隊，不用和人們擠在一起。

經過半個多月的連續驚吓，巴德利鎮的人們已經習慣了她這副模樣到處跑，此刻已經能無視她的蛇尾巴了。

甚至還有人會不小心踩到她的蛇尾巴！然後真誠的向她道歉！

阿比蓋爾抱着自己的尾巴尖欲哭無淚，她的尾巴太長，總有人不注意，一腳踩上去，第一個踩上去的人被吓得半死，恨不得跪下向她道歉，但後來踩到的人，就已經很淡定了。

比如眼前這個人族。

“抱歉抱歉，阿比蓋爾，我不是故意踩到你的尾巴的！”年輕的少年人紅着臉，不好意思的撓着後腦勺，低着頭不敢看阿比蓋爾美麗的臉龐，“那個，你疼不疼啊？如果很疼，我帶你去找巫醫大人買些藥吧？”

“你一定是故意的！”

“啊？”

少年呆愣反問的樣子，像極了一只呆頭鵝，他擡頭看了眼氣的臉色紅潤的阿比蓋爾，連忙又低下頭，像是碰到了洪水猛獸一般。

“我記得你，昨天踩到我尾巴的人也是你！算上大前天的那一次，這已經是你第三次踩到我的尾巴了！”阿比蓋爾沖着自己的尾巴吹了吹，雖然人族的小力氣根本傷不到她，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尾巴疼，“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阿比蓋爾吐露出蛇信子，吓唬少年，少年低着頭不敢說話，并沒有因為她的蛇信子而怕的尖叫，因為他沒有感覺到阿比蓋爾有太強的敵意，她說的這些話，更像是在撒嬌。

可這個舉動落在趕過來的沃德眼裏，就是很可怕的信號了，他認為這個獸族想要攻擊人族！

于是他想也不想，一個大火球随手就扔了過去，完全不在意火球近距離在阿比蓋爾身上爆炸，會不會牽連到少年。遇到危險，阿比蓋爾一時沒反應過來，她剛剛成年，并不擅長戰鬥，火球即将砸在她身上時，淺紫色的力量出現在她面前。

那是一個奇怪的符號，飄在空中，艱難的擋住火球，阿比蓋爾反應過來，一尾巴抽了過去，将火球打滅在空中。

“艾麗卡·巴德利！你竟然幫獸族！”

艾麗卡收回維持空中巫術的手，火球的力量震得她難受，同時她又格外興奮。

她竟然擋住了中級魔法師的攻擊！巫術太牛了吧！老師真的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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