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你願意成為弟子嗎

姬胧月答應弗琳會好好考慮她的意願。

“你如果想去更大的地方, 不用等待別人,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姬胧月心情複雜, 就像是即将送女兒踏上遠方的老母親。

呸！她風華正茂，年紀正好，才不是什麽老母親！

弗琳點點頭，她不是和艾麗卡賭氣一時産生的想法, 她已經決定了。

“老師，師姐有她的使命，我也有我的使命，她希望能讓所有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而我希望拯救更多人的性命。”

姬胧月站在原地，看着弗琳行禮後離開, 這場對話似乎是以沉默落場，但其中意味深長, 卻非平常人能領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姬胧月做了那麽多年老師，再清楚不過這個道理, 只是每一次當她送學生離開時, 依舊逃不過滿心惆悵。

法師塔的傳送陣很快就投入使用了，巴德利鎮的人越拉越多，弗琳最後還是跟着沃德賽爾一起去了賽爾城，這件事并不是姬胧月強迫沃德賽爾的，而是沃德賽爾在聽了弗琳的打算後，滿口答應下來的。

在十月份的第一天, 姬胧月送走了自己異世界第二個徒弟，沃德賽爾滿口答應會好好照顧弗琳，弗琳不舍的離開了。

“老師，弗琳帶走了石像，如果您想她了，可以過去看看。”

大巫石像是姬胧月的眼睛，只要姬胧月願意，信仰充沛的她，就可以附身過去。

“小孩子，你懂什麽？”姬胧月伸手揉了揉艾麗卡的頭，在艾麗卡控訴的眼神中，淡然收回将頭發揉成鳥窩的手，“沃德賽爾有意用巫神殿對付光明神殿，這是你的機會，以後與他多多聯系，不要仗着他腦子不好用就随便欺負，他腦子不好，賽爾城裏可有不少腦子好的，小心他一氣之下把巴德利鎮的事交給別人做。”

沃德賽爾是個被寵壞的傻孩子，他對貴族的世界一知半解，努力融入大人勾心鬥角的世界中，實際上卻貪婪着魔法世界的純粹。

他盡力多想，卻想不了那麽完美，自負于自己的天賦，同時自卑于無法摒棄世人對貴族的完美要求，成為一個真正的無恥貴族。

“老師不用擔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的。”艾麗卡知道該怎麽對付沃德賽爾，“我即将升爵，以後能名正言順的管理希爾威鎮和巴德利鎮，成為子爵後，我可能要接手一個新的城鎮，也不知道賽爾伯爵會将哪個犄角旮旯的破鎮子給我。”

“期待吧，如果他腦子抽了，把一個有名有錢的地方給你，那才令人頭疼。”姬胧月瞥了艾麗卡一眼，警告她不要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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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卡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對于巫神教來說，一個破敗的城鎮更有利用價值，最好是沒有其他貴族的那種，巴德利家族沒落了百年，稍有名望的家族都看不上只有艾麗卡的巴德利家族。貴族不好對付，給錢可以讓他們閉嘴，拿騎士鎮壓，可以壓服他們，但只要他們中有一個人不甘平凡，想要反抗，那都會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因為貴族不能殺，不會死。

奧斯曼帝國的制度就是這樣，除了神與皇帝，沒有任何人有權利讓一個家族滅亡，除非這個家族已經沒有爵位可以繼承了，只要有爵位，就得找繼承者，哪怕這個繼承者和上一任貴族已經毫無關系。

冠以姓氏，即為貴族。

姓氏不滅，貴族不死。

沃德賽爾是在十月一號離開巴德利鎮的，預計他會在十月五號回到賽爾城，而賽爾伯爵的任命書，是在十月二號到達巴德利鎮的。

也就是說，這位賽爾小少爺來巴德利鎮名為觀察，實則是游玩，走了一圈，什麽用都沒有。

那位賽爾領主已經提前将一切都做出了決定，只需要在适時的時候，确定沃德賽爾已經離開巴德利鎮時，将命令傳達到就行了。

“老師，你說這張任命書之所以在十月二號到，是不是因為，他怕我怒急之下，弄死沃德賽爾？”艾麗卡不滿的抖了抖手上的文書，狼皮紙的韌性滿足了她暴躁的動作，不會像白紙一樣，被她亂七八糟一抖，變得破破爛爛。

還不如是白紙做的呢。

艾麗卡不滿的很，她向賽爾城送了不少白紙，她不信賽爾伯爵沒看到那些紙的價值。

“賽爾伯爵将白紙視作珍品，就會将白紙送給地位更高的貴族，如果視作廢品，不将白紙送還，就說明你在他心目中還算有點兒地位，不管從哪個方面說，你都不虧啊。”姬胧月發現艾麗卡最近脾氣越來越不好了。

這個年紀，青春期到了？

“是我還不滿足，我的問題。”艾麗卡幹脆利索的認錯，“老師，我接下來要好好規劃幾個鎮子的發展，可能沒時間在大巫學院任教，您看這事兒……”

“人家都是有事弟子服其勞，到你這兒就反過來了，艾麗卡，過幾天我給你領個小師弟回來，你不會介意吧？”

姬胧月在經歷了弗琳對艾麗卡的怨氣之後，在收徒上謹慎不少，她可不想後宮着火。

恩？不對，這個不能說是後宮着火，弟子內鬥，用更準确的說法，是後院着火才對。

聽起來怪怪的。

“不介意，正好我也需要更多師弟師妹幫忙，只希望他們不會跟弗琳一樣，狠心的棄我而去就行。”艾麗卡說到弗琳，滿臉委屈。

姬胧月眼神飄忽，不看艾麗卡的表演，弗琳的事其實也有她的責任，弗琳很聽她的話，如果他不讓弗琳走，弗琳大概率是不會離開的。

“老師，這次可不要讓他們出去追夢了，巴德利鎮之前太小，現在巴德利領地很大了，我想這麽大的地方，以後人也會越來越多，夠他們折騰的了。”艾麗卡越說越委屈，“再等我兩年，我一定能給他們提供更廣闊的地方。弗琳年紀還小，讓她出去，出了事可怎麽辦。”

“我知道，你也是擔心你師妹，但這世上，從來沒有人能理所當然的為其他人做決定，你不行，為師我也不行。”姬胧月後悔讓弗琳出去，卻不後悔順着弗琳的心思。

她的後悔，主要是後悔自己沒有教給弗林更多東西，她害怕弗琳年紀小，被社會人欺騙了，傷害到她。

“行了，我要去收徒弟了，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這些兩個徒弟弟一點兒都不可愛，姬胧月打算去找個更可愛的。

完全忘記了當初是誰被弗琳的貓耳朵，艾麗卡的大眼睛捕獲。姬胧月理直氣壯的開始找第三個弟子。

艾麗卡也不在意姬胧月的健忘，她很喜歡姬胧月這樣的想法，如果姬胧月一直覺得她僅僅是可愛，可憐，那艾麗卡會更難過。

她希望老師能将她看做是一個平等的成年人，是能獨擋一面的存在，而不是永遠只能龜縮在老師的翅膀之下，瑟瑟發抖的雛鳥。

姬胧月的第三個徒弟，是她經過深思熟慮後才決定收下的。

她已經有了兩個女徒弟，這第三個弟子，姬胧月選了個男徒弟。

少年站在面前，已經比姬胧月還高半頭了，他剛剛來到巴德利鎮時，身材瘦弱，面黃肌瘦，看着就像個難民，現在的他穿着大巫學院淺紫色的衣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站的筆直，臉色紅潤，皮膚有光澤，就像個貴族小少爺。

如果他笑起來不要那麽腼腆，就更好了。

“您的學生真誠的問候您，尊貴的巫神教大祭司大人，容我冒昧詢問，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嗎？”喬恭敬的站在姬胧月面前，他察覺到姬胧月一直在打量他，這讓他十分緊張。

“我的孩子，不用慌張，我找你來，是有一件小事想請你幫忙。”姬胧月輕聲安撫道，她不希望喬過于緊張，“我看過了你最近的功課，非常優秀，老師們跟我說，你的天賦很高，很聰明，只要你努力學習，未來的成就一定很高。”

“謝謝您的誇獎！”喬聽了姬胧月的話，激動的臉頰通紅，他沒想到，無比高貴的大祭司，竟然會關注平凡的他！“我以後一定會繼續努力，等我畢業，會全心全意為巴德利子爵效命，為巫神教之未來努力！”

上了幾天學，學會認字和巫術後，喬對世界的認知更為全面，越是知道這個世界的真面目，越是對這個世界感到失望。

不過失望的存在，更能凸顯希望的重要。制度混亂的奧斯曼帝國，一口一句神說其實全是人說的光明神殿，他們的醜陋不堪，襯托出了巫神教的偉大。

喬經歷過生死，更美明白活着有多美好，因為對生命敬畏所以更讨厭不将人命放在心上的奧斯曼帝國與光明神殿。

準确的說，是不将普通人的命放在心上的兩個勢力。

“你真是一個好孩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現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請你考慮好後再給我回複，你願意成為我的弟子嗎？成為巫族大祭司的弟子？”

姬胧月沒有說自己就是巫神，她用了大祭司的名頭，喬比較膽小，需要一個慢慢接受的過程。

作者有話要說：收集弟子，召喚神龍（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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