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心早已經不自由了

司徒允哲看了她許久，沒有原因，沒有解釋，她只對他說了一句‘對不起’，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沈兮晴的道歉。

他握住沈兮晴的雙手，彎腰，語氣溫柔的說：“小晴，你有苦衷的對嗎？”

沈兮晴仍低着頭，搖了搖腦袋。從她答應雲宸皓那一刻開始，從她放棄司徒允哲的那一刻開始，一切理由都不過是她犯錯的借口，所以，她沒有苦衷。

司徒允哲看着她這幅樣子，險些抓狂，可他向來面對沈兮晴的時候，都毫無辦法。司徒允哲輕輕的抱住她。

“小晴，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的。”男人的話像是在對她說，更像是對自己說。

沈兮晴将腦袋埋進他寬闊的胸膛，她的聲音很輕。

“司徒允哲，是我對不起你，我們分手吧。”

他的身體瞬間僵住，聽到懷裏傳來微不可聞的低泣。

“我不要對不起，我不答應，小晴，別離開我。”用力緊緊的抱着她，像是印證他的話一般，他不會放手。

沈兮晴回應着他的擁抱，手漸漸的放在他的背上，司徒有些欣喜，下一秒她的話卻将他打入地獄。

“我知道你适合我，但在遇見你之前，我的心就已經不自由，我愛雲宸皓，比我想象中還要在乎他，我知道對不起三個字沒有任何意義，但除了道歉，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司徒允哲猛地推開她露出猙獰的面孔，冷笑道：“沈兮晴，我不要聽對不起，我愛了你整整八年，這八年裏，你知道我是怎樣熬過來的嗎？我想默默地守在你身邊的，可是當我看到你并不幸福的時候，我多麽想能陪在你身邊，現在你告訴我你愛他，既然你愛他，為什麽要給我希望？”

隐忍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沈兮晴上前想握住他的手，卻被司徒允哲狠狠的甩開。

“對不起···對不起···”她的身體顫抖，哭着一遍又一遍的說着。

司徒捂住耳朵，失控的怒喊着：“住口，不要說了，你不要再說了。”

沈兮晴仿佛沒聽到般，慢慢地蹲下來，抱着自己，“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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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司徒允哲看着哭泣的沈兮晴，心中萌出不忍和心疼，稍稍冷靜下來後，他走上前，抱住她。

“小晴，你答應過，不管什麽事，都不會隐瞞我，還記得嗎？”他的聲音又變得溫柔，讓人無法抗拒，“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告訴我。”

兩人都平靜下來後，坐在路邊，沈兮晴靠在他的肩膀上，秋風微涼，吹亂了她的長發。

“我爸的公司陷入了危機，是雲宸皓造成的，他說只要我回到他身邊，就會放過文泰公司，我不能讓爸爸多年的心血因為我付之東流。”

“允哲，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很自私。”

“我想過忘掉他，好好和你在一起的，可是我做不到。”

“他就像種子一樣在我心裏發芽，成長，如果硬将他拔除，我也不能活下去。”

······

沈兮晴自顧自的說着，說了很多，很多，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坦白的面對自己的心，盡管曾經痛心入骨，她卻早已泥足深陷，不能自已。

她的一字一句都如利刃一刀一刀劃着他的心，司徒允哲的面上卻出現了笑容。

“小晴，我明白。”他笑着，“我會等你，一直等下去。”

沈兮晴萬萬沒想到在她說了這麽多之後，司徒允哲會這樣說，她擡起頭，看着他。

“司徒允哲···”

“我可以尊重你的選擇，你也要尊重我的選擇。”他輕聲的說着，在她額頭烙下一吻。

這樣的結果是沈兮晴始料未及的，可她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樣。

“不，我需要你等我，這對你不公平。”

司徒允哲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傻瓜，愛情裏沒有公不公平，只有願不願意，你願意回到雲宸皓身邊，而我，願意一直守在你身邊。”

他說的似乎很有道理，愛情也的确如此，沒有誰對誰錯。

“允哲，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她肯定的說。

上天會眷顧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無需擔心，終有一天，幸運會降落在你的身上。

“既然如此，再做我一天的女朋友吧！”

“啊？”以為司徒允哲在開玩笑，但看他那個樣子好像是認真的。

敲了她腦袋一下，司徒允哲輕笑道：“啊什麽啊？我們在一起之後只約會過一次，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一下？”

見沈兮晴一臉迷糊的表情，司徒允哲拉着她站了起來，“快去換衣服，給你十分鐘。”

邊說着邊把她推了進去。

司徒允哲站在門口，笑着看着笨笨的沈兮晴走進去，心裏卻像吃過蓮子般苦澀難耐。

“只要你幸福，我怎樣都好···”他閉上眼睛，神情悲傷。

待沈兮晴換好衣服出來時，司徒允哲恢複了他一貫的笑容，就如什麽事都不曾發生過。

上車後，沈兮晴尴尬的坐在後面，手不知往哪裏放。

“抱緊我。”司徒允哲拉過她的手放在腰上，語氣輕快，“要走喽！”

車速比往日的要快許多，沈兮晴不得不緊緊的抱着他，在司徒允哲面前，那種踏實的安全感總能讓她毫無顧忌。

沈兮晴靠在他的背上，在放任自己一次，感受來自他的陽光和溫暖。

背上傳來的重量讓司徒允哲一愣，随着心跳的加快，車速也變得更快了。

司徒允哲帶着她來到了電玩城，他說，今天要将情侶間沒做過的事全部做完，他要讓她後悔失去他，她笑了。

沈兮晴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可以肯定的是，司徒允哲是她生命中的天使，是黑暗中一抹溫暖的陽光，帶給她無限的幸福。

沈兮晴小時候總是纏着哥哥帶她來這裏，一玩就是一天，哥哥經常捏着她的臉蛋說她是瘋丫頭。

司徒允哲牽着她走進電玩城，從第一個游戲開始玩起，他看着她笨笨的撅着嘴站在娃娃機前面，沒一會就急的跺腳。

“為什麽一個都不上來啊？快咬上來啊···”她一臉沮喪，将錯全部歸咎到裏面無辜的娃娃身上。

司徒允哲忍不住笑了起來，剛開始說了幫她掉，沈兮晴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說沒問題，如今卻怪起了娃娃。

“要不要我幫你？”他幸災樂禍的站在旁邊，取笑道。

“嘿嘿，”沈兮晴有些不好意思，可她站在這裏十多分鐘了，一次也沒成功，好不容易等到司徒允哲再一次開口，她趕緊點頭，“要要要。”

沈兮晴不得不佩服他的技術，幾乎是百發百中，無一漏網，她驚訝的看着司徒允哲手裏拿着的一堆娃娃。

“沒看出來啊，你這麽厲害。”她由衷的贊嘆着。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着呢！”他絲毫不掩飾他的得意，看了看手裏的娃娃，他惆悵的說：“不過我們總不能抱着一堆娃娃在玩下去吧。”

沈兮晴同意的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兒，靈機一動，說：“有辦法了，跟我來。”

他們來到小孩子玩的地方，沈兮晴突然喊道：“小朋友們，快過來領娃娃了，好可愛的娃娃哦！”

有幾個小孩子很快的跑了過來，一個小男孩高興的問：“姐姐，這個不要錢嗎？”

沈兮晴拉過他白嫩嫩的小手，笑着說：“是啊，是送給你們的”

孩子們咧着嘴又蹦又跳的，沈兮晴指着旁邊的司徒允哲說：“是這個帥哥哥送的哦！你們每人去親他一下，哥哥就會把手裏的娃娃送給你們。”

司徒允哲踢了她一下，“你搞什麽？”

沈兮晴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對孩子們說：“快去吧，親得多拿得多。”

她話音剛落，孩子們接二連三的朝着司徒允哲跑了過去，他躲也不是，跑也不是，只好認命的蹲下來。

孩子們的小嘴一個接着一個的落在司徒允哲的臉上，不一會兒，看到他滿臉的口水，沈兮晴站在旁邊笑得前仰後合。

等到司徒允哲手裏的娃娃全部發完之後，沈兮晴忍住笑意，好心的拿出紙巾走到他面前。

“給你。”

“看你做的好事。”接過紙巾，司徒允哲無奈的說：“高興了？”

“噗嗤···”沈兮晴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還笑，沒完了是不是？”他裝作生氣的樣子，瞪着她。

“不笑了不笑了。”沈兮晴捂着嘴，努力控制着，下一秒又笑了出來，“可是真的很好笑嘛，我忍不住，哈哈···”

看她笑成這樣，司徒允哲也被她感染了，臉上浮現出笑容。

“你在笑下去，太陽就落山了。”他提醒道：“還要不要玩賽車了？”

“當然要玩，可是你能不能扶我一下，我沒力氣了。”她捂着肚子，向司徒允哲伸出手。

他極不情願的瞪着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的沈兮晴，惡作劇能把自己樂成這樣，真是沒救了。

兩個人玩了賽車之後，沈兮晴又跑去玩槍機，打籃球，玩到最後，兩人都精疲力盡了。可某人十分沒眼力的停在電玩城門口，蹲了下來。

“我走不動了，好累···”她叫喊着，聲音卻很小。

司徒允哲走回來，拉起她的手，說：“快走了。”

沈兮晴一動也不動，擡頭可憐兮兮的看着司徒允哲，說：“你背我好不好···”

小晴，這是在和他撒嬌嗎？

他嘆氣，順從的蹲了下來，沈兮晴立刻趴了上去，有些疲憊的身體向前一頃，險些摔倒，司徒允哲的面容上卻帶着幸福的笑容。

“小晴···”司徒允哲叫着身後緊緊地趴在他身上的沈兮晴。

她真的累了，才上了腳踏車不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司徒允哲不得不一手扶着車把，一手扶着沈兮晴，車子也騎得很慢，生怕她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嗯···”她揉了揉眼睛，“到了嗎？”

“嗯，到你家了。”

沈兮晴下車，迷迷糊糊的看着司徒允哲，“天都黑了，你也快回去吧。”

“小晴，”他放下車子，突然叫她。

“怎麽了？”聽到他叫自己，沈兮晴終于有些清醒。

他沒說話，只是走上前一把抱住她，他抱得很用力，沈兮晴被身上傳來的痛感弄得徹底清醒。

許久，他說：“沒事，快進去吧”

沈兮晴當然知道他有事，也知道他為什麽如此，可她什麽都做不了。

她轉身，走進家門，沒有在回頭，她知道，不能在回頭。

在她轉過身的那一刻，他的眼眸裏裝滿悲傷。

在她漸漸走遠的那一刻，他早已哭得泣不成聲。

在她消失在視線裏的那一刻，他揪着心髒，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好痛···”

當你奮不顧身的愛着一個人的時候，若你轉身，便會發現，有一個人也在義無反顧的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