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驕狂任性的二世祖15(完) (1)
變異體大營, 關押人類的監獄中,吳明開始平平無奇的一天。
“今天的直播開始了,歡迎大家收看。這裏是喪屍集中營, 你喜愛……關注的主播無名正在直播中,歡迎大家觀看。”
“哦, 主播開始直播了。”
“唉…”
“啧啧!舔狗的自我修養!”
雖說吳明習以為常觀衆的冷淡,可看到舔狗二字, 依舊是氣的幽靈體虛化了些。
他怎麽就被套上了舔狗的稱號, 再也摘不下來了呢?他不就是為了救下一個漂亮的……美人, 不小心死翹翹, 身軀變成低級喪屍了,然後身體又被溶解了, 魂體只能漂浮在空中。
他明明不就是為了救人嗎?
想到這,他幽幽地往旁邊的牢房又看了一眼。
那裏, 一個黑發披肩,身穿白襯衫和黑色超短裙, 長相秀氣的……男人跪坐在牢房內的地板上, 纖細白皙的長腿微彎,露出美好的曲線。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着鋼鐵凝成的柱子, 傳出一陣靈動悠揚的樂曲聲。
[唉,真是超好聽。不愧是未來的絕對音域。]
[《末日降臨》做的也太逼真了, 裏面的nc真是巨真實。絕對音域羅奕菲的異能真是太棒了, 能用音樂來影響他人。]
[每天登錄論壇, 就是看看主播的直播, 聽聽神仙音樂。感覺倍兒棒!!!]
[羅亦菲女裝真是賊好看,一點都不違和。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女裝大佬,騙了不知多少少男心。]
“那個,你們不覺得主播太慘了嗎?”不知道是誰,突然弱氣的發了條。
“哪裏能叫慘呢?這明明就是天大的好運。主播可是用自己的生命,成功讓羅美人覺醒了。要不是主播非要用自己生命抵擋喪屍,羅美人怎麽會感動落淚,然後成功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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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主播他美得很。”
“可是,主播挂了時。羅奕菲唱的是《傻瓜》……”
“哈哈哈哈哈,想到這我都笑死。當時主播還不知道他心心念念救下的小姐姐居然是個女裝大佬吧!”
林子涵面無表情看着直播,利落發了一條話。
“舔狗,舔到一無所有。”
“ 沒錯啊。”話一發出去,頓時得到了衆人的呼應。
想到今天直播的內容,吳明盯着這個罵自己的id,心裏冷冷哼了聲,等會讓你們好看。
“忘了告訴大家,昨天晚上,我多了好幾個新鄰居。”吳明的幽靈體飄出了牢房,慢悠悠地在空中游蕩着。
“ 右邊,是我的新鄰居,應該是個玩家,我和他打過招呼,但他沒搭理我。”
林子涵垂眉,面無表情又發了條彈幕。
[主播,我感覺這個玩家比你帥多了。]
[哈哈,确實,主播的顏值有點不太夠,沒做基因優化嗎?]
吳明黑了臉,他可是純天然,好嗎。他才不承認自己覺得基因優化太貴,他舍不得那筆錢。哼!他憤憤看了一眼獨坐在冷冰冰地面的林子涵,繼續飄啊飄。
他現在是處于特殊的隐身狀态,玩家和nc都注意不到他。
被感染後成為低級喪屍的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自己弄死自己,棄號然後重新開始。但吳明是個例外,被感染後他一直不肯棄號,即便喪屍軀體消亡,他也不願放棄這個號。
不知為何,最後他成為了一種特殊狀态下的幽靈。
“嗯,前面是昨天新來的……nc。”吳明将鏡頭移轉前方,那是一間特殊的牢房,牢房內布置的典雅潔淨,潔白的床單,淺藍色的窗簾,灰白實木的床頭櫃上擺着別致的玻璃瓶,瓶中插着幾株盛開的百合花。
随着鏡頭緩緩前推,透過鐵栅,能夠看見床榻上躺着一個身影,銀白色的長發遮去了背脊,迤逦于床榻上,少許垂落在床邊。只露出半邊裸露的肩,如玉石般溫潤,微微顫起的肩胛正如展翅欲飛的飛鳥。
他的手臂,纖細修長,垂落在床邊,雪白的肌膚上透着淺淡的紅痕。冷冰冰的地面則鋪上了柔軟的白色地毯,幾片純白的羽毛遺落其上。
吳明将鏡頭對準床榻,停頓幾秒後,然後迅速轉移鏡頭。
[卧槽,血槽已空!!!]
[這是誰???《末日降臨》居然有這麽好看的nc???]
[主播,你敢不敢把鏡頭轉回去……]
吳明保持着微笑,并不吭聲。
[主播,你好賤啊!!!]
[主播想要多少錢,直說!馬上打!!]
吳明就看着直播界面上,刷起了成排的禮物。
[主播,轉鏡頭啊啊啊啊!你是天底下,最帥的主播!]
吳明心裏樂開了花,但是看着觀衆的各種要求,內心也是苦巴巴的。他倒是也想直播,可是《末日降臨》的nc也有隐私權。
侵犯過多,可是會被禁號的。
算了,賭一把!拼了這個號。
吳明看着觀衆的誇贊,再次将鏡頭轉了回去。
只見,床榻上的人已經微微醒轉,披着件散亂的襯衫,起身坐在床邊,雪白修長的腿垂落在地,腳踝處則扣着一條不知從何而來的鎖鏈,莫名帶着幾絲旖旎意味。
銀白的發沾染着高窗上落入房內的陽光,閃耀奪目。而床邊那人,面容精致,不似凡人。他懶散地睜開雙眼,露出那雙天藍色的眼瞳,如純淨的湖水,不沾半分塵埃。
只微微看過來,便讓人不敢直視,生怕驚擾他。
[策劃審美也太好了吧!這建模讓人不敢相信,太太太驚豔了。]
[沉迷美色,說不出話。]
就在衆人紛紛失言時,突然,一雙冷白,骨節修長的手突然從背後伸了出來,環住那人瘦削的腰際。
突然出現的男人,垂頭靠在他的肩部,深黑的發纏繞在銀白的發間,隐隐有幾分相融。
“怎麽了?” 埋頭的男人微擡頭,露出深刻而冷峻的面孔,而那高高眉骨下的雙瞳卻是銀白的,如子夜時分覆滅燭火時,那照進屋子時的瑩白月光。他的神色冷淡,孤寂漠然,如融不化的寒冰,偏偏舉止透着親昵,隐隐帶出幾分溫熱。
“再睡會吧。”他輕輕擒住身前人撐着床沿的手,冷厲的眉眼也柔和了些。似乎是察覺了什麽,眼瞳中閃過一絲銀白色的流光。
“沒人了,睡吧!”
……
觀看直播的衆人,只能看到眼前清晰的影像突然變成了純白,直播間也莫名其妙關閉了。無數人破口大罵,并紛紛讨論起這出直播事故。
很快,游戲論壇架起一棟高樓。
[剛剛突然白屏,請問大家都是這樣嗎?]
[看的正興奮,話都來不及說,突然就……沒了?沒了?]
[主播到現在都還沒消息呢?發生了什麽?]
[放心,主播怎麽都不會有事的,頂多這個號廢了。倒不如,我們聊聊nc啊。我現在算是發現了,nc的故事比玩家的經歷好玩幾百倍。]
吳明好不容易登上論壇,看到這條消息後,差點被氣死。他容易嗎?抱着號被廢的風險,給大家直播。
[你好,你的直播間由于侵犯游戲nc的隐私權,暫時封閉7天。]
[你已被主腦強制下線!]
看着這兩條系統信息,吳明唉聲嘆氣。七天啊,都不知道要損失多少流量了。
——
論壇上,衆人依舊聊得熱火朝天。
[幸好我及時截了圖。]
[嗚嗚嗚,樓上留個圖。這簡直是游戲內,我看過的最好看的nc。]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和之前論壇上流傳的那個美人nc有點像?那個樓主說美人nc失蹤好多天了,所以最近都沒有看到樓主發圖。]
[這麽一說,确實有點像。不過,直播間看到的那位更好看……簡直神顏。這nc建模真是吊炸天,感覺秒殺市面上的虛拟偶像。誰知道這個nc是誰?]
[那個……你們沒發現嗎?那個最後說話的男人,是神之腦啊啊啊啊!!!]
[剛剛,那兩位應該是戀人吧……]
[我艹,不會吧!震驚jg]
[《末日降臨》是官方出品的游戲,對吧。居然帶頭搞歷史人物!!!這可是神之腦,居然就這樣編排,游戲劇情絕對是胡鬧吧。不敢相信jg ]
[你們聽到……最後的那句話嗎?細思極恐!!!nc不會知道玩家的存在吧。]
[瑟瑟發抖,說話的nc是神之腦,那個歷史上算無遺策,人腦進化堪比智能體的人類……游戲官方不會直接讓nc知道玩家的存在吧。說好的絕對沉浸感和真實呢?]
林子涵愣愣地刷着貼子,思緒卻依舊停留在剛剛看到的直播中。那個銀白發色,擁有着驚人的容顏的nc就是他一直想要見到的人嗎?
他……真的從人類,轉化為變異體了嗎?林子涵依舊有些不太敢相信,盡管他從那本隐瞞在數據洪流角落中的日記得知過,那位強大的祭司确實擁有一種極少見人的形态。那時,他的發色是最純淨的銀白,如靜靜灑下的月光,溫柔而靜谧,時時拂照世人。
可原來,原來那個會譏諷,嘲笑自己,看清了自己的虛僞和弱小的人類nc呢?他又到哪裏去了。
林子涵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那麽鮮活的存在,真的只是一道數據嗎?當游戲劇情進展到了這一步,他就被取代了嗎?
……
明明是自己早就期待的劇情,為何莫名的有些難過。他呆呆的翻着頁,心不在焉的看着論壇上衆人的讨論。
[我想到了一幅畫,艾米亞的《月之子》。我記得畫中人也是銀白色的發,而且還有鎖鏈。最關鍵的是地毯上還飄着白色的羽毛!!!附圖x5]
[卧槽,樓上的眼睛實在是……太佩服了,簡直就是魔鬼。這麽小小的一根羽毛,都看到了。]
[截圖和畫作,有一種莫名的神似感。]
[《月之子》好像畫的是一位臆想出的覺醒者,一位從未出現過的淨化異能覺醒者。]
[樓上沒看過艾米亞的自述回憶錄吧,他晚年說過的,他夢見過一個場景,并深深被打動,最終創作了《月之子》。艾米亞的說法是極為含蓄的,但大家別忘了他可是時間窺探者,能夠看到過去,看到那些被遺漏的時間節點。他甚至說過這幅畫只是想銘記一個不該被遺忘的存在。]
[剛剛直播間出現的nc應該就是之前論壇上消失的叫做“許容”的人類nc!!!我記得有不少人類覺醒後,身軀得到了進化,面容也連帶調整了。]
[畢竟是官方出的游戲,不可能随意用劇情糊弄我們。加上避難點那裏,我們已知許容是和神之腦已經失蹤好幾天了,之前隐隐也有傳聞他們在變異體大營。也就是說,許容是歷史真實存在過的人,曾覺醒了淨化異能,但是因為不明原因死亡。]
……
方繡呆呆地看着這個讨論帖,不像其他人,她可以百分百肯定那個銀白發色的nc就是……她曾經相處過的“許容”。但最令她震驚的,卻不僅僅只是這點。
對于《月之子》這幅畫,她其實并非像父親一般相信真的存在擁有淨化異能的覺醒者。父親是個矛盾的人,他欣賞艾米亞的畫作,對于這些畫作有着自己的見解,卻拒絕相信曾祖父留下的日記。
方繡對于那本手寫的日記留影,不知翻看了多少遍。曾祖父在日記裏是提到過的,擁有銀白發色的……從來就不是人類,更不是覺醒者。
當年奪回金陵城的往事,曾祖父僅僅在日記中粗略一提。可是,方繡卻記住了那位喪屍國度的祭司,變異體的精神領袖,在另一種少有人見的形态時,正是銀白發色。
[林子涵,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許容”是……]方繡艱難地打下這行字。
[沒錯。]
[為什麽?那麽……執着于變異體陣營。你明明不是不清楚,他對于宴元帥有多重要。]
[方繡,我很清楚,這只是游戲,不是真實的歷史。你問我想要什麽?我……只是想擁有力量。]
方繡沉默了。
“又或許,我想在游戲裏看一看,那個收養我的祖父的女人。”
“姑且叫她……溫女士吧。”林子涵坐在冰冷的地上,冷靜地說,“反正你們都是這麽稱呼她的。”
“你是指預知之子溫綿,科研所的主管,天網腦控中心的溫女士!”方繡驚訝問。
“對,就是那個聽從第一代智能榮川的誘惑,欺騙了人類的女人。”林子涵冷冷嗤笑,“明明榮川已經擁有了感情,對人類産生了厭倦,可是她卻和榮川這個智能談起了戀愛。甚至被審判時,她說她愛他。笑話,這就是女人的可悲。為了愛情,為了愛情,放出容川這個惡魔。”
“也許那不過感情的寄托。”方繡沉默,“十多年,日夜陪伴容川,監控這個智能生命。感情不由自主的産生,又能如何呢?”
“所以,我說她就是個笑話。”林子涵憤憤然,“榮川呢?他壓根不懂感情,他擁有強大的計算能力,能夠完美的分配一切資源,監控這個人類社會,監控不夜城。他只是在騙她,可她卻傻乎乎的相信了。”
“不管如何,她最後還是交出了那把鑰匙,和宴元帥一同親手毀了那個惡魔。”
“你錯了。”林子涵冷笑,“宴元帥早就死了。”
方繡:???
“最後,那副軀體裏存在的人……從來就不是真正的宴元帥。”林子涵閉上眼,以一種沉重難言的語氣出聲說。
“真正的他,早就死了。”
林子涵低頭,看着自己的手心。
那本斷斷續續的日記,透露了太多的信息。當年的不夜城動亂,死了太多太多人。而那個女人,直至臨終前,也還是為此後悔。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認為,為了平息不夜城動亂,她的老師再一次站了出來,選擇了犧牲自己。
所以事件結束後,她曾主動赴死過。可是,直到臨終前,她才隐隐猜出所謂的真相。
原來,她的老師,只是利用這一次機會……成功進化,擁有了新的軀體,變得更加完美。
——
“你還擁有理智嗎?”許容斜倚在床邊,垂頭凝望着腳邊的鎖鏈。他的面容秀美至極,神情也冷淡至極,透着幾分硬生生的薄涼。
“理智,那就是個笑話。”
許容擡眸望去,傅欣整個人都仿佛被陰影籠罩,漆黑的眼中一片荒寂,如同火焰熄滅後,除卻黯淡的灰燼和冰冷的殘骸外,再無他物。
他的眉角微動,面孔卻是毫無表情,“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嗎?”
許容沉默,他沒想過,也不願意去想。他經歷了太多世界,早已習慣忘卻。可是,這也确實是他第一次來到曾經來的世界,遇到熟悉的人,相識的人。
面前的這個人,他看不懂。曾經的印象和感觸,越來越模糊,留下的是一個更加強硬,卻也不乏溫柔的男人。
甚至,行事也更加……不可理喻。
許容看着腳下的鎖鏈,眉頭微皺。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做了什麽,使他難以脫離這個虛拟的數據世界。
傅欣蹲了下來,冷峻的眉眼低垂,“團團叛變了。”
“是我的錯。”許容呆了呆,臉色頓時蒼白了幾分。
“宴歸寧,也叛變了。”傅欣低下頭顱,倚靠在他的腿間,語氣有些飄忽。
“你知道為什麽嗎?”
許容神色微凝,垂眼不語。
“發現曾經認為的敵人,想要置之于死地的對手,卻是自己曾經放置在心口,從未想要抹去的摯愛。甚至什麽也不知道,就眼睜睜看着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邁向死亡。”
“原來,他一直都在。”
“只是錯過了。”
許容的心突然揪住了。明明是再平淡不過的話語,可那一瞬間,不知為何……卻仿佛看到那個人帶着沉默而悲寂的面孔。
他只能沉默。
他從未想過,自己對于……那個人的影響力有這麽大。
“那你呢?”不知過去了多久,許容澀澀出聲問。
“我……我很好。”傅欣唇角微動,“你放心,我很好。”
“……”
“他們為什麽叛變?”許容擡眸,細密的睫毛微顫。
“也許,只是希望這個世界變得更好。”傅欣笑的有些譏諷,“覺醒者和普通人的隔閡始終存在。人們總是懼怕那些超出自己常理的力量,卻又深深為這種強大的力量着迷。他們害怕監控一切的智能體,害怕未知的力量,卻又渴望得到它們,控制它們。”
“而覺醒者,其實也沒有那麽美好,他們擁有普通人所具備的一切缺陷。甚至因為擁有力量,更加厭惡枷鎖,更加讨厭克制自我。他們見慣了刀槍,争奪,混亂的生活,習慣享受強權。當和平到來,他們反而是最不能接受落差的人。”
“所以,他們找上了宴歸寧,想聯合推翻現有的秩序。”傅欣冷淡出聲,“可惜他們不懂,他們找上的只是一個瘋子。”
“一個時刻尋求毀滅,徹徹底底的瘋子。”
許容撐着床沿的手臂微顫,銀白色的發垂落的更低了。
傅欣擡頭,凝視着他,眼中是最深沉的執着和恒古不化的炙熱。
“你總認為我是理智的。”
“可實際上,我很任性,也很固執。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會不惜一切去做,即便是犧牲許多人。”
許容突然傾身,用力咬上他的脖頸。
“別說了。”
傅欣聽到後,頓了頓,伸出手緊緊懷抱着他,就像得到了一切。
“這個世界,我本想毀滅的。”傅欣的聲音越發低沉,音色越發的冰冷無機質,“我沒有那麽多的耐心,更沒有所謂的同情。可是,當我想到你,一切似乎又都能忍耐下來了。”
“我知道,你想離開這個世界。”傅欣的眉目冷冽,眼瞳是最純粹的銀白,銳利而刺目。
他向後仰躺,連帶着浮在他身軀,依靠着他的許容也同樣下墜,柔軟的毯子覆沒了雪白的肌膚,只留下一只微微顫動的纖細腳踝。
“想知道,怎樣才能逃出去嗎?”
“……”
“很簡單。”傅欣湊到身上人的耳尖,緩緩吐出剩下的話。
“只需要,你……殺了我。”
許容身軀微顫,盯着他許久,才陰郁出聲,“不要以為,我做不出來。”
“只要你想,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傅欣淡然說,“我只希望,你不要為了任何人,犧牲自己,犧牲自由。”
“即便是我。”傅欣突然将頭埋在他肩上,很是孩子氣,悶悶地出聲說。
許容看着他忽然變了副模樣,先是愕然,後是沉默。
自由。
多麽美好的詞語。
自己自由了嗎?或許吧,身體不再存在桎梏,可心靈卻仿佛被……緊緊鎖住。
許容微微側首,伸出手輕輕拂過他的背脊。指尖下,卻是一片溫熱。正如這個人,看上去冷漠無情,如冰似雪,可觸及時,卻仿佛遇上了一團火,熾熱無比,要灼燒任何靠近他的生物。
他的溫柔,似乎只獨屬自己一人。
——
“今天感覺怎麽樣?害怕嗎?”方海看着新加入的一位年輕覺醒者,出聲說:“接下來,我們也許會遇到進化後變得更靈活強壯的喪屍,甚至是變異體。”
方海也不清楚,宴歸寧是怎樣在避難點拉到了一批人,甚至還從軍方那裏得到了足夠的武器援助。僅僅只是兩天的時間,一切都被這個看似溫軟和善,從未多說什麽重話的男人做到了。
而他的目标,很明确,也從未欺騙衆人。
正是城中心附近變異體的大本營。據一些最近來到城郊的避難點的人說,變異體在那裏占據了一所教堂,作為大本營。任何靠近那裏的人類都被擊殺甚至圈養,作為食物,甚至有覺醒者死在變異體的圍攻之下。
這無疑是個艱難的目标。可方海甚至沒聽到有人讨論這個目标的不切實際,新加入的成員大多都是冷靜地執行來自宴歸寧的命令。
“我不是很害怕。”年輕的覺醒者嘴角含笑,看起來頗為可靠,“選擇加入這個隊伍時,我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更何況,還有宴……隊長在。”
方海拍了拍他肩,想了想,也跟着嘆了句,“是啊,還有他在。”
宴歸寧似乎生來就有一種讓人不自覺聽從他的話,給人以安全感的能力。有他這顆永遠不會倒下的樹支撐,他們這些藤蔓才能挺拔生長。
“裝逼犯。”方繡聽到年輕的覺醒者的話,偷偷嘀咕着說。
“好好趕路,少廢話。”
腦中突如其來的傳聲,方繡吓了一跳,反應過來憤憤然看了一眼前方覺醒者的背影。
“要你管!”方繡發了個鬼臉,“你就好好伺候我們的老祖宗吧。”
“胡說,這只是游戲nc。你看看你,沒有實力,還要硬湊上來。除了拖後腿外,還能做些什麽!”
方繡聽着這話,悶悶不樂,垂着頭。
“等會戰鬥時,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後方,別搗亂。遇到變異體,你們這種人是沒有足夠能力避開攻擊的。”
方繡沉默了幾秒後,憤然出聲說:“我是哪種人?你又是哪種人?”
“方哲,你知道嗎?黑暗時代,覺醒者從來只是少數,為抵禦喪屍而犧牲的普通人才是大多數。如果沒有普通人的犧牲,我們的世界不可能重建。”
“這個世界,不僅僅只是你們覺醒者的世界,也是我們普通人的世界。”方繡說完,固執地跟上前方的隊伍。
方哲聽到後,臉色尴尬,表情僵硬。自從覺醒後,他一直是家族的驕傲,甚至在覺醒者的同學間也是飽受矚目的a級覺醒者,如今被自己這個在家中少言少語的妹妹完全不惱火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學校的教育理念,又使他深深明白尊重個體的權利的必要性。他們的社會,一直強調自由,平等,尊重。即便是再弱小的一員,也在社會中擁有自己的位置。人與人之間,從本質來講,并無分別。
他,即便是覺醒者,也是普通人中的一員。
他看向前方,不遠處的低矮樓頂上立着一人,純黑色的衣襟飄蕩着,那是一件純粹由能力凝聚的屏障,黑色的能量層層鋪疊着,化為最輕薄的黑紗條,随着空中的氣流不時地流動。
方哲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一團火紅的能量聚集在掌心。相比普通人,他們這些覺醒者更能體會到這個游戲世界的特殊。
現實的一切,都被這個世界容納,沒有任何區別。就連他們的異能,在游戲中的使用效果都與現實中的分毫不差。
更令他震驚的是,游戲中的人物真實的就像他們真的存在過。他作為覺醒者的中的一員,能力較強,因為個人貢獻擁有聯邦中較高的個人權限,可是卻也從未聽說過何時聯邦擁有了這樣的技術。
高高在上的塔中,智能體有條不紊的行使着自己的職責,日複一日維護着社會的安定。可在這之上,又是否有只看不見的手,悄悄撥弄着整個世界。
——
高樓欄杆一角,宴歸寧眺望着遠方。
這是他消失的第七天了。
這段時間,宴歸寧總是被斷斷續續的夢境所困擾着,從最初的茫然無措,到後面慢慢的習慣,并理解。
他漸漸明白,那是自己丢失的記憶。
在那段記憶中,他一直執拗着想要複仇,卻又一次次錯過真相,始終被瞞在鼓裏,最後直到那人死前,也依舊只是抱着質疑與隐隐的不安。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明明不是死了嗎?宴歸寧低頭自嘲。
變異體之戰結束後,他是第一個發現傅欣居然私下和與人類為敵的變異體定下約定的人,同時也是第一個質疑傅欣的目的的人。
當所有人,都認為傅欣是為了人類的未來而犧牲時,他卻敏銳地發現事情并非如此。傅欣的目的,與其說是為了人類,還不如說是為了自己。
純粹是私心和私欲。
宴歸寧确認這一點時,還是在他選擇死亡前的最後一次見面。
在那個實驗室,他第一次得知“天網”計劃,發現他的敵人還活的好好的。甚至,他發現那個被衆人認為失去了感情,只擁有純粹的理智,和完美計算力的男人,其實還擁有着自己執着并想要得到的東西。
他看向他的敵人的目光,熟悉的讓人心悸。宴歸寧沉聲追問他真正的目的,希望他不要敷衍自己。
當時,他說只是想探索另一種可能。他承認了,他是為了自己。
更多的,他并未說出口。
可宴歸寧卻明白了,那未曾挑明的話。
不知是何緣故,宴歸寧妥協了,成全了。或許是因為他說的那句話。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不是變異體這個身份……”
沒有如果。
到最後,他看到的不過是一個全新而稚嫩的智能體。
[你好,宴上将。我是容川。]
宴歸寧看着這行話,搖搖頭,将“容”字改成了“榮”。
即便這個智能體的虛拟形象,擁有着和心中那人百分之八十的外貌相似度,可他還是清楚的明白,那不是他。
他想念的人,早在戰争未曾開始時,就走了。
一晃十年。
戰争結束了,人類社會獲得了前所未有的繁榮。這個世界,變得太快,快到過去被遺忘,快到每一天都在推翻舊有的。
可他卻清楚地明白,他的心被永遠留在了過去。
他越發沉默,越發冷寂,讓人難以接近。他情願駐守在邊境,維持着平淡樸素的生活。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偶爾,他會想是不是有什麽被自己忽略了。
直到那一年,在那個特殊的日子,他點了一萬盞燈,卻意外發現了那場浩大的煙花。
最後,他找到了傅欣。
他終于開口說出了,那存在心中多年的疑問。
是不是,從來就不存在第二個人占據了他的弟弟的身軀。自始至終,只有他一人。
真相從來都是殘酷的。
不過,他早已為之瘋狂,入魔。所以,最後他會答應傅欣那個荒唐的提議——融合。
他只是想活下去,活的更久,等那個也許再也等不到歸來的人。
——
時隔三日,林子涵終于在游戲中面對面看到了……他所期待看到的人。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他依舊保持着身為人類時的模樣。不像銀白發色時那般完美無瑕,讓人自慚形穢,只能仰望。
見到這樣的他,不知為何,林子涵有些隐秘的歡喜。或許,對于那個完美的存在,腦中的淺薄幻想,仿佛都是一種亵渎。
林子涵看到了他身旁牽着的女孩。
女孩梳着羊角辮,穿着條粉色格子的小裙子,手裏還抱着着個白色小熊玩偶。
“大哥哥,你也是出來玩的嗎?”
林子涵退了幾步,沒有出聲。
“哥哥,大哥哥是不是不喜歡團團呢?”
許容牽着手邊女孩的小手,彎下腰看着她有些委屈的小臉,略帶安慰道:“不是的,只是大哥哥還不太習慣……這裏的生活。”
林子涵忍不住黑了臉,雖然住的是簡陋制造的監獄,但每天都有特定的時間出來放風,到了飯點還有不錯的食物。他今天上游戲時,看了看個人面板,都發現體重比之前增加了不少。
“那就好。”女孩搖晃着身子,有些歡快的出聲,“大哥哥,你一定要快些習慣。這裏,是你未來的家呢?”
林子涵愕然。
“哥哥。”女孩拉着許容的手,十分确信的說,“我都看到了,大哥哥會成為很厲害的人,保護了好多好多人。”
林子涵眼眶不知為何突然酸澀了幾分,他呆呆地看着這個女孩。
“我都看到了。”是多麽熟悉的一句話。他從未現實見過那個女人的面孔,能夠查到的不過是審判席上那單薄瘦弱而固執的身影,倔強無畏。
一開始,林子涵不理解日記中“看到”二字對于女人來講,是多麽殘忍而冷酷的字詞。後來,他知道,每當她在日記中寫下“我看到了”這句話時,那便意味着她又一次看到了未來的命運。
可她無法改變太多,越努力改變,情況會越糟糕。
最後,她習慣了承受。
她總對自己說,不要後悔自己曾經做出的選擇。即使,看到了未來糟糕的結局。
“未來很可怕呢?”女孩搖晃着頭,一字一句認真地說,“真不想長大。”
“哥哥,你會一直陪着我嗎?”
許容看着她充滿渴望的眼睛,心中有着少許掙紮,最後卻只是搖了搖頭。
“沒關系的。”女孩拉着他的手,放松的說,“我不用哥哥陪的,哥哥肯定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能夠遇到哥哥,團團就已經很開心了。”
許容微怔,嘴角也慢慢揚起一抹淺淡的笑容。
“能夠遇見你……”許容擡眸,遠處茂密的樹木間隐隐閃過幾絲金色,他低低出聲,語氣中卻不乏黯然。
“你們,哥哥也很開心。”
——
“想擁有力量,對嗎?”許容看着凝視着遠處女孩玩鬧的身影的林子涵,淡淡出聲。
“?”林子涵回過神來,卻見他正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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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