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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晚走後沒多久,傅錦照便睜開了眼睛,他雖然意識有些模糊,看起來也像是昏睡過去,可到底是經歷一番死裏逃生,警惕心時刻都在。
傅錦照擡起頭,往自己的胸腹處看了眼,小丫頭給他包紮好傷口以後,也沒舍得把衣服再蓋上,胸膛就這麽大喇喇的敞着,很是不雅。
閑來無事,傅錦照滿腦子都是喬晚,想起她怕的不行還要救他的樣子就想笑,她怎麽善良的這麽蠢?他身上這刀傷,正常人見到第一反應該是趕緊跑省的惹禍上身才是,她不僅沒走,反而還帶他下來上藥救治,瘦弱的小身板還挺有勁兒的。
傅錦照“啧”了聲,随即輕笑,“這麽蠢,給她銀子,應該會很高興的”
咚咚。
屋外傳來聲響的一瞬間,傅錦照臉上的笑意盡失。
茅草屋的門被輕輕推開,蒙面的黑衣人走進來,傅錦照一頓,“天還沒黑,蒙着臉做什麽。”
柳桑一把拉下蒙面巾,快步朝床邊走來,激動的喊了聲“公子!”
傅錦照恩了聲,柳桑來的挺快。
柳桑趕緊查看了一番傅錦照的傷勢,“公子,終于找到您了!傅管家可以放心了。”
傅錦照問:“傅瑞在哪裏?”
“我和傅管家分頭行動,各自帶着一隊人尋您。”柳桑拿出随身攜帶的傷藥,剛要給傅錦照重新上藥,傅錦照側過身,拒絕了他。
柳桑疑惑,提醒道:“公子,你身上上的藥對您的傷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
柳桑以為傅錦照是在身受重傷且沒有藥的情況下,才會暫時用了只有一點點效用的藥,可現在他過來了,理應用最好的藥才是。
傅錦照搖頭,“先不用。”
“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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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錦照聲音淡淡,卻不容柳桑拒絕,“你現在離開這裏,親自去傳信給傅瑞,讓他把我重傷失蹤的事情散布出去,尤其是平京那邊,最好說我快要死了。”
“是。”柳桑應聲過後,又皺着眉,“公子,就算您現在不想回去,也得上藥啊。”
傅錦照擺擺手,“不用,你快走吧,一會兒那小丫頭要回來了。”
“小、小丫頭?”
“恩,救了我的人。”傅錦照笑笑,“小丫頭名叫阿晚,瞧着應是這附近村子的人,柳桑,你傳信給傅瑞以後再回來尋我。”
柳桑知道今日是勸不動傅錦照了,“公子,那屬下先行告退,待屬下将消息傳予傅管家,便來保護公子。”
“恩,去吧。”
“是。”
柳桑很快離開,傅錦照想起了追殺他的人,不禁輕笑出聲,“想要傅家的錢...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命花。”
喬晚采果子回來,便看到傅錦照已經醒了。
“你醒了。”喬晚把東西放下,走到傅錦照身邊,拿下他額頭的帕子,“你餓了嗎?”
“嗯,餓了。”傅錦照實話實說。
前兩日在那個不知名的村醫那裏,也沒人給他吃飯,全靠一日三次的喝下去的藥才能堅持,後來不知道村子裏發生了什麽,很多人嗚嗚泱泱的跑掉,他才趁機逃了出來,拖着重傷的身體堅持到這座山上,啧啧。
傅錦照想,他命真是夠硬的。
喬晚已經開始生火,“再等等,我熱一熱從家裏帶來的吃的。”
“嗯。”傅錦照緩慢側過身,小心翼翼生怕牽動傷口,“不急,你慢慢弄。”
傅錦照的目光一直落在忙碌的喬晚身上,看着她掰幹柴,撅樹枝,看着她生火,看着她把摘來的野果子一顆顆洗好,放在一邊。
傅錦照此刻突然感覺到了煙火氣,一種家的氣息,是他這麽多年在府中沒有體會過的。
忙活了好一陣兒,晚飯終于準備好了。
喬晚把熱過的饅頭和野果遞給傅錦照,“明天我要回村子裏一趟,你一個人呆在這裏可以嗎?”
“你還回來?”傅錦照擡眸看她。
喬晚一臉理所當然,“我不會回來,你怎麽辦。”
“小丫頭。”傅錦照擰眉,“我和你,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我知道。”
“那你還回來?”傅錦照生平第一次做了個好心人,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對方自己可能是個壞人,“眼下是我傷重不能動,若是我過兩日好了,對你不軌,你可曾想過日後該當如何?”
喬晚定定看着他,“那你會嗎?”
傅錦照一噎,“不會。”
“哦。”喬晚低頭,咬了一口果子咽下去,“霧山荒涼,周圍村子雖然也有人經常過來,但基本都在山腳活動,很少有人會爬上來,既然上天讓我遇到你,救了你,那我一定會救你到底的。”
傅錦照一愣,“若是我傷情嚴重,你...救不了我了......”
“沒關系。”喬晚望着傅錦照,清淺的笑了,“能救我會盡力,真的不能的話......你放心,我也會好好把你葬了,絕對不會讓你曝屍荒野的。”
傅錦照:............
他發誓,就算是兒時記不清的記憶裏,也絕對沒有人這般認真的跟他說,‘我會把你好好葬了,絕對不會讓你曝屍荒野。’
傅錦照能看的出,喬晚這句話是真心的,而且他還覺得,他應該跟喬晚道謝。
傅錦照這般想,也就這麽說出口了,“謝謝。”
喬晚說:“不用謝,應該做的。”
傅錦照:不,他絕對不能再說話了。
在二人讨論過埋屍的問題以後,茅草屋內便陷入了安靜。
傅錦照和喬晚差不多同時吃完東西,熱乎乎的饅頭吃下肚,傅錦照甚至恍惚覺得,他傷都好了大半,他還沒有餓過這麽長時間。
傅錦照心中感慨萬千,果然啊,有些東西平日裏不覺得重要,真的要經歷過以後才知道已經擁有的是多麽難能可貴。
吃過東西,加上傅錦照自逃命以來就緊繃的心神真的放松,他很快真正的陷入睡熟。
喬晚收拾好東西以後,把茅草屋一角堆積的草抱起來放在傅錦照的木板床旁邊,然後她又翻出來上午在山上時所用的布鋪在草上,坐上去感受一番,還可以。
喬晚雙臂交錯捶了捶兩側肩膀,一條手臂搭在木板床邊,然後頭枕在上面,休息了。
夜半時分,喬晚從夢中驚醒,她又夢到恩人的馬車了。
喬晚捏捏眉心,突然聽見了“呼哧呼哧”的粗/喘聲。
是傅錦照。
茅草屋裏漆黑一片,全靠今晚的月光喬晚才能看清傅錦照此時的模樣。
他額上臉上都是汗,眉頭緊擰很是不安似是在夢中,喬晚擡手覆上他的額頭,又發熱了。
喬晚趕緊起來去外面打水,又扯了兩塊裙擺布下來給他擦汗,敷着,這是她此時唯一能做的了,畢竟天亮了她才能下山。
後半夜傅錦照是迷糊的,忽冷忽熱,他能感受到身旁有人在照顧他,想睜眼卻感覺眼皮有千斤重。
喬晚一遍一遍耐心的為傅錦照換水擦汗,擦汗換水,直到天亮,傅錦照才不那麽熱了。
喬晚長出一口氣,“活”過來就好。
喬晚收拾了一番東西,最後把昨天鋪在草上的布給抖落抖落,幹淨的一面蓋在傅錦照身上。
“阿錦,阿錦?”喬晚在他耳邊喊了兩聲,傅錦照眼皮動了動,“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我要回村子裏一趟,午時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說完,喬晚背上背簍,出了茅草屋。
喬晚來的時候不着急,走的慢,今兒個提前回去,又有要事要辦,腳上便快了許多。
臨近喬家村的時候,喬晚又碰到了早上去地裏的同村人。
“這不是喬晚嗎?昨兒個上山剛回來?”
喬晚笑着點點頭,“是啊,天亮就趕回來了。”
“到底是女娃,要是小子才不會回來這麽早呢。”
“還好。”
這時,有人提醒喬晚:“喬晚,我剛才看見壯子娘又去你家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喬晚跟對方點點頭,“謝謝,我這就回去。”
那人看着喬晚匆匆離去的背影,搖頭嘆息,“挺好一姑娘,怎麽就攤上這麽個事兒了。”
喬晚趕回家的時候,壯子娘已經進了喬家小院,正在跟她娘說話,喬晚不想被喬家人發現,只能在院門對面的樹後藏着。
壯子娘沒有昨日那般激動大罵,是以喬晚聽不見她說了些什麽。
喬晚想,既然沒起口角,她就先去辦別的事情。
喬晚轉身就走,路口左轉,那是村裏元大夫家的方向。
喬晚一直在想該怎麽跟元大夫說她要買藥但暫時沒有辦法給錢的事情,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有人尾随。
元大夫正在院子裏搬藥材筐,喬晚敲敲院門,“元叔,我是喬晚。”
元大夫聞言,放下手裏的藥材筐,走過來打開了門,“喬丫頭,怎麽這麽早過來了?”
喬晚不太好意思開口。
元大夫打量了她一番,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想問那男人的消息?”
喬晚:?????
元大夫見喬晚一臉驚詫的表情,還以為自己說中了,“喬丫頭,不是元叔不告訴你,元叔也不知道那男人去哪兒了,誰能想到他傷的那麽重還能逃走。”
“不是...元叔,我不是問這件事。”喬瓦趕緊開口,“我是想...從您這兒買一些治療外傷的藥,但...我得過一陣兒才能給您錢。”
“就這事兒?”
喬晚點點頭,“對。”
元大夫失笑,“進來吧,我給你拿。”
“元叔,我......”
“錢的事沒關系,元叔看着你長大的,兩副藥元叔要什麽錢。”
喬晚當即拒絕,“不不不,元叔,這錢我一定會給您的。”
“行行行,你有就給,等着啊。”
“恩,太感謝您了元叔。”
“客氣什麽,真是...”
元大夫回屋去給喬晚抓藥,喬晚就站在小院門口等着。
忽然,有人喊了她一聲“喬晚。”
喬晚下意識擡眸看去,只見喬壯幾步走到她面前,眼帶幽怨:“你給誰買藥......”
喬晚:........壯子哥要是能好好說話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傅錦照:娘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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