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協理六宮
中興宮與采薇宮的兩道宮牆之間有一數丈寬的宮道,堪堪可容兩頂軟轎通過,慕思凝這方正穩穩擡着,後方一頂軟轎卻硬生生地駕着一副想要撞上來的氣勢,急急傳來幾聲前方避讓。
月桐正想同對方論理卻被慕思凝壓下了,她翻着書籍淡淡地說了一字,“退。”
軟轎靠在牆邊停下,留給了後方隊伍足夠的空間,對此,後來居上的李妃很是得意,一個小小嫔位根本沒有資格搶在自己前頭,好在對方還算得上識時務。
李妃挑起轎簾,揚起一雙長眉很是傲慢地斜睨了慕思凝一眼,卻見對方只專注地看着書籍,根本沒分半點目光給自己,她惱怒地放下簾子,喝了一句:“走!”
直到李妃的軟轎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慕思凝才吩咐重新起轎。
為此,月桐忿忿不平,慕思凝卻不甚在意,自己的位份的确比對方低了一階,相讓也并無不可,何況她認為這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上心。
一刻鐘後,軟轎停在了鳳梧宮前,宮門前的小太監們低垂着頭恭迎着這位思嫔娘娘,雖不敢正眼瞧她,餘光中,卻可從浮動的薄紗中瞥見那綽約的身影。
鳳梧宮是這皇城裏的第二大宮苑,其面積是碧浮宮的四倍有餘,威嚴繁華的程度更是其它妃苑都難以企及的。
朱紅的宮門上綴着金釘,在兩側太監的通傳聲中一點一點地打開,帶着厚重的吱呀聲,讓門外的人慢慢窺探着這幽深的隐秘。
眼前如此富麗堂皇,莊嚴森重的宮殿落在慕思凝的眼中,卻只是一座活死人墓,與皇城裏其他的宮院沒什麽不同,同樣掩埋着紅顏枯骨,囚禁着行屍走肉。
皇後平時都在鳳梧宮的主殿接見後宮嫔妃,慕思凝被迎進主殿之時,殿內下首的位置已坐着幾名女子。
新帝繼位以來,統共立了一後二妃,除去後宮之主皇後以外,位份最高的就只有李妃,萱妃二人。
李妃李娉雅是太後的親侄女,當朝虎威将軍的嫡女,其父手握着禁衛軍的軍權,在朝中勢力如日中天。
萱妃趙萱然則是魯國公趙覃的嫡長女,趙家身為老牌世家,在朝中的威望以及影響力依舊不減,行事作風與李家這種新貴也十分不同,十足地保守低調。
而兩家教育出來的女兒,行事也大相徑庭。
慕思凝入了主殿,按照禮制不卑不亢地行了禮,“碧浮宮思嫔見過李妃,萱妃。”
萱妃穿着一襲淡青色的素雅長裙,标志的鵝蛋臉,彎眉,杏眼,笑起來如同五月暖陽融化了冬雪。
她連忙起身扶起慕思凝,打量了幾眼,笑着說道:“瞧瞧思嫔妹妹,兩日不見,竟又多了幾分顏色,難怪皇上一心寵愛,聖眷正濃,簡直将在場我等都比到塵埃裏去了。”
這話說得軟軟綿綿,意味卻十分微妙,聽到各人耳裏又是不同的感受,慕思凝垂眸淺笑,這萱妃,怪會挑撥是非的。
李妃聞言橫了兩人一個白眼,嘴角泛起了冷笑,“萱妃姐姐這句話實在是太瞧得起思嫔了,不過單憑姐姐的姿色,也的确沒幾分看頭,難怪會說出這番話。”
在場的其她妃嫔神色各異,論背景位份她們比不過李,萱二妃,論寵愛程度,又越不過思嫔,只得面面相觑,誰也不敢開口。
萱妃卻也不和她争辯,美目含笑地拉着慕思凝的手臂半開玩笑地嗔道:“思嫔妹妹你看看,這李妃妹妹可真是個冤家,往日總是口舌欺負于我也就罷了,如今還妒嫉起妹妹你的樣貌來了,妹妹你也莫怕她,往後咱們一起治她,看她再如何嚣張。”
慕思凝聞言淡淡地笑了笑,若無其事地拂開萱妃的手臂,坐到了一旁的楠木軟椅上,說道:“萱妃姐姐實在是謬贊了。”
吃了一記冷遇,萱妃笑容漸漸斂了下去,随即也坐回了原位,端起了玉杯品起茶來。
後妃之間說話總是夾槍帶棍,戰戰兢兢的,見兩妃一嫔都不再言語,衆人也歇了閑談的心思。
一刻鐘後,皇後身邊的女官從珠簾後面繞了出來,見了衆妃嫔,禮數周全地行了一個禮,“青言拜見諸位娘娘,諸位娘娘萬福金安。”
青言是寧皇後身邊最為得寵的心腹,饒是嚣張跋扈的李妃也不免給她幾分薄面,揚了揚手說道:“不必多禮了。”
青言起身回道:“多謝娘娘。”
萱妃見只有她一人,試探道:“聽聞皇後娘娘有了龍子,身體可還安好?”
皇後有身孕的消息今日一早就傳遍了整個後宮,寧郡王府一黨的勢力本就穩固,如今出了一個皇後就更加如日中天,若此次再誕下太子,那便真的勢不可擋。
這對其她妃嫔,尤其是李,萱兩妃來說,絕不是一個好消息。
青言手裏捧着一個金色的匣子,聞言并沒正面回答,她昂首挺胸,神色肅穆地高聲說道:“傳皇後娘娘口谕,娘娘懷有龍子,難以分神管理後宮事務,在娘娘誕下龍子之前,暫由思嫔娘娘協理後宮,掌管鳳印。”
說完,便神情恭敬地将手裏裝着鳳印的匣子雙手奉到了慕思凝面前。
啪嗒。
青言話音剛落,李妃神色一怔,手中的茶盞滾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瓷聲,滾燙的茶水濺射到她如雪的手臂上,李妃身邊的宮女驚呼一聲,慌忙地上前擦拭。
李妃顧不得手臂上的疼痛,滿心只有四個字,怎麽可能。
滿座震驚之時,皇上的聖旨到了。
前來傳旨的內官是禦前伺候的大太監張恒隆,他低垂着眼先向各位妃嫔行了個禮,然後從小太監手裏捧着的金楠木盒子中取出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碧浮宮思嫔,端莊淑睿,聰慧敏捷,知書識禮,着即日起移居鳳梧宮,常伴鳳駕,暫代皇後執掌鳳印,協理六宮,予奪後宮生殺大權,欽此!”
他的嗓音尖細,語速平緩,口裏念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千斤重的鐵餅壓在在場妃嫔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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