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朕手滑了
淡漠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李緝康神色一滞,擡眼望去,只見正前方緩緩而至的正是帝王聖駕。
細碎的暖陽傾瀉而下,在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打下斑駁的光影,映襯着冰寒的雪光,周身散發出矜貴而淡漠的肅殺之氣。
“微臣叩見皇上。”李緝康連忙跪拜行禮。
蕭澈剛處理完政事,底下人就來禀報太後召見思嫔的消息,他深知太後的性格,擔憂思嫔會被折辱,連忙趕來,不想卻撞見這幕,李家人都是好樣的。
蕭澈坐在轎攆上,垂眸俯視着李緝康,眼底波瀾不驚,深不見底,肆意的風雪晃得他廣袖浮動,碎發飛舞。
随着轎攆落下,李緝康心下一跳,面上卻是不顯,他本想警告一下狂妄的思嫔,誰知竟然撞見了聖駕。
風雪之中,蕭澈緩步下了轎攆,朝着慕思凝的方向走了過來。
“臣妾見過皇上。”慕思凝福身行禮,珠翠搖動。
蕭澈上前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将她帶了起來,四目相對,蕭澈眼中有些許心疼夾雜在無邊的沉寂之中。
他側頭,目光掃過轎攆上那柄玄鐵長刀,嘴角扯開淺淺的弧度,眼底冰霜凝結,“李緝康,朕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李緝康思索片刻,沉聲道:“皇上,微臣只不過是在練刀,正巧遇到思嫔娘娘的轎攆。”
“然後呢?”蕭澈修長的手指掠過刀身,緩緩握住刀柄,兀地一把将長刀拔出,寒光乍起。
李緝康眼瞳一顫,“然後微臣手滑了,無意沖撞了思嫔娘娘,望聖上責罰。”
蕭澈低頭把玩着手裏的長刀,神态說不出的高貴優雅。
他緩緩道:“李緝康大逆不道,沖撞後妃,朕命你暫停職位,回府閉門思過,一個月不得入宮。”
李緝康臉色鐵青,雖心有不服,卻沒有任何道理,只得低頭咬牙道:“微臣領罰,謝主隆恩。”
蕭澈道:“下去吧。”
李緝康的雙腿陷在雪地裏,膝蓋已經凍得發麻,聞言微微動了動雙腿,剛擡首,一柄玄鐵長刀直直朝他擲來,刀鋒微微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細細的血線,鮮紅的血珠從傷口滲出,滴落在雪霜中,暈開一朵朵梅花。
蕭澈垂眸俯視着他,纖長的睫毛下隐隐閃着冷光,他微微一笑,“朕手滑了。”
風定住,雪漸小。
慕思凝乘坐聖駕回鳳梧宮,坐在身側的蕭澈伸手輕輕觸碰那如玉的臉頰,皺眉道:“怎麽這麽涼?”
慕思凝微微側頭,不動聲色地避開那雙溫熱的手,溫聲道:“大抵是風太大了,回宮就會好了。”
蕭澈眼底水光微動,他小心地攏了攏慕思凝身上的大氅,好似不曾看見她微笑下的疏遠和淡漠,“往後太後再有動作,先派人告知我。”
慕思凝乖巧一笑,道了一聲好,再無多話。
蕭澈最不能接受她這副模樣,眼底閃過一絲惱意,卻不想對她動怒,克制地移開了視線,慕思凝卻好似沒發現他的情緒,支着下巴望向飄落的雪花。
一路無言。
鳳梧宮內,火爐燒得正旺,皇後正倚在榻上看書,宮女進來通傳聖駕親臨的消息,皇後的嘴角泛起笑意,連忙起身,兩腳還未踏入前殿,就聽見皇上低沉淡漠的聲音傳來——
“溫一碗姜湯來。”
“臣妾拜見皇上。”皇後緩緩上前行禮。
蕭澈伸出一只手将她扶了起來,溫聲道:“皇後有孕在身,以後便免了這些虛禮罷。”
皇後淺淺笑道:“謝皇上體恤。”說着,便将蕭澈身上的大氅褪了下來,交給身邊的青言。
“皇後看上去清減了不少,平日裏應該多用些補品才是。”蕭澈凝視她片刻,拉着她的手坐下。
皇後羞澀一笑,臉頰染上淺淺紅霞,“臣妾也想為腹中皇兒多吃一些,可孕吐嚴重,食欲不振,讓臣妾煩憂。”皇後從果盤裏挑出一顆蜜桔,仔細地剝開果皮。
蕭澈聞言眉頭一皺,道:“可有讓禦醫看看?”
皇後溫柔笑道:“皇上不必太過擔心,太醫說過這屬于正常現象,過兩個月就好了。”說完,便剝出一瓣橘肉遞到蕭澈嘴角。
皇後眼中蕩漾着甜蜜的笑意,而蕭澈卻是一片平靜,他張嘴咬下橘肉,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綻開,“嗯,如此便好,皇後平日裏還需多休息,別再操勞,累壞身體,朕要心疼的。”
“臣妾醒得。”皇後目光一轉,落到了一旁的慕思凝身上,笑道:“今後恐怕要麻煩思嫔妹妹替臣妾分憂解勞了。”
慕思凝一直充當着帝後秀恩愛的布景板,此時忽而被提名,神色未變,她揚起長眉,輕淺一笑,“臣妾自當盡力。”
皇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侍女将姜湯呈上,慕思凝正安靜地飲茶,一只骨節分明手卻突然伸到她案桌前,放下一只玉碗,碗裏蕩漾着姜黃色的熱湯。
她擡眼,只見男人側臉流暢的下巴線。
皇後眼神微動,心下一陣嫉妒,面上卻是溫婉地笑着,她道:“思嫔妹妹受寒了嗎?這可耽擱不得,快宣禦醫前來瞧瞧。”
慕思凝盈盈一笑,“多謝皇後挂心,不過臣妾身體哪有那麽嬌貴,只是吹了點風,沒什麽大礙。”
皇後也沒有幾分真心,見思嫔這般回答,也就順水推舟地說道:“如此便好。”也省得她找人去請禦醫。
蕭澈進了鳳梧宮後,從頭到尾都沒有瞧慕思凝一眼,對此也并無意見。
已過酉時,張恒隆前來請示:“皇上,今晚在何處歇息?
蕭澈飲了一口茶,頭也不擡地說道:“就在鳳梧宮吧。”
皇後與慕思凝聞言心中皆是一跳,如今皇後身孕在身,不便服侍皇上,而皇上心中也十分清楚,今日卻留了下來,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後臉上的笑意消了幾分,卻還是忍着嫉妒故作大方地說道:“臣妾如今身體不便,怕是伺候不了皇上,而思嫔妹妹現下也住在鳳梧宮,不如今晚就讓妹妹侍寝吧。”
蕭澈淡淡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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