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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哥哥不要也罷,妹妹來吃個飯還要挨頓罵,”蘇知微不以為然地說道。

蘇讓嗤笑一聲,他旁邊的男人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蘇讓才作罷。

他轉頭看向葉漾:“這小弟弟是誰啊?蘇知微你口味有點特別啊,連祖國的花朵你都下得去手。”

葉漾臉又紅了一下,蘇讓旁邊的男人察覺出葉漾的窘态,對着蘇讓說道,“你閉嘴。”

蘇讓乖乖閉上嘴巴,只是哼哼兩聲以示抗議。

“省哥。”蘇知微得意看了眼蘇讓,“小葉子,你坐到我這邊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哥,蘇讓,這是我哥……朋友,楊一省。”

葉漾放下菜單,聽話的坐到了蘇知微那邊,乖乖叫人:“讓哥,省哥。”

“你從哪拐來的小朋友,這麽乖?”蘇讓拉着楊一省坐下,說話間,還點了好幾道火鍋菜。

蘇知微:“爸介紹的,以後在我店裏上班,他叫葉漾,我都叫他小葉子。”

蘇讓詫異的看了眼葉漾:“爸介紹的?成年了嗎?”

“人家成年了,二十歲。”蘇知微一把搶過菜單,遞給楊一省,“你以為人人都和一樣,年紀老,長得也老。”

楊一省皺着眉把蘇讓點的辣牛肉劃掉,又把菜單遞給了葉漾:“小葉你來點,吃辣嗎?”

葉漾小聲應道:“可以的。”

“蘇知微,我覺得你需要去一趟醫院。”另一邊蘇讓一臉嚴肅地看着自家妹妹,“好好看看眼科,年紀輕輕眼就瞎了。”

蘇知微:“……”

楊一省:“……”

葉漾:“……”

這場嘴上的戰争最終以蘇知微略輸一籌停下了戰火。

楊一省突然問道:“業叔讓我們十五回家吃飯,微微回來的吧?”

蘇讓偷偷瞄着楊一省,趁他在和蘇知微說話把一塊牛肚下到了麻辣鍋裏。

“回來的。”蘇知微眼尖瞄到了自家哥哥的動作,“省哥,蘇讓他偷吃辣的!”

“……”蘇讓眼睜睜地看着到嘴的牛肚飛到了葉漾的碗裏,是楊一省夾過去的。

“你是想胃再多痛一段時間?”

說着楊一省把牛肚下了一點到清湯鍋裏,剩下的全放到葉漾那邊。他注意到葉漾的手上的傷口,沒有多問,笑得很溫和:“喜歡就多吃點。”

楊一省發現這孩子有點挑食,菠菜碰都沒碰,從開始到現在總共也沒下幾筷子,其中基本都是撈向牛肚的。

“謝謝省哥。”

蘇讓哼唧唧地表達着自己的不滿,葉漾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在他準備把牛肚給蘇讓推過去的時候,蘇知微一把摁住他的手,“不要管他,就是作,一天天的被人寵壞了。”

葉漾偷偷看了眼蘇讓,發現他不是真的生氣,心裏松了一下,不再像剛開始那麽局促。

飯吃完後,蘇讓和楊一省出來送他們,蘇讓從後面撲到楊一省背上,雙手交叉在他的脖頸處,“小弟弟再見。”

蘇知微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葉漾則乖乖打招呼,“讓哥再見,省哥再見。”

葉漾在轉角處回頭看了一眼他們,只見蘇讓不知做了什麽,楊一省露出了一個無奈地笑容。

他們感情真好,好到讓人羨慕。

“感情真好?”直到蘇知微出聲,葉漾才發現他把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蘇知微古怪地笑了一下,揉了揉葉漾的腦袋,“你以後會發現,他們的感情比你想象的還要好。”

蘇知微說這話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胃部,葉漾想到剛剛她吃了不少辣的東西,“知微姐,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啊。”

“嗯,沒事老毛病了,一吃辣就胃痛,我哥也是。”

“那你……”

像是知道葉漾想要說什麽,蘇知微不在意的擺擺手:“我和蘇讓是龍鳳胎,都說龍鳳胎喜好容易類似,我跟他喜歡上了差不多類型的人。”

“但是蘇讓比我幸運,每次他偷吃辣的都有人制止他,但會制止我的人已經走了。”蘇知微一邊走着,眼神看向前方,沒有聚焦,“每次我吃辣的時候就會想,那個人看到我這麽折騰自己,他會不會突然出現制止我……”

“……”葉漾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但只是隐隐感覺蘇知微有那麽一段不太光明的過去。

沒走幾步路就到家了,蘇知微把門卡和開門的密碼告訴了葉漾,葉漾捏住門卡,在原地站了幾秒鐘沒有動。

蘇知微:“怎麽了?”

“知微姐,”葉漾想起了那個用了十二年的香水品牌,“下一個會更好的。”

蘇知微愣了一下,擡手揉了揉葉漾的頭發,“你還小,你不懂……不會有更好的了。”

---

葉漾回到房子裏,看着自己的卧室怔怔出神,直到小區裏大媽的廣場舞音樂響起,他才回過神來。

他終于,終于可以換來另一個開始了。

葉漾拿出自己的畫本,裏面畫着一些漫畫人物,其中一張上面記錄着一串號碼,葉漾創建了一個新的QQ,加上了這串QQ號。

各類證件辦理:我通過了你的好友請求,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葉漾:你好,我是前兩天想找你辦身份證的,葉漾。

各類證件辦理:我還以為你不弄了呢.名字,年齡,籍貫,生日,都報一下。

葉漾:葉漾,20歲,

葉漾猶豫了一下,籍貫随手寫了一個附近的城市,至于生日,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過了,他發送了一串熟悉又陌生的日期,七月二號,這是他出生的日子,可無人給他慶生,無人為他歡喜。

各類證件辦理:行,你要帶磁的還是不帶磁的

葉漾:都多少錢?

各類證件辦理:不帶磁的五百,帶磁的三千。

葉漾:我要不帶磁的,多久能到

各類證件辦理:大概一個星期,到時候你到付就行了。

葉漾處理完身份證的問題,終于松了口氣,一張假的身份證并不能解決什麽問題,但至少可以讓他應付一下工作的合同。

葉漾脫掉自己的衣服,少年單薄的身體暴露在空氣裏,也許是因為溫度太低,葉漾輕微的瑟縮了一下,直到他赤身站在浴室的落地鏡前,才顯露出觸目驚心的一幕。

他的身上全是淤青和傷口,幾乎看不到什麽完好的皮膚。

噴頭撒下的熱水澆灌在葉漾身上,葉漾閉上眼,感受着難能的暖意。

洗完澡,葉漾先是給手上的凍瘡上了點藥,傷口已經開始隐隐的發癢。他知道,這是要好的趨勢。

随後,葉漾又從包裏翻出了一瓶安眠藥,吃了幾顆,很快,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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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孩子穿着一件髒兮兮的T恤,一直看着桌子上的棒棒糖,仔細看,這孩子和葉漾長得有七分相似,小孩子在桌子前站了好久,還是伸出手拿起棒棒糖放進了嘴裏。

沒過一會兒,就傳來了小孩子的哭喊聲,一個中年男子拿着竹鞭甩在小孩的身上,留下一道道不忍直視的傷痕,偶爾下重了手,還有冒出一絲血漬。

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在煽風點火道,“這麽小就學會偷東西,長大啊還得了,必須好好教訓一下!”

男人下的手越來越重,小孩哭得已經沒有聲息,嗓子啞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男人一邊打一邊冷冷地罵道:“誰允許你偷吃妹妹的棒棒糖的?讓你偷吃,我打不死你!”

小孩看着一個三四歲的女孩躲在女人的後面,膽怯地看着這邊,小孩怎麽都不明白,他不過是吃了自家的一個棒棒糖,為什麽爸爸要打自己呢?

一縷陽光照在了葉漾的臉上,他睜開雙眼,臉上似乎有什麽冰冰涼涼的東西,他伸手一摸,是眼淚。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做了個什麽夢,只記得夢裏有鞭子,有哭聲。

葉漾去洗了把臉,劉海有點長了,搭在睫毛上格外難受,他穿好衣服來到小區外面買了兩個包子,他慢吞吞的吃着,突然不知道咬到了什麽,他轉口就吐了出來。

葉漾扶着電線杆,用礦泉水漱口,他面無表情的扔掉剩下的包子,走到“舊林”咖啡館,門已經開了,蘇知微坐在二樓陽臺的藤椅上,晃晃悠悠地聽着音樂。

“知微姐,早上好。”

蘇知微:“不是讓你今天修整一下嗎?”

“我沒什麽好修整的,也沒事做,就來看看。”

“你啊!”蘇知微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既然來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你接下來的工作內容。”

蘇知微先給他介紹什麽叫作“劇本殺”。

劇本殺在當下是一個偏冷門的桌面游戲,和桌游一樣,一群人聚在一起共同攻克一個游戲,但劇本殺遠沒有桌游這麽火熱,圈子也偏小。

它是一個以劇本為主的游戲,不同的劇本需要不同的人數,每場人數在四到十二人之間,每個玩家分別扮演着劇本中的一個角色,代入其中角色的情感,去體驗另外一個與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

而基本每個劇本都會出現一個兇殺案,玩家需要找出真兇,因為這是種謎題類的游戲,一個劇本往往只能玩一次。

而葉漾需要做的就是扮演劇本裏的主持人,把控游戲的進程和節奏。

“這個工作對年輕人來說不枯燥,每天你會接觸到各種各樣的人。”蘇知微帶着葉漾參觀房間,“我把每個房間裝成不同的風格,你根據劇本的類型給玩家挑選劇本就好了。”

蘇知微在葉漾不注意的時候突然關掉了當下房間的燈,牆面和天花板上出現了許多可怖的鬼影。

預想之中的尖叫沒有傳來,蘇知微有些失望:“啧沒吓到啊……”

葉漾轉身,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我去個洗手間。”

不是每種恐懼都需要用聲音表達的,剛才鬼影出現的時候葉漾确實吓了一跳,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

蘇知微等了好久才看到葉漾從衛生間走出來:“生氣了?”

“沒有。”葉漾揉了揉被冷水沖過的臉,“只是被吓到了。”

蘇知微松了口氣,正準備說話時,樓梯上上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知微姐,你起來了啊。”

“我不起來,哪能逮到你遲到呢?”蘇知微晃了晃手表,“十二點一刻了。”

“我家狗狗生病了,我送它去醫院了。”女孩可憐巴巴地看過來,“對不起啦知微姐。”

經過蘇知微的介紹,葉漾知道了這個女孩叫“夏餘”,據說家裏是個富二代,但她是個狂熱的劇本殺迷,所以在這裏打工,同時也創作:“舊林”很多劇本就是夏餘寫的。

今天沒有約劇本局的玩家,倒是樓下的咖啡忙得很。

走的時候,蘇知微提了一個袋子給葉漾:“這是塗凍瘡的藥,你帶回去,每天都要記得塗。”

葉漾接過袋子,心裏很軟:“謝謝知微姐。”

其實上次李叔讓業叔帶來的藥他還沒用完,想到這裏,葉漾趁空餘時間買了一些水果去李叔那裏。

但是今天當值的保安不是李叔,而是一個不認識的人,葉漾只好托他将水果交給李叔,便先行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CP倒計時1,下章就出現啦

沒有玩過劇本殺的小夥伴可以去試試,一般一二三線城市都有這種劇本推理社,很不錯的社交桌面游戲 。

美團或者大衆點評上搜索劇本殺,或者劇本推理社就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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