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夜游試探

“黃梨，你怕不是肉吃多了把你腦子給糊住了！這都什麽理論啊？你還分析的有頭有尾的，你這麽能算怎麽不去天橋底下擺個攤子算命啊！”南樛木翻了個白眼兀自倒了杯熱水，黃梨卻不以為然的坐在板凳上看着自家小姐，一臉大神附體的表情，握着南樛木的手腕死命的搖晃。

“小姐！我說的絕對有道理，你要是不相信不可以去質問姑爺！姑爺絕對會說自己喜歡你！”

“我想吃吃飽了撐的的感覺麽？”南樛木只覺得自家丫鬟怎麽那麽糊塗啊，看看蘇竹的丫鬟小厮各個機靈的像是妖怪，而自家這個除了披着狗頭軍師的皮就會吃！想到這，南樛木悲傷的唉了一聲，卻見紅杏端着一堆瓜果點心走進來，放在桌上。

“紅杏，你家主人呢？”

“主人現在正在和周、吳、鄭、王四位掌櫃的在書房商量下個月煙花大會的事情。夫人找主人有事麽？我可以去通報一聲！”紅杏抱着盤子乖巧的站在南樛木的面前，唇邊兩個梨渦淺淺像是摻了蜜糖，笑起來別有一股可愛勁。

“啊？既然他在忙我就不打擾了。”南樛木拿起一塊芙蓉糕正準備咬下，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朝紅杏招招手，“昨日的賬本怎麽還沒送來？”

“主人說夫人最近辛苦，讓池管家檢查就好了，夫人你就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就行，只是主人的原話。”

“你看看，我就說姑爺絕對喜歡你小姐你吧，你還不信！”黃梨又重申了自己的結論，紅杏看了她一眼，拿起盤子遮住偷笑的嘴角，點點頭道：“主人今天和四位掌櫃的談完事情定是要去煙花大會勘察場地的，夫人如果覺得在府裏煩悶，可以随主人一起去散散步啊，剛好就在彩蓮湖的邊上，下個月蓮花一開，月下賞花，可好看了呢！”

“煙花大會是每年都有的麽？”

“不是啊，是今年禮部為了慶祝皇後娘娘的生辰特意提議以煙花大會來與民同樂，而主人即是徽州城的富商之一，定是要聽從朝廷的安排的。夫人您先吃着，想吃什麽告訴我，我會讓白桃去廚房用盡畢生所學來讓夫人吃的開心！”

紅杏伏了個禮便拿着盤子離開房間，想了想剛剛紅杏的話，南樛木決定今晚試探蘇竹的心意。

蘇竹和四位掌櫃的從上午一直聊到了下午太陽快下山，午飯也沒來得及吃，等到南樛木都快有些發困蘇竹才送走四位掌櫃的，滿臉倦意靠在椅子上，連喝茶的力氣都沒有。

“你晚上要去勘察場地麽？”南樛木推着輪椅慢慢滑到蘇竹的身邊，蘇竹捏着鼻梁，微微閉上雙眼，輕輕點點頭，抹了一把額頭便決定起身前往彩蓮湖，卻被南樛木拉住腰間的禁步，蘇竹看着自家娘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怎麽了？”

“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我在家也怪無聊的。”南樛木此舉只為了試探蘇竹，而蘇竹卻以為南樛木要和自己增進感情，面部瞬間柔和，一掃困頓，笑着點頭，“好啊。”

“黃梨，你不用跟着了，我們兩個人去便好。”看着黃梨剛要走上前來的身子，蘇竹開口直接讓黃梨愣在了原地，目送着蘇竹推着南樛木的身影，唉，小姐，這麽好的“相公”你可要把握住啊，不要再整幺蛾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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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昨日傾盆大雨，今日月色朦胧，而湖邊的風也稍微有點涼，南樛木不自覺的抱住雙臂，蘇竹瞥了一眼，将身子擋在風前，慢慢推着輪椅，二人停在了垂柳下。

“彩蓮湖的湖水好像漲了許多。”南樛木這句話一出就覺得自己太蠢了，這說的不是廢話麽，好在蘇竹也很認真的回答，“是啊，漲了很多，今年梅雨季節推遲，下個月的煙花大會也許也要推遲了。”

“如果不下雨，煙花大會何時舉辦？”

“六月初六，從酉時開始，在彩蓮湖湖邊點燃煙花。”蘇竹撩開面前的垂柳，雙眼看了看彩蓮湖的輪廓，大概估算了下長度，又看看天空流雲卷月，怎麽看，都知道下個月是陰雨天氣居多。

“這樣啊……”南樛木若有所思，然後氣氛陷入了尴尬。長此以來都是蘇竹的話比較多，想着法提話題，而自己多半是順着他的話往下說，現在自己想要試探，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再者自己的臉皮也薄，就算是旁敲側擊恐怕都不知道怎麽開口，這是個難題！

“夫人你有話要問我？”蘇竹見南樛木心不在焉的樣子，雙手搓着腰帶，不停地打一個蝴蝶結，然後解開，這般糾結，除了心裏有話，恐怕想不出第二個理由了吧，而且南樛木自己主動提出要陪自己勘察場地，也沒帶個丫鬟，自然是有話。

“嗯……”南樛木有些不好意思的拉拉蘇竹的袖子，蘇竹便走到面前，蹲在石頭上看着南樛木有些難為情的面龐，坐等她的問話。

“那啥……就那個……這個吧……其實……我覺得吧……你懂吧？”南樛木雲裏霧裏說了一堆詞語，還反問蘇竹聽懂了沒，蘇竹笑出了聲，真是搞不通自己娘子的腦子裏裝了什麽東西，說句話都能斷成這樣，而且還問自己明白了沒？這自己要是明白了，那怕是有讀心術。

“你覺得我明白了麽？”

“啊……這個……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問……”南樛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摸着脖頸也有些窘迫，但是看着蘇竹笑而不語的神情，竟是有些失神，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呆呆的看着蘇竹。

“近日事情繁多，我除了要和其餘掌櫃和禮部一起商量煙花大會的事情，還要忙着進貨、驗貨，徽州城的夏日已經到來，到了裁衣的季節。而我還有其餘一些七零八散的生意，夫人難免待在家裏會稍微無聊一些，你有什麽需要就告訴池管家，想吃什麽就和白桃說，想玩什麽就和紅杏說，為夫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你對我這麽好，僅僅是因為我是你娘子？”

“那不然呢？你是我娘子，我不對你好，對你照死寵着，難道還去寵愛別人麽？你這小腦瓜一天到晚在想什麽啊？”蘇竹笑着用指頭戳着南樛木的額頭，南樛木撅起嘴巴捂着額頭，看着笑的不合嘴的蘇竹，不明白自己哪裏這麽好笑，他蘇竹一見到自己就笑成這副模樣啊！

“沒有別的麽？”南樛木繼續試探，卻見蘇竹不說話，似乎是間接默認了南樛木的問題，倒是惹得南樛木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居然還有些期待蘇竹能按照黃梨的推斷說出自己想聽的那番話，有些失神的揪住蘇竹的袖子，滿臉寫着不開心。

“年制好像有些不開心？”

“沒有啊。”

“哼~”蘇竹當然猜到了南樛木想問的問題，只要在蘇府，沒有雞飛狗叫是蘇竹不知道的，當然包括南樛木主仆的閨房密話，前傾一靠，在南樛木的額頭落下一吻。

“……”南樛木只覺得額頭一涼，像是有一塊冰貼在自己的頭上，意識到蘇竹做了什麽，臉龐迅速升溫，紅的像是中午吃的大閘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