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南凱風的小心思

“歐呦！娘子學會調戲相公了啊！看我不把你抱住打你的屁股！”蘇竹見南樛木露出這般罕見的表情，抱着南樛木就從走廊跑上樓去，一腳關上門将南樛木扔進被窩裏和她打鬧起來。

再說南凱風這邊，提着糕點就舍不得吃一口，手指捏着那塊糕點在眼前轉來轉去，恨不得從糕點裏看出一副《清明上河圖》來，小紅不解，自家小姐跟着了魔那般，盯着這糕點卻不吃，仿佛這捏的不是糕點，而是稀罕的珍珠寶物。

“小姐，你看什麽呢？你不吃的話給我吃吧！”小紅喝了一大口茶将糕點咽下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南凱風手裏的糕點，南凱風瞪了她一眼，起身靠在窗邊，窗外梅葉茂盛，幾只鳥躲在屋檐下躲雨，互相給對方梳理着羽毛。而在南凱風眼裏居然幻想着蘇竹一邊含笑一邊為自己挽發髻，笑的這般春心蕩漾，小紅湊過來打破她的美夢。

“小姐！你幹嘛笑的這麽甜蜜？你不會是在想……”

“我沒有！”南凱風不打自招，立刻否認正中小紅的下懷，挑着眉毛眯着眼睛靠近，不懷好意的問道：“我可沒說是誰啊，小姐怎麽就承認了啊！怎麽，小姐真的在想那誰誰？那誰誰是誰誰啊？”

“多嘴！你要是敢出去瞎嚼舌頭根，看我不拔了你的舌頭！”南凱風捂着小紅的嘴巴不讓她繼續說話，威脅着她，讓小紅點點頭，扒開南凱風的手，試探道：“小姐莫不是……天啊！你看上蘇姑爺了！”

“閉嘴！”

“小姐，你有沒有搞錯啊！他可是有婦之夫啊！而且他還是你的姐夫，你喜歡他，難道要嫁過去做妾啊！老爺和夫人肯定不會同意的啊，而且他們一心想要你嫁入官家，他蘇竹除了長得好看，身份卻是商賈，還是要聽命于朝廷，我勸你還是早些□□吧，別越陷越深啊！”

小紅說出自己的猜測卻見南凱風越來越紅的臉，只覺得替老爺夫人家門不幸啊，小姨子喜歡上自己的姐夫，這貴圈太亂，我還是吃瓜便好。

“大姐都能嫁給他作妻，我嫁給他做妾也不是不可能啊。而且我看他對大姐極好，那般寵着愛着，不像一般的銅臭商人，而且溫柔體貼，是個女人都想嫁給這樣的男人吧！”

“這倒是事實，可是，可是夫人老爺不會同意的！而且夫人一直等着大小姐嫁出去就給小姐你摸索夫家，保不齊樓下現在就站着求娶小姐的公子哥，那您要怎麽辦啊？”小紅真是開過光的嘴，說完她老娘就扭着水蛇腰從門外走進來，滿面春風笑的極其谄媚，讓南凱風覺得心下不安。

“凱風啊！大喜事！大喜事啊！”

“何喜之有？”

“丞相的二公子，也就是吏部侍郎秦文書秦大人，來求娶你過門啊！”

“什麽！”南凱風立刻從板凳上彈起來，不可思議的看着小紅同款驚愕的臉，捂着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說啥來啥啊，南凱風不認識這個什麽秦文書，只知道這個人是大姐前婚約的家人，讓自己嫁給悔過南府婚約的人，這不是讓徽州城的人笑話死咱們麽！

“吏部侍郎秦大人啊，怎麽了？他還說你們有一面之緣呢，既然茫茫人海中能遇見便是有緣啊，兒啊，這你還有啥不滿意的麽？丞相的二兒子，還是朝中大臣，雖然只是個侍郎不是尚書，可是人家畢竟才二十八，保不準明年就當上了尚書，你到時候可就是尚書夫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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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才不管什麽尚書不尚書的，五年前那樁婚事鬧得滿城風雨，好不容易才停了沒幾天，你怎麽能讓我又嫁進秦家呢？這不是，這不是明擺着打臉麽！”

“他秦家都不在意，你這麽嫌棄做什麽？你爹這幾年生意做得不好，全都是官府沒人才惹得沒有門路，你要是嫁進去，我們南府可就能重回商界排名，保不準能壓過蘇竹，這樣你也不至于因為庶出而在你大姐面前擡不起頭啊！到時候見面你大姐還得恭恭敬敬的給你行禮，叫你一聲‘侍郎夫人’，難道還不夠麽！”

“可是你們也不能為了利益就把我嫁過去吧！我又不是聯姻的工具，你們這樣做對得起我麽！你們還算得上是我的父母麽！”南凱風此刻鐵了心要叛逆一把，不管對方是什麽人，高官也好，百姓也好，自己怎麽能就這麽嫁了呢！

“你放肆！你是不是想存心氣死你娘啊！我為你了操心操肺這麽多年為的是什麽，不就是希望你能嫁給一個好人家為妻，不要像娘這樣，家道中落被迫賣給別人當妾，你是不是覺得當妾很好玩啊，非要正妻不當去當側室！側室生的女兒就是庶出，如果不是你大娘死的早，而且心腸軟，你覺得咱兩能在南府立足麽！南樛木遭遇天災才會嫁不出去，耽擱着你也嫁不出去，你可知道為娘每天就像是在火上燒，你都二十了，再不嫁出去就是老姑娘了，你以為我想你留在家裏啊！孩子哪個不是為娘身上的肉，你怎麽就這麽不知道好歹呢！”

白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氣的她頭暈目眩站不穩，幸虧得小紅扶住才勉強不暈過去，看着南凱風那擔心又倔強的模樣，長嘆一口氣，“兒啊，人生在世，生不由已的事情太多了，一個人活着必須要有活着的價值，你難道就沒為你自己打算過麽！罷了！罷了！多說無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白雲說完無力的扶着門框，看着又飄起的小雨，又嘆了口氣離去。

“小姐，怎麽辦啊！”小紅見南凱風仿佛是用盡了渾身力氣做着無聲的發洩，扶着南凱風的手發現她抖個不停，驚慌錯亂的樣子像極了在賭場外輸的傾家蕩産癡癡呆呆的賭徒，吓得小紅不敢出聲，扶着她回到位子上。

“啪”的一聲，桌上的瓷器杯具被摔得個稀巴爛，碎片炸的一地都是，小紅低着頭不敢大喘氣，許久便聽見南凱風埋着頭痛哭起來，哭聲哀怨，閨中小姐哭的那般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怎麽樣？”見白雲從南凱風的房門走出來，南天一直在原地打轉，着急的像一個陀螺，自己雖然和秦家曾經有過一次婚約，但是悔婚當日是丢了幾十年的老臉，本以為不會再有交集，哪知這位二公子居然要求娶二女兒，這要是确定了下來，豈不是又要惹得全程的人恥笑。

“發洩一陣時間就好了，不要管那麽多。”白雲擦擦眼角的眼淚立刻化作一副算計模樣，算計自己的親生女兒，真不愧是親娘，不過為了南凱風能嫁得好，自己也是從十年前便開始打聽徽州城各家各戶的公子哥，天有不測風雲導致南樛木的意外，而更多的人也是和南家避而遠之，現在好不容易南樛木嫁出去了，而丞相的兒子再次來求婚，自己豈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呢！

“可是凱風她……”

“你敢得罪秦家的人麽？”白雲這一句話便堵死了南天的一腔牢騷，轉而聽見樓上傳來的巨大碎裂聲，拉着南天回了大堂，秦文書正翹着腿喝茶，自然是知道這二位在顧慮什麽，提着杯蓋慢悠悠的說出一大堆有利的條件，南天和白雲心中的秤杆本就不平衡，現在徹底是歪到了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