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消食

打游戲促進感情，還順帶拜了高貴冷豔的房東為師，莫小小覺得自己今天的日常過的跌宕起伏。沒有游戲的背景音樂，卻有肖亭晖不斷指揮的聲音，一直沒有拿到自己擅長的法師位，莫小小也從一開始的忐忑變成淡定。

喬悅寧和肖亭晖的技術太好，她全程躺贏負責喊666，幹脆不在執着于法師，而是想玩什麽玩什麽，反正任何英雄在兩位大神的操作面前都是輔助。

一連開了五局拿了五連勝，直到手機電池顯示電量不足，肖亭晖才開口說休戰。他把手機随意扔在玻璃桌上，人仰面躺下，摸着肚子道：“餓了，你們要出去吃飯嗎？”

屋子裏開着燈，一開始誰也沒有注意，這會兒肖亭晖說道吃飯，莫小小擡頭，這才發現外面已經華燈高照，夜色沉沉。

“不想煮，出去吃。”喬悅寧退出游戲，率先站起身。雖然今天下午和肖亭晖出去買了不少食材回來，但是時間晚加上懶得動，她還是偏向于出去吃。反正附近有很多餐館，不需要走很遠，倒也方便。

“我還以為能蹭口飯……”肖亭晖嘟囔着爬起來，掃了眼廚房，問道：“你家裏多久沒開火了？”

喬悅寧摸着下巴想了想，她最近都是外賣，快半個月沒進過廚房。不過莫小小倒是用過幾次，也不算沒有開火。這樣說起來，她們兩個的日子還真是過的一樣随便。

肖亭晖已經猜到答案，不想聽見喬悅寧開口，連忙擡手阻止她說出那麽殘忍的話，扭頭對沒有動作的莫小小道：“一起啊，今天你師父請客，可得多吃點，讓我好好宰她一頓。”

還沒有開始吃飯，肖亭晖就認定結賬的人是喬悅寧。喬悅寧瞥他一眼沒有反駁，而是進卧室拿了件長外套。深秋夜裏風涼，時下又有流行性感冒，她可不想出門吃個飯回來就得吃藥。

莫小小坐在沙發上沒有動，那句我就不去了剛到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喬悅寧打斷。

“外面冷，你加件外套。”喬悅寧穿好衣服，拿上手機和鑰匙，見莫小小只穿一件薄衛衣，叮囑她多穿一件，口氣清冷而自然。

兩人相邀，莫小小的拒絕顯的無力，本來就不擅長拒絕人的她，在兩個人的直球下乖乖舉起白旗，乖巧的嗯一聲，沖進房間拿衣服。

許是氣場使然，喬悅寧和肖亭晖随意自然的動作都讓人無法拒絕。明明只要說一句不去就好，但話往往沒有出口，就被對方的動作擊的七零八落。

莫小小一面鄙夷自己軟弱的性格，一面又覺得接觸新朋友并不賴，她都很久沒有認識新朋友了。

肖亭晖是個真話痨，安靜不到兩分鐘就開始說個不停。莫小小以為喬悅寧會嫌他聒噪不搭理他，沒想到在能交流的話題上，喬悅寧的話并不是只有三字真言。

遇志同道合者，哪怕是啞巴也要支吾兩聲，表達自己的喜悅。更何況喬悅寧只是性格冷淡，而并非沉默寡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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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肖亭晖說的好相處是這個意思。”莫小小一路安靜的跟着兩個人，聽兩個人聊天，對肖亭晖之前的話有一些理解。

她誤以為喬悅寧高冷不理人，殊不知是自己和她不熟悉，沒有共同話題。肖亭晖正是發現這一點，才會邀請她打游戲，借此促進兩個人的交流，慢慢的熟悉彼此。

入夜後天涼風寒，三個人沒有走太遠，而是在家附近一家口味尚可的餐館就餐。肖亭晖點餐的時候體貼的詢問莫小小的口味，問她吃不吃辣。

“微辣還行。”莫小小回道，她雖然喜歡辣的東西，但是腸胃不好，只敢吃微辣解饞。

“啧，和喬喬一樣。看來我以後和你們出去吃火鍋，一定得點鴛鴦鍋才行。”肖亭晖點好菜把菜單遞給服務員，手肘撐在桌面上看着自己對面的兩個人，心想自己這次說不定真給喬悅寧找了個能和平共處的伴。

喬悅寧在肖亭晖眼中什麽都好，就是社交方面，一個懶字完全不足以形容，得是懶的n次方。

莫小小詫異的看着喬悅寧，心想她們口味差不多，以後煮飯不會口味難調。

因為是晚上，沒什麽人就餐，餐館上餐的速度很快。也就這個時候，肖亭晖的嘴巴才空閑下來吃東西。他的餐桌禮儀很好，稱得上優雅，喬悅寧也是一樣。

莫小小心不在焉的吃着飯，眼神時不時的落在喬悅寧的身上。因為平時都是外賣和快餐，莫小小第一次和喬悅寧同桌吃飯。餐館用的竹筷夾在喬悅寧的手中，讓人忍不住忽視它是個便宜貨的事實。喬悅寧吃的慢，可以用細嚼慢咽來形容。

上學時候養成的嚼兩口就吞下肚的習慣讓莫小小驚嘆喬悅寧的速度，她嘗試放慢自己的速度，但很快就抛之腦後。這導致她都已經吃的八分飽，喬悅寧還沒有吃完第一碗。

不好意思先放下筷子幹坐着等人，莫小小給自己盛碗湯，小口小口的喝。

等吃完飯從餐館出來已經是八點，對于大部分中老年來說，是個接近睡覺的時間，但對于年輕人來說，是夜晚狂歡的開始。

莫小小多喝了兩碗湯有點撐，不想立刻回去躺着。肖亭晖看起來也有相同的想法，提議去附近的古街消食。

說是古街，其實就是一條後人模仿着古代建築修建起來的混泥土工程，別說雕梁畫棟，就是青磚黛瓦也是鋪上水泥刻的樣子。好在石橋和走廊上的浮雕做的用心，尚有兩分看頭。這條街不長，在莫小小他們住所的正下方，走完繞回去，剛好半個小時。

古街兩旁的商鋪都在營業，燈光照亮一整條街。街道上人來人往，大家說說笑笑擦肩而過。

喬悅寧和肖亭晖都是高個子，莫小小站在他們中間，就像一個凹字。加上兩個人都是短發，喬悅寧打扮中性，燈光朦胧，一時間也很難讓人分清楚她的性別。這導致他們的組合十分古怪，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三人行，都覺得自己是電燈泡系列。

莫小小實在忍不住這樣的怪異感，稍微落後距離，走到喬悅寧的身側。肖亭晖沒覺得異樣，目光從五光十色的夜市掃過，看到一份招租信息，突然想到莫小小來租房的事。

“小小，你當初是怎麽下定決心來看房的？”肖亭晖問道，他并不覺得自己的招租信息會吸引到莫小小這樣的乖乖女，應該會吓退才對。

“啊？”莫小小詫異的看向肖亭晖，他這個問題問的有點奇怪。一般來說都是問別人從哪裏看到的招租消息，或者為什麽會選擇過來看房，而他問的是怎麽下定決心。

租房這種事情還和下定決心有關嗎？莫小小想了想，忽然明白過來。的确，來這裏看房需要下定決心呢。

“其實也是湊巧，當時我和朋友在這裏吃飯，剛好搜索到招租信息，想着也不遠就過來看看。”莫小小笑着回答，說完之後忍不住反問道：“你們當時為什麽會寫那樣的招租要求，感覺……怎麽說呢，就像我朋友當時吐槽的‘這可別是什麽騙錢騙色的釣魚貼，那有人租房還要求租客乖巧可愛，又不是找女朋友’。”

莫小小說完，肖亭晖忍不住捧腹大笑，喬悅寧瞪他一眼，回頭給莫小小解釋：“那是他惡作劇，你如果晚兩天，我就撤銷招租消息了。”

莫小小之前就覺得喬悅寧的房子租的蹊跷，但一直不好意思問，今夜親耳聽到喬悅寧說是個惡作劇，心情複雜。難怪當初她順着地址找過去，敲門詢問的時候，喬悅寧一副驚訝的樣子。

莫小小對那個場景記憶猶新，喬悅寧光着腳踩在地板上，聽完她的來意後，眉頭一皺，丢下一句等等就轉身進屋翻手機打電話。從電話接通到挂斷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喬悅寧請她進屋。莫小小見狀，心裏有幾分防備。

室內布局在玄關處能看到的不多，莫小小只能看到有限的東西，但就是這點點有限，也讓莫小小清楚的認識到這間房很新，而且裝潢很好。這樣的房子這樣的地段，價格就是高出招租信息上面寫的一倍也不奇怪。

莫小小想起朋友的叮囑，擔心真的是個釣魚貼，心裏不由害怕起來，找理由拒絕進屋，并迅速的觀察周圍的情況，看自己怎麽走比較好。

喬悅寧不知道這極短的時間內，莫小小已經把她劃分到危險一欄。她見莫小小不進屋，幹脆也在門口等。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一會兒，肖亭晖才從樓上下來，解釋是自己寫的招租信息。

肖亭晖的出現沒有卸下莫小小的防備，反而加重她的警惕。如今回想起來當時的心情，莫小小心裏覺得又好笑又慶幸。好笑的是自己把對方當成惡人，慶幸的是對方并非惡人。

“對租客的要求是惡作劇，租房不是。”肖亭晖覺得喬悅寧的解釋有歧義，怕莫小小誤會，補充道：“租房是真心實意的，只是因為喬喬喜靜，我才加上一條，希望租客乖巧可愛，禮貌懂事愛幹淨。唔，你也知道，現在有些租客的素質不怎麽樣。”

“的确，網上經常能夠看到這種報道。”莫小小贊成的點頭，喬悅寧的房子不管是裝潢還是布置都很新，要是真租到一個不愛幹淨又不懂得尊重的人，會很苦惱吧。

莫小小這樣想着，夜色裏，她偏過頭看着面無表情的喬悅寧，忽然高興起來。高興是喬悅寧選擇她，同時也慶幸幸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