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
女人睡得比什麽都安穩, 被打橫抱了一路,竟連半點兒轉醒的意思都沒有。
谌衡也沒有刻意去吵醒她,坐在床邊,輕擡起她剛剛枕得發麻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捏着, 終了将她的手放進被褥中。
關燈, 走了出去。
他的工作還有很多, 不能一拖再拖,只能回了書房。
先将南舒電腦中的文件保存了, 關了電腦, 再轉去自己的桌面接着辦公。
南舒睡到中途,感覺好像有個人躺在了她的身側,将她擁入懷,卻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 不親近也不疏遠。
月涼如水, 初冬的夜幕下刮着刺骨的冷風。
南舒皺起眉, 鑽進他懷中,往更深處而去。
她的臉頰緊貼着他的胸膛,溫軟的清香拱到了他身上。
以前的谌衡向來不喜克制, 若她招他了, 他便要了她, 對她跟上瘾了一樣。
整日整夜,沒完沒了。
可現在不一樣,明白了什麽樣的喜歡才叫喜歡,什麽樣的愛才是真的愛,他也學會了克制,替她着想。
招了個祖宗回來,那就得寵一輩子。
**
南舒早上起床有生物鐘, 七點左右就會醒。
起床這東西,女人一般是比男人早的,因為她需要換衣服,化妝,還需要通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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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大半年都是七點起床,八點出門。
可今天,她剛起身,便被一條胳膊拉了下去,摔在了枕頭上。
“......”
男人就這麽躺在身側睨着她:“趕着去投胎?”
“......”
南舒看了眼時間,七點十分了,皺起眉提醒谌衡:“要起床了,不然會遲到。”
“不會遲到。”
“我跟你不一樣。”南舒有自己的時間和計劃,一旦打亂了就會心慌,“你起床洗漱完,穿上衣服就走了,我還要化妝。”
“化妝需要多久?”
“看時間緊不緊湊吧。”
男人顯然很迷惑,這玩意兒還能根據時間調整?
“多久?”
“一般來說十五分鐘左右。”
“再睡半小時。”
谌衡看上去很累,跟她說話時都閉着眼,嗓音帶着淡淡的沙啞。
“真的嗎?不會遲到嗎?”
南舒盯着他疲倦的睡顏,突然不忍心吵他了,也不知道他昨晚幾點才睡,居然這麽累。
他沒有半點兒起床氣,只是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南舒卻怎麽也睡不着。
有一個人睡在身側的感覺很奇妙,過去五年,心境什麽的都不一樣了。
她挽起唇角,慢慢地等他。
半個小時後,男人睜開眼,一眼便看見睜着一雙漂亮眸子瞅着他的女人,揉了揉她腦袋,嘴角不自覺勾出點兒笑意:“怎麽這麽看着我?”
“無聊。”
他起身,看了眼時間,淡漠地說:“以後別那麽早醒,多睡半個小時。”
“可我生物鐘已經固定了呀,每天到了七點左右就會自動醒來。”
“那就改過來。”
這哪能說改就改啊。
南舒沒理他,走去浴室洗漱,随後占了他卧室裏僅有的一張桌子,桌面擺了各種化妝品,對着鏡子化妝。
谌衡就站在她身後換褲子,沒有半點兒避諱。
這其實是一件男女同居再正常不過的事兒,當年的南舒可是半點兒害羞都沒有親眼看過他換衣服全程的。
此刻,她正對着鏡子仔仔細細地刷睫毛,忽然瞧見什麽不該瞧見的東西。
手一抖,就刷到眼皮上去了。
霎時,氣得放下了睫毛膏,抽一根棉簽去擦掉。
心裏有一股子怨氣,卻無處可撒。
随後,谌衡裸着上半身,系完皮帶,開始穿襯衫,一顆一顆的将紐扣從下往上系,系到一半時俯身湊過來看了她一眼。
“不覺得麻煩嗎?每天整這麽多......”
“......”
又刷錯位置了
南舒氣炸了,“啪”一聲将睫毛膏放在桌面上,瞪他:“你以後換衣服,滾進浴室。”
“為什麽?”谌衡啧啧有理地說,“裏面地磚是濕的,不好站,而且,我全身上下,你哪個地方沒看過?”
“......”
南舒想想也覺得自己的要求過于無理,現在是冬天,換衣服還是不要去浴室好。
煩死了。
她決定屏蔽他一會兒,定好妝,起身撫平了裙角,拿起包,正準備去穿高跟鞋。
谌衡勾住她的腕子,塞給她一條深藍色領帶,說:“幫我系領帶。”
“你不會嗎?”南舒一時口快說了出來。
谌衡斜她一眼。
南舒懂了,這人就是想讓她來系,想享受一下被女朋友伺候的感覺是吧。
小小要求,她當然會滿足。
擡起手,依舊熟稔地給他打了個結,随後調皮地往上勒。
谌衡:“你想勒死我?”
“......”
南舒唇角輕哼,沒說話,松了松領帶,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口,擡眸看了眼他英俊冷然的臉,剛準備側眸去玄關處穿鞋。
便被他摁住了腰,往他懷裏扣,嘴唇一點一點的壓下來。
可惜,南舒側過了臉,他只親到她臉頰上薄薄的一層氣墊,沒有素顏時好親。
體驗感極差。
谌衡:“......”
南舒這是為他好,“你想你親了我之後,嘴唇紅一個度嗎?不想就給我忍着。”
谌衡忍不了,最後低頭在她的腮上吻了一下。
其實他挺不情願她化妝的,做什麽事都很不方便,而且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踩着高跟鞋在經濟司裏走來走去,惹人注目。
她不化妝時,像個軟趴趴的女孩兒,一化妝,職場氣質就出來了。
有時候還會有人調侃問,南舒是不是他的秘書?
長得太漂亮,經常被誤以為是花瓶。
他也挺替她無奈。
可是,不情願是一回事,不允許又是另一回事。
她喜歡的事兒,他選擇不去阻止她,況且在職場裏氣場強一點的話,很多事情都會事半功倍。
**
徐陽昨晚從機場回去,吃了飯就睡了,這會兒時差調整回來,還算精神。
他百無聊賴地坐在車內等,忽然看見兩道身影從電梯裏走出來,一男一女,一下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
和好了?
還一起睡了?
徐陽的表情有些許錯愕,卻又覺得是意料之中的,倒也沒多大反應,只是在南舒靠近車子時,喊了聲:“南舒姐。”
“早。”
南舒跟他打了聲招呼。
谌衡拉開車門讓她先上去,才長腿一邁跟着坐進來。
南舒抿了抿唇,覺得還是要先說好:“徐陽,你讓我在經濟司前一段路下車就可以了,我不在停車場下。”
徐陽想問為什麽,但理由其實很簡單。
不就是現在不想公開嗎?
他想了想,說:“行,沒問題。”
谌衡對此沒什麽意見,他們昨天已經商量好了,前期不公開。
徐陽在人少的路段讓南舒下車,她從這邊走去辦公樓大概需要五分鐘。
現在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段時間,南舒慢慢地走,走進去按電梯,等它從十一層下至一層。
期間,習炀挎着背包也來上班了。
南舒笑着沖他說了聲:“早啊。”
“早。”
平日裏話多的少年今日似乎有些悶悶不樂,仿佛在刻意疏遠着她,對她橫眉豎目的。
南舒挑了挑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搞不懂現在小孩的心理,便不再理會。
電梯來到。
南舒先踏了進去,他才緊随而至。
最後還是咳嗽着,打破了尴尬和沉默,習炀問:“你昨晚幾點睡的?”
“怎麽了嗎?”
南舒不懂他為什麽一開口就問這樣的問題,難道是她今天的黑眼圈太明顯還是面容過于憔悴?不可能吧,她今天早上可是照過鏡子的,還行啊。
習炀不吭聲。
南舒說:“忘記了,應該是在十點多左右就睡了?”
她不太記得昨晚的事兒,只恍惚知道她睡得很突然,連晚霜都沒抹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而且還是在書房睡着的吧?
習炀陰陽怪氣地嗤了聲,單手插兜,像個臭屁小孩兒:“還挺早。”
南舒:“......”
不知道哪兒得罪了他。
習炀先走出了電梯。
南舒跟在他身後,低罵了句:“這才工作多久,你就這樣跟我說話了?”
“不是你說……”習炀一側目,見某個人邁着長腿從正司辦走出來,突然又放慢了腳步,刻意與南舒并肩而行,态度也柔了些,“在這裏工作,不需要顧忌那麽多前後輩、上下司關系的嗎?”
“你……!”
南舒被他怼得無言。
這一切被某位司長看在眼裏,在遠處低語了句:“現在的人怎麽怎麽趕都趕不跑?比什麽都粘人……”
剛從茶水間出來的同事聽錯了,插嘴吐槽了句:“口香糖确實挺黏人的,要是不小心在路上被它粘到鞋底,簡直人間絕望。”
谌衡乜他一眼:“你粘過?”
那人覺得司長的眼神有點兒冷,眨了眨眼睛,不敢說不:“粘過。”
“……”
“不過。”那人鬥膽問,“司長你說這個幹什麽?”
“這個月的團建聚會取消了。”谌衡說得毫不留情,“每人一盒口香糖,你去辦吧。”
“……不是。”
什麽操作?
那人目瞪口呆,卻不好說什麽。
團建聚會本來就是司長自己出錢在經濟司內舉辦的,決定權當然在他手上,可為什麽取消啊!!?
就因為他無聊地跟他聊了一下口香糖的問題?
一個小時後,每人桌面都莫名其妙有了一盒專門拿來清新口腔的口香糖。
“……”
“……”
許凱澤拿起瓶身晃了晃,裏面一粒粒的糖啪嗒啪嗒地響起來,他沖南舒說:“司長是嫌我們口臭嗎?”
“……”
南舒也覺得谌衡這行為有病,便口不擇言地瞎說,“他更臭。”
許凱澤很好地抓到了關鍵字眼,八卦地問:“你怎麽知道?”
“……”
什麽叫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好污,手酸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睡着了怎麽那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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