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蛇蛇蛇蛇蛇

砰！

在其他幾人驚恐的表情中, 刀疤男瞬間倒地，額頭上被子彈射穿的傷口冒出滾滾鮮血，還有不少白色的腦漿流出。

他臉上的表情固定在不敢置信上, 仿佛根本沒想到有人竟然會如此不顧後果。

牧白黎沒再看刀疤男一眼，側頭看向旁邊那些人, 手裏的槍随意轉動，有意無意将槍口對準他們。

一個瘦高，一個矮胖，一個穿夾克, 還有一個皮膚黝黑，這幾人都是亞洲人面孔, 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就像下一秒子彈就會落在他們身上一樣。

事實上，別看牧白黎手上玩槍這麽輕松，仿佛一槍一個腦袋,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槍法有多差勁，剛剛只是借着距離很近容易擊中目标而已。

不過這也沒什麽，這把槍更多的只是威懾, 他随意想着，

“我要去霧的另一邊。”

他沒等那些人反應過來，咬字清晰地說, 語氣不容置疑，是命令式的口吻。

“但、但是穆卡奇說不行……”

有人壯着膽子說, 是那個皮膚黝黑的男人，看起來老實巴交, 眼裏卻滿是渾濁的惡臭, 即使扯出故作和善的笑容, 也格外扭曲古怪。

“穆卡奇對你很欣賞，他想拉攏你，所以你不會受到傷害，只要安靜待着，等那邊事情結束後……”他不斷試圖勸說，明面上看似好心，實際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受罰。

牧白黎轉頭注視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目光冰冷，如同看待死物。

在這種眼神的壓迫下，黑皮男的聲音越來越輕，額角流下冷汗，臉上猶豫與恐懼交錯，最後卻還是搖頭。

“不、不行……”他的牙齒開始打顫，“穆卡奇不會放過我們的。”

……穆卡奇。

牧白黎默念這個名字，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極為可怕的敵人。

既然這些人拒絕溫和的合作，那就換個方法，反正都是敵人，應該沒關系的。

“引個路，”這麽想着，牧白黎面上浮現一抹輕笑。

“你們應該記得自己人站在哪兒吧。他們死，或者你們死，選一個。”

那四個人紛紛睜大眼睛，膽子最小的矮胖男人不敢置信地叫，“什、什麽？”

話出口的瞬間他就意識不妙，臉上浮現谄媚的笑，“那個、要不我們再商量商量？”

牧白黎擡起手開槍，子彈從矮胖男人的耳邊劃過，割出一道血痕。

“服從，或者死。”

矮胖男人咽下口水，看着不遠處神情冷漠的少年，仿佛間看到一只黑暗中的惡獸睜開雙眼，可怕的壓力撲面而來，攥緊了他的心髒。

牧白黎已經有些厭煩了，暈船的惡心感，加上另一邊齊斯書他們極有可能處于危險時刻，現在可不是悠哉悠哉和別人閑聊的時候。

他再次舉起槍，神色漠然，“開始吧。”

矮胖男人與其他人對視，他是唯一正面遭受牧白黎恐怖威壓的人，心有餘悸，不敢再度違抗，然而當他看到其他人轉身時咧開的扭曲笑容，突然意識到他們竟然還沒放棄。

……不知道打小報告求饒有沒有用。

他有些絕望地想，反正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同伴情，幹脆把他們賣了吧。

他正思考這個行動成功概率有多大時，突然聽到牧白黎漫不經心的聲音。

“你們沒在想着故意引我去我隊友那邊，對吧。”

另外三人不自禁流下冷汗，紛紛老實起來。矮胖男人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什麽，換了個方向，将牧白黎帶到一處欄杆邊。

“這裏是髒胡子他們喝酒的地方，一共五個人。”矮胖男人低聲下氣地說，垂下頭擋住扭曲的表情，無聲咧嘴，恐懼中又帶着一絲暢快。

他曾經被這些人迫.害欺負，反正也逃不了，幹脆借此弄死厭惡的人也不錯。另外三人驚疑地看向矮胖男人，似乎不明白為什麽他好端端背叛組織。

牧白黎根本不在乎這些人在想什麽，迅速發動異能，瞬間面前的霧中爆出一陣陣血花，此起彼伏的慘叫響起。即使一大片還散發熱氣的血液濺在身上，他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被強硬當做引路的四人面色難看，他們雖然經常跟在刀疤男身邊幫他做些壞事，但那都是迫.害者的角色，殺戮和虐待讓他們上瘾，卻從未想過自己親身面對死亡竟然如此可怕。

更何況這種死法遠比被子彈殺死慘烈多了。

牧白黎若有所覺地往他們方向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模樣像極了心理變.态的瘋狂殺人魔。

另外四人：害怕，瑟瑟發抖。

牧白黎轉回頭，輕輕吸氣，心道麻煩了。他臉上衣服上都是血，怎麽擦都擦不幹淨，希望等會見了齊斯書他們，別又朝他開槍。

一邊想着些亂七八糟的事，一邊随意開口：“繼續。”

直到對面越發混亂，忍受不住挑釁把他也拉入霧中為止。

這明顯不是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組織，成員複雜，矛盾沖突衆多，雖然對“穆卡奇”極為尊敬，但暗地依舊會出現陽奉陰違的情況，那個刀疤男可是直接打算殺死牧白黎來着。

由此可推測，組織裏的小團體很多，也代表即使那個控制霧氣的異能者身份等級高，也無法對抗組織內部的混亂與指責。

牧白黎對外號稱［空爆］的異能，涉及空間方面，能穿透霧氣對另一邊的人進行攻擊，但反過來另一邊的人卻只能眼睜睜看到身邊不斷有人死去，卻無法攻擊到他，除非那邊的人選擇将牧白黎也拉入他們的主場，并進行圍攻。

沒多久，幸運的是事情發展如計劃中的那般順利，對面那些人的确挺容易被激怒的樣子。

牧白黎站在船欄杆邊，衣角傳來拉扯感，他轉頭看見一個瘦小的男孩，年齡看起來很小，頭發如雜草般的枯黃，因為臉上沒什麽肉，顯得眼睛格外大，裏面盛滿了驚恐。

在把牧白黎拉入霧裏後，這小男孩轉眼間就混進了人群。

牧白黎環顧四周，看見周圍漸漸湧上不少人，這些人面部猙獰，神情憤怒，滿口操着聽不懂的語言，但看表情就知道這些人再說什麽，而生氣的原因當然是周圍倒了一大片的屍體。

牧白黎忽視這群人的憤怒，再度環顧一圈，即使在霧氣的另一邊，他也沒看到熟悉的身影，“我的隊友們呢？”

沒人回複他，周圍滿是吵吵囔囔的陌生語言，牧白黎皺起眉，耐心直線下降，就在他準備動手時，有個聲音出現。

牧白黎側頭去看，是那個控制霧氣的異能者，他站在人群的另一邊，眼神躲閃，不敢與他直視，“在後面的船板上。”

牧白黎往他的方向走去，男孩慌慌張張地連連後退，“卧.槽卧.槽別殺我！”

男孩有一口很熟練的華夏語，和他外表的年齡很不相符。

“……阿尼亞？”牧白黎回憶起刀疤男死之前叫的名字，喊了男孩一聲。

“……嘤。”阿尼亞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可憐兮兮地擡頭，“您、您有什麽事嗎？”

牧白黎沒什麽事，随便叫了一下而已。

牧白黎道了聲謝，往後面走去，名為阿尼亞的男孩緊貼在船身上，小心翼翼讓路，就在這時，後邊響起一聲怒吼，

阿尼亞睜大眼睛，驚恐用母語大喊：“停下！”

然而遲了。

背後槍聲響起，十幾發子彈劃破空氣，攜帶尖銳刺耳的聲響，朝牧白黎的方向飛來。

牧白黎稍稍側頭，眉頭微微皺起，

“煩人。”

他啧道，子彈還未靠近，就化成碎屑掉落在地，随即無形的威壓向外擴散，将那些人手中的槍支炸裂，連帶着那些人的手掌也紛紛爆開。

“啊——！我的手！該死的混蛋！！我要扒了你的皮！！”

人群開始混亂，有人冒出蹩腳的華夏語，或是驚懼或是暴怒，各種不同的表情出現在那一張張臉上，但相似的是某種看向怪物般的眼神。

牧白黎平靜移開視線，準備離開。

旁邊那個控霧的異能者男孩小聲自語。

“卧.槽，這個時候脾氣這麽好？！”

牧白黎瞥他一眼，“華夏語說的不錯，還有少說髒話。”

“好的，謝謝謝謝。那下次能不能輕點？”控霧的男孩受寵若驚地說。

牧白黎：“？”

他沒再理這男孩，往後邊走去。

軍艦後面也有一處空地，牧白黎過來的時候，沒什麽人警戒。

直到來到後方，才發現原來這裏聚着十幾個人，他們圍在一起歡呼大笑，腳邊的地面緩緩流出鮮血。

齊斯書被按在地上，額角流出的鮮血劃過眼角，視野中景象鮮紅一片，渾身上下都被小刀割出傷痕，鮮血染紅船板。

呼吸間都是刺痛，他壓住壓在後背上的手臂好像有些骨裂，內髒應該出血了，小腿筋被挑斷……md混蛋玩意兒！

齊斯書越數傷勢越氣。

就在十分鐘前，他們還在船板上細化搜救計劃，不知不覺周圍就起了霧，因為天色本就陰沉有下雨的跡象，起霧也很正常，因此他們只是稍微提了點心，沒怎麽警惕。

然而就是因為這份粗心大意，連何時中了敵人詭計都沒意識到！

直到牧白黎的身影突然消失，他們才後知後覺意識到有敵人，然而已經晚了。

敵人是莫亞國的一個以村落為核心的民間暴力組織，要是以前這些人根本不足為懼，然而世界大災變後的現在，異能者的存在打破了平衡。

根據目前觀察已知，這夥人中只有兩個異能者，一個是能起霧并以此創造霧中空間的異能者，還有一個是能操控他人的異能者。

就是這個能操控他人的異能者在所有人還未反應之前，将二隊的異能者們控制住，威脅齊斯書投降。

然後……就變成了這樣，被控制的隊友反過來傷害他，而主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微笑着坐在椅子上，饒有趣味地欣賞他的慘狀。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男人，留着長發，眼睛被一條白色長絲帶綁住，渾身氣息病弱脆弱，仿佛一陣風都能将他吹倒，然而正是這麽個貌似弱不禁風的人，卻能說出“把他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來喂魚”這種殘忍的話。

這幾條特點讓齊斯書有點熟悉，然而他開會總是摸魚，絞盡腦汁想了好久，直到現在他才終于想起這人是誰。

——穆卡奇，［暴君］身邊經常出現的下屬。

那麽，能否憑借這個讓這家夥露出馬腳呢。

“喂，你叫穆卡奇對吧？”

鋒利尖銳的匕首穿透肩膀刺到船板上，齊斯書悶哼一聲，擡眸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充滿嘲諷與挑釁。

“就是那個被暴君折斷四肢扔在蛇窟裏半年多最後自己爬出來的穆卡奇。”

穆卡奇微笑不變，“是我，沒想到你竟然也和我們一樣，”

他的語氣很溫和，耐心解釋，“至于你口中的那件事，只是先生對我的考驗而已，像我這種人如果表現不出價值，是會被扔掉的。”

“所以一點點抹滅真正的自己，活成別人的模樣？”

齊斯書嗤笑，他雖然對這人的了解大多出自那些重生者們的口述，但根據心理學家們的分析，穆卡奇這個人的性格扭曲偏執，對于［牧白黎］懷有極端的情感。

［殺死原先真正的自我，去成為自己最為恐懼的人］。

“看起來你似乎不太理解，當然，像你們這種人怎會理解我？”

穆卡奇臉上挂着虛僞的溫和笑意，慢慢俯身湊近齊斯書，呢喃細語，“只有先生才是真正理解我的人，他是我的神，我的父，我的信仰，而我是他最為虔誠的信徒……”

“砰！”

齊斯書瞳孔緊縮，上一秒還在輕聲低語的男人轉眼間頭顱炸裂，腦漿血液混雜着頭骨碎片往四周飛散。

在漫天的血霧中，齊斯書和站在不遠處的牧白黎對上了視線。

在齊斯書的視野中，滿臉冷漠的少年看向他的方向，表情微微變化，然後慢慢擡手比了個“耶”。

……耶個頭啊耶！旁邊還有敵人！

因為穆卡奇的突然死亡，旁邊十幾個高大男人陷入巨大的震驚，但很快反應過來，手忙腳亂打開手.槍。

不過齊斯書反應更快，穆卡奇死去後，被.操控的隊友已全部倒下陷入昏迷，而脫離被壓制的他自然也能瞬移進行反擊。

牧白黎就這麽站着，看到短短三秒，齊斯書就把那十幾個人撂倒在地。

牧白黎：“哇，你殺人了。”

“哈？”齊斯書左手不停顫抖，鮮血順着肩膀流下，幾乎已經麻掉，但他還是故作鎮定，“這時候就別叽叽歪歪和我開玩笑了吧，去把簡娜叫醒，她再不醒我估計就要廢掉了。”

簡娜，治愈系異能者，目前昏迷中。

“好。”牧白黎跑過去用力搖晃簡娜的肩膀。

齊斯書轉身跨過欄杆往海裏跳，牧白黎動作一頓以為對方是跳海，但轉念一想這怎麽都不可能，果然很快，齊斯書再次出現在船板上，手裏還拉着三個不停咳嗽的隊友。

……他們被繩子綁住扔進了海裏，其中就有那個會給牧白黎糖果的王小帥，現在面色蒼白，渾身是被異變魚類啃咬的痕跡。

“嗷隊長啊嗚嗚嗚！”王小帥吓得眼淚鼻涕都冒出來了，一遍咳嗽一遍哭嚎。

“嘶，瞎叫喚啥呢？”齊斯書剛落在船板上就差點倒下，嘔出一口淤血，龇牙咧嘴，“簡娜醒了沒？草我要疼死了。”

“醒了醒了。”牧白黎迅速回答。

滿腦子昏沉的簡娜剛睜開一條縫，就被拽了起來，還有點呆傻，“啊？”

“齊斯書受了很重的傷。”牧白黎把簡娜推到齊斯書幾人面前。

“喊隊長。”齊斯書不滿道，把手臂伸出去，聲音悶悶，“大概骨頭斷了吧。”

簡娜原先還有點搞不清狀況，但一看到眼前這幾人的慘狀，連忙開始治療。

牧白黎稍微看了一會兒，見沒問題後轉身準備去踹醒另外幾個人。

“哎，牧白黎！”

牧白黎回頭，就看到齊斯書掙紮地伸出一只手揮動，臉上表情還挺輕松的，“這次你做得不錯，回去以後我幫你向上面申請要套房子吧，要求随你挑，住哪都行。”

牧白黎沒有直接回答，他凝視齊斯書，稍稍沉默片刻，情緒莫名有些低沉，“如果我沒來或者來晚了，你打算怎麽辦？”

“能怎麽辦，拼一把呗。”齊斯書輕描淡寫地說，整個人被治愈的白光籠罩，暖洋洋地不太想回憶剛才的事，“別說這個了，你快去叫醒那些還昏着的混蛋們，把其他敵人控制住，如果……”

其實用不着牧白黎去叫，那些倒地的隊友們逐一清醒，捂着腦袋用力搖晃，一臉茫然，然後看到齊斯書的模樣，紛紛大驚失色。

“卧.槽！隊長！隊長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啊？誰幹的？我們幫你去報仇！”

捅他最用力的那人憤怒地說道，齊斯書忍住翻白眼的念頭，簡單敷衍過去。

“牧白黎已經幫我報仇了。”

他看向牧白黎的方向，正要說話，卻突然看到地上的無頭屍體站了起來，起身的瞬間頸部血肉飛速蠕動生長，不過呼吸間就出現完整頭顱的雛形。

齊斯書瞳孔緊縮，高聲道：“所有人閉眼！牧白黎！不要回頭！”

牧白黎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往前看，“怎麽了？”

齊斯書也有點愣住，但很快回神，面色嚴肅，“把你身上的槍給我。”

牧白黎把槍扔過去。

齊斯書接住就試圖往那詭異屍體上開槍，然而就在那剎那，旁邊冒出一雙手用力勒住他的脖頸，射出去的子彈從那屍體邊飛去，射偏了。

簡娜面無表情地壓住齊斯書，眼中無神。

“混蛋！不是讓你們閉眼嗎？！”

其他人悶悶開口，感覺挺委屈的，“報告隊長！我們閉眼了！”

齊斯書氣笑了，轉手砍暈簡娜，正要再次開槍時，卻驚愕發現穆卡奇已經恢複原樣。

容貌堪稱漂亮的男人轉動脖子，眉眼帶笑，目光若有若無往齊斯書這邊瞥來，似有幾分輕蔑。

“齊斯書，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控制你嗎？”

穆卡奇一步步走向牧白黎，語氣輕飄飄，又暗藏某種厭惡，“你曾多年不擇手段地暗殺先生，令先生重傷十餘次。如今又滿口仁義道德，強行控制先生為你們所用，囚禁自由，壓抑本性，才讓先生沒能意識到真正的自我。”

“本來我想讓你死于痛苦與絕望中，如今想來，讓先生親手了結你，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

牧白黎：“……？”

他覺得說這話的人估計腦子不太正常，要不再炸一次吧。

就在這時，肩膀傳來觸感，牧白黎還記得齊斯書說的不要回頭，然而就在那個瞬間，腦海中冒出一個聲音。

［嘎！我親愛的小主人！我終于研究出這個能力啦！您在哪裏呀？我最近發現一件超有趣的事哦～］

于是一時分神，下意識就轉過了頭，看見背後那人的瞬間，牧白黎腦海中頓時閃現“糟糕”二字。

果不其然，下一秒齊斯書暴怒。

“不是讓你不要回頭嗎？！”

牧白黎：“……”這是烏鴉的鍋。

明明那只烏鴉消失這麽久了，結果突然上線還卡在這種時間。

他無奈嘆氣，想着既然回頭了，幹脆把整個人都轉過來，正面打量面前的男人。

穆卡奇注意到牧白黎的打量，露出乖巧的表情，順從地讓少年觀察。

他有着堪稱漂亮的外表，柔順的長發，溫和的笑意，從外表來看有種脆弱精致之感，是一副極具欺騙性的外貌。

然而他那雙眼睛卻格外瘆人，與精致外表相比，更突顯一種怪異的驚悚。在他的眼睛裏，密密麻麻的黃.色小眼珠擠擠挨挨，時不時微顫抖動，像是同樣注視外界一樣，無聲散發詭異的氣息。

……非人的異樣感。

牧白黎恍惚了片刻，像喝醉酒般暈沉沉一片，腦中時不時出現各種五顏六色的畫面，理智在潰散，又很快凝聚，導致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恍惚中，他好像聽到穆卡奇輕柔地說道。

“先生，請殺死他們吧。”

牧白黎瞬間清醒：“……”

你再說一遍？那是我剛剛救回來的。

……

齊斯書已經準備帶人跑了，一個能操控他人的穆卡奇，加上中了混亂無差別群攻的牧白黎，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抗衡，先跑再說。

“所有人，開始跳船！”

然而當他半只腳跨出欄杆時，卻突然聽到一聲爆炸聲。

他猛得回頭，只見穆卡奇的右臂被炸碎，空氣中再次飄散血霧。

應該中了混亂的牧白黎站在一旁，眼眸變成了鮮血般的紅色，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誰讓你命令我了？”牧白黎語氣很冷，雖然看似漫不經心，莫名的壓迫感卻無聲擴散，眨眼間将整艘軍艦籠罩。

穆卡奇微微睜大眼，他敏銳察覺到牧白黎的情緒變化，背後冒出冷汗，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蒼白，勉強露出微笑，“十分抱歉，先生。”

齊斯書一聽這，覺得又能行了，他高喊：“牧白黎，你還醒着嗎？”

牧白黎瞥了他一眼，指尖擡起，齊斯書瞳孔緊縮，下意識覺得不妙連忙瞬移，然而稍慢一步，左臂依舊受到攻擊，外側血肉往外裂開，還沒完全恢複的手臂又再次染上鮮血的痕跡。

下面小船上的隊友們高喊：“隊長，還跑不跑了？”

齊斯書最後深深看一眼牧白黎，轉身往下躍去。

作者有話說：

恭喜［牧白黎］達成雙殺成就

咳，那啥，我還沒寫完，白天再寫點，晚上應該會繼續更新

評論前30會發紅包，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