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番外 《現在》

在那天的會面裏，裳璎珞知道了闕聲雲舵進入孤兒院之後的總總。

老師們都非常的友善，小朋友們也很願意接納他。

上了國中，阕聲雲舵就開始利用空閑的時間打工存錢。

高中，上的是夜間部。白天就找了一份全職的工作。

這樣子的半工半讀，阕聲雲舵也順利的考上了警校。

在确定了入取警校之後，他便離開了孤兒院。

孤兒院長曾表示阕聲雲舵可以多待個幾年，甚至待到出社會都沒有問題。

阕聲雲舵卻說，總有一天都要離開，那還不如藉著這個機會住進宿舍。

雖然學費負擔不小，但是他也不希望再繼續麻煩孤兒院。

院裏還有更多比他更需要幫助的小朋友。

現在的阕聲雲舵還是個新生，所以被硬性規定要住在學校宿舍。

明年，他可能就會去校外找住處。

裳璎珞對他說，「如果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老師謝謝你，但是這樣好嗎？」

「不用客氣，上天再次讓我遇到你就是要來讓我幫助你的。」

裳璎珞的笑有如和煦的陽光，溫暖了阕聲雲舵的心。

「我知道了。」靜靜的點了點頭。

當兩人的對話結束時，夕陽餘晖從窗戶照了進來。

「時間也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

「嗯，老師明天見。」

阕聲雲舵朝著裳璎珞鞠了個躬才離開辦公室。

在阕聲雲舵離開之後，裳璎珞又再一次的讀了他的報告。

手輕輕的撫上那些文字，「緣份，真的很奇妙。」

焱無上一回家就發現裳璎珞今天的心情特別的好。

因為，桌上的菜特別的豐盛。

「今天心情很好？」

「嗯，很奇妙的緣分。」

「緣份？」焱無上偶爾會搞不懂對方到底在講什麼。

「嗯，以後說不定有機會認識。」

裳璎珞把最後一道菜放到餐桌上。

「為什麼本爺要跟他認識？」

「可以幫上別人的忙不是很好嗎？」

「你又知道本爺可以幫上他。」

焱無上接過裳璎珞遞來的飯碗。

「我說的話有錯過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的裳璎珞的微笑，讓焱無上覺得自己又看到了還在當警長局長的他。

「......是沒有。」

「對吧。」

裳璎珞很少對焱無上動怒，但是偶爾他的言行還是會讓對方不寒而栗。

裳璎珞通常不會用态度還是說話音量和語氣來表示憤怒。

他會用自己的方式讓對方自知理虧。

焱無上不想承認自己是妻管嚴，畢竟裳璎珞根本就沒有在管他。

但是自己卻會不知不覺的照著他的步調來。

或許他從一見面的時候就注定要被吃的死死的了。

套句不知道是誰說的名言，「先愛到卡慘死。」

果不其然的，在阕聲雲舵升上大二卻找不到房子住的時候，焱無上就派上用場了。

從焱無上認識的房屋仲介那邊問到了一間雖然坪數不大，但是價錢卻很适合學生的單人小套房。

離學校雖然有點距離，但是三十分鐘之內可以到。

附近也還算熱鬧，采買生活用品也不成問題。

「老師，真的很謝謝你。」

「不客氣，能有地方可以幫上你我也很高興。」

「可以的話我想跟老師的那位朋友當面道謝。」

阕聲雲舵知道裳璎珞人緣很好，但是沒想到他連房屋仲介都可以認識。

「嗯，好吧，我替你約個時間。」

雖然焱無上可能會不願意。

「麻煩老師了。」

不過如果把人直接邀到家裏，想必某人也沒辦法拒絕了。

就在一個禮拜之後，裳璎珞在沒有通知焱無上的情況下，就把闕聲雲舵邀到家中作客。

裳璎珞載著阕聲雲舵來到自己跟焱無上的住處。

「約在老師家這樣好嗎？會不會太打擾了？」

「沒關系的。」

裳璎珞不明說自己和焱無上的關系。

走進屋內，裳璎珞要闕聲雲舵随便坐。

不知道坐哪邊才是正确的人，只好坐在最靠近門的沙發上。

坐在沙發上的阕聲雲舵環顧四周，屋內的擺設走極簡風。

色系以深色為主，偶爾有米色白色相襯。

比較突兀的是時不時會出現的綠色和紅色。

像是進門時就吸引了他的目光的兩雙拖鞋。

一雙是暗紅色，一雙是淡淡的綠色。

綠色他可以理解，因為裳璎珞身上很常出現這個顏色。

但是紅色就讓闕聲雲舵有點想不透了。

還有擺在桌上的馬克杯也是一樣。

只要是一對的物品，好像都離不開這兩個顏色。

「很好奇嗎？」

發現了阕聲雲舵的疑惑，裳璎珞出聲詢問。

畢竟在這一年的時間裏，他發現了阕聲雲舵有著很驚人的洞察力。

而那突兀的兩種顏色想必早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有點。」

老實的說出了他的感想。

阕聲雲舵是個不會說謊的孩子。

「再一陣子你就會知道答案了。」

說完裳璎珞就到廚房去忙了。

看著裳璎珞走進廚房，阕聲雲舵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家人在替自己準備晚餐。

阕聲雲舵沒有見過母親，從有記憶以來自己就只見過父親。

而父親從不下廚，他也從來沒有冀望過。

「老師，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感覺自己一個人坐在客廳挺尴尬的，阕聲雲舵走到廚房外朝著正在忙著準備食材的裳璎珞詢問。

「你會切菜嗎？」

「以前在孤兒院有幫過忙。」

待在孤兒院的那段歲月，阕聲雲舵學到了所有必備的生活技技能，其實煮頓飯也難不倒他。

「那就請你幫忙切個菜。」

裳璎珞将一盆洗好的菜拿給闕聲雲舵，并挪出一些空位給他站在砧板前。

「切段就好。」

「嗯。」

看著阕聲雲舵俐落的刀功，裳璎珞很滿意的笑了笑。

站在裳璎珞的身邊，再次讓阕聲雲舵有了，自己不是站在老師而是家人身旁的感覺。

切完了菜，裳璎珞又将別的東西遞給他。

等到所有的料都備好了，裳璎珞甚至還将鍋鏟交給闕聲雲舵，自己煮湯去了。

「老師這樣可以嗎？」

「嗯，很好。」

看來就算一個人住，他也不會餓著了。

就在兩個人在廚房裏忙的時候，玄關傳來了開門關門的聲音。

「雲舵你先幫我看一下，我去看一下他。」

「喔，好。」

裳璎珞叫名字叫得理所當然，回得人也回得理所當然。

焱無上盯著玄關多出來的那一雙鞋，等著裏頭的人出來解釋。

「歡迎回來。」

裳璎珞的表情看起來和平常無異。

「這雙鞋是誰的？」

「我學生的，上次拜托你找房子的那位，想要當面跟你道謝。」

「你怎麼沒跟本爺講。」

「因為你會拒絕啊。」裳璎珞又是笑了笑。

他早就将焱無上的內心摸得一清二楚，焱無上讨厭別人向自己道謝。

他只不過随便幫個忙，對方就謝的像是救命恩人一般的，讓他非常厭惡。

「等到本爺真的救了他的命，再謝成那樣也不遲。」

「..........................」

被說中心思的焱無上無法回話。

「雲舵不過是想道個謝，他是個很實在的孩子，就跟他見個面吧。」

「......人你都請到家了，本爺有拒絕的空間嗎？」

焱無上老是被裳璎珞搞這種先斬後奏的戲碼。

「呵。」

裳璎珞在那有點無奈的臉上親了一下。

「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給本爺混過去。」

「好，知道。」

殊不知，這幕被從廚房出來的阕聲雲舵看得正著。

轉過身，看到阕聲雲舵有點不好意思的将臉擺到一旁，裳璎珞毫不害臊的向他介紹。

「雲舵，他就是幫你找到房子的，焱無上。」

「無上，他就是我的學生，闕聲雲舵。」

闕聲雲舵朝著對方鞠了個躬表示謝意。

焱無上只是輕輕的回了一聲，就走到卧室。

「老師，那個，我是不是....」

「不要緊的，他沒有生氣。」

裳璎珞又是笑了笑。

「來吧，我們去把菜端出來。」

「嗯。」

其實阕聲雲舵的內心有好幾個疑問想問，不過看來是要等一會才可能會得到解答了。

三個人的餐桌，有點突兀但是又非常的和諧。

突兀的是，這個餐桌向來都只有兩個人。

和諧的是，裳璎珞和焱無上兩人跟阕聲雲舵的年齡差，看起來就像個小家庭。

三個人雖然沒有很多互動，但是氣氛是很平和的。

在阕聲雲舵幫著裳璎珞将碗盤收到廚房的時候，焱無上從餐桌上站了起來。

「本爺先進去了。」說完就離開廚房。

「嗯。」

「老師，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你不用擔心。」

兩人将碗盤都洗乾淨了之後，并肩坐在沙發上。

「你有很多問題想問吧。」

「嗯。」

不過他已經知道為什麼任何一對的物品都是綠色和紅色的了。

就在他看到焱無上的那一刻。

「問吧。」

「焱無上，是妖界的幫主對吧？」

身為警校學生怎麼能不知道社會事。

在裳璎珞辭職前，鬧得轟轟烈烈的社會案件焱無上也是主角之一。

「是的，他是。」

「那，老師怎麼會跟他認識？」

當時看的新聞的闕聲雲舵，單單以為裳璎珞會那麼做，是因為他相信焱無上是無罪的，而不是因為兩人相識。

「很久以前的事了，緣份。」

「那，老師跟他是？」

「你也看到了。」裳璎珞不避不諱。

「嗯，看起來很幸福。」阕聲雲舵對任何性別的結合都沒有意見，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何況對方曾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現在的老師。

「雲舵，謝謝你。」

這次裳璎珞的笑，看得出來當中多了甜蜜。

＊擦邊球注意＊

《甜蜜的代價》

在裳璎珞把阕聲雲舵送回住處後，時間已經将近晚上十點。

回到家中，發現卧室的燈還是亮的。

焱無上正坐在電腦前面。

「怎麼還不睡？」

焱無上沒回話，裳璎珞也沒追問。

便走進浴室洗澡。

聽到裳璎珞進了浴室，坐在電腦前的人便将電腦關機。換坐到面對浴室門的床邊。

焱無上就這樣盯著浴室門盯了二十分鐘，門終於開了。

裳璎珞有別往常的，披著一件淡綠色的浴袍，腰間的帶子随意的打了個結。

微敞的衣襟，未擦乾的水滴順著發流低下，低在那因為水的熱度而紅潤的胸膛上。

焱無上從床邊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向裳璎珞。

「本爺說過，不要以為那樣就可以混過去。」

「我當然記得。」

裳璎珞将手上的毛巾随手一扔，緩緩拉開浴袍的腰帶。

焱無上身不動，眼睛看著裳璎珞解開腰帶，浴袍落地，兩手搭上焱無上的肩膀，這時才有了動作。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很會點火。」

「那也要看對象。」

焱無上輕吻裳璎珞的頸項，綿密的吻，讓後者不禁嘆息。

「明天有課嗎？」

焱無上是懂得節制的人，太放肆的愛只是負擔。

「沒有。」

裳璎珞輕聲笑了笑。

無論何時，裳璎珞的笑都會讓焱無上發暈，此時的笑更是最好的催情劑。

「那你今晚別想睡了。」

「幫主明天不用上班？」

「本爺最大。」

「辛苦玄皇他們了。」

焱無上吃味的啧了一聲。

「這個時候別提其他人。」

說完，便強勢的吻上對方的唇。

越吻放在腰上的手便越收緊。

分開的唇，裳璎珞的嘴角依然挂著微笑。

「這麼久了，你還是這樣。」

「不行？」焱無上挑眉。

「不，這樣很好。」

這樣才有被擁有的實感。

那天夜晚，裳璎珞因為一次又一次的占有而發出輕嘆。

兩個交纏的人影是兩個相知且相愛的心。

他的強勢不過是他占有欲的釋放。

他的霸道是擁有的證明。

而他的接納是因為了解。

性不過是愛的附屬。

唯有互相了解且相愛的人才能走得長久。

而兩抹相依偎的身影正是鐵證。

隔天早晨，裳璎珞還是一如往常的早起替焱無上準備便當。

十年如一日，這是兩人同居之後的習慣。

當從卧室出來的人看到那個在廚房的身影時，心裏總是十分感謝。

感謝上天能讓他認識那抹綠色的身影，那永遠屬於他的璎珞。

「早安。」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裳璎珞打了聲招呼。

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裳璎珞從身後被抱住。

焱無上将頭埋在裳璎珞的頸間，緩緩的呼吸。

「怎麼了？」

「沒事。」

手上的動作不停，裳璎珞就這樣讓對方靜靜的抱著。

偶爾會有這麼一次，焱無上會像撒嬌的小孩一樣。

「便當做好了。」

「嗯。」

「幫主不出門嗎？」

「等一下。」

裳璎珞将手放在焱無上摟在自己腰間的手。

「舍不得離開？」

「嗯。」

裳璎珞的嘴角微揚。

「那就別去了吧，讓玄皇他們辛苦一天，我下次再跟他們道歉。」

「不用道歉，本爺最大。」

「無上，手放開，我要看你的臉。」

焱無上慢慢著将手放開。裳璎珞轉身面對身後之人。

裳璎珞仔細端詳著焱無上的臉，「在想什麼？」

「本爺在感謝老天。」

「嗯。」

「感謝老天讓本爺遇到你。」

焱無上一把将裳璎珞抱個滿懷，而懷中之人臉上也漾著甜蜜燦爛的微笑。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