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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痛感漸漸清晰真實,聽着男人有些輕蔑的語氣,賀朝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目光帶着些許審視:“你就是蘇蘇的男朋友?”

蘇——蘇?

別的學弟學妹都喊她“阮學姐”,只有賀朝非要喊她“蘇蘇學姐”。現在池景辰來了,他卻把後面學姐兩個字省略了,明擺着是要讓池景辰心裏不舒服。

阮蘇的表情漸漸冷了下來,不虞地蹙着眉頭,正要開口,就聽得身旁男人垂頭輕輕笑了一下,不緊不慢擡眸,緩緩咬重了字音,看似漫不經心,實則透着絲絲不悅:“對啊,你學姐的男人。”

池景辰擡眼看向賀朝,翹了翹唇角,笑意分明:“大人們之間的事情,小朋友就不要多問啦。”唇角雖彎着,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賀朝臉色變了幾變,雖然極力忍耐,但臉上的表情依然不怎麽好看。

終究還是年紀小,不夠沉得住氣。

阮蘇不想再多呆,被池景辰牽着的手指輕輕撓了撓他的掌心,小聲催促:“我想回去了。”池景辰垂眸看她,彎了彎唇。淡淡擡眸瞥了眼臉色難看的賀朝,嗤笑一聲收回視線,眼裏噙着笑又牽緊了一些阮蘇的手 聲音溫柔:“好,回家。”

出去的時候天已經變成了墨藍色,不早了。

池景辰開了一輛看起來很普通的奧迪,就停在街邊。他戴着口罩,借着夜色的掩護,兩人很順利的上車沒有被別人注意到。

池景辰轉身把手上的紙袋子都放在後座上,阮蘇低頭系安全帶,忽的聽見身旁男人聲音淡淡:“他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小學弟。”

他說的是陳述句,并不是在詢問她。

“咔噠”一聲,安全帶扣上了。

阮蘇愣了下,點點頭:“嗯。”

“他糾纏你,你怎麽不告訴我?”等紅綠燈的功夫,池景辰偏頭看她,女孩的臉頰紅撲撲的,腦袋上紮着個小丸子,淡綠色的衛衣和牛仔褲很減齡,眉眼溫軟精致,笑起來的時候眼尾會勾着,亮晶晶的,仿佛有星輝閃爍。

從認識阮蘇的那天,池景辰就知道她很受歡迎,或許是一直以來她太過乖巧懂事令人省心,池景辰竟忘了美麗的花朵也會吸引着其他的窺視者。

他剛進門時賀朝看阮蘇的那個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了,分明是男人看心儀的女人時才會有的歡喜和迷戀。

阮蘇擡眸看着他,抿了抿唇:“我…”

她其實是說過的,是池景辰忘記了而已。

“嗯?”池景辰疑惑看她,尾音上揚,低沉又有些磁性。

池景辰是以歌手身份正式出道的,兩人的初次相識也算是因為聲音。阮蘇也算是聲控,即便在一起六年了,她也還是無法做到對他的聲音免疫。

被他這樣看着,阮蘇的心跳亂了幾拍,匆忙擡眼,餘光瞥到紅綠燈上的倒計時,想說的話到嘴邊還是作罷,拍了拍他的手臂提醒道:“快要綠燈了。”

池景辰收回視線,在綠燈亮起後踩油門駛離,傍晚的B市市區燈紅酒綠,街道兩邊的人漸漸多起來,有晚歸的上班族,也有出來逛街的。車水馬龍,行人交織一切都透露着生活的煙火氣。

池景辰握着方向盤的手指指節微微泛着白,安靜幾秒,他輕輕出聲:“以後要是他再這樣糾纏,你就告訴我,我來解決。”

阮蘇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在發呆,聽見他這句話,長睫顫了顫,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這句話她想聽到很久了,明明現在已經實現了,但是卻好像沒有之前幻想時的那樣開心了。

阮蘇側頭看了眼目視前方認真開車的池景辰,男人眼尾凜厲,鼻梁很挺,正因為這樣五官很立體,長相也是有一點偏淩厲。男人比六年前又多了幾分沉穩,一如既往地令她迷戀。

“我看家裏的薯片快要吃完了,要不要去買一些?”車速漸漸地慢下來,男人的目光看向她,阮蘇恍然回神,然後才發現前面不遠就是他們常去的那家超市。

一想到薯片,阮蘇就來勁了,立馬坐直看身體,眼睛也亮亮的:“要!”她正經的飯不怎麽愛吃,但是零食是真的愛慘了。

“那就去囤點,順便看看還有什麽其他的想要。”她話音剛落,池景辰就解開了安全帶,戴上帽子和口罩。見她還坐在那不動,不由得無奈一笑,伸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垂眉輕笑:“愣着幹什麽,薯片不要了?”

阮蘇還沉浸在“我應該買什麽味的的薯片”裏,聞言立馬解開安全帶,“要要要的!”

池景辰輕笑了一下,黝黑的眼眸彎了彎。

兩人推着購物車邊走邊看,把家裏吃完的薯片每個味道都拿了幾包,一路走又添了不少阮蘇愛吃的,阮蘇一看到那些東西,眼睛都亮了,直吞口水。

把超市“掃蕩”一遍後,兩人去排隊結賬。隊伍還有點長,池景辰推着車排隊,阮蘇就站在他身旁無聊地東瞄瞄西看看的,這一瞥就看到了前面收銀臺,上面擺着各種糖,她有點心動,但是她糖吃多了就會牙疼,所以池景辰從來都不讓她買糖。

池景辰對她基本上是百依百順,但在涉及到身體的時候比包拯都鐵面無私,任她如何撒嬌、放狠話都不依。所以阮蘇就算是再想,也只能遠遠地看着。

阮蘇挽着池景辰的胳膊,腦袋輕輕地靠在上面,聚精會神地看着隊伍前面拿了好多糖放進購物車裏的小孩子。

“唉…”看着看着,阮蘇嘆了口氣。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覺真不好。

池景辰聽見她的嘆氣,垂首看她:“怎麽了?”

聞言,阮蘇一臉幽怨地看着他,然後朝着貨架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池景辰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了然地輕笑一聲。阮蘇心裏委屈屈的,這聲笑就像是火上澆油一樣,她“唰”地就擡起頭瞪着池景辰:“你笑什麽?你不給我買就算了,還笑?!”

男人忍着笑沉吟片刻:“嗯……那就買吧。”

阮蘇還沒從驚喜中回過神來,池景辰把購物車交到她手中,自己則大步走向放糖的貨架。距離不算遠,但是池景辰是背對着她的,再加上阮蘇近視,壓根看不清楚他拿了什麽糖。

驚喜的同時還有些疑惑——平常時從來不讓她吃糖的池景辰怎麽今天主動說要買糖,還拿個不停?

即便是近視,阮蘇也能看得出來男人幾乎快要把貨架拿空了。

不是,合着這是不買則以,一買驚人?

不過,在有糖吃的驚喜下,這點小疑惑很快就被阮蘇抛到了腦後。在她眼巴巴的興奮下,池景辰最終拿着兩手的糖盒子回來了,一路走過來,莫名總是有人在看他。

正擔心着是不是快要被人認出來了,池景辰就走回了她身邊。他把東西放進購物車裏,嘩啦啦的,阮蘇迫不及待地湊上去:“你買了什麽——”

“糖”字還沒說完,阮蘇終于看見了那一大堆“糖”的廬山真面目。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她把一個小盒子拎到池景辰面前,磨着牙:“……你買這麽多這個幹什麽?!”

推車裏嘩啦啦一大堆的不是各種糖盒子,而是包裝精巧的——“小雨衣”。再看看貨架,空了大半。

!!!

池景辰微微附身,薄唇挨在她耳邊,壞壞地勾了勾唇:“你剛才一直盯着那邊看,我以為你是在暗示我…”

阮蘇感覺到四面八方的視線都若有若無地往他們這看,後槽牙都要被咬碎了,礙着還有這麽多人在,低着頭假裝在發呆,實則咬牙切齒恨不得鑽進地縫裏:“暗示你個鬼啊,我是在看糖,看糖啊!”

“噢!”池景辰恍然大悟般噢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那是我誤解了,既然如此…”

“怎麽樣?”阮蘇沒好氣地說:“給我買個糖?”

“不可能。”池景辰否定地毫不客氣,“上次吃糖是誰背着我偷吃糖,然後半夜疼得哭了?”

“不能那你說什麽!”阮蘇看着彩虹糖都要饞哭了。

池景辰摟着她的腰肢,聲音慵懶,不緊不慢:“我剛剛發現做活動,既然如此,要不要再多買點?”阮蘇倏地擡頭,男人眉頭微蹙着,似乎是真的在考慮。

阮蘇剛想說話,隐約間聽見排在兩人前面的小女孩的憋笑聲。

“……”

“蘇蘇,你說——”

阮蘇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面無表情:“你閉嘴。”再不讓池景辰閉嘴,保不準又說出什麽驚人的騷話來。

“哦。”池景辰“乖巧”地點點頭。

過了沒一會兒,又湊到她耳邊:“那我們晚上回去試試?我剛剛拿了幾個新的口味…”

“……你別說話。”

兩人買好了東西,又在外面吃了晚餐回到家,阮蘇先去洗澡。等池景辰洗完出來的時候,女人正背對着他坐在床邊吹頭發。池景辰拿過了她手中的吹風機,吓了阮蘇一跳。池景辰手指穿過她柔軟馨香的發絲,稍微拿遠了一些吹風機,免得溫度太燙。

“我這幾天休息,下個星期就要進組了。”池景辰站在阮蘇身後,摸了摸她裏層的頭發,觸手已經沒有了濕潤感,這才把吹風機放下。

阮蘇和池景辰換了個位置,男人坐在床邊,她跪在床上才能比較順手地給他吹幹頭發:“是你上次接的那個《風雲亂》嗎?”

“嗯,這部戲大概要去三四個月。”男人的頭發随便薅一下就幹了,池景辰側身伸手擁着她的腰肢,單手把她勾到懷裏,下巴輕輕抵在她頭頂,“張導标準很嚴格,可能沒有那麽多時間看手機,我盡量每天晚上跟你視頻。”

阮蘇輕輕地嗯了一聲,撥弄着男人環在她腰間的手,聲音悶悶的:“那你也要注意休息,要好好吃飯,你的胃不好,就算菜不好吃也多少要吃點,不能不吃。我會讓小陳監督着你的!”

“好好好,都聽你的。”池景辰彎了彎唇,微微垂首吻了吻她的脖子,下巴上一層淺淺的胡茬紮得阮蘇脖子又紮又癢。

“好癢~”她嬉笑着縮了縮脖子,掙紮着從他懷裏跳下床,像是怕被池景辰抓住,一下子竄出卧室。動作迅速得池景辰都沒來得及抓住她的殘影,只能無奈笑笑。

沒一會兒,從門外又探出一個腦袋,阮蘇眼眸亮晶的,扒着門框:“我現在還睡不着,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看場電影啊?我聽樂樂說這部喜劇特別好看~”

阮蘇的要求池景辰基本上能做到的都會答應,更別說這姑娘眼巴巴望着他的模樣看一眼就能讓他心柔成一灘水,哪裏拒絕得了。

“好,你先去,我馬上來。”

“那我等你!”

關了燈,和池景辰并排靠在沙發上聽着片頭曲的時候,阮蘇的小興奮還沒有平靜下來。自從池景辰漸漸紅了起來,随之而來的工作也多了許多,平常時見不到人都是正常的,休息的時間都少,更別說一起看電影了。為了阮蘇能随時看電影,池景辰特地在這個房子裏弄了個家庭電影院。之前阮蘇覺得一個人看沒意思,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了。

這部喜劇是早就上映了的,演員陣容很不錯,阮蘇都追了好幾部,主線是破案的,融合了搞笑和懸疑,很是受歡迎。

一開頭,阮蘇就被逗得哈哈大笑,先開始還會忍不住拉着池景辰一起笑,然後伴随着案情的漸漸深入,她已經完全投入到了劇情裏。

因為一個情節實在是太好笑了,她忍不住想要和池景辰分享,一偏頭卻看見男人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電影上了——男人聚精會神地盯着手機屏幕,骨節分明的手指靈活操控着虛拟的賽車在賽道上超車。

池景辰薄唇緊抿着,眼睛一眨不眨,因為黑暗裏手機的光線會有些刺眼,他有些不适地微微蹙着眉。屏幕上反射出來的光打在男人英俊的臉上,使得他的五官看起來似乎更加立體,也有些不那麽真實。

阮蘇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可是池景辰依然沉浸在了游戲裏,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注視。

阮蘇也沒叫他,就這麽看了一會兒就轉回頭去,面無表情地看着大屏幕上主角的各種搞笑畫面,絲毫沒有想笑的欲望,前不久心裏的那些小興奮也瞬間蕩然無存。

電影突然就好像不是很好看了。頭暈暈的,電影也有些看不進去了,是醉酒了麽?

看不進去電影,她就一直這麽面無表情地看着畫面裏主角們追逐打鬧,很安靜,和電影裏的歡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像一尊沒有生命力的雕像。

直到電影快要結束,身邊男人才松了口氣,然後随手把手機扔在地毯上,伸了個懶腰。長臂一撈,阮蘇整個人就落入了他懷裏,阮蘇很安靜地靠着他,神色淡淡。

池景辰把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裏,蹭了蹭,聲音慵懶又缱绻:“你怎麽都不笑了,後面不好笑?”

大概是看的時間長了,阮蘇感覺眼睛酸酸的,連帶着鼻尖也酸酸的,她眨了眨眼睛,直到最後片尾曲響起,她才淡淡移開視線,撥開池景辰的手臂,從他懷裏站起來,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池景辰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有些不明所以,伸手拉住她,有些擔心地垂眸打量着她:“怎麽突然就不高興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池景辰還想再摸了摸阮蘇的額頭,卻被她不動聲色避開了。

阮蘇輕輕拉開他的手,神色有些淡:“我困了。”

池景辰愣了一瞬,伸手想拉她,手伸到一半牽了個空,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又擡眼:“是電影不好看很無聊嗎?”

阮蘇往房間去的腳步只是頓了頓,很快又恢複正常,聲音很淡,“嗯,不好看。”

一點意思也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勞動節吖,有多少小仙女開學啦?咱們的更新時間比較固定,就是淩晨12:00。這本文是追妻火葬場嘛,但是要分手肯定要有些鋪墊,所以小仙女們要耐心等待吖。康康預收文《認輸》*  岑淮舟身邊的人都知道,這麽多年他一直尋一人未果,所有人都勸他不要太執着,或許是對方過得太差不好意思出現。

要不是親眼看見,岑淮舟差點就信了。

聚會上,岑淮舟眸色沉沉地盯着不遠處和男人談笑風生的某人,臉色鐵青,握刀的手不覺用力。

有同事瞧見:“岑醫生怎麽看起來不太高興?”

岑淮舟看了眼笑顏動人的某人,舌尖抵了抵牙根,面色森冷。

剛從洗手間出來,喬梧就接到了母上大人的查崗電話,漫不經心地敷衍:“是是是,有車有房,長得還不錯……”

話音剛落,喬梧猝不及防被人壓在了洗手臺上,男人黑眸情緒翻湧,直勾勾地盯着她:“你就這麽喜歡錢?”

在看清來人後,喬梧愣了一瞬,挑釁地勾着唇輕笑:“對啊,錢啊,誰不喜歡?”

岑淮舟:“好。”

好什麽??

等喬梧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民政局裏了,看着懷裏一大箱子的房産證、車鑰匙,男人聲音低沉微啞:“我們結婚,這些都歸你,我也是你的。”

“別再跑遠了,我找不到你。”

喬梧這輩子幹過最大膽的一件事情就是在追到岑淮舟後,又把人單方面分手了。

再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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