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小陳被他的表情吓到了, 從他開始跟在池景辰身邊,就沒有看見過他如此生氣的一面。沉默幾秒,低聲說了句:“是。”

池景辰很快就閉着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前面司機小聲問小陳要去哪,小陳看了看池景辰緊抿的唇, 小心翼翼問道:“辰哥,咱們這火鍋是要去哪吃?”

阮蘇提出分手離開後, 池景辰沒想到她真的說走就走, 在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人回來後,心情愈發的煩躁。連夜去了公司練習室, 那是他還沒出道時每天練習的地方。心情不好的時候,運動可以放空大腦。只是小陳早晨要接他去公司卻被告知他就在公司,并且還練習了一晚上的消息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去公司。”一想到回去後就要面對空蕩蕩的客廳和卧室,池景辰就覺得格外壓抑, 他揉了揉眉頭:“去周成辦公室裏吃。”

“不是,景辰, 你怎麽能吃火鍋?!”周成看着池景辰坐在他的辦公椅上吃火鍋, 還是麻辣牛油火鍋的時候都驚呆了,差點沒蹦起來:“大哥哎!你不要嗓子了?你還要不要錄新歌了?!”

周成縮在沙發上瞪着池景辰:“你要是吃清湯的也就算了, 你竟然還吃辣鍋!”

小陳蹲在地板上小聲補充:“周哥,不是辣鍋,是麻辣鍋,還是特辣那種...”

周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說不動池景辰就指着小陳教訓:“你怎麽不看着他,還由着他胡來啊?!你是想斷送我們三個人的飯碗嗎?”

小陳看了正盯着火鍋煮開的池景辰一眼,小聲嘀咕:“也不算斷送,辰哥不是還可以靠臉和演技吃飯嗎?再說了,我怎麽管的住辰哥,你自己都管不住。”

他說的很小聲,但周成還是聽到了,氣得都要彈起來了,剛要和小陳好好掰扯掰扯,就聽池景辰“啧”了聲,嫌棄道:“周成你怎麽越來越羅嗦了,煩。”

“......!”周成一轉頭,又對上小陳無辜的眼神,氣得心梗。這一個個的,是想氣死他然後繼承他的遺産嗎?

“不是,景辰,都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去陪阮蘇?”麻辣牛油火鍋的香氣混合着肉香萦繞在鼻尖,周成饞得口水都要留下來了,盯着熱氣騰騰的鍋眼睛眨也不眨地催促道:“你要不趕緊回去陪小姑娘吧,我和小陳替你吃了這火鍋,這麽晚了也別練歌了,明天再來。”

聽到阮蘇的名字,小陳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剛想提醒周成不要在池景辰面前提起阮蘇,就見池景辰面無表情地放下了筷子,嘴唇紅紅的:“你們吃吧,我去練習室。”

說完就站起身出去了,留下一臉懵逼的周成。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小陳:“池景辰這是生氣了嗎?因為我觊觎他的火鍋??”

小陳被周成被拉着坐到辦公桌前涮起了肥牛,大口吃肉後發出滿足的嘆息聲,搖頭道:“辰哥才不會這麽小氣,我覺得可能是他和蘇蘇姐吵架了。”

周成一聽就振奮了,池景辰這種冷冰冰的天然空調還會跟人吵架,把一整塊蝦滑都塞進嘴裏:“怎麽回事?”

小陳就把車上的事情還有火鍋店碰見阮蘇的事情都給周成講了一遍,畢了,周成總結道:“我覺得不太像吵架,阮蘇那麽好脾氣的姑娘會跟他吵架?”越想越覺得不對,周成擺擺手:“不可能不可能。”

小陳默默數着十秒鐘把毛肚撈起來,語氣堅定:“兔子急了都會咬人。”

周成尋思着他這話也沒錯,嘆了口氣:“你這幾天多留意着點,等我過兩天和他聊聊,他這個樣子太不穩定了,傳出去不好。”

當經紀人太難了,不僅要操心藝人的工作,還要實時關注着他的心情。戀愛的時候要吃狗糧,吵架的時候還要當疏導員。這哪是經紀人,這是當老媽子吧!!!

進了練習室,池景辰放了首音樂,随着音樂律動。眼眶卻不自覺紅了,麻辣紅油煮熟的肥牛挨着舌頭的那一刻,辣意上頭,被碰到的部分刺痛刺痛的,很辣很辣,到最後整個嘴裏都麻了。他實在不明白,阮蘇為什麽會喜歡吃這種東西,既不健康,也不能令人享受。

淩晨在練習室大汗淋漓的時候,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他突然就想到了阮蘇離開時明顯松了一口氣。胸口堵堵的,仿佛寺廟撞鐘的木樁一下一下敲擊着他的心髒,鈍鈍的疼。

阮蘇那句“你不會明白的”與記憶中母親冷漠的語氣重合,像是被放在空曠的房子裏,一遍又一遍地萦繞在耳畔,任憑池景辰如何捂緊耳朵也還是沒有消失。眼前浮現出阮蘇燦爛的笑顏,池景辰看怔了神,雙手不自覺放下,想要拉住阮蘇。就在他快要觸碰到阮蘇的那一霎那,阮蘇的表情逐漸冷漠,黑漆的瞳眸居高臨下地盯着他,聲音冷若冰霜就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你不會明白的。”

“景辰,你不會明白的。”

“你不會明白的......”

聲音越來越尖銳,汗珠順着鬓邊黑發快速滑落,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朵朵美妙的小點點。空曠安靜的練習室裏男人的黑發濕透了,猩紅的血絲布滿眼球,臉色也愈發的蒼白。

池景辰靠玻璃跪着,從口袋裏拿出白色小瓶子,快速地倒了一個白色的小圓片出來吞入口中,喉嚨滾了滾,無聲咽下。

男人重重地呼吸着,鴉羽般的長睫低垂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頭頂的白色燈光在他身後剪出一道殘影。很安靜,就像一尊被人遺忘在世界盡頭的一潭死水,一絲波瀾也沒有。

“我自己上去。”阮蘇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賀朝要陪同她一起上樓的請求,語氣不由得嚴厲起來:“賀朝,如果賀叔叔因為這個說你,我會親自去跟他解釋的。”

賀朝是幕行的太子爺,專門送她上去,勢必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年輕的男女,有錢和漂亮,大部分的人都會想象的更暧昧。如果是賀銘,性質就不一樣了,那是來自長輩的關懷,沒人可以說什麽。她不想讓同事覺得自己很特殊,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事業因為人情世故而變了味。雖然她的确是走後門進去的,但是這不代表她能接受自己的實力被流言否認。一旦和賀朝扯上關系,那她日後所有努力的都會被推翻。

阮蘇的态度很堅持,賀朝沒辦法,只得作罷。

阮蘇進電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女孩子,她連忙道歉,那個女孩子對着她腼腆地笑了笑:“沒事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剛說完,電梯門就打開了,女孩羞澀地一抿唇就跑出了電梯。

阮蘇到了二十層,很快就被一個穿着西裝套裙的女人領着見了鄭芬。

“是阮蘇吧。”鄭芬對她象征性地彎了彎唇,擡手示意對面的椅子,“請坐。”

鄭芬的氣勢很足,很逼人,但是阮蘇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淡然自若又得體地微笑着:“鄭總監您好,我是阮蘇。”

她的不卑不亢讓鄭芬多看了她一眼,以往的那些關系戶,個個下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盛氣淩人得很,像阮蘇這種是由頂級大BOSS交代下來,還能這樣淡然的人她是第一個。看這氣度,或許還是什麽人家的千金。

不過,就算這樣,在她這裏,一切都得看能力說話。

“我知道,就在你來前幾分鐘,太子爺特地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多照顧着你點。”阮蘇觀察到,鄭芬在提到賀朝的時候,眉頭不經意地皺了皺,眼神有些不悅。

心下暗忖,看來這位鄭總監似乎很反感賀朝啊。

鄭芬從桌上拿起幾張紙向前推了推,那是阮蘇的簡歷。“賀總給我看過你的簡歷,B大電影學院編導專業畢業的,導師評價很高,還得過獎項,真的是很優秀啊。”一般這種話後面都會跟上一個但是。

果不其然,“但是——”鄭芬微笑着給她指了指百葉窗外,“公司有專門的編劇,暫時比較飽和,而且你的畢業後沒有工作經驗。所以我把你安排在了策劃部,先做段時間的策劃,等積攢了一定的工作經驗再去編劇組。我相信你這麽優秀一定可以做的很好的,對嗎?”

鄭芬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隐隐中帶着些挑釁的意味。

阮蘇站起身,捋了捋沒有褶皺的裙擺,唇角的弧度恰到好處:“好啊,那就這麽說定了。”

第一天上班沒有很多事情,鄭芬讓她先熟悉熟悉基本的工作,再加上策劃小組剛結束一個節目策劃,沒有很多事情需要她。阮蘇坐在工位上熟悉着流程,心裏還是有點發虛的,畢竟畢業後就沒有接觸過這種節目策劃了,與外界隔絕了這麽久,好多事務能力都退化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三三兩兩地抱團去吃飯,阮蘇還在琢磨一個之前的成功案例。她在大學裏主攻的方向也不是節目策劃,對這個方向的了解就是進行一個節目活動的設計準備。

“阮蘇,你不去吃飯嗎?”

一個溫和軟綿的聲音傳入耳畔,阮蘇下意識朝着身旁看去,正是進公司時對她微笑的苗昭桃。阮蘇愣了一下,“我待會就去吃。”

苗昭桃對她笑笑,笑得有些腼腆:“我們一起去吧?你剛來公司肯定不知道這附近有什麽好吃的吧?”

實際上阮蘇知道得不能再清楚了。前一天吃火鍋的時候,晏闌陽得知她要去幕行上班,說自己也有大學同學在這附近工作,随後就給她分享了一系列好吃的外賣和餐廳。然後就是賀朝,在她今天早上到公司沒多久,他就發來了附近所有餐廳和外賣的評分,評價細致周到,活脫脫某衆點評。

阮蘇仰頭也對她笑:“好啊,我正愁不知道在哪家吃飯呢~”

苗昭桃是個很腼腆又可愛的姑娘,聞言連連點頭,笑起來的時候抿着唇很是羞澀。阮蘇快速收拾好辦公桌,被她帶着去了一家好吃又實惠的家常菜餐館。兩人年紀相仿,唯獨不一樣的是苗昭桃已經在幕行工作一年了。都是年輕女孩子,席間聊了幾句,兩人的關系一下子就拉近了。

等餐的時候,賀朝發來消息說在公司樓下,邀請她一起吃午餐。沒等阮蘇來得及回複,消息一條一條地接連而來,手機也響個不停。阮蘇皺了皺眉,禮貌拒絕了他,手機停頓了一下,就在阮蘇還以為他是放棄了時,手機又“叮”的一響——

【賀朝】:學姐,那晚上呢?

【賀朝】:我知道一家特別好吃的火鍋店,他家的口味是學姐你喜歡的!

......

阮蘇回了他一句:在和同事吃飯。

【賀朝】:學姐,你在吃飯我就不打擾了。

這條消息之後确實是安靜了,阮蘇松了一口氣,擡頭對苗昭桃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把手機調成靜音。”

苗昭桃眨了眨眼,酒窩淺淺:“沒事啊,我也經常有朋友喜歡連着發消息。你的朋友叫賀朝嗎?我怎麽感覺跟咱們老板兒子的名字很像啊?”她抿唇紅了紅臉,烏亮的眼睛很水靈,像是很愧疚地摳了摳桌邊:“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看的,我随便一瞥就看到了...”

苗昭桃也不是故意的,阮蘇沒在意,含糊道:“就是我的一個學弟而已,名字一樣的太多了,他不會是老板的兒子。”

苗昭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噢噢,原來是這樣啊。”

工作休息之餘就有了能說得上話的人,阮蘇也不覺得那麽無聊了,她有潛在的話痨屬性,和苗昭桃說起話來心情都明朗了許多。最近沒有什麽新的策劃,尤其是像阮蘇這種剛來的新人,下班的時候大家都按時起身準備下班,阮蘇也樂得準時,跟苗昭桃打了個招呼就回去了。

回到家洗了個澡就窩在沙發上一邊等外賣,一邊修改她自己寫的劇本。她還是想當編劇,但是今天發現做策劃也是個很有意思的工作,雖然自己還不能單獨接任務,但是看着其他同事做的策劃真的是太有創意了,把自己設計的環節實現出來,那種感覺想想就很美好。

晚餐阮蘇就點了一份水果沙拉,她住的地方有好些餐廳,阮蘇沒去過,決定這段時間先把附近的外賣吃個遍。

還沒吃完,耿樂樂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那張妖精一樣的臉配上小西裝出現在屏幕裏時,阮蘇還是沒習慣:“你還沒下班啊,我飯都快吃完了。”

窗外夜幕降臨,B市走進燈火輝煌。

耿樂樂摘下防藍光眼鏡放在手邊,揉了揉眼睛,輕哼一聲:“你就幸災樂禍吧,過不了多久你會更忙,像你們這種做策劃的社畜閑的時候是沒什麽事情,忙起來的時候比我好不了多少。”

阮蘇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歪在沙發上,笑眯眯的:“就不能讓我這個新人社畜高興高興嗎,你瞧瞧你酸溜溜的。”

耿樂樂誇張地翻了個白眼:“我都這麽難了,還不準我酸酸了?你太沒人性了!”她吐槽完,複問道:“你這今天在公司怎麽樣?有沒有那種很難搞的同事?”

阮蘇跟她說了一下苗昭桃,“那小姑娘好腼腆,特別可愛。”

耿樂樂在聽到苗昭桃問起賀朝時皺了皺眉,但是看着阮蘇神采奕奕的樣子沒說什麽,“我就提醒你一句,別那麽容易跟人把底子給抖出來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社會上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阮蘇感覺自從分手後,耿樂樂對她就像一個老媽子看待孤兒,生怕她受到打擊想不開,絮絮叨叨的。

“我知道啦!你簡直比我媽還啰嗦。”阮蘇把攝像頭對着屋內環繞一圈,調侃道:“老母親,您看我還有哪裏需要改進?”

耿樂樂一口老血差點被她氣得吐出來:“你還嫌我啰嗦,哎呀我真的是要被你這個不孝女氣死了,等周末了你必須給我做點小甜點補償補償!”

“行行行,我知道了。”阮蘇又重新把屏幕對着自己,畫面轉換間,耿樂樂瞥見沙拉旁邊的酸梅湯,心中一跳,突然想起來阮蘇上次在酒吧時的幹嘔,當即喊停。

阮蘇被她激烈的反應吓了一跳,“你不要這樣一驚一乍的,我膽子小,你有話趕緊說。”

耿樂樂猶豫一下,問道:“軟軟,你有沒有覺得你突然愛喝酸的很像懷孕了啊?”

聞言,阮蘇瞬間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想都不想就反駁:“不可能!我哪來的孩子?我們從來都沒有——”她話沒說完,但耿樂樂聽懂了。

阮蘇深深地吸了口氣,又調整了坐姿,大概是想到每次的安全措施,她又放下了一些心:“都那樣了不可能懷孕的。”

耿樂樂也不希望她這個時候懷孕了,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放下手上的簽字筆,神色凝重:“你要不要查一查啊?你難道不覺得你最近的變化很奇怪嗎?你以前可是從來不吃酸的,一點點都不碰的那種,再看看現在,你都能喝檸檬汁還面不改色了!”說到最後耿樂樂激動得都要站起來了,阮蘇被她說得心裏慌慌的,但是越是慌的時候她就越聽不得這些,嗯嗯敷衍了幾句就倉促挂斷電話。

阮蘇雖然嘴上反駁耿樂樂铿锵有力,但是心裏是真沒底,再一想到耿樂樂挂電話之前說的那句“那玩意再安全,不是也有風險嗎?你可別忘了,它只有百分之九十七的可能性保證安全。”着實吓到她了。而且......

最近自己的種種跡象确實是很像...

本來是打算再去修修劇本的,經過這個插曲,阮蘇再沒心思,坐在沙發上發呆,惴惴不安的。

因為這個事情,阮蘇壓根沒聽進去丁芸說的話,在第三次被丁芸叫到名字時倏然回神,滿眼茫然無措:“媽媽你說什麽?”

丁芸看着她魂不守舍的神情,蹙眉道:“你到底怎麽了,媽媽讓你鎖好門窗你聽見了嗎?是不是公司裏和同事起矛盾了?”

可能未婚先孕這種事情,阮蘇打死都不敢告訴丁芸和阮建成。她搖搖頭:“不是啦媽媽,我就是剛剛想到一個劇情,邏輯上有點繞,我正想着。”

丁芸看起來一點都不相信,但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她也不好追問,只得不放心叮囑:“你要是有什麽事情就告訴爸爸媽媽,別一個人藏着。你要實在不願意告訴我們,問問樂樂也行,那孩子做事還算穩。”

阮蘇不是沒有看出來她的擔憂,但是這件事情不比其他事,打死都不能說的。她想了想,問了丁芸一個問題:“媽媽,如果我不結婚的話,你和爸爸會不會同意?”

丁芸沉默了很久後才開口:“如果不結婚你會快樂,爸爸媽媽不會反對。”

這回輪到阮蘇沉默了,她低低地笑了,丁芸不明所以:“你笑什麽?”

阮蘇擡眸:“我們分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害,今天不小心晚了,怪我,我今天喝了奶茶,吃了雞排,不亦樂乎過了頭,忘了寫更新。我的一章這本都是至少四千,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所以雙更可能不太可能,一般就是一張會長一些。突然想起來一個事情,因為感覺你們也不會對搞事業感興趣,我也不是專業的,所以就不會着重寫很多軟軟的工作,請小仙女們見諒啊~事業線不會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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