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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羅雲初已經很輕手輕腳了。但飯團還是皺起了小臉,扁扁嘴,一副快要哭的樣子。好在沒有醒過來,要不,又得哭一場的了。

羅雲初下了床,将用過的毛巾擱在椅子上,想了想,從她的随嫁之物中取出了一條毛巾。泡濕擰幹後遞給宋楊,“擦把臉吧。”

宋楊一直看着她忙碌,臉上挂着憨厚的笑容,此刻見她仍記挂他,心裏更是歡喜,不過他忙罷罷手,“你洗你洗,我剛才在外面已經洗過了。”

羅雲初微微一笑,也不推辭,忙洗了把臉,她都快被臉上的濃妝給憋死了,臉上的皮膚感覺呼吸不到新鮮空氣一般,粘粘膩膩的。洗好了臉,她瞧了瞧自己一身累贅的嫁衣,遲疑地看了宋楊一眼。

發現他正不錯眼地瞧着自己,她臉一紅,雙手更不知道怎麽擺了。一想到對面的男人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她心裏就禁不住呻吟了一聲,天啊,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也完全不知道怎麽處理啊,誰來告訴她在此情此景下她應該說些什麽啊。

俗話說,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翻風味。盡管宋家二郎知道這話,但他此刻真覺得自己的媳婦兒真好看,身材窈窕,臉蛋粉嫩粉嫩的。就是村子裏黃地主家的小姐也比不上。

羅雲初心一橫,咬一咬,決定拼了。不就是在自家相公面前寬衣解帶嘛,她有什麽好怕的?況且又不是脫光光。想當年,她們一個班級學游泳那會,當着那麽多男人的面都敢穿着性感的泳裝走來走去了。現在這個,小Case啦。

宋二郎看着只着裏衣的娘子,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滑動,吞了吞口水,他不安地動了動。

他略有點結巴地道:“娘子,我們安置了吧?”

羅雲初看了他一眼,自然看得出他的緊張,心裏微微平衡了點。她心一橫,反正以後都要生活在一起了,就先從身體開始熟悉吧,于是微微颔首。

宋二郎打橫抱起她,羅雲初害羞地将頭埋在他的胸前,不敢擡眼。

宋二郎将她放倒在床上,眼睛的餘光瞄到睡在一旁的兒子。

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合,羅雲初自然感覺到了,順着他的視線瞧了過去,亦看到了熟睡着的飯團,他的嘴角還流着口水呢。

宋二郎悶悶地說道:“安置吧。”

羅雲初偷偷一笑,不是她不給啊,是他不要的。

将亞麻布做成的帳子放了下來,隔絕了外界,床上一家三口自成一個世界。

6、白面饅頭...

羅雲初很放心地睡去,她不怕,以她對他的初步了解,既然他剛才顧忌孩子在場,沒道理半夜會來偷襲她的。

可惜她料錯了一個男人的欲/望,特別是一個禁欲了好幾個月的男人的欲/望!

羅雲初睡得香甜,宋二郎就難受了,特別是鼻翼間又傳來少女清甜的氣息,讓他更是意動不已。看着夾在中間的兒子,他挫敗地閉了閉眼。

不行,他實在忍不住了,于是他坐了起來,小心翼翼抱起兒子。

睡得好好的飯團被他爹抱了起來,不舒服地哼唧兩下,直吓得宋二郎以為他要醒了,全身僵了僵。等了好一會,見他又沉沉睡去,宋二郎才松了口氣,不過卻在心裏笑罵道,這小免崽子!

跨過羅雲初,他将飯團輕輕放在裏側,放好後,靜待了一會兒,見他照樣熟睡沒鬧騰。心裏暗贊了句,好兒子!知道爹爹要辦事,就乖乖的,好!

轉過頭,他看向一旁熟睡的羅雲初,憨憨一笑,嘴角有可疑液體溢出,他忙一抹。然後覆在羅雲初身上,朝她的嫩唇出發,啃咬了起來。唔,媳婦兒的嘴真好吃,甜甜的,香香的,又嫩又滑,讓他欲罷不能。

熟睡的羅雲初漸漸覺得呼吸困難,全身動彈不得,猶如鬼壓床一般。她迷糊地睜開眼睛,瞧見自己眼前有一抹黑影正在伏在自己身上,頓時吓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尖叫起來。

宋二郎是個狩獵好手,視力很好,即便大晚上的,也比一般人要看得清楚事物。如今見媳婦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一副飽受驚吓的樣子,眼看就要叫起來。他忙用手捂住,“媳婦,別怕,是我!別叫哦,大晚上的,将鄰居吵醒就不好了。”

媳婦?!是哦,她昨天嫁人了。羅雲初這才記起這一事實,她忙用手掰開的大掌,微愠道:“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覺,壓我身上幹嘛?”

剛醒過來的羅雲初有點迷糊,腦袋有點短路。

宋二郎不說話,蹭了蹭她,眼睛幽深幽深的。

羅雲初的臉紅了紅,她自然知道那是什麽。天啊,來道天雷霹死她吧,她剛才怎麽問了那麽白癡的問題?!

“媳婦,來吧,趁那小子睡着,要不然咱們的洞房花燭不知道還要耽擱多久。”宋二郎吻住她的耳垂,開始舔咬起來。而他的雙手則溜進她的裏衣,挑開小衣。

在這方面完全是生手的她哪裏是他的對手?看過一些動作片和愛情小說又如何?哪及得上人家宋二郎真槍實戰練過的。所以,很快,羅雲初就身陷其中,意識迷糊了。

正當兩人意亂情迷之際,眼瞧着兩人的衣服都褪得差不多了。

飯團小豆丁不知道做了什麽夢,一腳揣到他老子黝黑健碩的屁股上,紅紅的小嘴還嘟嚷了句,“打死你個壞蛋!”

宋二郎被他吓了一跳。他臉黑黑地看着自家欠揍的兒子,更氣人的是,那小混蛋在夢中扯出了一抹笑容,仿佛打贏了壞蛋。

羅雲初看着此情此景,一個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這明媚的笑容差點沒讓宋二郎看直了眼,完全忘了動作,“媳婦,你真好看。”

在黑暗中呆久了,羅雲初眼睛也漸漸适應了黑暗,加上窗口有月光傾洩進來,房內倒也不是黑壓壓的不見五指。

此時見他直直地看着自己,嘴裏還情不自禁地說了句贊美的話,她不禁笑嗔了他一眼,“呆子!”她現在蓬頭垢面的,哪裏好看了?

不過哪個女人不想別人贊美自己容貌的?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丈夫,所以此刻,她的心情非常好。

她笑中含媚的表情再次讓他看癡了眼,那家夥隐隐有擡頭的趨勢。

“媳婦兒。”宋二郎呢喃,接着便俯□。

羅雲初渾身漸漸熱了起來,意識再次迷糊了,心底有個聲音在耳際響着,“給他吧給他吧。”

宋二郎的胸膛起伏着,見媳婦兒已經動情,他眼睛一黯。

“爹爹,你們在做什麽?”

這句話不亞于平地驚雷,宋二爺的動作一頓,緩緩轉過頭去,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起來正在揉眼睛的兒子。飯團正一臉困惑地看着床上的另外兩人。

羅雲初直接捂臉,天啊,太丢人了。她現在知道了,洞房,是個技術活!臉皮不夠厚或者技術不過關者,千萬別輕易嘗試,小心身上某部件報廢。

宋二郎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向滿臉好奇的兒子解釋道:“這個,這個,你娘身子疼,讓爹給壓壓。”原諒他吧,他實在想不出別的借口了。

“哦。”飯團看向羅雲初,突然,他眼睛一亮:“白面饅頭!!!”

白面饅頭?!羅雲初困惑地順着他的視線,,,天,羅雲初撫額,讓她死了吧,她真的不想活了。

宋二郎自然也了解自己媳婦兒的窘境,忙給她拉了被子蓋好。轉向兒子,“飯團,乖,那不是白面饅頭。”

“不是白面饅頭,那是什麽??爹爹,飯團要吃,別藏起來啊。”飯團咬着手指,不相信他爹爹的話,見他爹爹不給,就要哭起來了。

“那是,那是...”宋二郎急得團團轉,想不出啥名堂來了。

“嗚嗚嗚,爹爹不疼我了,有兩個白面饅頭也不讓飯團吃一個!!!”飯團直接哭上了。

“飯團乖啊,那是生的白面饅頭,還沒蒸熟啊。等明天爹再給你好不?”

聽到明天就能吃到了,飯團立即破涕為笑,使勁點了點頭,“嗯,聽爹爹的。爹爹,明天一定要給我白面饅頭哦,不準賴皮!”

“行,明天給你。”宋二郎擦了擦虛汗,總算把這小祖宗給哄住了。“現在乖乖睡覺哦。”

得到滿足的飯團小豆丁很配合,在宋二郎的輕拍下漸入夢鄉。

“咱們也安置吧。”宋二郎對羅雲初輕聲說道。

她點了點頭。

宋二郎躺在外側,将娘倆護着,這次他可不敢有什麽不良想法了。心裏則是內牛滿面,洞個房而已,還給他來個一波三折,他容易嘛他?剛才那種情況再來幾次,他那玩意兒就要報廢了。他心裏後悔不疊,他剛才怎麽不讓他娘将這小祖宗帶走呢。他美好的洞房花燭啊,就這麽過了。

7、敬茶...

古人睡得早,起得也早。

卯時剛過,宋二郎就摸着黑起床了。

羅雲初聽到聲響,又瞧了一眼正在穿衣服的男人,才恍然記起自己真的嫁人了。她趕忙爬了起來,顧不得自己穿好衣服,就下了地,給他整理衣服去了。

見她穿得單薄,宋二郎不高興地皺了皺眉頭,“媳婦,我自己穿得了,你趕緊穿衣服吧,省得着涼了。一會漱洗了,我們就去娘那奉茶。”

宋二郎穿好衣服就出了門,沒一會就從井裏打了一桶水上來,給她端來了一盆水。

羅雲初發現他還細心地折了一枝新鮮的嫩柳枝,她好奇地看了宋二郎一眼。她知道古人很講究也很迷信,屋前屋後甚至連院子裏都不會種植柳樹槐樹的。他這柳枝是去哪摘的?

或許是看出了羅雲初的疑惑,宋二郎憨憨一笑,抓了抓頭,“門口右轉一丈處有棵柳樹,我剛才打水的時候順便去折了一枝。”

羅雲初笑了笑,低低地道了聲謝謝。

羅雲初一笑,宋二郎又呆了,愣愣地看着她。

羅雲初看了一眼他的呆眼,低低笑了兩下,也不去管他,拿起嫩柳枝咬開一頭,沾上青鹽,漱起口來。

“呆子,看着我做什麽?去叫飯團起來,漱個口洗個臉,去娘那裏了。”

宋二郎聽聞她的笑聲,知道她在取笑自己,黝黑的臉紅了紅,但因臉部膚色太黑了,看不出來,只能瞧見耳根後面的皮膚紅了點。

“哦哦,好,我就去叫他。”

飯團沒一會兒就被他爹給叫醒了,揉揉眼睛,伸伸小胳膊,就讓他爹抱了起來。

飯團一見羅雲初,不知道怎麽的,“白面饅頭”四個字就脫口而出。

羅雲初拿着熱毛巾的手僵了僵,這孩子,怎麽老惦記着白面饅頭啊。

宋楊的臉也黑了,兒子,你咋那麽不給爹長臉呢?

“爹爹,我要白面饅頭,你昨晚答應過的。”飯團可憐巴巴地看着宋二郎。

和小孩子講道理是沒用的,宋二郎嘆了口氣,将飯團抱了起來,說道:“一會爹去集市就給你買回來,現在乖乖漱口洗臉好不?”

飯團睜着霧蒙蒙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爹,疑惑地問道:“爹,昨晚家裏不是有兩個嗎?怎麽還要去集市買啊?”

宋二郎不自在看了一眼自家媳婦兒,板板地回答道:“那兩個壞掉了,被爹扔了。”

羅雲初決定畫圈圈詛咒他,你才壞掉了,你全家都壞掉了!

“哦。”飯團不疑有它,在孩子心中,父母的話都是正确的,不存在說謊的可能。

“乖,飯團現在先洗臉好不好?”羅雲初實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飯團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神情怯怯又好奇地看着羅雲初,見她笑着看向自己。小孩子最能感受到善意,所以他乖乖點了點頭。

羅雲初拿着毛巾蹲下來,給他細細地擦了把臉,小心翼翼将他眼角幹硬的眼屎給去幹淨。然後仔細地端詳了眼前這個小不點,她不得不感嘆,宋二郎和他第一任妻子的基因真的很好,至少兩人的結晶長得不錯。

白白嫩嫩的臉蛋,粉雕玉琢一般,大大的眼睛,黑亮如珍珠,小巧卻挺俏的鼻子,殷紅如櫻桃般的小嘴。這樣的飯團,俏生生的,宛如小仙童一般。羅雲初真不敢相信他前一任妻子怎麽下得去手?

她喜歡孩子,緣于內心深處的母性。眼前的男孩,她名義上的兒子,以後就歸她了。想到此,她禁不住想好好抱抱他,将她滿腔的愛都傾倒于他。但不行,這孩子明顯還怕她,神情依然帶了絲怯懦。

“飯團乖,咱們漱口了哦。要不然以後牙齒會長蟲蟲,長蟲蟲了就會咬飯團,飯團就會痛痛哦。”羅雲初拿起昨晚給他用的毛巾,從盆裏取出一些幹淨的水将它弄濕。

“嗚嗚嗚,飯團不要長蟲,不要痛痛。”小孩子明顯被她那翻話給吓住了,捂着嘴要哭不哭地看着她。

羅雲初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怎麽亂說話的。

“嗯,不要長蟲,不要痛痛。來,張嘴,娘給洗洗就不會了。”羅雲初攬過他的小身子,輕聲安慰着。

估計是她說的情況實在是太吓人了,所以飯團很配合地張開嘴。

羅雲初将裹着濕毛巾的食指探入他的小口腔,溫柔将他的牙齒擦了一遍。

“好了,以後每晚睡覺前和起床的時候要記得擦一遍哦,這樣才不會長蟲。”羅雲初笑道,将用過的毛巾洗了洗。

小飯團苦着臉,為了不長蟲,他只好點了點頭。雖然漱口不痛,但張着小嘴巴,腮幫子好酸哦。

宋二郎見新媳婦兒和兒子相處得好,心裏也很滿意,臉上露出傻傻的笑容。他上前将飯團抱起來,然後牽過羅雲初的手,笑道:“走,咱們去給娘敬茶吧。”

羅雲初點了點頭,“嗯。”

走出房門,羅雲初打量着她的新居。宋家是标準的四合院,整個家宅還算可以,房屋占地約一畝多,如果加上東西廂後面的地,大概有近兩畝吧。宋宅和古代大多數住宅一般,是坐北朝南的方位。有個木制的大門開在南邊兒,大門兩旁用半舊的籬笆圍着。院裏有正屋三間,西廂和東廂各兩間。羅雲初他們住的正是西廂,這幾間房都是用黃泥土夯成的,屋頂上面蓋着青灰色的大瓦。隐隐綽綽可見上面長了一些綠色的青苔雜草。

正房東邊還挨着一間稍矮的帶有煙囪的房子,估計是廚房。矮房子外邊還有一張小石桌。

院子很大,東西兩頭各栽了一棵大樹,羅雲初只認出西邊那棵是棗樹,另一棵沒認出來。東邊樹下還挖了一口井,用圓木蓋子蓋着。

“正房靠東邊那間是娘住的,東廂是大哥一家子住的地方。正房中間那間房是用來待客及吃飯的,靠西那間是三弟住的。食糧農具以及一些雜物就放在我們旁邊那間房間裏。”走出門,宋二郎就見她四處張望,遂耐心地給她解釋着。

羅雲初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當一家三口來到上房時,宋陳氏已經醒了。不出意料,宋家所有人都來到了上房。大哥宋宏威,大嫂方曉晨,三弟宋名承,以及大哥的兩個孩子宋語微,宋天孝。

宋宏威長得也是一副老實樣,話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居多。大嫂宋方氏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是有點尖酸刻薄,不過羅雲初告訴自己,不可以貌取人。是好是壞,路遙知馬力,日後自見。而宋名承則很單薄,或許是不常出門的關系,整個人顯得很瘦很白,不過也是禮數最周的一位。一開始和她視線相對就朝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敬茶的過程很順利,宋陳氏喝過她的茶後,在托盤上放了一個用紅布包着的東西,羅雲初沒看出來是什麽。不過她也沒過分在意,長者

賜不可辭,回頭再看看是什麽就是了。倒是一旁看着的宋方氏臉色微微一變,臉上的笑容也不自然了許多。

輪到給宋方式敬茶的時候,她接過茶,慢斯條理地喝了幾口,直到大哥宋宏威暗中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不甘不願地從袖中拿出一對銀制的耳環放在托盤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大嫂我呢,可沒有娘的家底豐厚,只有一對銀耳環拿得出手了。”

羅雲初假裝沒有看見他們交流那一幕。

這話說得衆人都皺眉不已。

“大嫂別說那麽見外的話,這對耳環款式很好呢,我很喜歡,謝謝大嫂了。”

宋方式還待說什麽,卻見自家相公不悅地瞪着自己,這才閉上了嘴。

給衆人都敬了茶後,羅雲初才拿出三個一樣款式一樣大小的銀制長命鎖,給三個孩子戴上。

衆人見她沒有厚此薄彼,都善意地笑了笑。

“好了,茶也喝了,老二一家子留下,你們該忙啥就忙啥去吧。”宋陳氏将他們都打發出去了。

宋方氏不甘願地站了起來,臨走前還瞄了兩眼那紅布包的東西。

回到房裏,宋方氏驢拉磨般直打轉,嘴裏念念有詞,“哎,死鬼,你說娘給二弟妹的見面禮是啥子呢?”

宋宏威不理她,徑自将身上八成新的衣裳脫了下來,換上打了補丁的破舊外套。

“我瞧那形狀就像以前我見過一次的金步搖。”宋方氏想想,覺得很有可能,頓時肉痛又嫉妒地說道:“娘也真舍得,那金步搖少說也有一兩重!是她壓箱底的寶貝,以前我想借來戴兩天她都不給。真是偏心眼!”

宋宏威瞥了她一眼,借給你?借給你的東西,你有還過回去麽?

“哎,和你說話呢,你倒是應我一下啊。”久等不到回應的宋方氏不爽地朝自己冤家發起火來。

“你就知足吧,以前娘也給了你不少東西。況且你剛才送的那對銀耳環,弟妹不是送回兩只長命鎖給天孝他們了?”對于自家婆娘的斤斤計較,宋宏威也很無奈。

宋方氏想想也是,臉色才稍霁,不過一想到那金步搖,她心裏還是不痛快。

話說上房這邊,宋陳氏抱着小飯團,親了親,問道:“飯團昨晚睡得好嗎?”

飯團歪着腦袋想了想,道:“嗯,很好,床香香。”

羅雲初心裏納悶,以她所見,宋陳氏是疼孫子的,那怎麽會讓他被他第二個娘虐待那麽久而不得知呢?

羅雲初不知道,宋陳氏最疼的孫子不是飯團,而是大兒子家的兩個娃娃。若不是發生了宋李氏那件事,恐怕她現在仍沒注意到這第三個孫子呢。

宋陳氏問宋二郎,“二郎,今天有什麽安排?”

“吃過早飯我想到鎮上去,順便将家裏囤積的幾張皮毛拿去賣。”宋二郎抓了抓頭笑着回道。

“鎮上,白面饅頭!!!”飯團一聽到鎮上兩個字,就想起他的白面饅頭。

宋二郎一聽兒子的話,差點沒暈過去。

而羅雲初的一張笑臉也僵住了。該死的,她恨白面饅頭!果然白面饅頭什麽的,最讨厭了。

宋陳氏疑惑,“什麽白面饅頭?”

宋二郎生怕兒子再語出瘋狂,忙道:“飯團早上得知兒子要到鎮上,就嚷着要吃白面饅頭,估計是想念得緊了吧。”然後他一把抱住兒子,捂住他的嘴,笑着說道:“娘,天色不早了,我也得出去準備準備了。從家裏到南臨鎮要一個多時辰呢。”

“嗯,去吧。”宋陳氏想了想,也不明白他們是怎麽回事,索性也就丢開了手。

回到自己房中,宋二郎将兒子放了下來,決定和他認真勾通一下,“飯團,想吃白面饅頭,就和爹娘說。就不準在外面和別人亂說,要不,不給你買。”

飯團歪着頭想了想,奶聲奶氣地說道:“不準在外面說,只能和爹娘說,飯團聽懂了。”

“嗯,飯團好聰明。”羅雲初摟着他的小身子,誇道。

8、財政大權...

財政大權

宋二郎打發飯團跟着天孝去玩了,這才攜着羅雲初,回到西廂的房間裏。

羅雲初看到他将房門關緊,有點不明所以,她望向窗外,青天白日的,想OOXX,現在也太早了點,白日宣淫不太好吧?

“媳婦,你過來,給你看好東西。”關好了門,宋二郎就朝床鋪走去,還不忘回頭招呼一下羅雲初。

果然,羅雲初慢吞吞地挪步過去,心裏則在思索着怎麽個拒絕才不傷和氣。

宋二郎也不理她,從床底挖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子,朝她招了招手,笑道:“媳婦,過來。”

羅雲初想,自己可能誤會他了。想起剛才她那灰常不純潔的想法,她的臉就一陣發燙,熱氣猛往上冒。

宋二郎看着自家媳婦臉紅紅的樣子,不明所以。他一把拉過她,摸了摸她的額頭,焦急地問道:“媳婦,你咋啦,發騷了?”

你才發騷了,你全家都發騷!

“沒事,突然關了門,我覺得有點悶而已。嗯,你叫我進來就是讓我看這個木盒子啊?”

宋二郎見她确實不像發燒的樣子,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羅雲初垮下臉,誤會大發了,她進門的時候怎麽會有這麽淫蕩的想法呢。嗚嗚,都怪他,都是他誤導自己的。人家一直都是粉純潔的說。

“媳婦,這些都是咱的家底了。”宋二郎将盒子塞到羅雲初手裏,“以後就交給你收着。”

工資全交給老婆收着,嗯,算是好男銀一枚。

“你真要交給我保管啊?”她該不會踩到狗屎運了吧,随随便便就嫁了個二手好男人?

“是啊。”宋二郎不好意思地抓抓頭,腼腆地笑道:“我這人老忘東忘西的,管不了這等細致的東西。以後就由媳婦你管着吧,我放心。”

羅雲初心中一暖,從此舉可以看出,眼前這男人是真心想和自己好好過日子的。于是她柔柔笑道:“嗯,我打開瞧瞧。”

宋二郎滿臉期待地看着她。

這個盒子很精致,外面一層是棕榈色偏黑,握在手上很有質感。她看了宋二郎一眼,見他笑着點了點頭,方打開那盒子。只見盒子裏分開左右兩格,左邊放着一些碎銀子,估摸着有十三四兩的樣子。右邊則放了一些銅板,兩吊外加一些零散的。

羅雲初眯着眼快速地在心裏盤算着,此時的物價和明朝萬歷年間的相似。按照現在一兩銀子大約可以購買大米二石,一石約為94.4公斤,一兩銀子就可以買188.8公斤大米,就是377.6斤。即一兩銀子等于人民幣660元。那麽如今她手裏這些大約是11000這樣。

“媳婦兒,怎麽樣?”宋二郎猶如一個正等着表揚的孩子。

“唔,很好,想不到相公你也頗有家底嘛。”羅雲初打趣他。對于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來說,這點錢已算是小有家底的了。

得到肯定,宋二郎很高興,傻呼呼地笑道:“哪裏哪裏。”

“對了,媳婦,你以後就叫我二郎吧,相公兩個字我聽着渾身別扭。”

“好的,二郎。”羅雲初從善如流,其實她也不習慣那個文绉绉的稱呼。

“二郎,你拿着。”羅雲初将手上的盒子遞給他,然後在他疑惑的視線中,将自己的家私翻了翻,拿出她一直收着的二兩碎銀子放進盒子中。

“媳婦---”宋二郎一臉動容地看着她。

“這是咱們共同的家底,咱們存着,以後蓋個新房子或留給飯團他們讨媳婦做嫁妝都成。呵呵,可不許嫌少哦。”

宋二郎猛地搖了搖頭,他握着羅雲初的手,認真地道:“媳婦,我會認真工作,努力賺錢的,不會讓你和孩子吃苦的。”

“嗯,我相信你。”羅雲初笑着答道。

接着兩人又聊了會兒,通過這次聊天,羅雲初得知了宋家大體的情況。宋家總共有兩畝水田,三畝沙地,五畝坡地,山地是自家開墾的,約有十畝。水田主要種植稻谷小麥,沙地主要種植紅薯玉米黃豆等,山地坡地則種木薯,雖然山地亦能種植黃豆花生等,但畢竟産量比不上沙地。

這些地無論種類一共二十畝,都是宋家一家子的,若是分了家,一家約能分到七畝左右。除去水田值錢産量高點外,其餘的沙地坡地山地之類的,真的很雞肋。這些年老天賞臉,年成好,交了稅後宋家才略有盈餘,若遇到光景不好的,恐怕一家子溫飽都難為為繼。

兩人說了會兒話,宋二郎看了一眼天色,就匆忙收拾了那些皮毛,趕着去鎮上了。羅雲初見他早飯也不吃就要出門,忙拿了兩個昨晚放在桌上的窩窩頭塞給他,讓他路上吃。怕他在路上渴了随便喝溪邊的水,又從井裏勺了些水上來,給他裝上,這才放他出門了。

羅雲初剛才裝水時,發現宋家都習慣喝井水。孩子的胃弱,喝多了生水容易鬧肚子。然後她就尋思着要常點開水,放進水壺裏備用。

農村人沒那麽金貴,盡管她是新婦,現在正是農閑的時候,地裏的活也不用她去做,但不代表她就能閑着。雖然她要躲幾天懶,也沒人會當面指責什麽,但背地裏就難說了。所以在送走宋二郎後,羅雲初就打算去廚房吃點東西,然後将屋子裏的桌椅給洗一洗擦一擦。昨天宴了客,肯定髒了。大嫂和婆婆現在還抽不出時間來整理吧。

想到就做,羅雲初換了一套比較樸素耐髒的衣裳,然後來到東廂緊挨着的廚房。

“天孝,語微,快點兒吃。”宋方氏刻意壓低了聲音,慈愛地看着自己的兩個孩子。

這話剛說完,宋方氏就瞧見羅雲初站在廚房門口,她臉上的笑僵了僵,看着羅雲初幹笑着,“呵呵,弟妹,來吃早飯啊。”

羅雲初自然看見了兩個孩子碗裏飄浮的幾塊小塊的東坡肉雞肉之類的,她嘴角一抽,一大早的,給孩子吃那麽油膩,也不怕他們拉肚子啊?

宋方氏幹巴巴地解釋着,“弟妹啊,這個,昨晚宴客後還剩下點兒肉,我瞧着這天氣估計沒法留到中午了,就自己做主給孩子吃了。可憐的孩子,都有近半個月沒碰過渾腥了,身板瘦小瘦小的,讓我看着心疼啊。想着這肉壞了也可惜,給孩子補一點兒是一點。弟妹不會介意吧?”

見羅雲初搖了搖頭,宋方氏松了口氣。

宋天孝身子瘦?!那飯團不是更瘦弱?怎麽沒見她招呼飯團一起吃?可見宋方氏明顯只顧着讓她的孩子吃獨食。說到飯團,羅雲初沒見着人便問了一句,“天孝,語微,剛才飯團不是和你們玩的嗎,他現在人在哪呢?”

“嬸嬸,飯團在咱們家旁邊的大胖家玩得正起勁呢。我們回來時他還不樂意回來,一會我給他帶個窩窩頭去。”宋天孝撇了撇嘴答道。他不耐煩和一個小鬼玩,成天流鼻涕的,看着就覺得煩。

“哦。”聽到這個回答,羅雲初略微放下了心。

複又瞅了一眼他們碗中的菜,心裏盤算了一下。宴會剩下的菜,都是別人吃剩下的,她還怕有什麽不幹淨的病菌停留呢,怎麽願意吃?她再次看了一眼那明顯是別人吃剩的菜,猶豫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宋方氏。

“大嫂,一大早讓孩子吃那麽油膩,不太好吧?”點到為止,她不聽她也沒法了。她不可能将病菌什麽的理由擡出來的,一說出來不将周圍的鄰居得罪死啊,她才沒那麽二呢。

宋方氏以為羅雲初心裏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嘴上一套,心裏一套,對她的好意完全屈解了。她罷了罷手,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沒什麽,我剛才都給他們熱過了。”

見她說不聽,羅雲初也不管了,反正又不一定會出事。從鍋裏舀了一碗玉米粥,就着廚房的小桌子,她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挾了一根蘿蔔幹,嚼了兩下,咽了下去。心裏暗道,呸呸呸,怎麽那麽難吃?又幹又老又韌,要不是她牙口好,恐怕都吃不動呢。這腌蘿蔔的手藝比起她前世鄉下的姥姥差遠了。想起姥姥腌的又脆又爽口的蘿蔔幹,她咽了咽口水,心裏下了一個決定,為了挽救這些被糟蹋的蘿蔔,以後得自己動手來腌制才行。

什麽事一有了對比,好的顯得更好,差的顯得更差了。羅雲初索性不吃那蘿蔔幹了,就着玉米粥喝了起來。這玉米粥,說是粥,其實一碗粥裏幾顆大米數都數得出來。幾乎可以說全是輾碎了的玉米,羅雲初嘆了口氣,她都好久沒吃過一碗真真正正的白米飯了。這些飯不是和紅薯煮就是和芋頭煮。沒出嫁前,每頓飯都是這樣,二兩米卻放了一兩斤的雜糧。

羅雲初苦笑,她在現代時還折騰着減什麽肥,吃什麽雜糧餐,到這古代來走一遭,就是兩百磅的胖子一個月也能減到一百磅。

羅雲初吃了早飯,和宋陳氏宋方氏一道将昨天用過的桌椅擡天院子裏清洗起來。邊忙邊唠叨一下家常,氣氛倒也頗為融洽,婆媳妯娌間也漸漸熟悉起來。

“嗚嗚嗚,娘,奶奶,你們快去啊,大哥和飯團大胖和村尾的二狗子打起來了。”宋語微小朋友邊跑邊哭,或許跑得太急,一個踉跄,撲倒在地上了。

“什麽?!”宋方氏一聽兒子和別人打起來了,立即站了起來,抹布掉了也顧不得撿,就往大門疾步而去。

經過豆豆身旁時,看也不看一眼。

羅雲初和宋陳氏跟在後面,雖然她也很擔心飯團兩兄弟,但看着倒在地上的豆豆,只見她眼睜睜地看着宋方氏背影,不哭了,倔強地抿着嘴。

宋陳氏把她抱起來,嘆了口氣道:“夭壽哦。”

“娘,你年紀大了,還是我來抱吧。”對宋方氏的重男輕女,她也很無語,不過她膝下方一男一女,着緊點兒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宋陳氏點了點頭,就讓雲初将孩子接過去,“咱們走快點,趕緊去看看。”

當羅雲初她們趕到大胖家時,正看到大嫂宋方氏和一個年近三十的婦人在門面吵得起勁,周圍的鄰居都聚在一起了。而大胖的娘,也就是趙大山的媳婦正摟着大胖一臉心肝肉地叫。

而天孝則被她護在身後,飯團則一個人坐在髒兮兮的地上揉眼睛,臉上還挂着淚痕,想來是哭了許久了。

羅雲初将宋語微交給宋陳氏,自己則将飯團抱了起來。

“娘,嗚嗚嗚,二狗子打我!他推了我一把,好用力好用力。”小包子一上來就告狀,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莫哭莫哭。”羅雲初用袖子給他擦了擦臉。

有人心疼,飯團小包子哭得更起勁了。

“你們家三個孩子欺負我家二狗子,還有理了?!”二狗子的娘風二嬸梗着脖子和宋方氏及趙家嫂子對罵着。

“是你家孩子先動的手,瞧瞧,我兒子的手都被他咬了一圈,都腫起來了。”宋方氏捏着宋天孝的手,捋起他的袖子讓衆人看。

“就算是我兒子咬了,你們家的孩子也不能把他推到仙人球堆裏啊,沒瞧見他屁/眼周圍都滿是刺了?!還流血了。”提起兒子遭的罪,風二娘也是一臉心疼,對幾個孩子更是恨之入骨。

在她身後,果然看到一個約摸九歲十歲大的孩子,正一臉菜色地站在那。聽到他娘将他的醜事抖了出來,他的臉頓時紅了。瞪向大胖天孝幾個孩子的眼睛更狠了。

“哼,風家的,你一慣會颠倒是非。比起狠毒來,誰家的孩子能越過你家二狗子?瞧瞧我們大胖,大腿內側有個明顯的腳印,要不是他見機躲得快,恐怕這會他的命根子就報廢了。”說起這個,趙家嫂子就是一陣後怕。

圍觀的衆人一看,果然如此,讓人斷子絕孫這種陰毒事,都招人恨的。于是不管孰是孰非,衆人紛紛譴責起二狗子來。

“風家的,二狗子這樣的品性不得啊,你得拎回家教育教育啊。”

“就是就是,斷人子孫的事怎麽能做呢?小小年紀這麽狠心,長大了還了得?”

“不行,我得叫我家大娃離二狗子遠點才行。”

......

衆人毫不避人的讨論,聽在風二娘耳中頓覺得刺心無比。他娘的,這些人也太偏心眼了吧。打架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為什麽四個孩子吵架打架,就她家的娃得接受衆人的譴責?

風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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